突破了木藥陣,聞笛等人湊過來,齊齊看向台上擺放的五隻木匣。


    藍雨曾說過,這五行藥陣裏,每一個陣式都放了五種不同的藥材,這“見血封喉”便是其中一種。


    觀察著五個木匣,分別是青、紅、黃、白、黑五色,她二話不說,將青色的那個木匣打開,果見裏麵有個瓷瓶,上線寫著“見血封喉”。


    “應該就是這個了!”聞笛心中一喜,趕緊將瓷瓶收了起來。


    “隻是,下一關如何去得呢?”小七四下裏望了望,這空場連門都沒有,哪裏來的通路,難道要原路返迴?


    “這倒是難住我了。”聞笛蹙眉,她委實也沒想好該怎麽去**陣那裏。


    “交給在下吧。”李二向前一步,運內力於手掌,向牆壁緩緩推了出去。


    “唿”的一聲,牆壁竟然燃起一片藍色火光,很快就蔓延了整個密室。


    “哇!著火了!”小七指著周圍不斷燃燒殆盡的藤蔓,卻不見有出口出現,立時指著李二大罵道,“你這家夥,不懂就別衝動啊!大家慢慢研究會死啊?這一下全燒著了,怎麽跑出去?”


    李二不理他,徑自站在那,聞笛四處看了看,卻明悟一般道:“是了,我知道為何這木藥陣裏會有磷粉了!”


    她指著那藍色的火光道:“所謂木生火,下一個藥陣正是**陣,若是這木不燃,又怎能生火呢?”


    果然,隨著那藍色火焰的燃燒,周圍那交纏的藤蘿悉數化為灰燼,緊接著一股熱浪湧來,三人下意識地護住臉,周圍的景物卻在這時發生了變化。


    金紅色的石室出現在三人的視野裏。那牆壁上似乎滿布了岩漿,正做滾滾下流之勢,最外圍一圈竟然是容納岩漿流出的水槽,唯有地麵的磚石方能下腳。


    站在外延,感受著腳邊傳來的熱浪,聞笛朝中間看去:那凸起的高台上,依舊擺放著五色木匣,這**陣裏的“滄形草”,想必就在其中!


    “這次是不是還要走八卦啊?”小七四下裏看了看,卻發現每一塊磚都一個模樣,並無不同,一下懵了,“哎?不是這樣嗎?”


    在清風殿院子裏等待的寶月已經將衣服擰得皺巴巴了。藍雨原本好整以暇的樣子,卻突然發出一聲輕“咦”。


    “怎麽了?可是我家小姐出了什麽事?”寶月跑過來,焦急地問道。


    “非也,非也。”藍雨挑眉,唇角勾了一個弧度道,“你家小姐還真有點本事,這五行藥陣的頭一個木藥陣,竟然給她破了!”


    “真的?”寶月麵露喜色,高興得幾乎跳起來,“小姐好厲害!”


    “切,不過是破了一個最為平和的木藥陣,有什麽可得意的。”藍雨奮力用扇子扇了兩下,“這第二陣**陣,可不是靠頭腦就能過關的!”


    **陣中,熱浪滔天。


    剛剛小七那句話音剛落,周圍的岩漿便開始翻湧,甚至越來越多地漲起來,眼見著便有將他們吞滅的趨勢。


    “小、小姐?!”小七連急帶熱,汗都下來了,抬眼以詢問的目光看向聞笛。


    “跑。”聞笛看著逐漸升高的岩漿,嘴裏隻冒出這一個字,便拉著小七和李二,轉身朝中央跑去。


    他們腳步剛從原地離開,岩漿便翻湧上來,沒了剛才那裏,複而退下,留下一片焦黑。


    這還不算,他們周圍也開始不斷冒出熱氣,腳下的地磚開始變得漂浮,甚至有岩漿冒上來。


    聞笛一個腳步不穩,險些摔了,李二眼疾手快將她拉住,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將她扛在肩上,發足狂奔起來。


    小七見狀,立刻也操著輕功跟上去。


    二人如同蝴蝶般在熱浪裏穿梭,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不斷交錯,此起彼伏。不斷躲避著翻騰而出的岩漿,直直朝中間的高台而去。


    “兵法有雲:兵以詐立,以利動,以分和為變者也。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這**陣裏看來是暗含了兵法,我們隻管衝過去,再做打算吧!”李二嘶啞著嗓子,邊躲避那翻湧而出的岩漿,便催促道。


    小七也不管那些了,注意著腳下的石磚,不斷閃轉騰挪。


    火勢越來越猛,岩漿越來越多,已經有很大麵積被熱浪吞沒,那終點卻仍舊看得見,夠不著,這條路似永遠也走不完一般。


    “這裏怕是有幻陣在其中,讓我們看不出真假,隻管逃命,搞不好,走了許久,卻仍舊在原地打轉。”李二抱著聞笛,啞著嗓子說道。


    聞笛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麵具下的脖頸已經滿是汗水,便是那黑色的錦衣脖領處也是濕透,但他身上那股藥香和花香卻格外好聞。


    “來的時候,我將這香包戴在身上,可以提神醒腦。隻是娘娘的侍衛沒有這種東西,怕是要吃大虧。”李二說著,不動聲色地朝後麵示意了一下。


    聞笛抬眼看著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小七,知道他此時已經陷在幻陣裏,心下著急。


    “李二,你能不能……抱著我……”聞笛糾結著,還是開口問道。


    “啪”李二不答話,雙臂一用力,聞笛就穩穩落在他懷裏,同時腳下不停,那終點卻是接近了。


    為了救小七,聞笛也沒再說什麽,摸出玉笛放在唇邊,同時暗暗運起乾坤妙法訣,合著音律送了出去。


    清冽的笛音如一道清泉,不光讓小七頭腦清醒了許多,便是李二都為之一振。


    這個小女人,果然不簡單!


    在笛聲的引導下,小七也漸漸摒棄了雜念,迅速趕了上來。他本就輕功不弱,又是一個人,自然能夠慢慢拉進和李二的距離。


    “小七,小心!”聞笛的笛聲突然停下,指著他腳下大喊。


    小七聞言,已是不及,在高熱的作用下,原本已經脆弱的石板,經他這麽一踏,竟然喀嚓一聲,炸裂開來。小七整個人身子一沉,向下墜去。


    “小七——”聞笛一聲嘶吼,卻覺得眼前一花,李二淡淡一聲“抓緊”,她就被甩向後麵。


    熱浪自臉邊掃過,聞笛瞪著一雙眼,心下竟然無比冷靜。她猛地伸手抓住他衣領,同時手臂往裏一帶,人便整個掛在李二背後。


    李二悶哼一聲,如一隻鷹隼,飛身撲向小七,在他差點就被岩漿吞沒的瞬間,伸手將他撈起,手臂一用力,甩了出去,又在旁邊的石磚上借了個力,一擰身,繼續朝終點而來。


    聞笛靜靜地趴在他身後,將他的一係列動作悉數看在眼裏。


    這個男人,很強!


    在李二和小七的不斷跳躍下,三人衝破了**陣中的幻陣,終於抵達了終點。身處高台之上,看著下麵不斷翻滾的岩漿,感受著衝擊著臉頰的熱浪,小七有些後怕地看著李二,怯生生地道了聲:“多謝。”


    聞笛此時也從李二身上下來,高熱的溫度,加上不斷劇烈運動,兩個人身上早就被汗浸透。


    李二從小七手裏將發釵拿過來,抬眼停在她發間空處,手向上抬了抬卻頓住,眸子一黯,轉而用雙手托著,規規矩矩地遞給她,恭敬地喚了聲:“娘娘。”


    聞笛抬眼看向他,麵具下的李二,沒有任何表情,連唿吸也是極為平和,似乎剛才劇烈的逃亡,並沒有帶給他多少負擔。


    再低頭看他那雙手:也是一雙生得極美的手,手指修長,指節分明,皮膚保養得極好,隻是由於練功,虎口和指尖上布滿了老繭。十指輕輕捏住的,正是她方才放在小七那裏的那隻發釵。


    她不著痕跡地唿了口氣,緩緩伸出手去,盡量不碰觸他的手指,將釵拿在手裏,又胡亂地插在頭上,轉身看那五色的木匣。


    此陣為五行藥陣之**陣,那麽他們所需要的材料,一定在紅色的那個匣子裏。


    她果斷伸出手去,將那紅色的木匣打開,裏麵赫然躺著一棵草藥,葉對生,上麵略有些細毛,帶著黃綠色的輻射狀花冠,正是他們要找的“滄形草”。


    剛要伸手去拿,李二卻伸手將她攔住,沉聲道:“此物毒性極大,娘娘切莫用手碰觸。”說完,他從懷裏摸出塊帕子,一把將草抓在手裏,又利索地裹好,才捧著遞給她。


    接過滄形草,聞笛看向四周。烈焰還在腳下翻滾,吞吐的岩漿已經淹沒了大半的石磚,隻剩他們腳下的高台幸免於難,即便是他們得到了需要的東西,又要如何脫身呢?


    “這個**陣就沒有什麽出陣的提示嗎?”小七有些氣極,四處看著,除了一片火海,並無其他發現。


    “小七,別急,讓我想想。”聞笛忍著高溫,沉聲道,“上一陣木藥陣,李二利用五行相生之法換陣,如果我所料不錯,這**陣換土藥陣,應該也是一樣。”


    “那,小姐,所謂火生土,這裏除了火就是這石台,還有我們,怎麽生土?”抹了把汗,小七焦急地問道。


    “火曰炎上,能量釋放殆盡時,生命便走到盡頭,歸於一捧黃土。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隻要等著火舌將我們吞滅即可換陣了。”聞笛抿了抿有些幹裂的唇,謹慎地說道。


    “不是吧?小姐,我們這是在自尋死路啊!”小七咧嘴快哭了,破陣就破陣吧,犯不著這麽拚命吧?


    “未必。”李二嘶啞著嗓音道,“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鳳凰也是在火中涅槃,娘娘所言不無道理。”


    小七左右看了看,聞笛和李二均是一臉淡定坦然,也就不好說什麽。


    “我們手拉著手,若是換了下麵的土藥陣,也好在一起。”聞笛說完伸出兩隻手。


    李二和小七對望了一眼,也伸手拉住她小手,又將手互相握緊。


    唿啦!


    一股岩漿巨浪掀起兩丈來高,將三個人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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