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錦程抓住聞笛伸向他的手,弄得聞笛一愣:莫非,他發現了我的意圖?


    她不能就此停下,尉遲錦程每晚都會來她這裏,她絕對不能放過機會!


    “錦程……”聞笛軟軟糯糯的一聲輕喚,如同一隻撒嬌的貓兒,一句話就弄得尉遲錦程渾身一顫,“錦程,為何拒絕我?”


    她迷離著一雙眼,月色下顯得如一個絕色的精靈。


    尉遲錦程的唿吸明顯變得粗重,他抓著聞笛的手腕,一瞬不瞬地望著她,花香自他身上自然地散發出來,漸漸在房間彌散開來……


    “笛兒,你不覺得,這種事應該是男人主動嗎?”他眼中的情欲一覽無餘,聞笛眼中裹著水霧,腦中卻清醒得很,唇角也勾起一個誘人的弧度。


    她忽而變得極其嫵媚,用自己也覺得奇怪的聲音輕吟道:“錦程……抱我……”


    尉遲錦程單手按著她兩隻手腕,將她的手臂輕輕抬過頭頂,另一隻則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捏起她微尖的下巴,將自己的唇送了過去。


    聞笛閉了眼,靜靜感受著他微涼而顫抖的唇。每次親吻都是這樣,他做得小心翼翼,怕將她弄疼般輕輕吮吻著。花香仿佛能夠帶走一切煩惱和痛苦,麻痹著聞笛的神經。


    隔著衣服,她能夠感覺到他灼熱的身子。起伏不斷的胸膛,炙烤著她的胸口,便是他身下的灼熱,也漸漸感覺了出來,抵在她身上。


    “唔……錦程……”她略略嘶啞著嗓子,微眯著雙眼,如同享受主人愛撫的貓兒,輕輕喚著他。


    尉遲錦程的身子猛地一震,如同被炭火燙了一般彈起來。


    “錦程,怎麽了?”聞笛睜開眼,瞳中的失落刺得尉遲錦程一陣目眩。


    “不,笛兒,不可以!”他坐起身子,鬆開她,不住地搖著頭。


    “錦程,你是嫌棄我不好嗎?”聞笛掙紮著,也起來,和他麵對麵,月色將那剛剛劃過的淚痕映得格外刺眼。


    “不,笛兒,你很好。”他心疼地想要伸手替他拭淚,卻最終抬到一半又放下,“是我不好……”


    “錦程!”聞笛撲過去,抱住他脖頸,猛地用唇撞在他唇上,深深親了一下,又和他凝望著,“你怎會不好?你好得很!”


    她說著邊湊過臉去用力吻著他,邊伸手向他的腰際摸索,她記得,那塊玉玦是在這裏的。


    尉遲錦程抓住她的手,蹭地站起來,逆光下的他竟然讓聞笛覺得有些清冷和寂寞。


    “笛兒,在你沒有考慮清楚以前,我不會對你出手的。”他說完,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消失,隻留花香。


    聞笛看得清楚,他的腰間,並無丁玥璧,之前也沒有,看來他晚上出門是不會戴在身上的。


    他信不過她!


    聞笛獨自坐在榻上,任憑月光灑在身上,讓臉色看起來蒼白如雪。


    尉遲錦程的行為很怪!但是,她不能放棄!她必須主動出擊,為此她也會不擇手段!


    李二在密室裏,靠在牆上,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跳。


    他的手掌如灼燒般疼痛,李三的鞭子上帶著毒,他本該去找他要解藥的,然而卻因別的事情耽擱了。如今這毒已經慢慢滲進皮膚裏,折磨著他。


    他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盤膝坐在蒲團上,赤著半身,運功將手臂上的毒往外逼。


    李三的毒並不足以致命,然而卻是一種折磨,大約是十七王爺還在為白日的事生氣,所以命李三不要給他解藥吧。


    自嘲地默默勾了勾麵具下的唇,李二將內力運足,一股腦地從手臂一直到指尖,生生將滲入的毒液推了出去。


    他左臂上原本根根青筋暴起,發著黑紫的顏色,現在隨著內力,正一點點褪去,而原本結痂的傷口,也因內力的緣故迸裂,流出一汩汩黑血。


    隨著毒血的排出,李二覺得好了很多,灼燒感減退了不少,低頭看去,血已經漸漸變成暗紅色。讓血又再流了一會兒,李二歎了口氣,拿出金瘡藥覆在創口上。


    倒勾令皮肉翻起,看起來有些猙獰,毒血已經排盡,金瘡藥覆在上麵很快開始作用。麻癢感代替了灼燒,占據著李二的整個手掌,然而他毫不在意,扭臉又檢查了下手臂上被“水月”所傷的部分。


    這次愈合得不錯,沒有再發凍傷,李二給自己換了藥,重新將衣服穿起。


    他盤膝坐在那裏,暗自運功。他必須要讓自己更強,強大到可以令所有人都畏懼。隻有這樣,他才能夠讓在意的人不再受傷害。


    他漸漸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仿佛身處一片空靈,四圍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東西。


    人,物,生靈都不存在。


    天地間唯有他是唯一。


    漸漸地一股氣如同漩渦一般自背後形成,迅速鑽入他的丹田,接著,轟的一聲,李二隻覺自己受到了極大震撼,如同有人醍醐灌頂。


    片刻後,他睜開眼,眸子中的精芒一閃即收。


    他從蒲團上站起來,身子都感覺到無比輕靈,低頭看手上的傷,竟然愈合了大半!


    他終於在今日突破了!


    尉遲錦程在房間裏,輾轉反側。


    李二的話他聽了進去,作為王者,他也必須要聽進去。這個枉聞王朝太子的位子,他是誌在必得的,為此他也會不惜一切手段,除掉任何一個阻礙者!


    聞笛,那個聞副統領生前就定給自己的女子,如果真的同李二說的那般,他的確是應該好好觀察她一下。


    至少,不要再對她那般冰冷了。


    尉遲錦程蹙著眉,轉了身子,就那麽昏昏沉沉睡過去。


    破曉時分,尉遲錦程從榻上起來,洗漱完畢準備上朝,開門卻迎來一張恬淡的笑臉。


    “王爺,臣妾給王爺請安了。”聞笛讓寶月給自己挽了個利索的發,用絲帶作為裝飾,清清淡淡的妝容,倒讓尉遲錦程眼前一亮。


    看慣了那些女人的濃妝豔抹,這恬淡如菊的女子還真是清爽怡人。


    “愛妃這麽早守候在門外,所為何事?”並沒有以往的那般冰冷與霸氣,尉遲錦程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和藹一些。


    不等她開口,旁邊的丫鬟連忙下跪道:“王爺恕罪,奴婢原本已經將早膳備好,誰知聞側妃帶了親自下廚的餛飩,王爺恕罪。”


    尉遲錦程擺擺手,示意她下去,扭臉看著聞笛。


    聞笛抬頭朝他淡淡一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王爺恕罪,臣妾想,我和王爺怎麽說都成親了好幾日,卻沒有給王爺做過一頓像樣的早膳,於是今日便求著陳媽,做了碗餛飩送來。”


    她見尉遲錦程的眉毛細不可查地挑了一下,趕緊低聲補充道:“臣妾親自嚐過的,不鹹不淡,正合適……”


    她這一下乖巧又俏皮的舉動,倒真是撩到了尉遲錦程的心。平日他都是草草用了廚房送來的早膳便出門,今日他的聞側妃竟然親自包了餛飩送來,隔著食盒,香氣已經飄出來,尉遲錦程不自覺地吸了吸,便將她讓了進來。


    輕輕將食盒打開,拿出裏麵熱氣騰騰的餛飩,白如玉的餛飩上飄著星星點點的香蔥,看著秀色可餐。聞笛將勺子取出來,拿了一個空碗,當著尉遲錦程的麵從裏麵舀起一個餛飩吃了,又喝了湯,方才放下餐具,微笑著看他。


    尉遲錦程心中一動,她這是還記得他在她院子裏吃杏仁豆腐時的舉動呢!忍不住心裏覺得微微有些過意不去,這個女子果然冰雪聰明,很多話不用說,便已明白。


    “愛妃有心了。”尉遲錦程將碗挪到自己跟前舀起一顆餛飩,吹了吹放入口中,那餛飩皮薄餡大,入口是滿滿的香鮮,真是味道好極了!


    “王爺,味道如何?”聞笛小心地詢問道,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嗯,好吃。”尉遲錦程點了下頭,淡淡迴答,又低頭繼續吃起來。


    聞笛就這麽看著他吃,他的動作斯文優雅,仿佛是一個活生生的用餐教學示範。即便是吃這連湯帶水的餛飩,也不曾發出半點聲響。


    她的視線慢慢朝他腰際挪去,隱隱發現那塊玉玦,就在那裏墜著,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擺動。


    他果然隻有自己獨處的時候,才會佩戴這塊玉玦!


    尉遲錦程吃了餛飩,腹中一片溫熱,十分舒服,他接過寶月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抬眼看向聞笛。


    這丫頭今日不光打扮清爽,連衣著也是極為利落。沒有那些繁冗的服飾,倒是多了幾分少女的可愛。


    再看她臉頰鼻尖上那略略顯出來的白麵粉,尉遲錦程忍不住輕輕一笑,抬手替她撫了去。


    “愛妃今日幾時起來的?竟然忙成了這樣。”他有生以來,頭一次主動調侃。


    聞笛察覺到自己的妝容似乎不太齊整,俏臉爬上紅雲,嬌羞地低低喚了聲:“王爺……”


    尉遲錦程覺得,今日的聞笛似乎變得可愛了許多。與往日那唯唯諾諾,想要反抗又壓抑著自己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她這個樣子反倒讓他覺得有趣。


    他勾了勾唇,起身來到她身前,輕輕抬起她下巴:“愛妃這樣很可愛。”


    聞笛眨了眨帶著水霧的眼,輕輕一笑:“那麽王爺,以後每日早膳就交給臣妾來做,如何?”


    “好。”尉遲錦程淡淡一笑。


    夜盡天明,尉遲錦程在馬車上,搖搖晃晃趕著上朝。口中還留著餛飩的餘香,腦子裏不時浮現著,那個嬌俏可人的笑臉,或許他真的應該好好了解一下她。聞副統領生前與他是有些交情的,也曾經幫了他不少忙,或許此番將女兒送來,真的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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