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許相夢低垂的眼眸上下左右打轉個沒完,驀地一正身站立,故作鎮定的模樣說道:“皇上是一國之君,威武霸氣,寬宏大量,聰明絕世,愛民如子,我怎麽敢怕你呢!”


    許相夢如閃電一般頌揚一番,她都不知道自己哪來如此多溢美之詞,總之隻要沒用錯詞以致褒成貶就沒問題。


    對許相夢這樣的反應,央宸心知肚明她心裏的恐懼,作為皇帝他何曾缺過阿諛奉承,他聽之過之,從不在意。


    央宸轉身離開,他心裏略有失望,他曾有一絲期盼,許相夢能跟其他人不一樣,但現在看來,天下人皆是一般模樣,他永遠隻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萬人稱羨,獨享心事。


    許相夢總算擺脫了危險,她在原地蹲了大半天,恐怕跟在央宸後麵往房間去會被逮著。


    “嚇死了,這皇上也太可怕了!”


    幾日匆匆過去,許相夢所查之事毫無進展,她每日隻等黃昏,因為隻有那時辰她可以去牢房探望夜央他們。同時,許相夢又害怕黃昏過去,因為一日又將過去,這代表著她在向死亡靠近。


    這幾日來,許相夢和央宸的雖然生活在同一個縣衙,卻好似沒有交集,除了不可避免的見了麵行個禮就沒有其他事。這對許相夢來說反倒是好事,不麵對央宸,她便不需要謹言慎行。而央宸,許相夢隻知道他整天閑而無事,也知道他每天都會出門去一個地方,而遲公公都不願跟著。此外,許相夢還注意到,她已經多日沒見風痕。


    春意悄然降臨,許相夢每日隻是沒頭沒腦地忙碌著,竟不曾注意到縣衙的小園子中也生出了新葉和花蕾。


    許相夢又在大清早準備出門,她花了幾日的時間,憑一己之力才摸清了縣城內的一條街,每家每戶,每條巷子,甚至連狗洞和地坑她都沒放過。


    幾日來完全無所收獲,許相夢不敢再像隻沒頭蒼蠅一般碰撞運氣,她坐在縣衙大門口,開始了思索。


    隻剩二十多天的時間,就算那個團夥的老窩就在這縣城之內,許相夢也很難排卻萬難,搜找每個角落最終將它摳出來。


    “唉,難道我短暫的一生,真要就此終結了嗎?”


    許相夢向天哀歎四周一片悄然,她突然聽見有微小的聲音傳來,直到一顆石子正中她的腦袋,許相夢才發現躲在暗巷子裏的淩水。


    許相夢不解淩水偷偷摸摸所為何事,更不知她為何要來找自己,但許相夢還是跑進了巷子裏,和淩水像是接頭一般碰麵。


    “你找我有事?”許相夢直接問道。


    淨慈庵一事後,淩水一直以來對許相夢有所防備,但如今,她卻隻能找她了解情況。淩水向許相夢打聽央宸一事,她對許相夢說,最近幾日,弱雲總將她支走,而她便和一個男子每夜相會。


    “哦,他一來高涯縣就問我綺夢樓在哪兒,原來是找弱雲。”許相夢恍然大悟一想,又一緊張,央宸找的到底是弱雲還是夜瑄?


    “我跟蹤過那個男子,他離開綺夢樓不去任何地方,隻迴縣衙,所以,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淩水嚴肅非常。


    許相夢思慮片刻,淩水是夜涼人,如果讓她知道那個男子是皇上,是她的仇家,那後果定然不堪設想。許相夢斟酌著,無論是為淩水還是為央宸,許相夢都不能告知真相。


    “那個男人,他是我一個遠方親戚,來這裏玩的。”許相夢說得不似在說謊。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了。”許相夢輕鬆應對。


    “還有夜大哥,這些天我都沒有見過他。”


    “夜師爺啊,他和成捕頭他們去查案了呀,我還以為他會跟你們說過呢!”許相夢跟成惠也是如此解釋成城的不歸家。


    許相夢看淩水的樣子,雖然還有著急,但原本緊皺的眉頭已然舒展不少,她該是相對相信許相夢所言。


    淩水離開,許相夢又走迴縣衙門口坐著,她稍稍將案子放在一邊,不由自主地去想央宸和弱雲的事。


    央宸是國之君主,夜瑄是叛國逃臣,這二人還是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才是,還能夜夜相會?


    “難道他隻是慕名而來的嫖客?”


    許相夢那樣猜測,卻又覺得荒謬,央宸一個皇帝,想要怎樣的美人得不到,哪裏用得著千裏迢迢從衡都追到高涯縣來。


    “到底是為什麽呢?”


    許相夢再一想,夜涼叛國之前,兩國應該是友好相處,那央宸和夜瑄或許小時候就認識,如果這樣的話……


    許相夢有了天大的猜想,央宸不遠千裏來找弱雲,若不是為抓她處置,那就十萬分有可能是二人彼此有情,失散再見,再續前緣。


    許相夢也記得弱雲曾經說話,她所愛之人並非夜央,而是另有其人,那人,便極有可能是央宸。


    “絕對是這樣子!”


    許相夢乍一下跳起來,除了得意自己摸索出如此一個天大的秘密之外,她還有懷疑,都說帝王多薄情,央宸竟然是一個癡情種,看他的模樣也不太像。


    許相夢聳聳肩,驀地明白自己這會兒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央宸和弱雲關係如何她根本不必探索,真需要她用腦子的事還沒有半點進展。


    “許相夢呀許相夢,你還真是死性不改,都什麽時候了!”


    許相夢匆匆走起來,還沒走過這條街,便頓止如火如風的腳步,方才她是不分輕重,此刻她是頭腦發熱。許相夢根本也還沒想好今日要如何調查,從何下手,如此腳下匆忙根本無用。


    “唉!”


    許相夢仰天一聲哀怨拉得老長,讓她一個人查案,根本就是為難,在加上深深擔憂和重重壓力,許相夢的腦子一直都沒拎清過。


    許相夢一手掰迴腦袋,突然看見一個小女孩出現在跟前,隻見她滿麵燦爛的笑容,手上還挎著一籃子的花朵,種類繁多。


    “小妹妹,姐……哥哥不買花,不過等我死了,你能去我的墳頭送我一朵嗎?”許相夢哀怨一臉說道。


    “哥哥,我不是賣花的,是有一個哥哥讓我把這籃子花送給你。”小女孩笑著遞上花籃。


    “送我?”


    許相夢茫然一臉四處張望,也沒看見哪有個鬼鬼祟祟的送花人。


    許相夢轉身往後,再轉迴打算問一問小女孩時,卻連她也不見了蹤影,隻剩腳前放著的花籃,滿滿的繽紛花朵。


    “還挺好看的!”


    許相夢提著花籃迴到縣衙,心想總不能挎著一籃子花查案,而且正沒頭緒,便想著先將花籃放迴縣衙。


    許相夢穿過園子,她方才還好奇,總覺得冬日還未過去,如何就有了這麽多種類的花朵盛開,這再一看,院子裏的草葉都已是嫩綠色,花也開了不少。


    不過幾日,春意悄然,冬意殘留。


    許相夢挎著籃子往自己房間走,卻遠遠看見央宸站在院門前,如此走過去必然會麵對麵,眼對眼。


    許相夢腳步有意無意變得輕小,她將籃子藏在身後,還沒走到自己的居院前,便被央宸察覺。


    許相夢一愣止步,又盡量表現得自然往前走,不知為何,她自覺想通了央宸與弱雲之事後,仿佛心裏滋味更加複雜。


    “你今日如此早迴來,是查到了什麽要向朕稟告嗎?”央宸問。


    許相夢停步不前,距央宸不過一丈的距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走近了,但此刻她又不能倒退迴去。央宸問,那許相夢自然要答,可她並非如央宸所說有所收獲,那她該迴答什麽?


    “我,這個……”許相夢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從許相夢的反應中,央宸明白一切,他又注意到許相夢兩隻手藏在身後,便稍稍輕瞄一眼。


    許相夢心裏迫急,如此緊張局麵,她竟想賄賂一下央宸,跟他示個好,許相夢二話不說,抓起一把身後的花朵就遞到央宸跟前,驀地一笑,說道:“皇上要花嗎?”


    一刹那,央宸腦中記憶翻湧,曾經的深刻記憶與眼前的場景交錯,兩束花朵,兩張笑臉,宛若相同。


    央宸的眉頭不禁微蹙,眼中似是撩起一絲微妙情緒,許相夢後知後覺,她還以為央宸不喜歡花,正要收迴,卻被從旁邊院子裏讓跑出來的遲公公猛力一推摔倒在地。


    許相夢毫無防備地被一推摔倒在地,手上的花朵,籃中的花朵甩落一地。摔地的疼痛感侵襲全身。


    央宸乍然迴神,他下意識一步上前要去扶許相夢,卻被遲公公拽拉著往後急退。


    “你這刁民膽敢謀害皇上,當真是不想活了吧!”遲公公嚴肅真怒道。


    許相夢簡直一頭霧水,她我做什麽了,隻是想遞一束花給央宸,就算是想示好賄賂,那怎麽又跟謀害皇上搭上半點關係了?


    許相夢抬眼一看央宸,他凝眉,雙眼中迸發出似是怒火的眼光,許相夢霎時間眼淚盈眶。


    “不喜歡花就直說嘛,我好不容易收到別人送的花,還想著是上天看我可憐讓人給我送支持,你是皇上,你高高在上,小花小草入不了你的眼,那我拿走它們就好了!”


    許相夢一邊哭喊,一邊撿散落地上的花,汩汩淚水淌下了這幾日所有的壓力和委屈。許相夢撐著地站起,提著花籃便飛跑逃開。


    此次,是許相夢錯怪了央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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