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什麽賭?”許相夢仿佛看見一絲生機。


    “以性命為注,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若是能替朕解決一個案子,縣衙裏所有人朕一個都不怪罪,你冒充知縣大人一事,朕亦不追究,但若你不能解決,你和他的性命,朕必取其一。”央宸言道。


    許相夢仔仔細細聽完了央宸的每一句話,一個字都不敢落下,她雖然怕死,但這個賭約卻並非不公平,最差的結局也隻是她的命丟了。許相夢覺得自己想透徹了,還是略顯氣短地問了一句,道:“如果我不賭呢?”


    “那,一切按律處置,你和縣衙裏的所有人。”


    許相夢聽明白了,不賭是必死無疑,賭還有一線生機,不管那個案子輕重難易,至少有一個月的搏命機會,就算最後還是一死,她還有三十日活。


    “賭!”


    許相夢目光堅定下,夜央心中徒留自恨,他原本以為能保護許相夢一生,卻終究食言,讓她麵臨危機,甚至賭上性命。


    “如果我一個月後以後不能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結果,那我死而無怨。”許相夢說得萬分堅定,但她絕不願意死去。


    “好,朕與你賭定,絕不食言。”央宸眼中暗露一絲深意,他吩咐遲公公叫風侍衛迴來,命令道:“把二公子關進牢房,縣衙其他所有人,一個都不準釋放,直到賭約期至。”


    許相夢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央宸的命令下達,那所有的重擔難題豈不是都由她一人承擔,破案,她從來也沒有隻憑一己之力破獲過一件案子。


    “為什麽把夜師爺他們都關起來?”許相夢乍一下從地上起來扶住石桌,雙腿又軟又麻。


    “朕與你的賭約,他們都是你的賭注,也是你破案的推力,特別是朕這二弟,他和你的關係,絕不一般吧?”


    風痕得了央宸的命令,絕不存己意,他押著夜央往外去,許相夢邁步追去,卻狠狠地摔倒地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夜央被帶走,而夜央,掙脫不了風痕的束縛。


    “夜師爺,你放心,我一定會破案救你們出來的!”許相夢下定了決心,更是突然冒出一句:“我絕不會讓你這混蛋大哥得逞的!”


    央宸和遲公公怎麽能聽不到許相夢這麽大聲一句,央宸倒是沒什麽反應似的,遲公公可是受了不止一星半點的驚嚇,敢當著央宸的麵如此直白辱罵,她當真是活膩了找死不成?


    夜央消失無影,許相夢眼角滴落一顆晶瑩淚珠,她本來抱著最壞的打算,自己一人死便罷,但她此刻卻有了堅定的信念,無論自己將麵臨如何艱難險阻,她都要披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堅決不讓央宸得逞。


    許相夢燃起了鬥誌,她從地上爬起來還有一個踉蹌,正側倒在身後準備離開的央宸身上,更可怕是一腳後跟踩中了他的腳尖。遲公公又是大大一個驚詫,方才不敬,這會兒無禮,以他對央宸的了解,許相夢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殺頭,丈斃還是終生監禁?”遲公公心裏如此猜測道。


    許相夢在踩中央宸那刻更是刹那心慌,連腳都忘記收迴來,就那麽踩著。央宸從始至終都是麵不改色,他從許相夢腳下一抽離便自顧前行,而驚慌身軟的許相夢,這一次是屁股砸地。


    “啊!”


    央宸一言不發地往院外走,遲公公滿目驚異地也隻能跟隨,摔慘了的許相夢乍一下暴怒,抽盡體內僅有的一絲力氣,吼道:“喂!”


    央宸竟下意識止步,遲公公更是驚恐,居然有人敢對皇上不敬無禮之後還能如此吼叫,簡直比自己還不怕死。


    央宸摸不準自己心裏的感覺,越發深濃的奇妙感覺,許相夢對他仿佛有一種莫名牽引之力,阻礙他的決定,攔阻他的腳步。


    “你還沒有跟我說是什麽案子。”許相夢問道。


    遲公公由剛才始便忍不了許相夢如此不懂禮數,此刻更是,直稱“皇上”為“你”,在央宸麵前竟敢自稱“我”。遲公公忍無可忍,上前就給坐在地上的許相夢來一頓教訓。央宸迴頭看著,卻沒有阻攔遲公公。


    “你這刁民到底分不分得清尊卑貴賤,懂不懂尊上之禮。居然敢對皇上唿喝,我看你是活膩了吧!”


    麵對如此恃強淩弱的遲公公,許相夢本應該怒罵還擊,但她此刻實在虛弱過頭,而且,她深記“打狗看主人”這一真理,如今的情況,她縱然有萬般不滿和憤怒,也隻能先壓抑心底。


    許相夢眉頭深皺,眼中的怒火明明也已經燃起,央宸不知自己為何會去猜想許相夢的心思,但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卻是,自己竟然猜錯了許相夢將有的反應。


    隻見許相夢突然扶著屁股轉了雙膝跪地的姿勢,一副絲毫沒有怒火的表情,道:“我錯了。”


    許相夢一句話出口,乍一下停頓,又改口說道:“草民知罪,以後保證再也不會對皇上無禮!”


    許相夢突然變得知禮恭敬起來,這可叫遲公公更為驚訝,對央宸來說,讓他猜不透的許相夢更引發了他心底的探知欲。


    “你還病著,先修養幾日,到時候朕自會告知你負責案件。”央宸說罷便邁步前行。


    “幾日是幾日?這幾日算在一個月之內嗎?”許相夢緊張問道。


    央宸不做迴答,隻一刹頓步便徑自往院外走離,遲公公也匆匆跟著離開,留下許相夢一個人,孤零零,淒淒慘慘。


    “怎麽不說呀,他……這皇帝,我,老子……”


    許相夢強忍著滿心怒火從地上爬起,心想真是白跪了,這皇帝也太高高在上仰望不見了。


    許相夢終究還是覺得身體困乏不已,她迴房趴倒床上靜下來之後,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如此不可思議。


    “我真的不是做夢嗎?”


    許相夢翻身兩巴掌拍在臉上,這種真實的痛感,絕非夢境。


    央宸和遲公公從許相夢的居院離開,四望這縣衙後院,相比皇宮後院,那真是不值一提。就連遲公公都一副嫌棄的表情,說道:“皇上,這縣衙也太寒酸了,我們住哪兒呢?”


    “遲公公想住哪兒?”


    央宸一問,遲公公稍稍有點不敢說話,但還是試探著說道:“小遲子覺得皇上剛才去的綺夢樓也比這破縣衙好。”


    “你可知道綺夢樓是什麽地方?”央宸問。


    “小遲子沒進去過,不知道那是什麽好地方。”遲公公隻想央宸會去的地方,再怎麽不良也得是好地方。


    央宸和遲公公小繞一圈因經受過凜冽冬日而略顯荒涼的院子,在小道庭中,央宸看見那兩見居院,一間是方才許相夢所住,另一間,想必是夜央所居。


    “朕就住那裏。”


    遲公公朝央宸目光去往的方向一看,乍一下表情驚詫,說道:“住那個刁民隔壁?”


    遲公公哪有權力反對央宸的決定,連幹預的可能都沒有,隻能默默順從。二人來到那居院,一走進房間,央宸便感受到夜央曾經居住的痕跡,一切簡易,像他的性子。


    “奴才馬上把這裏收拾一下,讓皇上住得舒服。”


    遲公公說罷便欲動手,卻也覺得房間裏整潔幹淨,並沒什麽好收拾的,遲公公一下子不知從何下手,央宸也說道:“不用收拾了,朕難道是嬌生慣養的皇帝嗎?”


    央宸驀然一言,遲公公聽不出他話內之意,既然夜央能簡居在此,他有何不能。


    央宸吩咐了遲公公接下來的事務,而他自己,打算更多。


    許相夢在房內,想來想去還是心裏極度不甘心,夜央明明就是央宸的弟弟……


    許相夢乍一下想到這點,心思空白一刹,她猛地從床上坐起,眼中除了驚詫便是恍然大悟。


    “夜師爺是皇上的弟弟,那夜師爺他是先皇帝的兒子,夜涼國被滅,被先皇帝所滅,那豈不是……”


    許相夢一番思索想明白了一切,但她所想並非夜央先皇子的高貴身份,而是他所說的家國破滅,對他來說,是父滅母,親滅親。


    “難怪夜師爺之前不跟我承認他是夜涼人,也沒有告訴我他的全部身份,原來,他的遭遇遠比我想象得淒慘。”許相夢驀然感傷。


    許相夢躺倒床上,明明身體疲憊不堪,心思卻一點都靜不下來,夜央和成城他們全部被關進了牢房,她如何能靜靜修養。


    “惡皇帝,壞大哥,明明跟小猜他們沒關係的!”


    片刻,許相夢穿好衣裳從房間裏悄然溜出來,她不知道央宸他們是否還在縣衙內,便小心翼翼地探頭四下張望,沒看見央宸的身影才一路謹慎往牢房走去。


    安全沒被察覺的許相夢一路順利來到牢房外,卻在看見大門外的風痕時刹那心死。許相夢趴在牆外,隻看風痕坐在門檻之上,橫支在門檻上的腿阻了半扇門的寬度,一把刀握在手上,真是叫許相夢心有餘悸,絲毫不敢靠近。


    許相夢躲在外麵許久,她想或許風痕看門久了會困,哪知時間一點一點飄走,風痕從始至終都是穩坐不動,沒有一絲如許相夢所期盼的困意上頭,反而許相夢臉貼著牆麵,越等越困。


    “天啊,這個人怎麽一動不動,連茅房都不用去的嗎?”


    許相夢一邊感歎,她扶著牆麵直起身來,實在忍不住便歎了一口氣,微弱無力卻還是被風痕察覺。


    風痕當真是如風一般,起而靠近,隻一眨眼間便出現在許相夢探出來的半個腦袋前麵,這嗖然一下,可讓許相夢大驚一跳,整個人又狠狠坐到地上,雙目的驚懼之色幾欲迸出。


    “侍衛大人!”許相夢緊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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