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夜央驀地看見一隻沾血的手掌,心思一恍鬆開了許相夢。許相夢滿臉的憤怒忽地消去,轉而是一臉哀怨痛哭相,開始了杞人憂天,胡言亂語道:“夜師爺你怎麽這麽著急呀,這種事,這種事,你居然趁著我我睡著對我做這種事,萬一,萬一我懷了小孩可怎麽見人呀?”


    夜央的一頭霧水被許相夢一句話撩撥散盡,血手掌,小孩,他仿佛突然明白了所有事。


    “大人,原來你說的是這個事。”


    夜央一句話讓許相夢更誤解了,她徹底相信了夜央對她做過她所疑心的那種事。許相夢一通哭著從夜央身上倒躺下,身體上的撕痛不如心裏的碎裂痛。


    “大人我沒有做。”夜央解釋道。


    “我不信,雖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我還是知道男人和女人第一次做這種事會痛得流血,我現在又痛又流血,夜師爺你還不承認!”


    許相夢蜷抱著肚子倒著又哭又喊,夜央看見了大片血跡,不由得疑惑,許相夢已經不是小女孩了,難道還是第一次來月事,而她對此事絲毫不懂?


    “大人,你冷靜一下。”


    “要我怎麽冷靜?”許相夢一喊更痛。


    “大人想想,你是第一次……”


    “夜師爺難道覺得我是隨隨便便跟很多人廝混過的女人嗎?”許相夢也沒聽夜央說完就哭怒道。


    “我的意思是血,大人你以前有沒有突然落血的經曆?”


    許相夢抽泣不止,夜央那麽一問,許相夢稍稍冷靜下來,迴想以前,許相夢突然有了天大的發現。


    “三年前,四年前,不記得了,好像,好像有過……”


    許相夢的話說得不清不楚,夜央更是覺得難以置信,三四年前,許相夢這不是遲早的問題,根本就是身體有大問題。


    許相夢抱著肚子蜷臥在床上,從頭到尾要死不活的一個樣子。冷靜聽了夜央一番解釋,許相夢仿佛知道自己錯怪他了,這一覺醒來血流不止好像不是夜央的錯,是她自己身體的問題。而且這烏龍之大,誤會之深,她完全不敢去想。


    夜央從房間外進來,許相夢一聽身後的動靜,此時此刻,她根本沒臉麵對夜央。


    “大人,還不舒服嗎,把這個喝了吧。”


    許相夢緊閉雙眼,實在不敢轉頭和夜央對上眼,她之前誣賴他對自己做不知羞恥之事,那會兒的自己,她此刻想象起來都覺得可怕,更丟臉。


    “夜師爺,對不起。”許相夢愧疚得頭都快埋進肚子裏去了。


    “都怪我,是我沒能讓大人完全信任,肯定是我還有哪裏做得不夠好。”夜央不怪許相夢反而自責道。


    許相夢越發不好意思了,夜央不怪她也就算了,居然還將錯誤攬在他自己身上,如此,她更覺得自己的不可理喻,不可饒恕。


    夜央一手端著藥,一手伸到許相夢肩膀下將她扶起,夜央的動作盡緩盡柔,氣氛裏滿溢的全是夜央對許相夢的嗬護。


    “夜師爺,我,我……”


    “大人別說話了,把這喝了。”


    許相夢雙手結果熱碗,剛才那一頓鬧騰,她現在著實是痛苦不堪,疼痛欲死。許相夢的手還止不住微顫,捧著碗往嘴邊送。


    “這什麽呀,薑茶,怎麽還甜甜的?”許相夢輕泯幾口問道。


    許相夢盡管覺得這藥甜薑茶味道怪怪的,但她不懷疑夜央一切的好意和關懷,喝著喝著,許相夢還覺得這r又甜滋滋的味道其實還不錯。


    許相夢喝得一滴不剩,暖意沁透身體,腹側的疼痛也漸漸緩減。許相夢喝完便抱著膝蓋腿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她總是不由得想起自己對夜央的發瘋一般的狂怒,還有那些胡言亂語,實在是再也抬不起頭見夜央了。


    “夜,夜師爺,我我為什麽會流血呀?”


    夜央心裏慌亂她隻知道世上有男子和女子之分,也在混跡時明白一些男女交合之道,可對於女子月事這種私密之事,因從記事以來就沒有娘親,她便從不知曉。許相夢模糊記憶裏的四五年前,她卻又少量落血,也稍有疼痛,但當時她隻當是打架出的內傷罷了。


    夜央對這事倒是略懂一二,但他卻不知該用如何方式說出,才能讓許相夢聽懂。


    “我不會得了什麽不得了的大病,血流幹了就死了吧?”


    許相夢越胡思亂想就越覺得可怕,畢竟是鮮紅的血液流出,而又有親身感受的痛不欲生。


    “不是的,這是女子長大的標誌,是每月例行的身體規矩。”夜央解釋道。


    許相夢靠著自己保持蜷坐的姿勢,側過頭去聽著夜央的解釋,說實話,她一點都聽不懂。


    “反正就是,我不會死吧?”許相夢隻要確定這個事,她便能一萬個放下心。


    “大人當然不會死,我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我怎麽可能讓你死。”夜央的笑容暖得許相夢鬆了心。


    “做,做什麽事呀?”許相夢眼神恍惚著,又肆意幻想起來。


    “大人這幾天隻管好好休息就夠了。”


    許相夢還是對這事抱著一萬分的好奇,追問夜央許久,而夜央,十分有耐性地給許相夢解釋,凡是他知道的,便跟許相夢毫無保留。


    “啊,要在床上躺好幾天,這我怎麽可能做得到?”許相夢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說道:“真是太討厭了,能不能把它弄沒了呀?”


    許相夢實在不明就裏地恨月事,如果以後月月都會有幾天痛不欲生,不得自由的話,對她來說當真是生不如死。


    “為什麽我要經曆這種事,還是當男人好啊!”許相夢忍不住哀歎道。


    “大人如果是男子,就不會來月事,但若是不來月事,那就不會有孩子了。”


    夜央一臉沉靜地解釋著,盡量用最淺顯易懂的話說清楚這道理,但許相夢仍然聽得腦子裏糊塗,一臉茫然。


    “孩子?孩子這玩意兒不是那個那個才有的嗎?”


    許相夢也不太敢說出口有關男女之間繁衍子嗣後代的行為,隨便繞幾圈指頭問得依舊有些不好意思。不僅僅是許相夢,夜央跟許相夢從月事解釋到孩子,心中確實也略有羞意。


    “這……”


    夜央當真不知再如何出口,而許相夢卻一臉好奇的求知模樣,即便問得臉頰微紅,兩隻眼睛依舊放光盯著夜央等候答案。


    “這些事急不得的,等以後我們成親了,大人就會慢慢懂了。”


    夜央的答案聽得許相夢又懵又驚,他所說的以後也是她期盼的,可這會兒,她怎麽就覺得心裏滋味複雜,不反對幾句就不爽呢?


    “誰要嫁給夜師爺你啊,我不要!”許相夢故意翹頭拒絕,卻是滿臉藏不住的笑容。


    夜央當然不會看不出來許相夢是故意這麽說的,不知怎麽,或許是跟許相夢在一起受她影響,夜央對許相夢這些任性的言語也有了對策。


    “那大人如果要嫁給別人的話,也還是會懂的。”


    夜央一句話聽傻了許相夢,她才不想和夜央之外的人一起去懂這些事。


    “哼,所以夜師爺也想跟別的女人一起懂嘍!”許相夢一臉委屈地朝夜央小怒道。


    麵對許相夢的小發脾氣,夜央實在忍不住小笑出來。許相夢正怨著呢,夜央卻突然靠近她將她輕輕換抱住。


    “大人,這輩子我隻想和你在一起,麵對所有未知之事,我明白你的心裏也一定是這麽想的,所以,你所有的賭氣,小脾氣,玩笑話我都懂,以後在我麵前,你不需要拘束,不需要隱藏,隻要做你自己,那就是我最愛的大人了。”


    夜央又一次暖到許相夢的心,確實如此,在感情信任的道路上,太多人都是明麵上看得一清二楚,而心裏卻瞎了。


    許相夢和夜央在這條路上摸索許久,困難重重,更有誤解無數。走到如今,夜央已然摸懂了許相夢的心,而許相夢,不如夜央謹細,一切光憑心情和直覺,自然半知不覺,這才鬧出分不清月事和初夜落紅而對夜央悲憤交加的哭笑劇。


    此刻,許相夢仿佛聽見彼此契合的心跳,夜央一直在試著跟著自己的腳步,自己若是繼續一如既往,那便是將所有的愛的負擔都撇置夜央身上。


    “夜師爺,我以後也會相信你的,不會再對你有今天這種誤會了。”


    愛讓人幼稚,那是人心底最純真的情感;愛更使人成熟,叫人從自我懂得彼此。


    三日後,最後一波秋落葉肆意橫行世間,掀起陣陣冬日之前的秋涼,暗藏冬日凜冽。


    許相夢終於恢複了自由,像是脫困的小野獸,她瘋狂遊蕩在街頭巷尾,將幾日以來積蓄的腳力全使出。


    許相夢猶記得來時萬花盛開,如今已是樹葉落終,盡管眼前所見的一副副麵容並非全然熟悉,但對腳下這片土地,她已然對它有了視若故土的感情。


    許相夢遊遍了縣城的每一個角落,玩樂了,也吃盡興了。


    許相夢抱著大捧大捧的吃食準備迴縣衙,路上遇見了例行巡邏的成城和成牆,幾句閑扯,許相夢將最愛的點心分與他二人,一句“成捕頭和成牆都辛苦了”,簡單而不失暖心。


    迴到縣衙,她又看見看門的金勁靠著柱子偷懶打盹,許相夢悄然靠近,抓起一把花生瓜子從金勁頭上灑下去,嚇得他乍一醒來,散了魂魄一般僵住。


    樂得不能自已,許相夢又繞到了廚房,跟毛小猜討論起她今日才發現的美味吃食,她帶了一份給毛小猜,幻想得一臉幸福美好,說道:“小猜,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吃了它,然後研究出來它是怎麽做的,到時候不僅我們自己可以吃,還可以拿出去賣賺錢,然後我們就可以買更多吃的了。”


    許相夢從廚房走往自己房間,路經夜央居院,許相夢邊緩緩而走,邊朝裏麵看去,竟看見夜央在晾曬洗好被褥。


    許相夢腳下一頓,嘴角驀地一抽抽,心中頓時明白了一切。


    許相夢二話不說就衝了進去,夜央正張來了晾架,相隔一個晾架的竹竿長度,許相夢一臉尷尬的笑容注視夜央,說道:“夜師爺,我來幫忙!”


    許相夢說罷又衝撞進夜央房間,將所買的一大捧吃食放在桌上,火急火燎地又飛跑了出來,完全沒有了前幾日不死不活的影子。


    夜央未拒絕許相夢的好意,他將洗淨後的被褥放在晾架上,一人一邊往兩側撥開,許相夢手上撥弄著,目光卻從被子上轉移到夜央臉上,找不到一點瑕疵不足的俊美臉龐,做大事小事都認真得吸引人的模樣。


    許相夢光顧著心裏得意自己擁有了這般完美的夜央,隻聽見“啪啦”一聲,許相夢的好心終究辦了壞事。


    “夜師爺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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