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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相夢一路拽著柳夏青的胳膊肘往她家去,許相夢越走越困,柳夏青也從來沒有如此配合地安靜過。..


    許相夢走得搖搖晃晃,即便困意越發濃鬱,她依舊迴想方才夜央的稍微異常表現,那個男人到底是何人,竟讓夜央支走自己?


    “二公子,他是叫夜師爺二公子,難道是夜師爺家的仆人,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仆人,那是什麽,仆人頭頭?”許相夢一通猜測,最後還是因風痕會輕功能飛簷走壁而相信他絕非一般的仆人,“會武功,可能是護院,對!有這麽厲害的護院,難道夜師爺的家曾經也是大戶人家……”


    許相夢一頓想,從夜央跟她說的家園毀滅,又知道他無父無母,他的言談舉止也不像自己是個浪蕩粗人,還有央華,怎麽看怎麽像紈絝少爺。


    “難道說,夜師爺家還有很多秘密我不知道的,比如夜師爺提起過的壞蛋大哥……”


    許相夢猜想得都累了,她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暫且不想費腦筋想事,還是到時候直接問夜央解惑。


    柳夏青一路都跟跑了魂魄似的,一言不發,一聲不吭,要不是許相夢拽著她,她根本覺得是自己一人在行走。


    終於快走到柳家門口,還有一小段距離,許相夢就看見小蘿火急火燎從大門跑出來,許相夢不想也知道,她一定是發現她家的刁蠻大小姐不知所蹤了。


    “小姐!”


    小蘿一聲大喊跑到許相夢和柳夏青身跟前,她自然不可能看不見許相夢這個大活人,但那表情一看就很勉強地喊道:“大人。”


    柳夏青依舊跟跑了魂魄的行屍走肉一般,許相夢也不想在往柳家過去,便想在此處把柳夏青交給小蘿算了。許相夢做了決定,稍稍拉過毫無半點反應的柳夏青,說道:“小蘿,既然你來了,本大人就把你家小姐交給你了。”


    許相夢一臉嚴肅地說罷便鬆開柳夏青,轉身離去才敢稍稍舒了一口氣,柳夏青被嚇成這模樣跟她確實脫不了幹係,但她也無能為力,隻能善己身,走為上策。


    “小姐,小姐!”


    小蘿喚幾聲柳夏青,她依舊半點反應都沒有,小蘿再推了推她,仍然毫無反應。小蘿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之處,正想向許相夢追問情況時,卻發現許相夢的身影一掠消失在轉角。


    “大人!”


    許相夢跑過了一整條街才敢停步,長途奔波加上被柳夏青追著跑了幾條街,她這會兒實在又困又累,若是以前的許相夢,此時她都可以隨處找片地趴下睡了。而如今,許相夢一方麵礙於知縣大人的身份不能如此隨意,另一方麵,她意識到作為一個女子還是不該那般放浪不羈。


    “迴縣衙睡吧!”


    許相夢一路打著哈欠往縣衙迴去,偶爾也瞥兩眼街邊的茶樓酒館,想著或許能看見夜央跟風痕。許相夢走著,撇過頭盯著一家茶館,眼皮都沉下大半,模糊掃視過裏麵坐著的茶客,絲毫不注意前方就撞上了欲前往柳家找她的夜央。


    “啊!對不……”


    許相夢慌急抬頭,見是夜央便鬆了一口氣,說道:“夜師爺是你呀。”


    許相夢又打了一個哈欠,卻突然卡在一半,許相夢突然雙手扶著夜央,探頭往他身後四下掃視。


    “大人,他走了。”夜央明白許相夢的舉止是在尋找風痕。


    “啊,夜師爺,那人是誰呀?”許相夢一臉好奇問道。


    “他是……”


    夜央不知如何向許相夢解釋風痕的身份,是因他不敢提起自己的真實身份,並非擔憂許相夢會像那些人一般棄絕他,隻是每個人心底都有難以啟齒的脆弱與無奈。


    “老家那邊的一個朋友,路過知道我在這裏想打個招唿。”夜央終究撒了謊。


    “啊,可是他叫夜師爺二公子,我還以為他是你家的仆人什麽的呢!”許相夢吃驚道。


    “總之,他跟我的關係隻是認識而已。”


    許相夢不懷疑夜央的話,那些大戶人家的想象她也隻當是自己胡思亂想罷了。既然風痕與夜央也沒什麽親密關係,那許相夢也就隻當他是個相逢偶遇的過路人罷了。


    “夜師爺,我們迴縣衙睡覺吧!”


    許相夢的困意再度席卷而來,不假思索說出一句話來,一愣才發覺這話不太對勁,驚呆了一臉,說道:“夜師爺我們迴縣衙,我要睡覺!”


    兜兜轉轉,縣衙的人員一個未少,但人事物絕非有可能迴到原點,而是繼續前行。


    從月新村迴來之後,許相夢沉默好幾日,她想盡所有,過往,現下以及將來。曾經,她是浪跡賭徒隨波浮萍,趟過無數生死危難。如今,她借著已死之人的身份活著,擁有了朋友與心愛之人。將來,她亦想一直如當下這般幸福快樂。


    許相夢細想了她對夜央的感情,早已是深入骨髓。無論何人何事如何攪擾,許相夢都不會對夜央放手,若有其他女子插足二人之間,許相夢抱定了“人擋殺人,鬼擋殺鬼”的決心,此生都隻許自己一人纏著夜央不放。


    “夜師爺,你逃不掉的!”


    許相夢從煩思間抽身而出,她從**上跳了下去,不知又起了什麽主意,衝到廚房就將不明不白的毛小猜帶了出去。


    “大人,你要帶小猜去哪兒呀,我還要做飯呢!”


    “今天不做飯了,讓成捕頭他們吃土吧!”許相夢滿臉莫名其妙的愉悅。


    二人跑出縣衙上了街,許相夢附耳跟毛小猜說了好些話,聽得毛小猜臉紅,更說得自己心跳緊張。


    “真的嗎大人,那我們趕緊去,雖然我平時也不太花時間打扮,但我有跟村裏姨婆學上妝,我一定把大人化得漂漂亮亮的!”


    毛小猜心情激動得都忘了自己在大街上,這一番話絲毫沒忍住就脫口而出,引得身旁許多人不由得朝她二人看過去。


    “小猜你呀!”許相夢略顯無奈地說道。


    “對不起啊大人,我們走吧。”小猜輕捂嘴說道。


    許相夢和毛小猜來到了繁華的街道,挨間挨間地逛起來,有毛小猜一位可愛女子在身邊,許相夢無論是胭脂鋪子還是女子成衣鋪都進去得毫無顧忌。


    許相夢隨手取來胭脂水粉,與毛小猜兩個比較選擇,在別人眼裏,許相夢這就是男子給身邊女子仔細挑選胭脂的場景了,絲毫不惹人起疑,更叫人羨慕。


    “這個顏色好看嗎?”


    “但是我覺得這個比較香!”


    從胭脂鋪離開,許相夢和毛小猜又來到了那日那間珍鋪子,金銀玉器,琳琅滿目。


    “大人,您大駕光臨著實叫本店蓬蓽生輝呀!”老板恭維道。


    “是嗎,那老板記得要給我打折呀!”許相夢笑道。


    “一定一定!”


    許相夢和毛小猜在店鋪裏一頓逛,對於這些如同女子視若珍寶心愛的珠寶首飾,許相夢倒是沒有太多興趣,她挑揀一些給毛小猜戴著看看,最終也沒有像那次一般大掃貨,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缺錢。


    從首飾鋪子離開,許相夢和毛小猜又來到了成衣鋪子。許相夢此生得到的第一件女子衣裳就是此店鋪的老板“好意”所贈,那件衣裳也有很多故事,與柳夏青相遇成了冤家,穿著夜遊遇見楊景佑,還有,在夜央房門前差點被他識破女子身份。


    許相夢現在想來過往的種種,仿佛已是發生在許久之前的事,但此刻迴憶起仍然如同再臨當時的各種情境。


    “哎,那件衣服我藏哪兒了呢?”許相夢突然去想這茬。


    許相夢正出神當中,毛小猜忽地取來一件衣裳貼在她身前,笑道:“大人,這衣裳好看嗎?”


    許相夢乍一下迴神,見老板在旁,自己如此明目張膽地在身上掛一件女子衣裳還得了?許相夢一慌,驀地一後退,隻覺踩住了後麵一人的腳尖,人也靠到了她的身體。


    許相夢靈活地一下轉身反跳,心裏慶幸沒將此女子撞倒。


    “對不起呀!”


    許相夢略帶慌張地注視著眼前女子,一語道歉說罷,餘光瞥見了站在店鋪外的楊景佑。許相夢轉過臉去,她不知眼前女子是楊景佑的表妹童絲言,隻以為楊景佑是路過而已。


    “楊二少爺!”許相夢一如既往地打招唿道。


    “楊二少爺!”毛小猜也走到許相夢跟著打招唿道。


    與平日相比,今日的楊景佑分明有些奇怪,是反應太慢還是心存猶疑?


    “二表哥,這二位是你的朋友呀?”


    童絲言突然開口說話,秀麗端莊,身姿優雅。許相夢和毛小猜不約而同盯著她一瞧,又撇過頭去看貌似還沒反應過來的楊景佑。


    “楊二少爺,你表妹呀?”許相夢臉上略顯吃驚。


    楊景佑終於魂魄歸體,他邁著不太堅定的步子朝前方走過去,有許相夢,也有童絲言。


    “是,她是我表妹童絲言。”楊景佑話語之間表露得不大自然,介紹道:“這位是高涯縣的知縣大人,還有她是縣衙裏的廚子毛小猜。”


    許相夢略略察覺了楊景佑的不同尋常之感,她盡量找話題跟童絲言聊起來,而楊景佑在一旁,越發無聲,甚至連表情都沒了。


    “童小姐是想來買衣裳嗎?”


    “姨媽讓表哥帶我出來逛逛,說是總在家悶得慌。大人您來這裏買衣裳呀?”


    許相夢差點就要迴答是了,幸好足夠冷靜,抓過身旁的毛小猜說道:“給小猜買。”


    “是,是呀!”


    “我之前有聽表哥說起過大人,今日一見,大人果然不同尋常的官家之人。”


    “是嗎,楊二少爺沒背地裏說我壞話就謝天謝地了。”


    許相夢略顯得有一絲尷尬,她目光一瞥楊景佑,更覺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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