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許相夢和夜央來到了聚集了村民的大堂上,院中擺著所謂的驅鬼陣,天羅道士那故作高深的姿態真叫許相夢看著不爽。


    許相夢實在不想看見天羅道士,便遊轉目光看別處,看見了祁瑤和章謙澈,再有便是胡家三口。對於胡家夫婦,許相夢見過甚至一起吃過飯,而他們的兒子,是來這裏幾日來第一次見。


    許相夢不禁多盯了胡家夫婦二人旁邊那個男子幾眼,他坐著輪椅,皮膚白得沒有一絲血氣,最惹眼的是他左耳垂一道撕裂的傷口,以及他的雙眼更似有冷厲殺氣,看一眼便猶如寒氣逼人心魄。


    不由得一驚詫之間,許相夢的目光捕捉到那個男人朝她這個方向看來,冷眼慎人。


    “夜師爺,你看見我們對麵那個坐著的男人嗎?他好像在往這邊看。”許相夢用手遮著嘴巴對夜央小聲說道。


    夜央半天沒有給許相夢迴應,許相夢便撇過頭對著夜央,隻見他麵色凝重,雙眼直視前方,而那個方向,正是輪椅男子所在的方向。


    “夜師爺,你看什麽呢?”許相夢一胳膊肘戳在夜央身側。


    “沒什麽。”夜央乍地迴神。


    所有人聚齊,天羅道士便開始了所謂的法事,自從有了昨晚的事,許相夢已經徹底認為天羅道士是神棍騙子了,他所有的裝腔作勢,裝鬼弄神許相夢都不想看見。


    一通把戲耍完,天羅道士頭上都冒出漢來,在村民眼裏,他定是和上天之神,地下之鬼進行了一番驚天動地的交涉。


    許相夢是千忍萬忍,終於等到了天羅道士停止故弄玄虛,他大半天的胡搞瞎搞,還真得出了一個天大的結論:鬧鬼的原因是宗祠後院新建的屋院的地基風水問題。


    天羅道士一本正經地講著聽起來極有道理的瞎話,聽得所有村民互相點頭低語,而許相夢,沒怎麽在意,也不知道天羅道士說得什麽土地風水和擾亂鬼神。


    最終,天羅道士說出了破解之道,那便是將後麵的屋院全部拆毀,重修地下的風水規律,並且他還特地補了一句:非此法不行。


    “拆屋院,那我們住哪兒呀?”許相夢一臉茫然地望向夜央,這就是她的僅所在乎。


    天羅道士的法事結束,村長和村裏的老人還要商討一番,村民也陸陸續續離開。


    天羅道士收拾著他那些唬人玩意,許相夢見人走得差不多,便走過去踹了天羅道士一腳,給他踹在了地上。


    “臭老道,你騙村長大叔他們拆房子幹嘛,對你有好處嗎?”許相夢質問道。


    天羅道士不緊不慢地從地上起來,不慌不忙地整理摔倒擰亂的衣裳,說道:“貧道隻是提供破解鬼魔之道,何來騙人一說?”


    “你就是騙人,昨晚還被嚇得不敢動彈呢!”


    “大人說昨晚之事,那是貧道靈魂出竅與鬼搏鬥去了,居然被大人如此誤會。”天羅道士十分冷靜地反駁道。


    “嗬,還靈魂出竅,你的靈魂怎麽沒被鬼活吞了呢?”許相夢說著說著就來氣了。


    “貧道的靈魂,惡鬼倒是不敢吞,倒是大人您,可否如貧道所說,為鬼所擾,不安不眠呢?”


    天羅道士一話正中許相夢苦擾,她確實看見了鬼影,也確實難以入眠。許相夢怒目盯著天羅道士,她越發覺得天羅道士是那隻“鬼”,還鬼喊抓鬼。


    “這個臭老道,一定心懷鬼胎。”


    村長和村裏老人經過一番討論,終於決定聽天羅道士所言。當日,住在宗祠裏的四路人便要打包走人。


    “唉,住得好好的又要搬。”許相夢一副懶散模樣從院門走出來。


    夜央和許相夢並沒有什麽行李,他們出了院門便看見了小院那頭大包小包的胡家兩口子,許相夢二話不說就往他們跑了過去。


    “胡叔胡嬸,你們好辛苦啊,我幫忙你們拿呀!”


    許相夢伸手想去提胡嬸手裏的包袱,但胡嬸很明顯不願意讓許相夢幫忙提,謝拒道:“怎麽能勞煩大人,我們自己可以的。”


    “沒事,反正我跟夜師爺行李不多……”


    許相夢正說著,院裏輪椅男子不由得瞥了許相夢一眼,這一眼可讓她心裏一怔,不由得縮迴了手。


    “夜師爺嗎?”


    輪椅男子忽地開口說話,聽得許相夢莫名惶恐,而夜央也走了過來,朝著胡叔胡嬸微微點頭鞠躬以示尊重。可當夜央的眼神和輪椅男子交集時,卻像一場戰爭一觸即發,二人眼裏的刀槍劍戟,似是冰天雪地裏的一番惡戰廝殺。


    “走吧。”


    胡家三口從許相夢和夜央身邊走過,一掠而過瞬間,許相夢總能隱隱感覺夜央和輪椅男子兩人之間微妙的目光交錯,許相夢不禁心裏起了疑惑。


    走出宗祠大門時,許相夢又與天羅道士冤家路窄,狹路相逢,許相夢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走向他,說道:“臭老道,等老子抓到‘鬼’,你就死定了!”


    “貧道隻求一村安寧,無論是大人還是貧道,能將鬼逮到,對月山村村民都是好事一樁。”


    天羅道士一副嚴肅高深地樣子說著,就好像自己是個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聖人似的。許相夢衝著天羅道士做了幾個無比嫌棄的鬼臉,轉身便離開。


    宗祠居院要拆,許相夢和夜央二人要住到宗祠以北的村長家,祁瑤和章謙澈被安排在村子南邊的一個人家居住,而胡家夫婦則是搬迴了最南頭的自家荒廢多年的屋院。


    “為什麽那天羅老道能住在宗祠?”許相夢一臉不樂意地問村長。


    “大人,天羅道長要留守宗祠,困鎖鬼怪,防止它害人。”村長一臉認真地迴道。


    “嗬,他一個人留那好辦壞事吧!”許相夢一心對天羅道士極其不滿。


    許相夢和夜央跟著村長來到了他家,隔大老遠的距離,許相夢就注意到村長家隔壁籬笆院裏有個人注視著他們走來,那人顯得有些偷偷摸摸,他們越走越近,那人仿佛察覺到許相夢也盯上了他,便匆匆走進了房裏。


    “這誰呀?”許相夢默默疑問。


    踏進村長家屋院的刹那,許相夢刻意扭頭往隔壁一瞧,正看見那人探出來的腦袋從門裏縮迴去,這般行為詭異,但許相夢嘴角一笑,有她自己的心思。


    “一定是想瞻仰本知縣大人的俊秀風采,還不好意思!”


    許相夢得意著跟進村長的家中,簡樸非常。村長領著許相夢和夜央來到一間房,十分誠切說道:“家中隻有一間空房,還要大人和夜師爺擠在一個房間,請大人和師爺見諒。”


    “一間房?”


    許相夢乍一驚,又覺得沒什麽,男人和“男人”有什麽好介懷的,反正她和夜央昨夜不也是睡在一間房,自己沒事一驚一乍的幹嘛呀?


    許相夢想通了,轉頭卻看見一旁的夜央望著自己的眼光略帶隱意,她能想到定是自己的激動勁兒讓夜央誤以為自己萬分不情願與他住在一起。


    “一間好,反正我們夜師爺這人睡相差,我還能顧及著給他蓋蓋被子什麽的。”許相夢驀地笑得一臉驚悚。


    “大人不在意就好,村子裏是人多屋少,我想著今日看見大人和夜師爺在一間房,便想你二人該是感情好,睡一屋也不會介懷,但那位章大人和祁捕快礙於男女之別,是不能同屋而眠的,這才如此安排,希望大人不怪罪。”村長好不容易舒了心。


    “不怪不怪。”許相夢那一臉笑容絲毫沒有閃動,心裏卻是思緒翩飛:男女之別,不能同屋而眠,那老子和夜師爺,我們還……


    許相夢不禁想起與夜央之間的種種,驀地拉下了臉,心裏哀怨道:為什麽我一直覺得是我占了夜師爺便宜,明明是他占我便宜才對,還有,我身為女子的清白是不是都被夜師爺毀幹淨了?


    一想到此,許相夢掛著一副怨氣滿滿的臉扭過頭盯著夜央,看得夜央和村長都不知所以。


    大白天的,讓許相夢在屋裏待著她可是做不到,於是她就逛起了村子,從一頭到另一頭,最後來到了最南頭的胡家。


    隔著大老遠距離,許相夢就看見胡家夫婦從車上卸載堆積如山高的物件。


    “胡叔胡嬸!”


    許相夢遠遠朝著他二人揮手,帶著滿臉笑容跑了過去。


    “大人你怎麽來了?”胡嬸問許相夢時目光不禁晃到屋裏。


    “我沒事幹呀,大白天也沒有鬼讓我抓,就隨便走走,又遇到你們了!”許相夢笑得沒有一絲惡意。


    千推萬拒,胡家兩口子最終還是答應了讓許相夢幫他們搬東西。


    許相夢抱著幾個大包袱走進這著實破落簡陋的房屋,張望四周,心想這種房子恐怕一陣大風就能刮得連廢墟都不剩。


    許相夢一眼瞥過一邊漆黑的房間,乍一眼沒看清人,隻看見一雙激露冷光的眼睛。許相夢心神一愣,手上的包袱都嚇得落了地。


    屋內的輪椅男子移動到門框處,許相夢這才看清人,隻是眼前這個人,從第一眼便給她如“鬼”一般的恐懼之感。


    “胡,胡大哥,我可以這麽叫你嗎?”許相夢吞吞吐吐開口說道。


    外頭的胡叔和胡嬸看見許相夢愣著,手裏的東西還落地,便趕緊都跑了過來。


    “大人您別忙活了,這裏交給我們夫妻倆行的,您可以到處走走,四處玩玩。”胡叔說得很是急躁。


    “那好吧,我就不打擾了。”


    許相夢沒有怨怒,她或許知道胡叔胡嬸的難處,他們那個兒子,看起來絕對是難伺候的人,許相夢再一想,他們三人根本一點都沒有一家三口的樣子。


    許相夢走到院子前還緩緩迴了個頭,卻正看見輪椅男子開了窗戶往外看,嚇得許相夢撒開了腿就飛跑逃開。


    “這個人,也太可怕了吧!”許相夢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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