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對許相夢的兩問,夜央心中有數,但那一刻,夜央不知為何,竟口張而無言,他不知許相夢的問話何意,更不知道怎樣的迴答才最合適,許相夢沒有勇氣問出最後一句,夜央更沒有勇氣迴應。


    夜央對許相夢唯一的迴應非口頭迴答,而是用足以讓她倚靠的有力臂膀將她緊擁懷中。


    許相夢心中悲意泛濫成災,她所有外表的堅剛於此刻蕩然無存,掩藏多年的女子心終究衝破重重壓抑支配她全人。


    “夜師爺,你的答案究竟是如何?為何你對我好,又為什麽讓我悲,讓我喜,讓我思念,讓我沉醉?夜師爺,我是女子,我是女子,我是女子,你還記得那個“假如”,如果假如是真的呢,你會不會愛我?”許相夢此刻的眼淚又為夜央和自己流,卻依舊不敢說出口。


    漫天星輝爭奇鬥豔,卻抵不過雲散明月終顯現,方寸心房千念萬想,竟撩不散悲起哀思還複濃。


    那一夜,許相夢不知如何入的眠,悲極而忘,眼淚如酒,醉人心上。許相夢一夢忘昨日,清晨起,她不禁疑惑為何她的雙眼淚腫。


    “眼睛怎麽這麽腫成這樣,我昨天哭了?”


    許相夢自言自語著,一臉茫然迴憶著,片段畫麵在腦海裏串起,許相夢驀地嘴角泛起一絲難忍的笑容,臉頰刹那羞紅。


    “我是不是又占夜師爺便宜了?”許相夢雙手蓋著臉,羞喜不已。


    許相夢雙手羞煞地蒙著臉在房間裏來迴跑跳著,那架勢是恨不得跳上房梁,飛到天上大樂一把。


    “許相夢你怎麽這麽不知羞呢?”


    不知不覺之間,許相夢原本那顆鐵打還帶刺的心漸漸改變,刺消鐵化,堅剛不再,因為對夜央的情心緩進,許相夢越發有了女子的心思意念,昨日之後,更是如此。


    許相夢零碎腳步瞎跑亂跑,沒注意腳前凳子,隻聽“哐當”一聲,許相夢不僅絆倒凳子,自己更是五體投地,摔了個老慘。


    “啊哼哼……”許相夢一臉苦相,確像一個小姑娘。


    許相夢乍一下被自己發出的奇怪聲響嚇到,她何曾有行為舉止如此像一個小姑娘?想到此,許相夢便又羞又慮。


    許相夢心亂如麻,“噌噌”從地上爬起,拍去身上的土灰,又開始了無休止的幻想。


    “昨夜我是不是問了夜師爺什麽不得了的問題呀?”許相夢敲敲自己的腦袋,扶起凳子坐下。


    因著這些日子過得滋潤,許相夢雙頰的肉都肆意不休,她雙手托著下巴,兩拳擠得臉頰圓圓鼓鼓,再加上思緒牽動的眼珠子打著轉兒,看著倒是可愛極了。


    “許相夢你都做了什麽呀?”許相夢羞煞得恨不得一頭撞破桌麵塞進桌底下。


    “假如,那個“假如”是真,夜師爺,你會愛我嗎?”許相夢好不容易才靜下心來如此自問,此句她無法向夜央親證實的話。


    驀地一陣敲門聲響,吵擾了許相夢的遐想。


    “誰呀?”


    許相夢才一問,門外之人卻已敲開了門。許相夢起身走過去,這才記起房門被上次闖入的夜央撞壞了。


    門開,門外站著的是金勁和金昌吉二人,許相夢不禁疑惑,他們二人一早來找自己會是為了什麽事?


    “金叔,金勁,你們一大早來找我,有事嗎?”許相夢心中滿是猜想地問道。


    許相夢想過好幾種他們二人的來意,或好或壞,可能是感激自己使他們父子和好,或者是責怪自己害得金勁差點失去一條手臂。


    但二人今日找許相夢最重要之事卻出乎許相夢意料,原來金勁是來請示許相夢,望許相夢允準他告一段病假,並且能允許他送金昌吉迴老家。


    對於金勁的請求,於公於私,許相夢都不能拒絕。於公,知縣大人決斷有失,造成屬下受傷,允準他告傷假理所應當。於私,金勁與金昌吉才冰釋前嫌,金勁又有心送歸,實乃孝心之舉,她更該體諒他孝子之心。


    許相夢應允了金勁的請求,讓他放假,並且不限時日。


    “準了,金勁一定要好好護送金叔迴家,也可以多在家待會兒,多陪陪金叔。”許相夢還有意囑咐道。


    “多謝大人成全,大人您果然是個不折不扣,體諒民心的好父母官,高涯縣百姓有你,當真是百年幸事。”金勁十分激動感謝道。


    “行了,就你會拍馬屁,不過你走了,沒人隨時隨地奉承我,也沒人給我當出氣筒,我怕會不習慣,不然金勁你還是別走了吧?”許相夢故意裝出一副認真的模樣調侃道。


    “啊?大人您就別跟金勁開玩笑了。”


    “行了,我呢,就隨便祝願兩句,一路順風,早日到家。還有,金勁你還要注意手上的傷,愈合得不好可是要丟飯碗的!”


    許相夢這一番又是祝願,又是關懷,又是調侃,卻一點不叫金勁覺得囉嗦厭惡。


    今日陰雲,午後,金勁和金昌吉收拾好行李便準備出發,許相夢,夜央,成牆三人皆來相送。送至縣城門口,三人止了腳步,同二人揮手相離。


    “大人,你們迴去吧!”金勁和金昌吉不約而同說道。


    “金叔,以後有空再來玩呀!”許相夢笑道。


    “金勁,快些迴來。”成牆略帶離愁說道。


    這般惜別的場景仿佛與夜央毫無關係,他隻是站在許相夢身邊,看著他們的依依不舍與終究離別。


    金勁和金昌吉走遠了,消失在某一道的盡頭,許相夢駐足城門處許久,懷著的是送別親人的心情。


    城門口忽地跑進來一個小女孩,女孩跑過過許相夢身邊,叫她不禁想起寧兒,想起難民村。


    “夜師爺,我們去一趟難民村,看看寧兒如何?”許相夢突然開口說道。


    “大人是要我陪同前往?”夜央問。


    “對。”許相夢笑著應道,又轉過去對成牆說道:“成牆,你就先迴縣衙看著,以免有事發生。”


    “是,大人。”


    成牆得了令便往縣衙走迴,許相夢便與夜央出了縣城去難民村。


    李君儷一事解決之後,也是那場大火之後,許相夢便再也沒去過難民村,想來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步入難民村,小道兩旁野花已然不如春日那會兒多而燦爛,但村中的情況也與之前有很大改善,沒有之前那樣深重的腐朽爛臭氣,破舊的房屋也修葺完好。


    許相夢四下環望,正驚疑為何難民村會有如此出人意料的大改變之時,隻聽見前方傳來一聲熟悉的唿喚“知縣大哥哥”。


    許相夢尋著聲音望去,遠遠跑來的寧兒,依舊一臉的天真燦爛。


    “寧兒!”


    寧兒跑到了許相夢跟前,她仰頭望著許相夢和夜央,尤其是對許相夢,她黑亮的雙瞳中滿是久違的歡欣與喜悅。


    “知縣大哥哥你終於來看寧兒了!”


    許相夢蹲下身去,一如往常摸摸寧兒的頭,笑道:“寧兒想我了呀?”


    “寧兒可想知縣大哥哥了,上次著火之後,知縣大哥哥就再也沒來看過寧兒,寧兒還以為知縣大哥哥怪寧兒,不喜歡寧兒了。”寧兒說得滿臉委屈,著實叫人憐惜。


    “瞎說,知縣大哥哥最喜歡寧兒了!”


    三人並排走在村中小道上,寧兒一隻手牽著許相夢,夜央站在許相夢身邊。


    “寧兒,村裏的叔叔嬸嬸們最近都還好嗎?”許相夢問。


    “他們都很好,知縣大哥哥,你好久沒來,我們村裏已經好了很多。”


    “我發現了呀,是寧兒的功勞嗎?”許相夢調侃著問道。


    “不不不,是夜師爺和青青姐姐的功勞。”


    寧兒毫無顧忌地實話出口,夜央不知怎麽的,不由得心上一怔。


    “青青姐姐?”


    許相夢轉頭看了一眼夜央,卻明顯感覺到他在閃避自己的目光。夜央更不知道自己在躲避許相夢什麽,但心上總有莫名憂心而不敢正視她的感覺。


    “青青姐姐是誰呀?”許相夢轉問寧兒時語氣十分溫婉,不似瞥視夜央時目光淩厲。


    “青青姐姐就是之前跟知縣大哥哥一起來玩過的那位漂亮大姐姐。”寧兒說道。


    寧兒說到這,許相夢便大概能猜到了,那個寧兒口中的“青青姐姐”應當就是柳夏青無疑了。


    “喲,青青姐姐就是那個刁蠻大小姐柳夏青呀!”許相夢乍地說道。


    許相夢突然大聲說這句話是故意說給夜央聽的,她心裏有疑,為何夜央到難民村來不帶她也告知自己,反而和柳夏青一起?


    “夜師爺,為什麽你來難民村也從來沒跟我說過?”許相夢一臉怨氣地質問。


    “我……”


    夜央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但他心裏清楚,難民村畢竟是他與許相夢的幾乎同葬火海之地,首先,他不知道許相夢會否對此處心懷恐懼,其次,夜央每每來此,總是迴想火中那一吻,若是與許相夢同來,恐怕更加尷尬。


    “既然夜師爺不願意說,那就讓我來猜猜好了。”許相夢目光閃爍心思,乍一下雙眼狠直盯向夜央,問道:“夜師爺你不會是來這裏跟柳夏青幽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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