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追殺(四)


    我們沒有去安全屋,在一係列的事情發生之後,安全屋已經不再安全。


    孫恆迴到1008團的團部之後,便被他們的一位團部參謀給帶去問話。幸虧孫恆警惕性很高,沒有說實話,否則的話,我們現在可能都已經被抓走了。


    聽他說,他們的那個團部參謀,一開始還想從他的嘴裏問出我的下落,對他還是相當的客氣的。後來,當那個參謀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發現孫恆不可能說出我的下落之後,就變臉了。他命人把孫恆關到了禁閉室,逼問我的下落,期間威逼利誘,隻差沒有動用酷刑。


    孫恆最後也沒有說出實情,而是一口咬定,我和他是步行逃迴來的。至於我,他說我在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丟了。孫恆還要求派人尋找我,曾一度差點騙過了那個參謀。


    可惜的是最後還是被那個參謀識破了,孫恆也被關在禁閉室反省,直到我去救他出來。


    聽過他這一夜的經曆,我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看來現在想要我的人頭的人還真是不少啊,就是不知道誰能夠最後得到我的人頭,換取那五百萬的巨款。”


    孫恆聽了我的話,正色說道:“雖然五百萬的確是一筆巨款,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為此動心殺人。我想一定會有人站出來幫助我們的。像我們團裏的某一些人,為了錢而不顧正義的,畢竟還是少數……”


    我點點頭,一指孫恆:“你就不是那樣的人,否則的話,我隻怕已經死了三百迴了……”


    孫恆苦笑一聲:“別把我說得如此高尚,其實我隻不過是在盡自己的本分。我是一名……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其實我是一名特種兵,屬於國家特別設立的一個部門,相當於是老百姓常說的特工、間諜。也許你有聽說過,我這一類的人的職責,就是監管軍隊中的某一些心懷鬼胎、企圖出賣國家利益的人,以及分辨並找出那些打入我們軍隊內部的敵國間諜。總之一句話,我就是我們軍隊中的一個特工。”


    我大概聽明白了他所說的意思,也正式的認識了他。他就是專門打擊那些企圖賣國求榮的人的人,也是專門打擊敵國潛入我國的特工的人。相當於是反特工的那一類人,是保護我國情報和利益的。


    至於他所屬的單位到底叫什麽,他沒說,我也不會問,這些應該是國家的機密,不能隨便外傳的。


    我感覺現在有些安全感了,至少比先前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多了一絲的安全感。有一個特工——就像是007一樣的人在保護我,我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於是我把手槍再次還給孫恆:“還是你拿著它比較好,它在你的手裏才能發揮它真實的作用。”


    孫恆笑笑:“其實你很不錯,就這一次你救我出來,足以說明你的機智勇敢,勝過了絕大多數的人。槍我先收著,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給你也弄一支槍的。到時候我會教你射擊,增強我們的實力,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


    我點點頭:“到時候再說這個吧。現在我在想,我們能去哪裏呢?哪裏又是安全的呢?”


    孫恆聞言,好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


    我也是沉默不言,因為不知道到底該去哪裏才能安全。


    孫恆想了很久才說道:“我想現在隻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但是我不知道你去那個地方的話會不會……”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說的是你們的部門吧?我不會被允許去那裏的。我知道那個地方不是我這樣的人可以隨便進入的,你也不用想帶我去那裏。”


    孫恆皺眉說道:“鑒於保密條例,我的確不能帶你去那裏。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是沒地方可去了,難道就這樣等著那些殺手來殺了我們?”


    我強笑一聲:“沒事,大不了你先迴去,我自己想想辦法,說不定就可以想到辦法逃過一劫。”


    孫恆看了我一眼,臉色一正,說道:“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是那樣隻顧自己、不管別人的人嗎?你太小看我孫恆了,不說你剛剛才救了我,就算隻是一個我不認識的路人,在他有危險的時候,我也不會為了自己逃命而不去救他的。我當兵的第一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絕不做那樣的人!”


    我感覺說錯了話,急忙笑道:“是我說錯了,你別生氣。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隻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一起逃,說不定就會被一起殺死。分開的話,你完全可以活下去。我們沒有必要一起送死的嘛……”


    孫恆怒道:“我說過了,我不會丟下你獨自一人逃生的,你不用再說下去了。”


    我見他發火,感動之餘,隻得轉過話題:“那你說說,我們現在怎麽辦?總不能就在車上你等著吧?”


    孫恆想了想:“那當然不行。我們這車是借來的,遲早會被那些想要我們性命的人給查出來,說實在的,我們應該馬上丟棄這輛車,想別辦法逃走。但是我擔心你不能長途跋涉,所以才沒有說出來而已。”


    我心知是我連累了他,小聲說道:“你看我們能不能丟了這輛車之後再去借一輛車?”


    孫恆搖搖頭:“不行,我已經說過了,這樣的事情不能再做了。”


    我暗暗歎了口氣,說道:“那你現在身上有錢嗎?要不我們去坐公交車,或者是火車。”


    孫恆一摸他的口袋,苦笑道:“我現在窮得很,身上別說錢了,就連一張紙都沒有……”他忽地不再說話,而是低頭沉思起來。


    我正想問他是不是想到了什麽,他卻大聲說道:“對了,我們有錢了。”


    看他一臉的驚喜,我有些意外:“怎麽又有錢了呢?”


    孫恆笑道:“你不說錢的事,我都快忘了。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筆行動資金。這筆行動資金平時是不準隨便動用的。但是現在我們遇到了緊急情況,按規定就可以動用了。我們這就去把錢拿出來,買一輛二手車,換了車繼續跑路……至於去哪兒,到時候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你說是不是?”


    我也是大喜,趕緊催他:“那還不趕緊找最近的二手車行換車去,遲了恐怕會被他們順著這輛警車找到我們了……”


    孫恆立即啟動警車上路,開始了我們新的逃亡生涯……


    這一次孫恆讓我長了見識,我們在一家銀行裏,孫恆隻說了幾句話,銀行的經理就親自接待了我們,隨後我們就拿到了一大筆錢。


    這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有誰見過取錢什麽都不要的?沒卡沒存折,也沒有身份證明,幾句話就拿錢,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的事,就發生在我的眼前。


    孫恆對吉普車是情有獨鍾,大概是因為他開慣了軍用的吉普,所以我們就換了一輛二手的吉普車。這車外形看起來有點久,但是孫恆說它的發動機很好,價格也便宜,所以就買了它。


    我不顧孫恆的反對,花了一點錢,要車行的老板幫我們把警車送去這裏的公安局,然後再托公安局送迴原來的那個派出所。


    孫恆反對我這樣做的原因,其實是怕因此泄露了我們換車逃跑這一事實,我也知道他的想法。我之所以堅持要這樣做,卻是因為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我自信完全可以讓那些殺手們再也找不到我們。


    我見二手車行裏有一輛半新的本田摩托車,便要求孫恆買了。我們和車行老板一起把吉普車後排的座椅給卸了,把摩托車給裝了進去。


    孫恆問我為什麽要買一輛舊摩托車,我笑著解釋:“因為我們要去的地方用得上。”


    孫恆沒再多問,我卻又在車行的旁邊的一家商店裏買了一個小號的鐵皮油桶,和一些其他的東西。


    等我們記過加油站的時候,我把鐵皮油桶給加滿了汽油,準備將來使用。


    孫恆沒有問我要去的地方是哪裏,他大概已經猜出來了,路過一個手機專賣店的時候,他停下車來,進去購買了兩部手機,辦了手機卡,交了費用,一副要遠行的樣子。


    我們還準備了很多食物和水,把一輛吉普車給塞得滿滿的。很多看到我們買東西的人,都是一副很奇怪的樣子。


    我們自然管不了這些,隻是準備充分後,便開車離開了。


    我們在路上的時候,基本上不停車。餓了就吃我們準備的食物,渴了就喝我們準備好的水,除非要上廁所,不然就一直呆在車上順著我指給孫恆的道路飛奔。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車上的食物和水就漸漸的少了。孫恆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確定要這樣做嗎?會不會給你的家人帶來什麽危險?”


    我笑了:“放心,我不是要迴我的家,也不是要去我的家鄉。我的家鄉現在不安全,我也不想連累我的家人。我們這一次去投靠的,隻是一個外人。”


    孫恆奇道:“外人?我們去投靠一個外人,這……能行嗎?”


    我很肯定地說道:“相信我,一定沒問題!”


    孫恆便不再多問,專心開車,神色也有些輕鬆起來。


    我指的道路越來越接近我的老家,也越來越不好走。


    我老家在大山之中,公路建設很是落後。很多地方雖然有了公路,但都是清一色的泥巴路,而且隻有一個車道,非常難走。


    孫恆開車的技術本來是很好的,到遇到這樣的道路,他也隻能是小心翼翼的慢慢開,生怕會一不小心就衝出公路,掉到懸崖下去。


    我直接指揮他把車開到了距離我的老家不足一百公裏的一處農家稻場中。孫恆停下車子的時候,這戶農家的土屋中已經有人在說話:“是誰的車啊?你去看看……”


    說話的人是一個中年農民,雖然今年隻有四十歲,但是因為常年的勞累,加上風吹日曬,看起來至少也有五十了。


    這個農民大叔從他的屋子裏走出來,隻看了一眼,便叫道:“是金倉啊?你怎麽會有車啦?你不是在讀書的嗎?”


    我笑著上前:“陳大叔,你先別著急問我,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大學裏麵的老師,姓孫,叫孫恆。”


    陳大叔趕緊的說道:“哎呀,是孫老師啊,快進屋,快進屋,對不住了,我不認識您,怠慢您了……”


    孫恆看了我一眼,趕緊上前一把握住陳大叔的手:“陳大叔您太客氣了,您就叫我一聲孫恆就行了,什麽老師不老師的,這裏又不是學校,不用這麽客氣。”


    陳大叔嗬嗬笑了,很開心的樣子:“那好,我就托大叫你孫恆,孫恆啊,快進屋坐。對了,你怎麽會和金倉一起到我們這個窮山溝裏來呢?我們這裏太窮了,怕招待不好你啊……”


    我趕緊說道:“陳大叔,你就不要客氣了。我們也不是到你家裏來的。”


    陳大叔“哦”了一聲:“那你們是到哪裏來?不會是去你……啊,哈哈……”


    我苦笑,但是還真的就隻能承認:“就是去找我妹妹去的,您也別笑話我了。孫老師聽我說起我妹妹的事情,想要幫助我妹妹上大學,這才和我一起過來看看的。您啦,別想太多了啊。”


    陳大叔一愣,隨即大聲說道:“孫老師真是個好人啊!那家的孩子很聰明,又刻苦,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可惜她家條件不好,沒錢供她上大學……哎,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要是孫老師可以幫忙的話,那就太好了,我第一個替孩子謝謝你了。謝謝……”陳大叔說著話,對著孫恆就彎腰鞠躬。


    孫恆吃了一驚,趕緊的攔住陳大叔,迴頭看了我一眼,眼裏都是責怪我的神色。


    我趕緊說道:“陳大叔,別耽擱我們的時間了,等以後我有時間了再來看您。現在我們要去辦正事了。對了,孫老師的車開不上去了,就借在您這裏,您幫忙看著點兒,別讓人亂動。”


    陳大叔急忙說道:“放心吧,我會看著的。在我這裏,沒人會動它的。”


    我笑著說道:“前麵的路太差了,這車開不上去,占用您的地方幾天。我們車後麵還有一輛摩托車,一會兒您幫幫忙,我們下下來開著去。”


    陳大叔趕緊上前幫忙,和我們一起把那輛二手的本田摩托車給弄了下來。


    陳大叔見了這摩托車便大驚小怪地說道:“孫老師真是有錢的人啊,開著大車,還帶著新摩托車,嘖嘖……真是有錢人。”


    孫恆不知道怎麽迴答了,我替他說道:“那是,不然的話怎麽幫助我那妹妹上大學?您知道的,上大學要花很多錢的……”


    陳大叔點點頭,一副很了解的樣子。


    我便和孫恆辭別了陳大叔,由我駕駛摩托車,帶著孫恆一起沿著泥濘不堪的山路繼續前進。


    我雖然不會開車,但是卻會駕駛摩托車。而且因為是在我們這裏的泥巴路上學會的,所以技術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像這樣的泥濘小路,我照樣可以帶著好幾個人行駛,而且保證平穩。


    孫恆到沒有因為這個而說什麽,他隻怪我不該騙陳大叔。我隻好便開車邊解釋:“鄉下的人都很忠實的,我要是不這樣說的話,他們反而會懷疑你的來曆。那樣一來,不出三天,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猜測傳出來,我們的計劃就很可能會失敗。現在我這樣一說,你就成了鄉親們心目中的好人,對待好人,他們是不會有任何的懷疑的。”


    孫恆這才明白了我的本意,但是還是有些不解:“你的妹妹不是和你住在一起的?你不是說不迴你的老家的嗎?”


    我苦笑道:“你相信現在還有指腹為婚那迴事嗎?”


    孫恆一愣,隨即笑道:“原來不是你的妹妹,而是你的未婚妻……我明白了,哈哈,原來你還有這麽一檔子事啊,都把我給弄糊塗了。”


    我趕緊說道:“不許笑話我,這都什麽時代了,那些老人們做的事情,我可不會當真……再說了,我也真的想要把我的……我的妹妹帶到學校去旁聽,她的成績一直很好,隻是因為家裏窮,沒錢上大學,所以才輟學的……”


    孫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這事我看就按你說的辦,我手裏還有一筆錢,做你未婚……不是,做你妹妹的學費足夠了,一會兒見到你妹妹,就按你剛才說的辦。”


    孫恆的這句話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忍不住說道:“這不好吧?我隻是隨口一說的,不是真的想要你的錢。再說了,你的錢是你的經費,可不能用作別的用處啊。”


    孫恆堅持他的意思:“沒事,到時候我就說是花完了不就行啦。你也別多說了,就這麽辦。”頓了一下:“我們這次去打擾你妹妹全家,總要有些表示不是,難道還讓我們在你妹妹家裏白吃白喝啊?”


    我笑了:“謝謝你。我們鄉下人都是很好客的,白吃白喝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比城裏人,幹什麽都要錢。”


    孫恆也笑了:“我原本也是鄉下人,我小的時候我們那裏也和你們這裏一樣,基本上隻要是吃飯的時候,遇到誰家在吃飯的話,主人都會主動的邀請客人一起吃……不過後來經濟發展了,大家都有錢了,卻反而學起了城裏人,什麽都用錢來衡量……”


    我知道他有些想家,於是說道:“你就把這裏當成是你小時候的家鄉,我們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等想到辦法保命了,或者是萬龍會被徹底的消滅了,我們再迴去。”


    孫恆點點頭:“現在也隻能如此了。這裏如此的偏僻,我鄉不會有人找得到的。我們在這裏一定會很安全。”


    我笑道:“那當然,不然的話我會帶你到這裏來嗎?對了,我們被人追殺的事,一定不能說出去。我擔心嚇著我妹妹他們,那可就不好了。”


    孫恆說道:“這是自然,你就放心吧,我會守口如瓶的。”


    我又和孫恆說了一些要注意的細節,孫恆一一答應了,我們也基本上到了我妹妹的家裏。


    我的這個妹妹複姓東方,單名一個玉字。東方這個姓氏,在我們這邊是很少的,除了東方玉他們一家之外,就隻有東方玉的叔叔一家了。


    東方玉他們一家是從很遠的地方搬過來的,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現在已經不被當地人記住了。東方玉的父親叫東方勇,聽別人說他本來是叫東方忠勇的,後來為了和我們這邊的人更親密一些,便改成了三個字——東方勇。我們這邊的人的姓名一般都是三個字的,偶爾有兩個字的,但是從來就沒有四個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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