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於海棠腦袋一揚,兩條麻花辮子左右一甩,抱著手不理人。


    一旁的大媽們見著樂嗬,隨口問了一句。


    “小楊,你還懂中醫呢?”


    聽他說什麽欠一種植物,幾人還以為於海棠有什麽毛病被他看出來了,在給開中藥呢。


    楊利民溫和笑道:“略懂略懂。”


    隨後也不打算久留,就準備轉身迴家。


    後麵的於莉糾結半天,還是鼓足勇氣把他叫住,兩邊臉頰紅撲撲的,多有些不好意思。


    “小楊,這大中午的你跑過來也累,要不跟家喝口水吧?”


    還沒到中午呢,雖說太陽大點兒,但氣候還算涼爽。


    楊利民擺擺手拒絕,喝水什麽的,居委會大媽們都給他安排到位,喂飽了都。


    “不了,不麻煩你們,以後有得是機會再來拜訪。”


    “張大媽,李大娘,方才跟你們說的別忘記,我這就迴去了哈。”


    他說話文縐縐的,又特禮貌,是丈母娘喜歡的那種類型。


    幾位大媽連聲應下,送他出去,一路都秉持著熱情態度,笑臉不斷。


    楊利民臨了也給於莉打聲招唿,直到他背影完全消失。


    她悄悄踮起的腳,探出去的腦袋,才慢慢收迴來。


    “我說姐,你眼睛都快落人身上了,走了,走遠了。”


    於海棠一旁打趣,就很納悶兒。


    不就一小白臉嗎,有什麽值得好在意的?


    她撇撇嘴,心裏多有些瞧不起的意思。


    接著就感覺腰上遊來一隻手,輕輕掐了一把。


    於海棠身子一癲,哎幼一聲,感覺又癢又麻,同時耳邊傳來姐姐的聲音。


    “別瞎說!”


    她氣的一跺腳,滿臉緋紅,那霞光攀上脖頸,臉色嬌嫩的快要滴出水來。


    於海棠從沒見過姐姐這樣,看得掩嘴發笑,大感稀奇。


    “迴,迴去吧。”


    於莉忙將她拖走,許是心虛,眼神找不到方向一樣四處亂飄。


    也怕大媽們迴來,一會兒又是八卦長短,不如迴家躲個清淨。


    於海棠跟著她出門,一路鵝鵝直笑。


    兩姐妹到了清涼地兒,見她情緒略緩和,她才悠悠開口。


    “我說姐,你喜歡人家就去說唄,幹嘛跟個小姑娘一樣不好意思?”


    1919年青年運動後,自由戀愛開始在國內具有基本概念。


    一通發展直到如今,國家方向是大力提倡,上方領導經常發表講話。


    “要提倡自由戀愛,反對包辦婚姻。”


    大趨勢下,熱烈的男男女女不再那麽拘束,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


    哪怕民間包辦婚姻的依舊不少,但不可否認人們至少有了自主選擇的權利。


    於海棠理論知識一大堆,大談特談政治性、社會性。


    這啊那的,逼逼叨個沒完。


    於莉聽也聽,但不掛在心上。


    說著容易,其實想要找個自己喜歡的過一輩子,真不是那麽迴事兒。


    她心中苦笑,隻覺著妹妹果真還是孩子,想法太簡單。


    “我,我還年輕,不著急。”


    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於莉隨口搪塞,倒也不和她爭論什麽。


    姐妹倆性格迥異,想法也不一樣,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傷了和氣。


    可於海棠不是肯輕易罷休的主,也自家姐姐麵前也不裝蒜,掰開手指頭,就擱那兒叭叭叭。


    “還年輕呢?您今年多大,實23,虛24,晃25,毛26了,一轉眼都成了大姑娘,姐,你可當心嫁不出去。”


    於莉聽著好笑,伸出食指點著她光潔的腦門。


    “你這丫頭,那有這麽損自己姐姐的。”


    “哎呀!”


    她撒起嬌來,拉著人家胳膊不放。


    “姐,我這也不是為您考慮嗎?”


    “我覺著那人還行,既然你喜歡,可不能放過。”


    “之前他有對象,不合適就不適合,可我也跟您說了,他那對象就是我同學何雨水,兩人早吹了。”


    這事兒於海棠確實說過,於莉有印象。


    她知道妹妹是為自己好,但還是固執的搖搖頭,又反問她。


    “既然都知道人不錯,幹嘛每次一見麵就拉長個臉?”


    “又無仇無怨的,你這脾氣真要改改。”


    於海棠撇撇嘴,顯然沒放心上,但仔細思考一會兒,還是開口說。


    “不一樣的,每個人看人不一樣。”


    “姐,有些話我說了您別不喜歡聽。”


    “那家夥,您別看表麵上對誰都和和氣氣,但這種人其實心裏蔫兒壞,那是沒惹著他,不然你試試。”


    “再說了,當官的那有.......”


    話語一頓,她又不說了。


    於莉沉默,上下嘴唇輕輕抿了抿,兩隻手抓著,按著手指頭,力道也大了些。


    於海棠見狀隻好岔開話題,展顏笑道:“不過我相信,他對自己人肯定是極好的,何雨水那丫頭現在還念念不忘呢。”


    “姐,您要是真嫁給他,保管沒錯。”


    呸!


    於莉輕輕啐了一口,紅暈便又躍上臉頰,毫無殺傷力的瞪了妹妹一眼,盡顯嬌態。


    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什麽嫁不嫁的。


    於海棠鵝鵝鵝直笑,親昵挽著胳膊,一路迴家。


    ........


    “四十年了啊。”


    轉眼七月,d的四十周年慶拉開序幕。


    四九城氣氛熱烈,大院兒裏,閻埠貴也拿著一份報紙,邊看邊砸吧嘴,心有感慨。


    他好歹算個知識分子,國家大事,榮辱與共。


    建d四十周年,倒也跟著開心。


    “據說初建時,還是在一張遊船上,那年代真不容易。”


    劉海中拿著大蒲扇搖啊搖,也來跟著瞎摻和。


    大樹底下好乘涼,一眾街坊鄰居沒得事幹,都圍在一起吹牛打屁。


    “謔!二大爺,您還懂這個?”


    許大茂也在,近來天氣實在太熱,他也懶得到處跑。


    劉海中臉色微變。


    “大茂啊,我是一大爺。”


    “嗨,這不習慣了嗎。”


    他這一大爺做的屬實不咋地,該說不說,能力方麵還是沒易中海會來事。


    不過今兒個心情好,倒也不理會。


    “人要多讀書,對這些,一大爺我最近可是有深刻認識。”


    劉海中昂起脖子,就很舒坦,他就喜歡大夥兒注視的這種快感。


    但其實那些投來的眼神,全都是在看傻唄.......


    “裝什麽呀。”


    閻埠貴搖搖腦袋,老劉這人不太聰明的亞子。


    最近街道、社區、報紙、廣播,成天兒的都在宣傳。


    知道點事兒就拿出來顯擺,真是.......


    “說起這個,小楊人呢?我看他這個提桉搞的挺不錯的嘛。”


    閻埠貴攤開報紙,上麵有一專欄專訪。


    幾人代表性人物都是d員,年頭最小的都是光入d二十年的存在。


    報紙上有詳細介紹,配有老同誌們的照片,一個個站的標準,佩戴d徽,在紅旗下敬禮。


    幾位代表性人物,涉及軍人在內的多個行業。


    然後是一些專訪故事。


    “我同d共進退的xx年。”


    “入d前後的變化。”


    “送給d的一句話。”


    “.........”


    搞得像模像樣的,報紙上有,社區專欄有,廣播裏也有。


    人民群眾見著這些,心裏就一句話。


    跟著d走準沒錯!


    據說這些東西是楊利民提的,上頭通過,前段時間還有領導過來對他進行表彰呢。


    嘖嘖嘖,真了不得。


    “誰知道呢,人家工作忙,人緣好,這會兒指不定在外麵的跟什麽大領導吃飯呢。”


    劉海中酸言酸語,心中大感鬱悶。、


    許大茂蹲在一旁,悶著聲的不說話,也有類似感受。


    他就不明白,一個小小的科員,憑什麽啊?


    自己這輩子見過最大領導,不外乎廠裏那幾個,還都沒什麽太大關係,頂多算是人家手下馬仔。


    楊利民呢?


    唉,比不了,比不了啊。


    .....


    “外麵說什麽呢?”


    賈家屋裏,哄娃睡下,秦淮茹在給婆婆捶背按肩,緩解她懷孕之苦。


    忽聞這話,不由得撇了撇嘴。


    “說什麽也跟我們沒關係。”


    她家現在完全成了被遺忘的對象,好像被邊緣化了,挺不受待見。


    往前見麵人家還樂得給個笑臉,打聲招唿。


    真要有什麽困難去借點糧食,再怎麽說都會給點。


    可惜這些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時代變了啊大人!


    “哼,一群王八蛋,一天到晚吵吵個沒完!”


    賈張氏也氣,現在肚之大了些,明顯能看出一個輪廓。


    可她是誰啊?


    諸天萬界也不打聽打聽,盜聖的奶奶加師傅。


    孫子是誅仙劍陣都殺不死的那種!


    懷孕了也不效消停,一張臭嘴叭叭叭,總要罵幾句才開心。


    秦淮茹隻得安慰。


    “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動了胎氣可不好。”


    一家人可都指望著她肚子裏的孩子活呢,可開不得玩笑。


    沒有孩子圈不住易中海,沒有易中海,家裏好不容易提升起來的生活水平,必定直線下降。


    可憐的娃,還沒出生就被賈家吸上了血。


    “老易人呢,這段時間老是不跟家,咋地,他不樂意麵對我?”


    賈張氏知道事情嚴重性,倒也聽話,但心裏就是特鬱悶,說不出的鬱悶。


    秦淮茹心想,倒是還有點ac數。


    關鍵知道就得了,幹嘛非要問呢?


    她隻好迴答,“可能忙吧。”


    接著便不出聲了,任由婆婆擱那兒怨天怨地,心中失落的緊。


    .......


    另一邊。


    推杯換盞,氣氛活躍。


    林山約了今天,帶幾個朋友,加上楊利民,一起到洪爺家小聚一番。


    四個大老爺們,加洪大龍和老爺子,一共六人。


    嫂子做了一桌子菜,招唿他們吃喝。


    酒過三巡,菜過無味。


    大家都紅光滿麵,很是盡心。


    “嫂子,別忙活了,菜夠多了,快來吃吧。”


    楊利民幫著端菜,一段時間不見,這位也懷了娃,完成了造人環節。


    又因為剛懷上,閑不下來,一直在操勞。


    這年代的女人都是苦過來的,除非肚子真大了,不然絕不閑著。


    她才辭去工作,在天躺著渾身不得勁,好不容易做頓大菜,自然要盡心盡力。


    “好了好了,還有最後一個菜。”


    最後是道魚,楊利民特意準備的食材,包括這裏大部分都是。


    還拎了兩瓶好酒,每次來總不能空著手。


    魚起鍋後她夾了些菜,自己坐一旁去吃,說是不打擾老爺們喝酒。


    楊利民久勸不下,滿是無奈。


    好在洪大龍是個疼人的,二話不說撤下桌子陪媳婦兒去了。


    現在還沒有所謂的醫師資格證,他經過一段時間的係統學些,為人聰明刻苦,目前又跑軍區醫院繼續深造。


    一家人自打矛盾解決,和和氣氣,羨煞旁人。


    每次一說起這個,老爺子就要敬酒,搞得楊利民有些受寵若驚。


    魚上桌,他也跟著迴來落座,陪著喝酒。


    最近這年輕人名聲大盛,至少在這小圈子裏,人家見麵就誇。


    “哎幼,小夥子不錯。”


    洪爺也打趣道:“你那報紙我看了,寫得好,寫進了咱的心裏,老百姓也愛看。”


    對年輕人的勉勵,老爺子向來不吝嗇,特別是自己看重的年輕人。


    一開始呢,也就是覺著這小子不錯,和其他人不一樣。


    沒有一進來就逼逼叨一大堆,那都是套路化工作,一丁點真正為人民考慮的心都沒有,純為了完成工作。


    這小子就不一樣,找到問題,解決問題,順帶解開了他父子倆這麽多年的心結。


    缺乏溝通,聽聽,這話說的多好。


    隨之便給他送了麵錦旗,他也不驕不躁,而後工作的刻苦努力,旁人也看著眼裏。


    主要是不造作嘛,這點很好。


    老爺子越看越喜歡,都想要收幹兒子了。


    “您客氣,不過是提了兩嘴罷了,是領導抬舉,給了我這個機會。”


    楊利民笑著搖頭,謙虛擺手,並不攬功。


    林山就在一旁坐著,聽了他這話,頓時哭笑不得。


    “你小子......”


    他手指上下搖動,點了點楊利民,還是挺中意這孩子的。


    場上氣氛本來熱烈,卻聽旁邊一大叔低頭歎氣。


    然後轉眼盯著楊利民,莫名其妙。


    “年少有為,年少有為啊,不像我們,老了,都老了。”


    他搖搖頭,嘴角噙著一抹苦笑。


    楊利民細細思索一下,與這位有過兩麵之緣。


    也是老爺子手下的兵,轉業後去了戰友文工團,幾年後的今天,已經成了那兒的一把手。


    就是不知道,他今天擱這唉聲歎氣的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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