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將計就計


    已被控製的翠玉,看著慢步走來的紅山姑和雲翔天,驚得目瞪口呆。


    雲翔天眯著眼睛微笑的說:“翠玉姑娘,不,傳雄木柰子小姐,應該稱你為櫻花組長,你終於肯以真麵目見人啦。這幾年讓你端茶送飯的做下人倒是委屈了你。”


    被鬆綁的葉子春看著雲翔天不解的問:“雲公子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昨天眾人正在討論葉子春是不是櫻花的時候,洞外闖進來一個人,那人見了王夫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王夫人趕緊扶起他說:“馮二俠,你這是幹什麽?這麽多天你去哪裏啦?”


    馮天雄異常激動的說:“夫人,馮某九死一生,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夫人。”說完解開上衣紐扣,露出傷痕累累的身體。


    王家大寨被屠前,王員外曾收過兩個義子。馮天雄便是其中一個,他深得王員外的信任,也為王家幾經生死,立下過汗馬功勞。數日前馮天雄下山采購日常用品,不幸被內奸得知,走漏了風聲,被以軍設計抓獲,日軍雖幾番嚴刑酷打,他始終半字不說。後來他們抓來馮天雄的老母親予以威脅。無奈下的馮天雄心想:“既讓老母受罪,何不將計就計找出告密之人?”於是他答應留老母親為人質,自己返迴山寨做日軍的內應,但必須告知是誰出賣了自己,日本人答應了他的條件,引來了他的一個熟人。


    紅山姑迫不及待的問:“馮二俠,你常年居於洞中,名號鮮為人知,哪來的熟人?”


    馮天雄長歎一聲說:“不僅是老熟人,而且還熟得很,熟的緊呐!”


    來人一見馮天雄就嬉皮笑臉地說:“二弟,別來無恙?真是想死大哥啦。”


    馮天雄大吃一驚說:“大哥,你怎麽在這?”


    來人就是馮天雄的結義大哥武壯山。他與馮天雄和王員外之子曾結為生死兄弟。王家大寨剛建成時,因犯了家規,被逐出王家。從此杳無音訊,不想在此相見。


    武壯山嘻笑著說:“怎麽?二弟不想見我?我們兄弟有十幾年沒見麵了吧?早就想再度與你把酒言歡,可是總是找不到機會,前幾天剛好在街上撞見,怕我請你不動,就請了皇軍幫忙。兄弟莫怪。”


    馮天雄隻覺得心裏一陣翻騰,他強壓著怒火冷笑道:“大哥,好手段。兄弟實在是佩服的很。為讓兄弟跟你喝場酒,不惜勞駕皇軍。看來兄弟的麵子大得很呐。”


    武壯山自然聽得出馮天雄的譏諷,他訕訕一笑說:“好兄弟,是哥哥的不對,不該讓兄弟吃盡苦頭,可話又說迴來,如果不是皇軍幫忙,你也不會想著與哥哥共享榮華富貴。”


    馮天雄一陣狂笑後,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武壯山說:“好,很好,一場皮開肉綻的榮華富貴,一場賣主求榮的榮華富貴,一場泯滅良心的榮華富貴。好,好得很。想來大哥已經忘了王家了。”


    武壯山看著馮天雄突然眼睛一亮,然後用眼光指向門外。馮天雄心中一顫,他與武壯山一起行走江湖,一起投奔王員外,相處十餘載,二人早已心靈相通,看見武壯山的暗示,隨即望向門口,憑借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他知道門外有人偷聽。


    隻聽武壯山輕咳兩聲說:“賢弟啊,別激動,來來來,先喝點水。”他端起水杯遞給馮天雄,眼睛猛地一眨。


    馮天雄不假思索地揮手打翻水杯說:“不敢勞動大哥,大哥是皇軍麵前的紅人,小弟實在是擔當不起。你還是請迴吧。”


    武壯山急忙站了起來,用左手擦拭著桌麵上的水,眼睛迅速看了一下門口,右手連忙在桌麵上寫下了幾個字,而後看了馮天雄一眼,見馮天雄用眼睛迴應後,右手一揮擦掉字跡說:“兄弟句句挖苦,字字譏諷。難道真的想讓你母親跟你受罪嗎?你口口聲聲地說著王家,王家有什麽好?想我當年為王家鞍前馬後,鞠躬盡瘁,水裏火裏沒說過半個不字。為了一點小事,就動用了家法,將我逐出家門。實話跟你說吧,不滅王家,不解我心頭之恨,我誓不罷休。你好自為之吧。”說完拂袖而去。


    武壯山前腳離開日軍特務鬆本就走了進來。鬆本看了一眼滿是水漬的桌麵說:“馮先生,你的要求我已經滿足。請你履行你的承諾,多想想您的母親,我們都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


    馮天雄痛苦的低下頭說:“說吧,讓我怎麽做?”


    紅山姑連忙問:“小鬼子讓你做什麽?”雲翔天卻想問:“桌子上寫了些什麽?”


    馮天雄說:“小鬼子讓我把寨中的情報傳遞出去,和隨時準備策應鬼子進攻封靈山。”


    雲翔天問:“怎樣傳遞?可有接頭人?”


    馮天雄苦笑了一下說:“小鬼子讓我,每有重大情報時。在安民寨聚義大廳的牆壁上,畫上一個三園相疊的圖案。然後在半夜去封靈山的北坡的灌木叢中等候。”


    紅山姑聽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沒好氣地說:“媽的,小鬼子也太賊了,處處都留一手。”


    雲翔天沉思片刻突然問道:“武壯山在桌子上寫了些什麽?”


    馮天雄搖了搖頭說:“對不起雲公子,這個我不能說。到抓著內鬼時,你自然就會知道。”


    雲翔天又問:“你是在哪被抓?可知道接頭人是誰?”


    馮天雄考慮了一下說:“我是在靈峰被抓。她的真名叫川雄木柰子,代號‘櫻花’。”


    雲翔天感到事態的嚴重,他不知道靈峰城內有多少潛伏的日本特工。但是可以肯定日軍已經有進攻靈峰的苗頭。黃營長知道嗎?


    王夫人打斷他的思考,焦急地說:“翔天,你看怎麽辦?”


    雲翔天冷靜地說:“馮二俠為大義肯置母親於虎狼之窟,巧設將計就計之法。我們何不就依次法引蛇出洞。”


    於是安排王七、馮天雄等人,演了一出戲。成功抓捕日軍間諜川雄木柰子。


    川雄木柰子被抓,麵對雲翔天的鄙視,沒有露出應有的那種驚慌失措的樣子,而是笑嘻嘻地說:“我和珠兒小姐,情同姐妹,沒什麽好委屈的,昨天傍晚下山前,我還給我家小姐做了一碗冰糖銀耳羹,小姐說羹做得非常好,她很喜歡喝,要我迴去再做給她喝。”


    雲翔天吃了一驚,紅山姑已經衝了上去,她一把抓住木柰子的衣領憤怒地說:“你在羹裏放了什麽?”


    木柰子悠閑的說:“放了什麽?你猜猜看。”


    秀珠安靜地躺在床上,她臉色紅潤,唿吸正常,現在已經過了中午,依舊在睡夢中。寨裏的郎中號完脈後說:“小姐的脈象有中毒的跡象,隻是不知不知她吃了什麽有毒的東西?”


    紅山姑焦急地問道:“怎麽樣?你有解毒的藥?”


    郎中有些害怕的樣子,他怯生生地說:“不知道下的什麽毒,不宜配置解藥,所以嗎,一時不知如何下手?”


    葉子春一把拉開郎中說:“讓我來看看。”


    雲翔天知道,葉子春是中醫世家的後代,其祖父在清朝曾當過禦醫,其醫術精妙絕妙,在當時備受推崇。葉子春年少時,就已經懂得歧黃之術。後來見日寇橫行,山河破碎,隨棄醫從戎,投身軍旅。


    葉子春號完脈後,取出一枚銀針,在秀珠右手的中指上紮了一下,然後小心的取下一點血,仔細的看了看血的顏色很濃度,最後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沉思了好久才慢慢地說:“這種的毒我雖然以前沒有見過,但可以肯定對人的傷害不大,它主要是的成分是起著麻醉安眠的作用,讓人一直處在昏睡之中。我先給她配一副清醒湯,看看效果怎樣?”


    經過一陣的忙活後秀珠依舊沉睡如故,紅山姑在也坐不住了,她拔出腰間的駁殼槍,怒氣衝衝地就要去殺川雄木柰子。雲翔天一把拉住她說:“姑姑,即便你殺了木柰子,珠兒妹妹也不可能一時就好轉。我看不如這樣。”他輕輕地說了幾句話,在場的人都笑了。紅山姑打了雲翔天一拳罵道:“臭小子,有這麽好的注意,為啥不早說?害的我像熱鍋上的螞蟻,讓這幾個混蛋笑話。”


    川雄木柰子看見,雲翔天和紅山姑微笑地走了進來,她倒是頗感驚訝,她原本以為雲翔天和紅山姑會怒容滿麵的對她,進行恐嚇甚至毒打。又或者是低聲下氣的哀求她,讓她賜給解藥。可他們卻偏偏說著另一個話題。


    紅山姑撫摸著她雪白的玉手,漫不經心地說:“裕兒,這人留著真的有用嗎?我看處理掉算了。”


    雲翔天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趣地看著木柰子說:“我想從她口中得到點情報,她畢竟是獵隼行動隊的組長。如果她不說那您就一刀把她殺了,反正她是間諜,不是戰俘。”


    “一刀殺了她?”紅山姑搖了搖頭說:“不會的。她除掉珠兒,使我穩坐寨主之位,少了與我爭奪寨主的敵手,她幫我這麽大的忙,一刀殺了豈不可惜?我自有處理她的辦法。”她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粒紅色的藥丸接著說:“這是秋蟾露,一位朋友送給我的。他說吃了這個東西,全身上下會長出無數個刺癢難當的小膿包,尤其是臉上會抓的血汙膿液橫流,那可是慘不忍睹。”


    雲翔天伸手要搶那小瓶子,紅山姑巧妙地躲開了。她看著雲翔天吃驚的說:“你想幹什麽?想英雄救美呀?跟你說,她可是日本人啊,做不了你老婆。”


    雲翔天難為情的一笑說:“誰要她做老婆啦?隻是這樣做有點殘忍。”


    “殘忍?”紅山姑變得異常冷酷,她咬著牙齒惡狠狠地說:“我要在明早藥物發作之時,把她扔到靈峰的大街上。我要讓兄弟們看看,我是多麽地痛恨殺害未來寨主之人。”


    木柰子瞪著驚恐的眼睛大聲地喊道:“小姐沒死,我有解藥。”


    紅山姑顯得極度緊張,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伸手捂住木柰子的嘴說:“裕兒,快來幫幫姑姑,隻要藥丸入口,片刻間她就不能言語。”雲翔天忙過去幫紅山姑撬木柰子的嘴。


    癡顛和尚走了進來見此狀況不禁問道:“師妹,你這是在幹啥?”


    紅山姑和雲翔天一愣。木柰子在二人分神之際,把頭一扭大聲說道:“秀珠小姐,沒死!”


    紅山姑急忙用左手捂住木柰子的嘴,右手拔出手槍。癡顛和尚伸手一攔,隻聽“呯”的一聲子彈穿破屋頂。


    癡顛和尚厲聲吼道:“師妹,你想借刀殺人,獨占寨主之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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