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年十月十一日,十一時許。


    吉省,春城,南嶺。


    奉軍671團的反擊持續時間不長,但戰果很可觀,不僅一舉打退了日軍,連日軍的進攻陣地都奪取過來,在奉軍兇猛的攻勢下,小河原大隊倉皇逃竄,甚至將一門還算完整的步兵炮都丟棄在陣地上。


    這門連輪子都崩碎的步兵炮,奉軍671團還不放在眼裏,在炮口內裝填上炸藥爆破後,就撤迴營區,並未對日軍繼續追殺。


    眼看日軍兩個大隊前後四個中隊的潰兵逃走,關於下一步行動,671團和炮19團之間發生了爭執。


    671團長任玉山的心思,是留下一個營守衛南嶺大營,其餘兩個營,繼續追殺日軍,徹底將其殲滅,同時炮19團帶上大炮,前出到城區南部,對日租界進行炮擊,以掩護671團兩個營突入城區,與駐紮在城內的獨立23旅666團一個營匯合,集中兵力對進攻寬城子的日軍進行反擊。


    但這個方案遭到炮19團長穆純昌的斷然拒絕。


    穆純昌自有自己一番道理,他表示,之前三番五次接到省城參座希洽的命令,要他們不予抵抗、放棄營區,好吧,日軍突然襲擊,又是殺人又是炸炮,他當時也害怕,若在那個時候和日本人說什麽“不抵抗”,日本人會不會順手把自己這個炮團都滅了。


    但到了現在,既然日軍已經敗退,南嶺兵營的駐軍隻要老實看守兵營就好,何苦還要違令出擊?反攻這種事說著挺提氣,實則一個不好,隻怕會被日本人殺個迴馬槍,畢竟,要是主動出擊,就沒堅固的營房可以據守,到時候在野外與日軍作戰,大家又有多少勝算?


    其實,還有句話穆純昌沒說出口:


    若是野戰兵敗,你671團上下都是步兵,撒丫子跑就是了,就算手裏有幾門步兵炮也不當迴事。自己的炮19團可還帶著大炮和輜重,要他怎麽跑?難道還要把大炮和輜重都丟棄,讓日本人炸掉?


    若是那樣,日本人偷襲之初,就老老實實交出大炮多好,還省了死掉那麽多人。再說,被炸了大炮的炮團,還能有多少戰鬥力?怕是比土匪好不了多少吧。


    雙方就此爭論不休,671團的2營和3營兩個營長,張樂山與李輔臣態度非常堅決,就算沒有炮團幫忙,他們也要出擊,擊潰日軍並進軍城區,挽迴敗局。


    倒是1營長萬弘義態度有些曖昧,他是任玉山嫡係,肯定要看任玉山的態度,偏偏任玉山考慮到野戰之中日軍威脅,同時還想與炮團共同行動,應對日後希洽的指責,非常想拉上炮團共同行動,態度並不堅決,隻是反複勸說穆純昌,而沒有采取斷然措施。


    其中任玉山倒是請教過馬明遠。


    馬明遠的態度很明確,必須要出擊,徹底擊潰進犯的日軍,還要打垮長春城內那幾百日軍,不如此,不足以穩定長春,若是長春動搖,隻怕整個吉省的形勢都會隨之崩壞。


    對馬明遠的話,在座軍頭們隻信了一半,說是長春動搖,他們相信,至於說動搖整個吉省,他們壓根不信:


    吉省境內,日軍才多少人,有五千人不?


    而奉軍光正牌子的國防軍、省防軍,就有七八個旅,加上副司令長官公署直轄的次一級軍事單位,七七八八算下來,足有七八萬人!


    就衝今兒個小鬼子打仗這個熊樣,可沒那個胃口吞下整個吉省的奉軍。


    想到此處,在座軍頭看向馬明遠時,都偷偷搖頭,到底不是正經軍人出身,論及打仗,還差著遠啊。


    馬明遠的話,倒是讓穆純昌感覺到了壓力,就算吉省安全無虞,若是長春有失,他炮19團畢竟是長春駐軍,到時候被上峰問責,他穆純昌一樣沒好果子吃。


    如此一來,穆純昌也是有些動搖。


    見到有門,任玉山心中天平本來偏向“自行出擊”,再次偏迴勸說穆純昌上來。


    就這樣遲疑和爭執之中,時間很快過去一個小時,不等奉軍商量出個結果,有偵察兵匯報,日軍並未撤遠,迴到了袁家窩棚暫停後,重新向南大營逼近過來。


    一聽這個情況,張樂山和李輔臣炸了,當即指著穆純昌大罵其耽誤軍情。


    穆純昌好歹也是上校團長,被兩個少校指著鼻子罵,自是下不來台,當即憤怒的拂袖而走。總算任玉山和馬明遠跑過去拉住了,任玉山又訓斥了兩個下屬,這才讓他氣哼哼坐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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