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裝甲車這時從十幾米開外朝他開來,強烈的車燈幾乎晃花了他的眼睛,沒有猶豫的工夫也沒有裝彈的工夫,車子從陳俊身子經過時,陳俊往旁一閃,就躍到了車上,隻見他槍托一橫,就砸得那名彈上膛的射手叮當作響地翻進了車艙裏,轉身又從車上跳了下來。


    身後的槍聲,隨後又響成了一片。


    陳俊在奔跑中看到了前邊的河流,一艘快艇的正打著燈光,往前駛來。


    陳俊在奔跑中把槍背好,一邊摘下了頭盔上的夜視鏡,毫不猶豫地往河裏跳去。


    秦沐川三個已經在槍聲中出現在了小鎮的中心。他們一邊裝模樣地晃動著手裏的電筒,給從他們身邊跑過的守軍胡亂地指路,一邊照射著那些待發或射擊中的火力點、倉庫、營房和帳篷,將他們一一地記在腦子裏。


    “還是沒有看到他們的指揮所。”蘇哲對秦沐川說道。


    秦沐川看了看,提醒道:“你的身後,蘇哲,停車最多的地方。”


    蘇哲轉頭一看,身後的那排車輛後,果然燈火通明,一個中校正在門口對著一名上尉咆哮著,那正是托揚和烏裏揚諾夫。


    “應該是沒錯了,那位上尉我認識。” 連虎肯定的說道。


    蘇哲隨即笑了:“s任務完成,y任務呢?”


    秦沐川停了腳步說:“攻擊的話,我們會成為所有人圍攻的目標。也許就是前功盡棄。”


    蘇哲素來知道秦沐川的意圖,但他這次卻說:“不攻擊對不起陳俊給我們製造的這場混亂。”


    連虎也補充道:“攻擊也許能減輕陳俊那邊的壓力。”


    最後這個理由也許是真的打動了秦沐川,他對他們點點頭,不再猶豫。


    而這時的托揚還在指揮所前邊對著烏裏揚諾夫發怒,他命令烏裏揚諾夫,道:“無論如何,我要你抓到那名狙擊手,並且弄清他那三名同伴的下落!”真是可惡,可惡至極!竟然在他們的眼皮底子下,這麽的悄無聲息,卻又顯得那麽的張狂放肆,這讓托揚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挫敗感!


    烏裏揚諾夫無奈地攤開手,道:“可是他從山澗上跳下去了。”


    “你是要告訴我,他自殺了嗎?”


    “ 我隻知道,如果我讓我的士兵從那地方跳下去,他們會說,你瘋了嗎,上尉!”


    一輛車子突然停在了托揚的麵前。他上車時還氣忿忿的:“沒有比這幾個人更危險的了,無畏而理智,你想想,他也許就在你的身邊,可你一無所知……”


    而托揚沒有想到的是,蘇哲這時就在他的身邊。


    蘇哲對托揚說了一聲:“多謝美譽,中校同誌。”


    說著,手裏的消音手槍便輕輕地響了一下,然後順手一推,把托揚推下了車子。車裏的連虎也幾乎同時地舉起了手裏的微聲#手槍,將站著的烏裏揚諾夫打出了白煙。


    “警報!”


    托揚看著連虎他們開去的車子,對烏裏揚諾夫吼道。


    “ 可是,中校,您已經陣亡了!”可是 烏裏揚諾夫說道。


    這時,托揚才發現了自己身上還在冒著白煙。但他的憤怒沒有停下,他依舊地吼道:“每支隊都來殺我一次,難道我要死三十一次嗎?警報!”說著他自己掏槍鳴槍示警,直至放光了槍膛裏所有的子彈。他真是要被氣炸肺了!


    指揮所和軍營裏的士兵們蜂擁而出,朝那輛疾馳而去的軍車追趕而去。


    看著後來的追兵,秦沐川手裏的機槍如割草一般,掃倒幾個正用火箭瞄準的士兵。


    然後他說:“我們的陣地指揮官違規了,這筆賬怎麽算?”


    而蘇哲卻一臉的笑意,迴答道:“能把他氣成這樣,我深感榮幸。”不隻是感到榮幸,還有些幸災樂禍,有些得意忘形!


    隻是望著前邊正在關上的大門,蘇哲忽然苦笑了,然後苦著臉說道:“現在有些後悔了,真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為什麽幸福總是來得這麽突然,又消失的這麽幹淨利落呢?


    蘇哲話聲剛落,連虎卻忽然大聲喝道:“坐好!”然後他猛地一下加速,車子便撞開了鐵門。劇烈的震動牽動了整條鐵絲網上密布的各式照明雷、眩光雷、信號雷,守軍們頓時嚐到了自己埋下的苦果,在一片比白晝還亮十倍的輝煌中掩住了眼睛。


    連虎他們的車子,也歪歪斜斜地翻在了路溝裏,但他們三個早在車翻之前跳到了車下。連虎對身後追來的越野車伸手摔出了個什麽,半空裏又尾聲似的炸開了個小太陽,越野車緊急一刹,停下了,司機揉著眼大罵著跳了出來。


    秦沐川有些奇怪:“連虎,你扔的什麽?”


    “眩光彈呀!”


    秦沐川愣了一下:“咱們這趟沒配發那個!”


    連虎嘻嘻一笑:“是我剛才摸到的那個地雷。”連虎有些慶幸。


    秦沐川點了點頭,確實慶幸!


    眨眼間,三人消失在了叢林中。


    整個叢林像是發瘋了一般:天上的轟轟作響的直升機,公路上來來往往的戰車;河上的飛奔的快艇,還有不時爆發出的急烈的槍聲……


    已經到了比賽的最後一個白晝了,終於!


    守軍和參賽者,都和開賽時一樣進入了白熱化。


    自昨夜開始的奔逃,就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消耗了。秦沐川三人在叢林中跌跌撞撞的,顯得更加狼狽,更加襤褸了。


    惟一的安慰是槍聲已經自他們背後傳來。


    連虎躍過一條溝坎時兩腿一軟,重重摔倒在了地上,秦沐川和蘇哲幾乎同時把他的拉了起來。看看連虎沒事,秦沐川籲了口氣,道:“z任務,戰場救護……就是前邊那片空地了。”


    這時的蘇哲,幾乎是沒了氣力了, “這是最後……最後一個任務了。” 要不是還拉著連虎,他早就倒下了。


    三人連扶帶挾,走過了那片空地,真正激烈的交戰,已經被扔在後邊了。這裏突然顯得十分地平靜。


    空地上躺著的一個人。


    那不是需要救護的“傷員”,那是真正需要救護的陳俊,他的身體似乎是一個路標,在指示著最後一個任務的方向。連虎撲過去將他翻了過來,靜靜地看著。好久,陳俊才睜開了眼睛,說道:“我沒死,我隻傷不殘,隻睡了一會兒。”


    蘇哲迅速掏出了急救包,但陳俊反而坐了起來,他說:“幫我起來。”


    四個人隨後蹣跚地走向眼前那條不長,但卻顯得異常艱難的路。


    叢林的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名傷員,一名女傷員正煩躁地看著叢林邊的通道,看見連虎他們時,她雀躍了起來。


    “來了來了!他們可算是來了!”她對另外的傷員們喊道。


    旁邊的傷員勸她還是躺下來吧,他們不相信她的話。


    女傷員隻好躺下,然後在自己的身上精心地灑著紅藥水。然後說道:“我希望來的是個小夥子。”


    “ 他們當然都是小夥子。” 有人起哄道。


    女傷員卻又說:“最好不要色迷迷的。”


    “ 他們當然都會色迷迷的。” 又有人說道。


    可連虎他們出現的時候,他們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因為來救他們的竟是四個不複人形的人,他們搖搖晃晃的,好像連自己的都保不住了。但他們一蹲下,就默不做聲地掏出了醫藥包,開始救護了起來。


    連虎攤上的就是那個女傷員,這讓他覺到有些局促,他剝開了一片口香糖送過去,恨不得把頭紮進醫藥箱裏。


    那女傷員竟沒有馬上接住,她問他:“這是什麽?”


    連虎有些局促的迴答,說:“這是我們特製的口香糖,含有強效的止痛劑,可以讓您忘記自己的傷痛。”


    女傷員卻皺著眉頭說:“可是我沒有什麽傷痛!”她驚疑不定地看著麵前這個,已經有些昏沉的年青男子,又看看那邊的陳俊。陳俊已經是躺在地上,給另一個名義上的傷員包紮著。


    女傷員拿著口香糖覺得不可理解。她不相信。


    她說:“有這種藥你們自己怎麽不吃?你們不知道痛嗎?”


    連虎隻好苦笑著解釋道:“我們得比賽,不能麻醉自己。我們不是傷員。”


    女傷員差點喊叫起來:“你居然認為你們不是傷員?”


    連虎迴答:“您不明白,軍人的規則。吃了它吧。”


    那女傷員猶豫著讓連虎把口香糖送進她的嘴裏。


    然後問連虎:“你們到底走過什麽樣的路程?”


    連虎微笑了,路程這兩個字讓他心動,但他卻說:“沒什麽。今天是我當兵的四年八個月零十一天,我當了四年零八個月零十一天的兵,這不過是說,我有四天時間用在這裏了,不過如此。”


    女傷員迷惑了:“您在說什麽?”


    連虎迴答:“我說我們走的就是跟別人一樣的路。”


    女傷員卻搖頭說:“不用這樣拚命的,把別人扔下多遠,才能滿足你們的自尊心?”


    連虎狐疑:“扔下?不,我們是最後一個,我們隻是不想趕成最後一個。”


    女傷員的眼睛卻瞬間瞪大了:“最後一個?你瘋了?你們從昨天開始就搶成了當之無愧的第一!難道你們一直認為自己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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