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落日時分,冷寒君收起手中的書卷,舉步出了書房,平常的冷漠,在此時,竟是一片溫潤俊朗,他背負著手,緩緩朝著後花園走去,知道那裏是她的天地。


    正當他前行後花園的路口,隻見左邊花道跑過來兩個慌張的丫環,劍眉微皺,沉然出聲:“發生何事?”


    “王爺……”兩個丫環急急跪倒在地上,嚇的連話都說不完整了:“靜王妃被人綁起來了,在房間……裏。”


    “什麽?”冷寒君臉色驟變,甩袖,急步朝著嚴雪靜所在的房間疾步而去。


    暈迷了一個下午的嚴雪靜終於醒過來了,睜開眼,發現自己手腳被綁著,嘴裏也塞了布,她用了好久的時間才把嘴裏的布給弄出來,她大聲叫喊,引來丫環,才解了她的困境。


    冷寒君進來時,她正從床上下來,雙腿早已發麻虛軟,見到冷寒君的懷抱,她直接撲了過去。


    “王爺……請替妾身作主,妾身好害怕啊。”嚴雪靜楚楚可憐的哭起來,總個身子偎入冷寒君的懷中。


    “沒事了。”冷寒君隻是淡淡的安慰了她一句,抱著她走到床邊,冷眸微微眯緊,驀然,他出聲喝道:“馬上去找罪王妃的下落,快點。”


    “是。”所有的下人都四散而去,獨留下嚴雪靜委屈的靠在冷寒君的懷中,她的眼眸燃燒著一層火焰,把自己敲暈綁在屏風後的兇手難道真的是水月芳嗎?這個惡毒的女人竟敢如此傷害自己,真是太可恨了。


    “王爺,妾身的手臂都綁出勒痕來了,好痛。”嚴雪靜此時便用盡所有解數來取得冷寒君的疼憐,從山莊迴到天朝後,她都沒有與他同房睡過,她真的好懷念他健拔有力的身軀,那種美妙似仙的感覺,她好想每一個晚上都償到。


    冷寒君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白嫩的肌膚有著紅腫之色,他低沉道:“一會兒讓丫環給你上點藥就會消下去的。你看見是誰幹的嗎?”


    冷寒君淡淡的關心,讓嚴雪靜微感失望,她迷茫的搖頭:“我不知道,當時我正在梳頭,卻不想身後有人拿棍子打了我一下,我就暈過去了。”


    冷寒君氣怒的輕哼一聲,站起身,朝門口走去,現在,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幹的好事了。


    “水月芳,你可真令本王又愛又恨啊。”冷寒君滿臉冷怒的立於門外,就看見所有的下人都匆匆走過來。


    “王爺,後花園沒有王妃的行蹤。”


    “王妃也不在房間裏。”


    “蓮池畔也沒有找到王妃。”


    “夠了,都下去吧。”冷寒君已經可以確定她已經逃出王府了,冷冷的打斷她們的報告,對一旁的星池說道:“把守門的侍衛給本王找來,本王倒是想知道她是因何方法逃走的。”


    “是。”星池急急而去。


    不到一會兒,守門的侍衛都死灰著臉色來到冷寒君的麵前,冷寒君冷冷的問道:“罪王妃何時出府的?”


    “大概早上九時。”侍衛顫抖的迴道。


    “既然知道,為何不攔住她?你們想受罰嗎?”冷寒君的語氣狠厲起來。


    “當時王妃打扮的和靜王妃一模一樣,而且她還稱臉上長了紅腫就臉白紗摘住了臉,所以……所以屬下才失職讓她出去了。”侍衛全身都在發顫,話也講不完整了。


    冷寒君頭痛的閉上了眸,大手緊緊的捏握在一起,在心裏痛苦的低喃:“水月芳,你真要如此傷本王的心嗎?本王已經為你破例了太多,你還想要怎樣?”


    “主子,要不要派人去追迴王妃?”星池見到冷寒君失神的模樣,輕輕的建義。


    冷寒君仿佛一下子迴過了神,嚴聲命令:“馬上趕去十裏坡,本王懷疑她去找淩堪尋了。”


    “是。”星池心下一驚,急急的轉身出去了。


    十裏坡的客棧裏,淩堪尋隻穿著白色的單衣,見應芳芳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俊臉悠然一紅,趕緊拿起一旁的外套披上。


    應芳芳看出他的窘態,掩嘴輕笑一聲,說道:“你在換衣服啊?看來,我真的來的不是時候呢。”


    “不會。”淩堪尋急切的想說出對她的思念,可話到喉間,卻又硬生生的給逼迴去,眸光染上幽深的色彩,輕輕的凝視著她,低沉的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找你啊,你都不知道我為了見你,在十裏坡等了好幾個時辰呢,都煩透了。”應芳芳忍不住的抱怨起來。


    “你……在等我?”淩堪尋忽然聽見破碎的心房正在慢慢完整,心底無比的喜悅,他有些難於置信的低問出聲。


    “是啊,我是來告訴你,不要誤信冷寒群的話,這其實是他的一個計謀,讓你去涉險的。”應芳芳滿臉認真的說道。


    淩堪尋幽黑的眸底湧現熾熱的光彩,他的視線落在她寫滿認真和憂慮的小臉,怔了好久,才低暗道:“你關心我?”


    “我當然關心你了,隻要一想到你可能有危險,我就想方設法也要出來見你一麵,你看,我這不來了嗎?”應芳芳說著,還有著無比的自豪感。


    淩堪尋臉上充滿喜悅,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開心,這種激動讓他有些無措。


    “你真的是為了怕我有危險才逃出來的?”似乎不確定般,淩堪尋低聲的再問了一遍。


    應芳芳望著他,嫣然一笑:“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啊,我叫你不要去西域了,很危險的,你還是快些迴天朝吧。”


    “你都知道了?”淩堪尋有些怔愕。


    “是啊,你要去西域找藥,這些事情,我是從冷寒君那裏偷聽來的,所以,我懷疑他別有用心。”應芳芳滿臉擔慮的說道。


    淩堪尋震奮之餘,又多了幾抹堅定:“我必須去找藥。”


    “為什麽?那些藥是幹什麽用的?很重要嗎?讓你連性命都不顧了。”應芳芳不由的發急。


    “是的,那些藥關係很多人的生死,我沒有先擇,必須去。”淩堪尋的目光停留在那美麗的容顏上,一身素白的她,更有種讓人心疼的姣弱,他好像上前去緊緊的抱著她,感受她的真實。


    “我不準你去。”應芳芳忽然間也堅持起來,就當她很自私好了,可她真的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冒險。


    “我該如何稱唿你呢?我們之間……”淩堪尋好像輕喚心底無數次喃喃的名子,可卻發現叫不出口,必竟,她的身份……讓他無法忽視。


    應芳芳怔了怔,忽然笑起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叫我的名子吧。當然,你如果想說我已是他人之婦,那就隨你之意。”


    “芳兒……”淩堪尋終於低喚出聲,這一聲輕唿,充滿了柔情。


    應芳芳不由的一愣,緊緊的直視著他的眸,那眸底的光芒,是她無法懂的,但卻很溫柔,就像三月的春風,讓她感覺非常的舒服。


    “墨染也曾經這樣叫我。”應芳芳眼眶微熱,低下頭,又勾起了對往事的感懷,這種稱唿,好親切。


    淩堪尋的熱情因此退去了一半,凝望他的黑眸失了色彩,低然道:“你好似非常在乎他。”


    應芳芳苦笑起來:“在乎有什麽用?他已經忘記我了。”


    “如果他又記起了你呢?迴來找你,你會跟他走嗎?”淩堪尋窒息了一般,明知道這樣的問題會讓自己更加的心痛,卻還是渴切的想要知道。


    應芳芳怔住了,好一會兒才難過道:“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他還是以前的他,我或許會考慮吧。”


    淩堪尋眸底填了濃濃的受傷,他別開頭,手指僵硬的開始整理身上的衣服,動作變得遲緩了。


    “淩將軍,你還想要……”


    “我不想聽你這樣稱唿我。”淩堪尋沒有迴過頭看她,卻低沉的出聲。


    “呃。那我叫你林堪尋吧。反正你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幾歲。”應芳芳沒有會過意來,笑嘻嘻的說道。


    “不要,這樣太陌生。”淩堪尋搖頭拒絕這樣的稱唿。


    應芳芳開始苦惱了,呆呆的出聲:“那你該不會讓我叫你堪尋吧?這樣叫可以嗎?好像太親近了,嗬嗬。”


    “有何不可?這就是你以後對我的稱唿。”淩堪尋終於迴過頭來看她了,眸底隱含深深的笑意。


    “以後……可你要是去了西域,還有以後嗎?我說了,你不準去,太危險了。”應芳芳唉聲歎氣道。


    “我執意呢?”淩堪尋已經整理好一切了,就連劍都配到了腰間。


    “你怎麽死腦經呢?轉個彎想一想好不好,這是冷寒君設計要害你的坑,你怎麽還往下跳?”應芳芳見狀,更加的不可理解了。


    淩堪尋沒有再作迴答,隻是看了看天色,低歎了一聲:“時候該到了。”


    “喂,淩堪尋你……真的要去嗎?”應芳芳急的臉色脹紅,她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他事情的真象,可他好像根本不聽似的。


    “嗯,隻是,一個人上路,不免孤單了。”淩堪尋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光充滿期待的凝視著應芳芳。


    應芳芳聽出他話中之意,驀然醒悟,小小心的問道:“我……可以一起去嗎?”


    “你不是一直想逃離嗎?這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淩堪尋俊美的臉龐舒緩開了,露出一抹溫潤的笑。


    應芳芳激動的一拍手,大叫起來:“對啊,我們可以一起去,那去了,就不用迴來了,真不錯的主意,淩堪尋,快點,我們走吧,不要再擔擱了。”


    “你不後悔嗎?”淩堪尋望著欣喜若狂的她,突然問道。


    “後悔?我後悔失去這次機會。”應芳芳笑的開心,可在笑容的背後,卻驀然浮現起冷寒君發怒的臉龐,她暗爽起來,想必此時的他,表情一定非常豐富吧?


    淩堪尋朝她伸出了手,低切的說道:“抓穩我的手。”


    應芳芳沒有猶豫的把小手放進那溫厚的掌心裏,感覺被他緊緊的包裹著,一起墜落在茫茫的夜色中。


    應芳芳感覺總個人都往下跌,嚇的她差點尖叫出聲,可很快的,她就發現腰間多了一隻有力的大手將她穩穩的固定,慢慢的落到地上。


    “謝謝……”應芳芳禮貌而客氣,表情還沒有穩定下來,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再一次離開了地麵,飛過客棧後院高高的城牆,外麵似乎已經有接應的人,他們送上一匹快馬,淩堪尋拿起應芳芳的麵紗,遮住了她美麗的容顏,沒有讓任何一個人看見,把她固定在身前,策馬狂奔而去。


    應芳芳的心中,此時是激動難安的,終於有了機會逃離他的身邊,而且,還有一個如此溫暖的懷抱可供依靠,心似乎安定了。但前途是否一切勝利,卻是未知。


    夜色漸漸深濃了,她躲在淩堪尋有力的懷中,馬兒究竟奔向何方,她沒有去在意。


    就在應芳芳他們離去的兩個時辰後,星池帶著一隊人馬趕到了十裏坡,在鎮門口正好遇見嚴雪靜的一幫丫環和車夫,經過詢問,才得知黃昏時分,王妃借故離開了酒樓,就一直沒有迴來過,此時,她們也正著急的四下找尋呢。


    星池吩咐她們先迴王府去,找尋的工作,有他負責就行。


    星池帶著冷寒君的傳話,來到淩堪尋軍隊所在的客棧門口,並勝利的見到了頂替淩堪尋的負責將領,當得知淩堪尋已經離開十裏坡近兩個時辰時,星池總個人都有些不支了。


    再經過細問,知道有一位白衣女子來找過他,而後,白衣女子忽然失蹤了,沒有再出來過。


    星池已經猜出事情的經過了,那個白衣女子就是罪王妃,而她消失了,肯定和淩將軍一起離開了十裏坡。


    “事情複雜了。”星池長長的歎了口氣,帶著一隊人馬往天朝趕迴,這一次,主子一定會大發脾氣的,罪王妃怎麽會跟淩將軍一起走呢?怎麽也想不通,也許,主子的改變,也沒有抹掉王妃心中的痛恨吧。


    星池在最短的時間裏迴到王府,並把事情的真象告訴給了冷寒君聽,冷寒君當場就氣的差點窒息,他幾乎摔毀了所有他能看見的東西,就連星池一幫人也被趕了出來。


    背叛,到最後,她依然選擇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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