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幕色低迷,總個城池迴歸最原始的安靜,街上的燈火,搖曳一地清輝。


    應芳芳懶懶的躺在客棧的床上,秀眉緊皺,一張小臉紅通通的,可見有多麽的難受。燒糊塗的她忍不住發出低低的深吟,小手緊捏著床下的被單,指尖都泛白了。


    一抹黑影急衝進來,手中端著剛煎好的藥,看見床上人兒不適的扭動,他把藥端到床前,低聲對應芳芳說道:“藥已經煎好了,快喝了吧。”


    應芳芳燒的僅存的一點意訓,使她睜開了眼,她微微笑了笑,努力的想要坐起來,可暈沉的腦袋卻並不讓她如願,坐到一半,上身就顫抖了一下,差點仰倒下去,還好墨染及時的伸出手,摟住了她倒下去的纖軀,應芳芳微窘,朝他遞於感激的眼神,便安用的享用他那溫暖而堅實的懷抱。


    墨染呆了呆,好似還沒有迴過神來,在他伸出手去接住她的身子時,他就感覺到失禮了。


    想不到,她竟然比他還放的開,主動倚到他的懷中,尋求舒適。


    現在緊急的時刻,也容不得他再胡思亂想了,趕緊把藥端到應芳芳的麵前,示意她快些喝下。


    應芳芳被一陣濃苦的中藥味刺的眼睛都睜不開,天啊,又是中藥,古代的科學還真不發達,一場小小的感冒,也折騰的如此麻煩。


    不過,就算苦如黃蓮,應芳芳也別無選擇了,她深吸了口氣,接過墨染手中的碗,一口氣把藥全部喝完了。


    “嘔……”看來,應芳芳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為閉著眼,把它當茶喝下去就可以了,卻不想胃並不接納這些苦澀的藥物,在她來不及吞完最後一口時,已經反胃的嘔吐起來了。


    吐不盡的苦水,讓應芳芳眼淚都流出來了,她難受已極,更是丟人丟到家裏,自己吐也就算了,大不了,以後被墨染嘲笑一句沒用,可是,怎麽會吐出墨染的身上呢?這下子,可糗大了。


    墨染的確皺了眉,不過,他好耐性的沒有當場把應芳芳推開,反而生硬的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吐也吐完了,本來就沒吃什麽東西的應芳芳,吐了這些藥,更是覺的全身發軟,很是無力的躺迴床上去,不忘跟墨染道個歉:“對不起,我吃不下藥。”


    “沒事。”墨染低聲迴一句,站起身又道:“我去換件衣服,晚點帶你出城找名醫就治。”


    “出城?”聽到這兩個字,應芳芳又有了些氣力,低叫起來:“你真的願意帶我出城嗎?”剛才,她還在擔心冷寒君會不會再下一秒就衝進來,把自己給殺了,現在,墨染既然願意幫助自己逃出城去,她簡直比打了興奮劑還興奮,本來灰暗的大眼,也明亮了幾分,精光閃閃。


    墨染被應芳芳的激動怔住了,望著她好一會兒,應了一聲:“嗯。”便消失在房門外。


    “太好了。”應芳芳好似忘記自己身無氣力,坐起身來,咬著手指開始夢想著未來了。


    出了城,就等於是遠走高飛,那她遊戲江湖的美夢就有了著落點了,墨染武功這麽高,讓他做自己的師傅,指點幾手武藝應該不成困難吧,到時候,自己就能成就一代女俠了。


    想想就激動,天啊,墨染是不是上天安排來解救自己於水火的救星?不然,為什麽會那麽有緣分的救了他,然後被他一路的保護著呢?


    病情也仿佛注入了活力,應芳芳不再像垂死掙紮的病人,反而有了精神在這裏胡思亂想了。


    墨染讓店小二送來了熱水,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濃苦的藥味,讓他感覺非常的不舒服,但卻更擔心應芳芳的身體了,一般,會排斥藥物地體質,都特別的虛弱,看她臉色蒼白,身無半兩肉,就知道,她的身體一定非常的虛,墨染眉宇半斂著,如此靈巧可愛的女人,那個男人怎麽忍心折磨她呢?


    最讓墨染佩服的,還是應芳芳那異於常人的樂觀和開朗,如果換作是其她的女人,受到這樣的酷刑,怕是找就尋死覓活了,她卻還活的這般自在,臉上一絲痛苦的痕跡都沒有,既不怨天,也不憂人,反而像活潑可愛的小兔子,成天都眯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在微笑。


    上天給了她如此悲慘的生活,她怎麽還笑的出來?


    忽然間,墨染有些心疼這樣的她了,空蕩蕩的內心,她是第一個認識的人,如今,又多出了一些讓他都不知道的情緒,那究竟會是什麽呢?


    雖然不清楚填進心中的溫暖潮流代表著什麽,卻讓墨染感覺非常的心安。


    換了一件衣服,迴到應芳芳的房間,發現她正坐在床上發呆,臉上充盈著微笑的光澤,他微微怔了怔,生病的人不好好休息,卻坐在床上發呆,墨染忍不住出聲責備:“夜裏風大,你不要再受涼了。”


    “沒事的,小小的風寒還要不了我的命,我的命可是很硬哦。”應芳芳露出白玉般的玉齒,朝墨染嘿嘿笑起來。


    墨染觸及她那明媚的笑容,在搖晃的燭火下,更仿佛填了一股魔力,蕩漾了他冰冷的內心,他不敢再正視她的臉,微微側開了俊顏。


    “墨染,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應芳芳開始她的宏偉計劃,不過,首先得征求未來師傅的意見,如果墨染不收她為徒,那一切功夫就白忙了。


    “什麽?”墨染本來就有些慌亂,此時,一聽應芳芳滿臉吃笑,他根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應芳芳見他反映這麽大,微微嘟起了紅唇:“放心啦,我不會要你對我負責任的,看把你給嚇的,都顫抖了,我有那麽差勁嗎?”雖然墨染微微的一顫,還是逃不過應芳芳敏銳的觀察。


    “我……”墨染更是睜大一雙清眸,卻很快又被應芳芳的聲音打斷:“我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婦,怎麽可能一點自知自明都沒有呢?我以前說的話,都是騙你玩的,就算你把我帶走了,我也不要你負責,不過,你隻要教我武功就好了。”


    墨染滿心緊張的望著應芳芳,卻在聽到後麵那句話時,緊繃的心弦,總算鬆了開來,他還以為她說要離開呢,卻沒想到她想學武功,墨染的心被一種無言的喜悅充斥著,但向來不喜形於色的他,卻還是酷著一張俊臉,淡淡答應:“可以。”


    “真的?你真的答應了?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我這個人笨笨的,什麽都不會,你可千萬不要嫌棄我哦。”應芳芳先談好條件,不要到時候,自己什麽都學不好,墨染就一腳把自己踹開,那可不行。


    “不會。”墨染在心裏輕笑了一聲,臉上卻依然沒有表情,隻是好奇這個女人為什麽有那麽多的搞笑天賦,總是讓人忍不住的想跟著她的笑容一起開懷起來。


    “這樣就好,我現在就拜你為師。“見墨染答應的非常爽快,應芳芳馬上跳下床,就要行拜師大禮。


    “不必了。”墨染先一步阻止了她的舉動,淡淡的出聲拒絕。


    “呃……”應芳芳心中一咯噔,睜著一雙美眸,不解的望著一臉平靜的墨染,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不想做你的師傅。”墨染低沉的說道。


    “為什麽?”應芳芳更是不解了,拜師學藝,本來就有這些禮數啊,難道,以前電視上都是在演假的嗎?還是……“墨染,你是不是嫌我太老了,所以,你才不想當我的師傅。”


    早該想到的,墨染看上去最多比自己大一兩歲的樣子,如果他真收自己為徒的話,那真的有些異類呢,唉,應芳芳忍不住悲歎起來。


    “不是。”墨染此時的心情也很複雜,但他唯一堅持的,就是不能當她的師傅。


    “那好吧,隨你喜歡就好,隻要教我武功,我怎麽都行的。”雖然墨染不承認是因為她老才不受徒的,但應芳芳的心裏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一張小臉皺得緊繃,她吸了吸鼻子,出聲道:“那我以後該如何稱唿你啊?總不能叫你墨染吧,你看上去比我大呢。”


    墨染微微皺眉,低潤道:“這名子不是你取的嗎?”


    “是啊,我隻是看你沒名子,才給你取的,等你找迴記憶,有了新名子時,你就不叫墨染了。”


    墨染不作聲,隻是低垂著清眸。


    “我叫你大哥吧,反正我在這個世上一個親人也沒有,你現在,也可以說是孤單一個人,我們兩個人能夠走到一起,也算緣份啊。”應芳芳笑起來,心中的結,也隨之慢慢打開。認墨染作大哥,是最保險的作法了,至少,到時候,墨染有了心愛的女人時,自己也可以以小妹的身份待在他的身邊,而不會令他為難。


    “不要。”墨染淡淡拒絕,一雙眸隱忍著複雜難懂的情緒,他輕輕的望了一眼,端坐在床上,想的不亦樂唿的女人,兩個人之間,非要一些關係才能走在一起嗎?如果那樣的話,他更願意當她的……朋友。


    僅僅隻是朋友嗎?墨染也變得不確定了,或許,他想要的更多……更多……


    應芳芳一張小臉又跨了下來,平時看墨染都沉默寡言的,現在挑起問題來,還真難侍候,既不當師傅,也不當大哥。“那你要做我的什麽啊?”可別告訴她,他願意當自己的老公。


    “朋友。”墨染低淡的吐出兩個字。


    應芳芳嘻嘻的笑起來,笑的墨染一張俊臉也染上了紅霞,不過,在黑暗中,看不出來。


    “原來,你想做我的朋友。我們本就是朋友啊。繞這麽大彎,又迴到了原點,也好,我們就做朋友吧,可以交心不交身的朋友。”應芳芳刻意開個小玩笑,卻不想,讓墨染更顯窘迫。一張薄唇緊抿著,大有不再說話的傾向。


    應芳芳幹笑起來,看來是自己開玩笑太過份了,人家都是純情美男,自己竟然拿這些色情玩笑去戲弄他,也難怪人家不高興,說不定,已經在心裏排斥她這個滿腦子色情思想的朋友呢。


    “墨染,我們什麽時候走?”為了緩解氣氛,應芳芳轉移話題。


    “現在。”應芳芳正經起來了,墨染才放鬆了心情與她說話。


    “那好吧,我們走吧。”應芳芳偷偷瞄了一眼墨染的臉龐,心裏賊笑起來,以後,再也不能亂開玩笑了,墨染不懂得調情為何。


    夜色中,一匹快馬直奔城門,一般,城門會在淩晨時關閉,剛好,此刻,快要接近淩晨了,也就是說,墨染和應芳芳剛好趕得及出城。


    絕王府,此時,愁雲慘淡,一個晚上都不見有下人走動的際象。罪王妃消失的無聲無息,讓總個王府都慌了心。


    冷寒君端坐在華椅上,冷眯著眸,正在等待迴傳的消息,如果在這個世上,誰最想得到水月芳,北辰池煌,舍他取誰呢?


    以前就有傳言說,北辰池煌對水家千金有著濃厚深切的感情,現在,那份真情還在嗎?北辰池煌,你是不是太癡心妄想了?一個被他冷寒君夜夜騎壓的殘敗女人,也值得你花費如此大的心思得到嗎?


    冷寒君揚起唇,不屑的譏諷,忽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星池急急而來。


    “查的怎麽樣了?”冷寒君沉聲問道。


    “迴王爺,征候府上上下下都已查遍了,卻沒有發現王妃的蹤影,恐怕,北辰池煌把王妃藏到別的地方去了。”星池急切的迴報道。


    冷寒君大手緊捏,冷笑起來:“玩捉迷藏嗎?很好,本王就跟你好好玩一玩,派人監視北辰池煌的動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水月芳這個賤人給我找出來。我要讓這對偷情男女,償到最苦的滋味。”


    “是。”星池從來沒有看見過冷寒君這種恐怖的表情,嚇的冷汗滴滴而下,快速的退了出去。


    冷寒君氣的抓狂,不止是北辰池煌挑釁,更是水月芳的背叛,人人都知道她是他冷寒君的妻子,卻敢與舊情人私會,他不會放過他們的。他一定要找到他們,殺了這個可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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