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楓三人沿河而下,這一路上隻見橋上車水馬龍,兩岸人聲鼎沸。


    河上都是各色各樣的花船,各種嬉鬧聲不絕於耳,更有才子佳人吟詩作對,熱鬧非凡。


    兩岸燈火如晝,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之中,美輪美奐。


    沿河有不少酒樓店鋪臨水而建,上麵更有一個個小碼頭,能臨時上下。


    不少花船上放下小船,再由小船劃到岸邊,在那裏購買東西或者臨時上下客人。


    一艘艘小船遊弋其中,如同靈活的小魚穿梭不停,迎來送往。


    柔兒新鮮地到處東張西望,跑來跑去,跟個小女孩一樣。


    她們兩人穿得嚴實,倒也不用擔心有走光的可能性。


    饒是如此,柳寒煙還是悄然給船隻施加了一層遮擋視線的迷霧。


    柔兒興奮拉著柳寒煙和蕭逸楓兩人,詢問兩岸的一些店鋪是幹什麽的。


    蕭逸楓則一一給這個深居淺出的丫頭講解各種店鋪和風俗習慣。


    柔兒聽得聚精會神,看什麽都新奇。


    蕭逸楓和柳寒煙算是有些明白柔兒為什麽如此渴望離開赤霄教了。


    她雖然活了幾百年,但卻足不出戶,一直困在赤霄教那小小的大殿中。


    蘇妙晴在無涯殿待了十幾年都已經悶得發慌了,更何況她呆了幾百年。


    船老大貼心地在甲板上擺上桌子,上麵擺了些贈送的水果與佳釀。


    柔兒看見還有些手持的小煙花,興高采烈地拿著要跟蕭逸楓兩人一起放小煙花。


    蕭逸楓兩人自然不忍拒絕她,依言點燃了煙花,三人各手持兩隻。


    柔兒看著燃燒的小花火,不斷興奮地拿著轉圈圈。


    “嘻嘻,謝謝楓哥哥,廣寒姐姐!這段時間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了。”


    蕭逸楓不由有些心酸道:“柔兒,這隻是很普通生活罷了。”


    柔兒搖頭笑道:“那也得看跟誰在一起啊,以往幾百年,算是白活了。”


    柳寒煙聞言也有點心疼這個小狐狸,好不容易爭取到了幸福,但對方轉眼就把她忘記了。


    如今不過是跟著這個負心漢一起遊玩,就如此滿足了嗎?


    想到如此,她不由瞪了蕭逸楓一眼,讓蕭逸楓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三人順著河流,一路瀏覽各色風光。


    隨著花船繼續駛入,他們都聽到了陣陣絲竹之聲,還有陣陣婉轉歌聲。


    循聲望去,卻見遠處幾艘巨大的花船在河上靜靜飄著,在河流之中一動不動。


    這些樓船比普通的花船更加高大,吃水更深,猶如水上宮闕,極是華麗。


    船上麵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的,登船之人紛紛報上名號,非名士才子不能登船。


    船上插著大旗,寫著船身的名字,什麽藝樂坊,醉仙樓之類的。


    船身上插著不少大大小小的各種旗幟,從飄飛的旗幟上可以看到上麵是一個個女子的名字。


    遠遠就聽到各種樂器的聲音和歌聲從上麵傳來,不時還傳出女子與人調笑之聲。


    不少小花船在此下客,客人們駕著小船登上了這些大船之上。


    船上燈火旖旎,賓客雲集,觥籌交錯,熱鬧無比。


    柔兒看著熱鬧非凡的大花船,不由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麽地方?”


    “好像很熱鬧的樣子,楓哥哥,廣寒姐姐,不如我們過去玩吧?”


    蕭逸楓聞言臉色一僵,不知該如何是好。


    作為一個男子,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什麽地方,哪裏敢帶這兩人過去。


    柳寒煙似乎也沒轉過彎來,好奇看向蕭逸楓,似乎也在詢問這是什麽地方。


    畢竟在她的理解中,青樓就應該有青樓的模樣,而不是這些花船的樣子。


    船老大在遠處聽到這個問題,同情地看了蕭逸楓一眼。


    柔兒疑惑道:“怎麽了嗎?”


    蕭逸楓隻好老老實實道:“柔兒,那是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


    柔兒聞言突然明白了過來,恍然大悟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青樓嗎?怎麽是船的樣子?”


    蕭逸楓隻能硬著頭皮迴答一番,為她講述兩者的區別。


    青樓和花舫都是煙花之地,往來的都是風雅之士、名流富商。


    上麵的女子都擅長彈琴唱曲、還略通詩詞書畫,但大多是隻賣藝而不賣身的佳人。


    兩者並無高下之分,隻是形式不同,但總的來說,花舫普遍質量會稍微好一點點。


    柔兒聞言連連點頭道:“這麽說,這是因地製宜咯?”


    蕭逸楓點頭道:“正是如此。”


    柳寒煙冷冰冰地看著他道:“你很懂嘛?沒少去這些地方玩?”


    蕭逸楓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道聽途說罷了。”


    柔兒捂嘴偷笑,她兩眼亮晶晶道:“楓哥哥,上麵會有傳說中的花魁嗎?我想去!”


    蕭逸楓無語道:“這有什麽好看?”


    柔兒嘟著嘴撒嬌道:“人家想去看看花魁有多漂亮,都會些什麽絕活。”


    蕭逸楓無語,這你也能感興趣,這你也想去看?


    你看這玩意幹什麽,再漂亮能有你漂亮?


    柳寒煙冷冷道:“那就去吧!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不如給我們露兩手。”


    蕭逸楓感覺自己離死不遠了,連連搖頭。


    但在柳寒煙殺氣騰騰的目光下還是敗下陣來,最後隻能喚來那船老大詢問上船的講究。


    那船老大得知三人想上船,為難道:“三位貴客,在下多嘴一句。”


    “三位都是外地人吧?河上的花舫上女子皆是才貌雙全,遐邇聞名的花魁。”


    “所以眼光極高,非名士才子不能登船,公子若是無功名才氣,哪怕富甲一方也是上不了船的。”


    柔兒聞言不由大失所望,自己等人錢或者有,但你要說世俗功名什麽的,還真沒有這玩意。


    蕭逸楓則長舒一口氣,真帶著兩人上這些花舫,自己怕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花船繼續在這些高大的花舫中間開去,就要穿過她們,去下一段河道。


    柔兒眼巴巴地看著那花舫之上載歌載舞的歡愉場景,失落之情難以言表。


    突然她眼睛一亮,遠處一個青年男子站在一艘小船船頭,大聲念著即興所作的詩文。


    在這漫天風雪之中,他青衫單薄,迎著江風,負手而立,一派風流雅士之相。


    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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