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完全亮起來,和慕容軒通宵研究對方身份和目的的甄離,頂著一臉沒睡醒的樣子,跟著來自各個地方的修道者走進祭祀用的山洞。說起這個山洞,本是慕容家先祖選定的墳地,但在遇到渾身是血的席家兄妹後,就把這裏當成了不祥之地,也不許後人隨意到這裏,但出了個不怎麽喜歡遵守規矩,而且開始研究道術的慕容豪,並在失蹤之前留下一些資料,其中有段是說天盡路始,往來族世,拜以誠心,可成其事。立於水之盡,拜天頌地,處圓月之時,聞風之舞,即可現所祈願。


    這番話大概是說這片地方與世隔絕,和外界不往來,誠心叩拜就可以實現心願,具體的方法是站在山洞水的盡頭,歌頌天地,到滿月的時候,聽山石之間縫隙的聲音,可以得到啟示,從而實現願望。


    翻譯出這段話之後,慕容家幾經考慮,允許後人修習道術,但需留下一脈傳宗接代。也不知道為什麽,不修習道術的這脈後人全是女孩子,反觀修道的那些人開枝散葉,一生都安安樂樂,這個情況讓慕容家不再約束後人,也使得每年的祭祀變成慕容家的大活動。


    從慕容家的住宅到後山山洞的路不算很長,不過對生活在山野裏,卻沒怎麽爬過山的穆彥來說,還是頗為辛苦的行程,一路上走三步歇兩步。也幸好他們出門的早,他和甄離也不是主角,所以就算拉著他一起慢慢爬山,也不是什麽特別會惹麻煩的事。“我和軒一起長大,還真不知道原來他家裏有這麽多人。”


    “這是當然。在我印象裏,自慕容家修習道術之後,都離開本家四處旅行修道了,也就每年這時候迴來參加祭祖。要不是我一直都在這裏,恐怕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了。”甄離一邊扶著氣喘籲籲地穆彥,一邊四處張望。不算炎熱的天氣,也還略帶微風,可以說是一個祭祀的好日子,可遠處的烏雲卻好像看起來有些不祥,不過應該是杞人憂天吧!這麽多高手級的人物在,就算真有什麽,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想著想著,走在最後麵的兩人也已經達到此行的目的地——後山山洞,隻是奇怪的是,比他們走的前麵的人,全都站在洞口一動不動。甄離本能地感覺到事情不妙,拉著穆彥就衝到最前麵,向洞裏一看,他有些理解這些人的反應了。


    應該是有一層薄灰的洞壁,此刻被擦拭幹淨不說,還透著綠色的光芒,一路延伸到深處,而在最裏麵的祭台上,竟然坐著一具白骨,身邊排列著說不清形狀的蠟燭,跳躍的光照在白骨上,有種難以言語的詭異。


    甄離走到慕容軒身邊,輕輕推了推他,“怎麽迴事?不是應該都準備好了嗎,怎麽還有這個?”


    慕容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在嘴邊比劃了一下,意識他安靜。其實和甄離聊了整整一晚,他眼都沒閉過就來準備祭典了,而且因為祭祀的關係,整晚都有人把守,根本沒人能夠進出,怎麽可能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這裏弄成這樣?


    如果估計不錯的話,這具白骨應該是慕容家的學道之人,因為隻有同時具備這兩個條件的人,右腳才會少一個腳趾。這個不成文的規定,在慕容軒出生以前還實施著,說是為了保證修道同時,不會影響傳宗接代的契約必須進行的儀式,要不是到了後來修道的越來越多,也發現儀式越來越沒必要,否則恐怕現在的慕容家每個人都能算是半個殘疾人了。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人可能是第一代修習道術的慕容豪。”甄離的聲音並不算響,卻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瞬間傳遍,抽泣聲在空氣裏慢慢擴散開來。如果這具骸骨真的是慕容豪的話,單從白骨的成色來看,上麵還粘連著一些血肉,應該不會超過兩年,他失蹤那時差不多是23歲,這麽算起來,這人100多歲的時候才死的。天哪!這到底是什麽概念?在現代來看,都可以算是奇跡了,何況他還是一個古代人。


    “軒,報警吧!”穆彥走到前麵看到那副白骨,麵色一下子變得十分慘白,立即躲在慕容軒的背後,提醒一句。


    慕容軒轉身扶著穆彥的身體,在甄離耳邊低語幾句,隨後下山去了,待在山上的甄離眼中一閃而過讚賞之色,隨即按照他的囑咐安排了幾個人看著山洞,一個人打電話報警,把其他無關的人全部趕下山後,他走進山洞,去完成另一個他交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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