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欣還沒弄明白怎麽迴事的時候,若雨和茹雲已經遠去,站在眼前的,是瀧翼。


    瀧翼蹲了下來,和劍欣並排地蹲在一起。然後,熟練地掏出了一支“萬寶路”,遞給劍欣。


    “抽吧?你最喜歡的萬寶路。”


    “嗬嗬,不了,我已經很久不抽這個了,現在,都是抽藍獅。”劍欣隨即又掏出了自己的煙,點了支,“突然支走她們倆,是不是有什麽事?”


    “恩。”瀧翼收起了白色萬寶路,站了起來,“這幾天,散心散的怎麽樣。”


    “還不錯,這幾天,我去了我媽的故鄉。也沒什麽,隻是想暫時地忘卻一下這邊的煩惱,也順便,去看看我媽媽成長的地方。”


    “那裏,一定很安寧,很清淨吧?”


    “恩,就像你形容的一樣,很安寧。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想,就這樣在那裏生活下去,就這樣簡單的生活下去,不再迴來,不再理會這邊的這麽多凡塵俗事。不過話又說迴來,這種想法,隻是那麽一瞬間。我不能不迴來,你、光旭、若雨、小誌,還有亦楓的事,都還沒有解決,我又怎麽放的下。”


    “有些時候,有的事情是注定的。你迴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麽。我沒什麽事,這不一切都挺好。光旭爸爸的病情,你也無能為力,我們都隻能默默地為他祈禱。還有,劍欣……”


    “還有什麽?繼續說啊,怎麽突然停下了?”


    “沒有,嗬嗬。隻是突然覺得,你就這樣在那邊安寧的生活,也挺好,何必迴來呢。”


    “什麽話!你忘了拜把子時的誓言?”


    “當然沒忘!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你說,我迴來做什麽?當然是追查清楚亦楓這件事,我不能讓他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不能讓自己的兄弟死不瞑目!我一定會報仇的!”


    “我早就知道,以你的個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隻是,你想過沒有,這樣冤冤相報何時了?今天就算你報仇了,又怎麽樣呢?亦楓他就能活過來嗎?他為什麽會死,還不就是因為我們過去的生活太混亂,太不平靜,我們太需要平靜的生活了,好好安穩的過完以後的日子,不是很好嗎?查案子,警察自然會做,公安自然會管,這世界還有法律,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的!如果你非要私了,能有把握一定把這事解決的漂亮嗎?”


    劍欣狠狠地把煙頭砸在了地上,站起了身,用食指指著瀧翼說道:“你在說什麽?這幾天你怎麽了,腦子壞了嗎?”


    “沒有!隻是這幾天,我一個人很冷靜的想了很多!”


    “我不可能不去理會這事,這是我最重要的事!亦楓掛了啊!他掛了啊,我怎麽可能讓他不明不白的死去,如果這樣,那當初拜把子還有什麽意義!你忘了,那時候,當著關老爺的麵,燒過香燒過黃紙,發誓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現在他掛了,難道我連報仇都不該去做嗎?”


    “你冷靜點,你冷靜的聽我說!”瀧翼雙手拍著劍欣的肩膀,試圖舒緩他高漲的情緒,“我已經失去一個兄弟了!你看看,就躺在這,躺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他就這樣永遠的躺下了!你看見了嗎?為什麽?就是因為我們以前不懂事,不能安靜的過日子。現在我少了一個兄弟,一個手足!我不希望因為報仇,讓我再少了一個兄弟,你明不明白!”


    劍欣用力地甩開了瀧翼的雙手。


    “我不明白,我也永遠不會明白!我沒有你那麽多的大道理,我隻知道,從小就知道,做兄弟的,就像自己的手足一樣,要誓同生死!今天他倒下了,我必須為他報仇!我不管明天我自己是不是也會倒下,哪怕明天在這靈位旁邊的躺著的另一個是我自己,我也無所謂!我不在乎這條爛命,我隻知道,我不能一輩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種的這樣活下去!”


    “這不是沒種,這也不是懦弱!你看看,平靜的生活下去不是很好嗎?你有沒有想過亦楓怎麽想,他在下麵,他已經在下麵了,難道希望你也和他一樣,一起下去嗎?難道他不希望你好好的在這個世上活著嗎?你太自私了!你隻知道仇恨仇恨。亦楓隻希望你好好的活著,你明不明白。為什麽你非要選擇一條不歸路,非要選擇送死?你太自私了!你忘記亦楓過去是怎麽交代你的?他要你好好的照顧若雨,好好的照顧若雨啊!如果因為報仇,讓我們連你也失去了,你叫我和光旭怎麽辦?你叫若雨怎麽辦?她能接二連三的承受失去亦楓,再失去你的痛苦嗎?還有你媽媽,她在下麵,也希望你好好的生活,她願意看到你這樣嗎?”


    劍欣突然頓住了,頓了好一會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不住地歎著氣。


    良久,劍欣開口了。


    “你說的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不是你,我和你不一樣。我就是不能這樣忍受下去!如果注定,我為亦楓報仇就會失去性命,那隻能怪老天爺沒有良心,讓有情有義的家夥都掛掉,讓殺人放火的禽獸都生活的自在。你不要跟我說什麽警察辦案,警察辦案哪次有效率過,哪次不是不了了之就是拖個十年八載的?我等不了,我也忍受不了。若雨…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我很清楚,亦楓是為若雨死的,我相信她也不會願意看他白白死去。所以我更要報仇,為這個女人,也為這個兄弟,更為了這口咽不下去的氣!我媽是不願意看我這樣,可我媽從小就教我,做人一定要有良心,亦楓和我情同手足,我為他赴湯蹈火一次,我想我媽也不會怪我。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了。就這麽決定了。你不願意管報仇的事,我不勉強你,我自己做!隻是這件事,你不要再勸我,更不要阻攔我,我是說什麽都要查清楚,報這個仇的!”


    劍欣緊咬著牙關,他的話說的很決絕,他的決定也沒有人能改變。


    瀧翼淡淡的看了劍欣一眼,沒有說話,他掐滅了手中的煙頭,默默地走到亦楓的墓旁,歎了口氣。


    “楓啊,你看見了。不管我怎麽說,都不能改變劍欣的決定。你知道他的脾氣,也知道他對你的這份情義。如果你真能聽到我說的話,無論如何,保佑他一切順順利利吧。放心,既然不能改變他,那麽我就盡力幫助他。既然他死都要為你報仇,我也沒有什麽可以多說的了,改變不了他,那麽我就改變自己。我會支持他的。泉下有知,保佑我和他順利!”瀧翼雙手合十,跪在墓前,默默地向亦楓禱告著。


    很快,他又站了起來。


    “喂!”衝著劍欣喊了一句,“是不是決定好了?是不是沒有辦法改變了?是不是一定要做?”


    劍欣看了看墓旁站著的瀧翼,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下了死決心。


    “既然改變不了你,那我改變自己好了。”瀧翼笑了笑,“再跟你重複一次,在亦楓麵前重複一次,當時我們在關老爺麵前說的那句話。”


    “什麽話?你是說,那句老土的誓言?”劍欣也笑了,放鬆了剛才那張緊繃著的麵容,淡淡的笑了。


    “恩,就是那句老土的誓言。”


    兩個人,不禁一起笑出了聲。劍欣很迅速地跑向了亦楓的墓旁,用力地拍了拍瀧翼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不會對亦楓的死置之不理。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一個人去單幹!”劍欣掩蓋不住自己滿臉的興奮,與其說是興奮,不如說是一種感動。一種因為自己沒有看錯人,因為瀧翼沒有讓自己失望而表現出來的感動。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旦願同年同月同日死!不求榮華富貴,隻求情義長存!”兩人再次跪於亦楓的墓前,說出了這一句幾千年來中華民族所有重情重義的豪情男兒都曾為之振奮為之而赴湯蹈火的話。


    當然,這樣一句簡單而過時的話,在市場經濟騰飛的今天,在人心險惡爾愚我詐的今天,早已被人們淡忘,甚至,是被當作小孩子家無聊幼稚的童言。


    一句本應理所當然的簡單的話


    語,在今天,卻成了童話。


    而飄蕩在歲月年輪中的那些情義飛揚的日子,也因此愈發顯得珍貴。


    那天,最後離開陵墓的時候,瀧翼對著亦楓的墓說了句話:楓啊,我剛才改變主意要幫劍欣,不是因為我真的想報仇。而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劍欣一個人去送死。我放不下心,已經失去了你,不能再失去他了。不能……保佑我們吧。兩個人一起做的事,無論如何,應該比他一個人單幹要好些吧。”


    迴去的時候,劍欣和瀧翼又去醫院看了看光旭的父親,他已經越來越憔悴,身體上的劇烈疼痛和心靈的備受煎熬都折磨的他早已不成樣子。


    晚上,劍欣讓瀧翼去自己那裏睡,說是很久沒見,想和他好好聊聊,也想讓他告訴自己些最近這段時間的事。


    洗完澡,兩個忙碌了一天的人,疲倦地躺在了床上。隻是,疲倦而沒有睡意。


    身體上的疲倦和心靈上的憂鬱,同時出現的時候,人便會出現這種疲倦而沒有睡意的狀況。


    關上了燈,瀧翼雙手放在腦勺後,平躺著,對劍欣說道:“現在,亦楓的後事也做好了,他父母那裏,我會常去看看的。倒是光旭那裏,是最讓人擔心的。”


    “剛才病房裏那情形,看來,想讓他爸爸康複起來,也隻能是一種奢望了。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周圍,竟然發生了這麽多變化。似乎身邊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了變化。”


    “嗬嗬,比如你,比如我…比如光旭、亦楓…”瀧翼剛說到“亦楓”的時候,卻不自禁的打住了,隻覺得心口莫名的一陣痛。


    原來還是會很難過,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很坦然去麵對的事情。


    其實自己遠不如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堅強。


    “別想那麽多了。我們都一樣,一樣擔心光旭,一樣因為亦楓的離開而痛苦。不管怎麽說,你和光旭還有亦楓,都是我一輩子的兄弟。”


    “我也一樣!”


    “嗬嗬……”


    “欣啊,有一件事。若雨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她,要我跟你說。”


    “怎麽了?她還有不敢跟我說的事?這段時間,是不是又有什麽事情發生?”


    “恩……”瀧翼頓了頓,理了理頭緒,“校長……校長在上周的學校例會上,宣布了把你開除的事。”


    “什麽?學校開除我了?”劍欣瞪了瞪眼睛,似乎有點難以置信,但很快,他又恢複了平靜。


    “想想,也沒有什麽好奇怪。我這樣的學生,校長應該早就想開除了吧。何況,因為若雨的事,他更是對我反感至極。這段時間,我這麽久沒去上課,也沒請假,照規矩,也該被開除了。”


    “你倒是看得很開,若雨卻比你急得多。為了這事,她和校長吵了很多次架。她一直責怪她爸爸貿然要開除你,她爸卻說這隻是公事公辦。她真的勸了很多次,兩父女現在勢同水火,鬧得不可開交。可校長始終不肯讓步,說什麽也不改變這個決定。若雨心裏覺得歉疚,她覺得對不起你。”


    “這傻女人,這哪關她的事。也不關校長的事,他看我不順眼,而且,我也的確早就夠資格被開除了。她這傻瓜,就因為這,所以她不敢直接告訴我?”


    “恩。”


    “真傻!又是因為‘歉疚’這個詞!我太厭煩這個詞了。亦楓覺得歉疚,她也覺得歉疚。實際上,我們這一圈子,根本誰也不欠誰!所有人會這樣想,都是因為彼此的感情太深。”


    “你說的對,很對。做人,做兄弟,做戀人,哪有什麽你欠我,我欠你的。隻有到死的那一天,才知道原來根本誰和誰都互不相欠,隻是一路相互扶持走過而已。”


    兩個人不知道聊了多久,隻知道時間越來越晚,天也越來越暗,逐漸地,逐漸地,兩個人都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倆人一起起床,吃過了早飯,瀧翼獨自迴到了學校。


    劍欣沒有跟隨瀧翼一起迴南洋學院,他說不想迴去,隻是那麽幾天的時間,他感覺自己仿佛已經離那個地方好遙遠,好遙遠了。


    那個滿載過自己所有喜怒哀樂的地方。


    曾經在那裏揮灑過汗水,在那裏張揚過情義,也曾經在那裏,見證過所有年少的輕狂。


    少了那麽一個重要的人,而今的那個地方,早已和過去不同。一切,都帶給自己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隻有那間教室的地板上,依舊記載著某年某月某天的某一個時刻,曾經匯流過自己的鮮血,還有,若雨的淚水。


    又來到了車行,這個久違卻熟悉的地方。劍欣見到了陳民輝,師徒倆寒暄了幾句,也跟他講述了這一段時間自己所發生的事,講述了自己為了赴東京參加比賽而和喪彪飆車直到亦楓意外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事情。 著, 或者 , 的飲料 的


    在劍欣準備告別民輝的時候,已經忍了很久的民輝,終於還是止不住地問了句。


    “真的決定好了,以後不再玩攀爬了嗎?”


    劍欣迴過頭,笑了笑。


    “既然是用了‘決定’這個詞,當然就不會再改了。”


    “可是,都玩了這麽多年。難道,不會舍不得?”


    劍欣轉身,又看了看那架自己的攀爬。


    “今天,當我決定把車拿迴車行還給你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了。這段時間以來,自己想了很多,想了很多很多。終於想清楚了。亦楓為什麽會出那個意外?就是因為我和喪彪賽車結下了梁子。我為什麽和喪彪賽車?就是因為這輛車。”


    “我承認,你和亦楓的感情很深,他的死,對你的打擊一定很大,甚至是我們旁觀者所不能體會的大。可是,你想過沒有,這一切的罪過,怎麽能推脫到攀爬車的身上?”


    “嗬嗬。不是的,不是把罪過歸咎於這輛自行車。而是,我想要把過去的一些事情遺忘。這輛車,會不時地讓我想起一些難過的事情。師傅,雖然決定以後不再玩這家夥了。可是,在心底,攀爬的分量,是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取代的。畢竟,它曾陪我走過了多少快樂的時光。還有,我們,仍舊是朋友,仍舊是師傅和徒弟。”


    “哎……”民輝重重的歎了口氣,突然間覺得,當初自己執意期望劍欣能赴東京參加比賽,好像是一種錯誤,一種類似於罪過的錯誤。


    劍欣離開的時候,最後迴頭看了看車行的招牌,看了看民輝,也看了看那輛攀爬。


    “再見了!”劍欣在心底悄悄地說了句,轉身離去。


    從車行走出來,劍欣獨自一個人,隻有一個人,走在那條過去自己最熟悉的安太街。走走停停,看看大街上一個個猶如櫥窗中精致人偶般的男男女女,看看繁華得令人讚歎社會主義好的鬧市商業區,也看看天空中或明或暗漂浮不定的白雲。


    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劍欣隻是漫無目的地走在這一條條熱鬧的大街上。他想再看看這繁華的市景,再聽聽喧鬧的嘈雜,再感覺一次這條記載著自己昔日點滴生活印記的地方。


    腦子裏突然想起了小誌,好久沒有見麵的小誌。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些什麽。飆車事故不久之後,小誌在短信中留言給自己,說是要去外地工作一陣子,也不想再理會這裏的是非,還叫劍欣好好照顧自己,有空會迴來看看他。


    “他怎麽就這麽突然地不辭而別了,也沒有留下他現在的地址和聯絡方式給我。”劍欣在心裏嘀咕著,自己也曾試圖聯係過小誌,隻是他的手機早已停機,過去一起混的朋友們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仿佛在突然間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該不會,也遇到喪彪那幫人了吧?”劍欣喃喃自語到,“就是那個混蛋,混蛋……我一定會找到你,找到你!我一定把你做掉!”


    那種咬牙切齒的仇恨,時時刻刻地包圍著劍欣的整個身心,從


    前到後,從上到下,從心髒到腳踝,每一根神經細胞,每一處骨骼肌肉,都深深地烙印下這種切齒之恨,猶如手足被人斷,猶如身體被淩遲一般的疼痛。


    盡管試過很多種辦法,托過關係找過人,卻絲毫沒有關於喪彪的消息,警察方麵一直喧稱案件仍沒有頭緒,主要是由於當天晚上沒有目擊證人,唯一見到摩托殺手的若雨當時也無法看清他的模樣,目前掌握的所有證據也隻不過是那把手槍的型號和藍色雅馬哈摩托車的一些消息。那種大排量改裝車根本就沒有上過牌照,因此車主的真正身份無從得知,盡管道上的所有人都知道那輛號稱“藍魔”的雅馬哈是喪彪過去的座騎,隻是警方喧稱這無法作為足夠證據逮捕喪彪。何況事發之後,就沒有人再見過那輛gp摩托車,就連喪彪這個大活人,也竟活生生地消失掉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有人說他跑路了,有人說他被仇家幹掉了。


    於是這件案子仍舊因為沒有什麽線索而不了了之地處於拖遝境地。


    “警察就知道拿國家政府發的公務員薪水,通通都是吃幹飯的。這麽明擺著的事情,居然還推脫說是證據不足,不能采取行動。看來,這世上還真他媽的沒有什麽公平,沒有什麽正義!有些事情,注定吃了虧也隻能裝成啞巴;有些事情,注定隻能自己解決。這世上的事,如果合法秩序無法很好地維持下去的時候,那麽,便必須動用地下秩序,才可能實現所謂的公平和正義吧!”


    劍欣繼續在腦海裏思索著一些怪念頭。


    有些事情沒有辦法用合法秩序解決的時候,也許,地下秩序成了更有效,更直接的方法。


    隻是,如果采用了所謂的“地下秩序” ,那麽,過去所謂的討迴公道,尋求正義,還是真正的公道,真正的正義麽?


    當正義和公道被拋屍荒野,當理性和法律被踐踏得一無是處;所有的理性都將變成血腥,所有的正義都將變成非正義。


    公道自在人心,是非何以諫明?


    “那輛‘藍魔’,恐怕早被喪彪自己銷毀了吧,毀滅證據。你這人渣……”


    劍欣徘徊在街角,自言自語,看起來好像若有所思,又好象,什麽都沒有想,什麽也想不透。


    中午,劍欣約若雨一起吃飯,在安太最有名的老字號食府“聚秋園” 。


    匆忙地收拾好課本,若雨打的來到聚秋園的時候,劍欣已經坐在裏頭等候了。


    “這裏,在這裏……”劍欣向若雨揮了揮手,示意她到自己這張桌子來。


    “等很久了吧?”若雨臉上掛著笑容。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和劍欣一起吃飯了,久到自己都記不清上一迴是什麽時候的事。隻是清楚的記得,從亦楓的事情之後,自己和劍欣很少有機會見麵。在他去外地的那幾天裏,自己也沒有給他發過短信打過電話,因為在劍欣臨走前,曾經交代過所有人這段日子不要聯係他,他需要一個人完全的靜一靜。


    她總是非常聽他的話的。


    生命中總有那些個人,對自己而言,有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重要性。這些人,或許會是朋友,或許會是知己,或許會是戀人。但,這些人一定不是父母,他們像父母一樣重要,像父母一樣把自己當親人看待,也像父母一樣,在自己做錯了事的時候會責罵或者教育自己。


    隻是,父母並不一定會像這些人一樣了解自己。


    離自己的心靈最近,離自己的靈魂最近,就是這些重要的人最大的特點。


    對於若雨來說,這個離心靈最近,離靈魂最近的人,同樣不是自己的父母。


    劍欣就是離自己心靈最近,離自己靈魂最近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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