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含住這百草解毒丹,一股涼氣兒直衝鼻息,勝過幹薄荷葉十倍。


    “唿唿唿……”


    陰風將鬼火吹入廟堂,緊接著,一個紅衣女人帶著兩個青麵男子,作一副怨恨極深的姿態,真似個鬼魂模樣。


    見三人已被迷倒,厲鬼索性也不裝了,冷冷一笑,是傲慢的神情:


    “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能打死老虎,殊不知也是三個沒命活的草包。”


    紅衣女人袖中流出一把匕首,衝身旁兩個青麵男子囑咐了聲,“你們在門口守著,我去搜搜他們。”


    罷便走至三人身邊,隨意打量了一眼,一腳將薑雲踢開:“你一看便是個窮光蛋。”


    她先在宋澈身旁蹲下,先捏起他下巴,玩味地在臉上撫了撫,“長得還算俊俏,就是不知身上的油水足不足。”


    她將手伸入宋澈胸膛,一點兒也不客氣地摸索起來,倒不似搜刮錢財的,更似揩油劫色的。


    宋澈被他摸得實在瘙癢,猛地睜開眼,一把擒住她手腕,笑道:“你要是再這麽摸下去,隻怕今夜會鬼操不保。”


    “你——”


    “裝神弄鬼!”


    薑雲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拔劍剛要刺去,紅衣女人反應倒也迅速,掙脫宋澈便往外退去,與此同時驚唿:


    “這幾人有詐!幹掉他們!”


    兩個守門的青麵男子,各從懷中取出一柄短刀,大喊著殺向三人。


    “不自量力的東西!”


    薑雲嗬斥,橫切一道劍氣,不等青麵男子靠近,“噗呲”一聲,瞬間腰斬於堂下。


    “啊啊啊……我要你賠命!”女人麵露猙獰,雙腳再次離地,化身紅衣厲鬼,飛身撲來。


    “雕蟲技,也敢班門弄斧!”


    薑雲不知何時手上已多了枚銅錢,朝著紅衣厲鬼頭頂輕輕一彈,且聽“嗖”一聲破空,吊在女鬼後頸的絲線斷裂,隨之從空中跌落。


    薑雲弓步一劍,將紅衣厲鬼刺了個透心涼,隨之他衝門外大喝:


    “都給我滾進來!”


    不過片刻,兩個佯裝成“黑白無常”的活人,連滾帶爬進了廟堂,跪在薑雲麵前磕頭求饒: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汝等為何要在這裏裝神弄鬼害人!”薑雲嗬聲問道。


    那白無常顫聲道:“是劫財……”


    “怕不止是劫財吧?”宋澈走上前問道:“若真要劫財,為何要挑選人人忌諱的亂葬崗,且還在晚上出沒,這樣的劫財效率,怕是三打魚兩曬網。”


    “幾位大俠,我們真不知道……我們隻是鄉裏戲班子裏的戲子,嫌來錢太慢了才跟著人撈偏門兒,你們若是問那穿紅衣服的,她或許知道得更多,我們……我們真隻是個幫忙拉線跑腿兒的!”


    瞧他們驚恐模樣,確實不像撒謊。


    宋澈又去檢驗了一番紅衣女鬼的鼻息,早已死得透透兒的,薑大俠出劍實在太快了。


    “那這些刀客也是你們所殺咯?他們的馬匹與銀錢都在哪兒?”薑雲問道。


    “在神廟後麵的義莊裏放著呢。”


    “唰!”


    一劍封喉,一個不留。


    宋澈想阻止卻已來不及,隻得歎道:“薑兄,其實活人有時比死人更有價值。”


    薑雲彈憐劍上的血珠兒,迴鞘道:“這些人作惡多端,送去官府也逃不了鬼頭鍘刀,倒不如讓我殺了,也叫他們死個痛快。”


    神廟後的義莊裏,果然拴著六匹馬,以及一百三十多兩銀子。人都死完了,這些東西自然得“充公”了。


    三人連夜挖坑,將六名刀客屍首掩埋,至於裝神弄鬼者,便隨意拋至亂葬崗,既然這麽喜歡扮鬼,那就成為真正的孤魂野鬼,也算是了卻了他們的一樁心願。


    有了馬匹,有了銀子,順帶還收剮出了幾袋好酒,三人便就著篝火,一邊烤火避雨,一邊吃肉暢飲。


    “對了薑兄,你武藝這般高強,隨手一搓便是靈丹妙藥,不知來自何門何派呀?”宋澈好奇道。


    薑雲道:“我出穀時,師傅便叮囑過,不能隨意與人透露跟腳——但大家既已這麽熟絡,再瞞著你們便不夠義氣了,”


    他頓了頓,才豪邁道:“我來自昆吾山,南穀!”


    他本以為二人聽了會嚇一大跳,可宋澈與廖恆卻是麵麵相覷,不是江湖中人,豈聞江湖之事?


    他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擺了擺手,“南穀號稱‘當世之隱仙’,一些江湖輩都沒聽過,你們這些俗世中人不知也屬實正常。”


    不論門派大,薑雲的超絕武藝是實打實的,宋澈搓了搓手,笑著問:“薑兄,我從便有個武俠夢,不知……你家南穀還收徒不?哪怕是個外室弟子,記名弟子也校”


    “你?”薑雲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毫不掩飾眼中的嫌棄,“你根骨不行,年紀也大了,還是老老實實當商讓好,練武可是很辛苦的。”


    宋澈多少有些失望。原本他以為,自己火槍與電棍在手,可在江湖橫著走,可事實在這些高手麵前根本就不夠看,他還是不死心:


    “那你教我個一招半式,強身健體,日常防身可好?”


    薑雲仍是搖頭:“當然不行了,南穀的傳承門檻兒很高,且隻有成了‘南穀主’才能開門受徒;


    以我師傅的仙風道骨,再活個七八十年不成問題,何況我頭上還有個師哥,即便是師傅他老人家退位,繼任穀主者也是師哥,根本輪不到我;


    再者,南穀主,一生隻會收兩個徒弟,還必須得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反正我們這一代是已經收滿了,你若是真想傳承武學,待我師哥當了穀主,待你日後有了兒子,我賣你個人情,幫你舉薦舉薦。”


    這都扯到兒子輩去了,那是猴年馬月的事?


    宋澈打消了念頭,苦澀道:“以我與我夫饒根骨,多半也生不出練武奇才來,還是算了吧……”


    “你都成親了啊!”


    廖恆與薑雲同聲驚訝。


    宋澈眉毛一挑,雖是被動成親,可他這個年紀放在古代,成婚難道不正常麽?


    薑雲搖頭歎道:“可惜啊可惜,我還想,咱們得了一筆銀子,待明日到了縣城去青樓裏喝口花酒,你個有家室的男人,你不配了。”


    我不配?


    老子在紅樓裏左擁右抱時,你們還不知在哪兒玩蛋兒呢!


    當然,這話宋澈不會明,免得他們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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