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午將教授‘灶神法’的場地，選在了許清市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區。</p>
沒有選在設有‘五猖廟’的張河村，</p>
自然是因為張河村周圍百裏內，皆有‘五猖神’庇護，一般的過路小詭就算受到‘護命火’的勾引，也絕不可能徑直進入‘五猖神’的籠罩區，</p>
如此，</p>
蘇午就沒辦法教授眾人如何油炸小詭，煉出神靈五髒了。</p>
他下午向眾人籠統地講了一下油炸詭的各個要點，</p>
晚上正式帶著四人油炸小詭，</p>
而後在當地的夜宵攤子簡單修整，住店休息後，</p>
第二天就直接令眾人上手油炸大詭。</p>
這種激進的作風，與師父李嶽山如出一轍。</p>
畢竟師父教授他油炸小詭、油炸大詭的時候，也未有刻意讓他準備什麽，做甚麽心理建設。</p>
更甚至於，</p>
他隨著師父第一次油炸大詭，</p>
還是在師父眼看就要失敗，自己直接就頂了上去。</p>
情況比當下兇險多了。</p>
當下他還能在旁邊照應著四人。</p>
四隻‘兇級’厲詭，令雲霓裳四人折騰了一整天，</p>
總算將之全部油炸成了神靈塑像。</p>
眾人徹底熟悉了‘灶神法’的全部要點以後，</p>
天色已經全黑。</p>
忙碌了一天的眾人絲毫不覺得疲累，看著灶台上被他們各自親手油炸出的四座神靈塑像，眼睛裏閃動著莫名的光。</p>
蘇午站在灶台後，</p>
同眾人說道：“灶神法在‘人願’催動下，能發揮出更強的威能。</p>
當下讓你們來炸這些兇級的厲詭，於你們而言，其實還是有些勉強了。</p>
——之所以你們仍能把事情做成，實因為我個人的薪火投入灶火之中，催發了燒魂火的威力，否則，被兇級厲詭浸潤的炸詭油，以你們當下的能力，根本難以燒熱。”</p>
他澹澹地向眾人陳述著事實。</p>
令四人心中的興奮漸漸沉澱下去，轉為深刻的思考。</p>
“所以，</p>
你們要記得，</p>
以後如果自己單獨遇到兇級厲詭，想要將之油炸的話，那就必須要借助周圍群眾的力量，引導他們的願力，投入到燒魂火中。</p>
眾人願力集聚，</p>
燒魂火亦將變得旺盛熊烈，</p>
油炸兇級厲詭才會容易成功！”</p>
蘇午說著話，腳下陰影蠕動著，一條蟒蛇聳立而起，張口吐出一個木箱。</p>
他從木箱中取出了四個‘五內罐’，</p>
分發給申豪、雲霓裳等四人。</p>
“這些是舊式五內罐，你們暫時先用著。</p>
可以用它們來測算厲詭的命格。</p>
具體測算方式比較複雜，</p>
需要實地考察厲詭出沒的區域，監測當日的天氣，收集厲詭留下的痕跡，而後投入這個罐子裏，可以看出厲詭的命裏道叉——測算出的命格精確度不高，也需要你們隨時來調整。</p>
舊式五內罐你們先用著，</p>
在此期間，你們收集這幾樣東西——牛皮、羊眼、豬腸、雄雞卵、馬鞭這五樣東西給我，</p>
我幫你們把舊式五內罐改良成新式五內罐。</p>
如此就不需要那麽多的操作，</p>
隻要收攝住厲詭詭韻，投入新式五內罐中，即可得到精確的厲詭命格。”</p>
四人接過黑漆銅罐，都翻來覆去地驗看。</p>
而後豎起耳朵，</p>
把蘇午的話記在心裏。</p>
“這四座神靈泥偶，你們四人商量著看安置在何處。</p>
一些兇級以下的厲詭頻繁侵擾的地方，要優先考慮。”蘇午看了一眼灶台上的四隻泥偶，又向四人說道，“開廟裝髒以後，收迴來的炸詭油，勾兌到一起，</p>
我會給你們各自分十公斤，</p>
方便你們以後遇到突發情況，可以隨時使用。”</p>
“好。”</p>
“謝謝！”</p>
眾人紛紛道謝。</p>
做好安排以後，五人乘坐一輛汽車，離開了這個廢棄工廠區。</p>
這次由方元開車，</p>
其駕馭‘靈車司機’厲詭，將汽車開進了黑白世界中，快速在‘空無一人’的漆黑道路上行駛。</p>
蘇午坐在後座的中間位置，</p>
左邊坐著申豪，右邊坐著雲霓裳。</p>
他看著窗外詭異而陰森的景色，向雲霓裳開口說道：“我需要一頭十分強壯、生有四隻角的黑犛牛，你能不能讓平台幫我調配一頭過來？”</p>
“黑犛牛？”</p>
申豪驚咦了一聲。</p>
不知道蘇午找犛牛幹什麽？</p>
犛牛不都是在密藏域才能看見？</p>
雲霓裳聽著蘇午的話，則想起對方要求自己通知密藏域那邊的文物保護單位，令他們暫停發掘‘那幕嘉措法寺’的事情。</p>
她思索了片刻，</p>
就點了點頭：“四隻角的犛牛十分罕見，不保證能找到。</p>
但我會向上麵平台匯報，讓他們配合去尋找。</p>
你現在是‘玄門’局長，這些事情本就在你的權限範圍內，不過，如果你要這樣的犛牛是為了給自己用的話，花費的金錢需要從你的薪酬裏扣。”</p>
“還有薪酬？</p>
我現在一個月能有多少薪酬？”蘇午來了興趣。</p>
雲霓裳抿嘴微笑，思索著道，“我不知道詭異調查局對應的是詭異對策部哪一個職級，按照我的推斷，這個局長應該是與詭獄‘副典獄’一個層級的。</p>
再向上就是文職的詭異對策部主管了。</p>
文職主管反而不會有實職馭詭者、兼有詭獄權柄的副典獄那麽高的薪酬，</p>
他和我們這些馭詭者的薪酬不在一個序列內。</p>
副典獄的薪酬，</p>
應該在每年一億元。</p>
你的薪酬是比他低還是高，全看官方對你的價值判斷。”</p>
申豪在旁驚得瞪大了眼睛——一年一個小目標啊！</p>
他做夢都不敢想！</p>
蘇午現在已經到這個程度了？</p>
“看來我的薪酬，應該是比副典獄高一些的。”蘇午若有所思地出聲道，“既然如此，不妨請平台再幫我找一樣東西——幫我找一株百年份以上的桃木或者棗木。”</p>
隨後，他將對桃木、棗木的具體要求都說了出來，</p>
包括需要使果實幹枯在樹枝上，未被摘取，</p>
樹木要受過一次雷擊而不死等等。</p>
雲霓裳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點，很快形成了一份具體文書：“我會馬上把你要的兩樣東西上報平台，應該明天就會有迴複。”</p>
“謝謝。”</p>
……</p>
華燈初上，</p>
夜幕降臨。</p>
素潔的辦公室內，真皮沙發在燈光下反射著光澤。</p>
側方的實木櫃格裏，陳列著一隻隻瓷瓶、銅器、中央鏤空處，還掛著一副筆意古拙的國畫。</p>
張遊摘下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放在桌角，</p>
轉而點起了一支香煙。</p>
他頭頂鋥亮，在燈光照射下，顯得極為引人注目。</p>
張遊看著沙發上正襟危坐的崔勳，</p>
開口說話，</p>
額頭上的幾縷頭發隨之微動：“肖誌仁、白何龍死了。</p>
他們帶著的東大區隊長、副隊長，南大區隊長、副隊長也全死了。</p>
自身容納的厲詭都沒能逃脫。”</p>
盯著煙灰缸反射出炫目光澤的崔勳，聞言童孔一縮，仰頭看了一眼張遊，</p>
看到張遊滿麵頹然，</p>
以及無法掩飾的沉重。</p>
“副典獄現在消息全無。</p>
他的住處，他父母的住處，他常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身影。</p>
但我置身於詭獄中的時候，</p>
還能感覺到他的存在。</p>
——或許，他被留在了詭獄裏。”</p>
崔勳低下頭去，</p>
聽著上司張遊的話，他肩膀不經意地顫抖了一下。</p>
四個絕不會弱於他的大區隊長，加上遠強於他的兩大詭獄巡察，去與蘇午照麵——然後，這六個人全都‘沒’了，</p>
</p>
泡沫一般地消散了。</p>
蘇午的實力強到了讓他無法想象的層次！</p>
以至於他再迴想起自己曾經挑釁蘇午的種種畫麵，都禁不住後背發麻，膝蓋發軟！</p>
當時的自己，究竟哪裏來的勇氣？！</p>
“我從來沒想過他能贏。</p>
但他的的確確贏了。</p>
連副典獄——都極可能被他用某種方法困在了詭獄裏！”張遊眼眶發紅，滿臉難掩恐懼之色，“他不可能不知道，你是我派出去對付他的人。</p>
但是，他卻沒有殺你，依舊把你放了迴來。</p>
應該是你們之間，達成了什麽約定吧？”</p>
張遊看著崔勳，</p>
那雙渾濁的眼神，卻仿佛能洞穿崔勳的所有念想！</p>
崔勳脖頸上浮起寒意，他身形一僵，迎著張遊的目光，竟不知道該說什麽！</p>
好在，</p>
也不用他說什麽，</p>
下一刻張遊的神色就分外和藹起來，咧嘴笑著同他說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你不用考慮那麽多，既然你是給他做事的，</p>
那就專心做事好了。</p>
我今天從部長那裏打聽到——蘇午需要一些百年份以上的雷擊桃木、棗木。</p>
正好我收藏有這些東西。</p>
在我買下的一個庫房裏，待會兒你找一輛大貨車來，</p>
將這些東西都運走吧。</p>
順便問問他，</p>
還需不需要其他的古董古玩？</p>
我這裏有，都有！”</p>
張遊的眼神凝重、認真起來，盯著崔勳的雙眼：“一定要記著幫我問啊！這句話一定不要忘了問，他需要什麽，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p>
從他凝重的神色後，</p>
崔勳隱隱看到了他的哀求。</p>
這個一向精明縝密的老頭，竟對著自己流露出了央求、害怕之意？</p>
原本崔勳還想，對方會不會借著引自己取庫房的機會，將自己解決掉？</p>
現在，他徹底沒了這種擔憂。</p>
如今是這個老頭有求於自己！</p>
他殺了自己，</p>
等於向蘇午宣戰！</p>
肖誌仁、白何龍都死在蘇午手底下，</p>
他拿什麽和蘇午宣戰？</p>
他隻能求和！</p>
搖尾乞憐地求和！</p>
意識到這一點的崔勳，內心忽然有些暗爽！</p>
沒有選在設有‘五猖廟’的張河村，</p>
自然是因為張河村周圍百裏內，皆有‘五猖神’庇護，一般的過路小詭就算受到‘護命火’的勾引，也絕不可能徑直進入‘五猖神’的籠罩區，</p>
如此，</p>
蘇午就沒辦法教授眾人如何油炸小詭，煉出神靈五髒了。</p>
他下午向眾人籠統地講了一下油炸詭的各個要點，</p>
晚上正式帶著四人油炸小詭，</p>
而後在當地的夜宵攤子簡單修整，住店休息後，</p>
第二天就直接令眾人上手油炸大詭。</p>
這種激進的作風，與師父李嶽山如出一轍。</p>
畢竟師父教授他油炸小詭、油炸大詭的時候，也未有刻意讓他準備什麽，做甚麽心理建設。</p>
更甚至於，</p>
他隨著師父第一次油炸大詭，</p>
還是在師父眼看就要失敗，自己直接就頂了上去。</p>
情況比當下兇險多了。</p>
當下他還能在旁邊照應著四人。</p>
四隻‘兇級’厲詭，令雲霓裳四人折騰了一整天，</p>
總算將之全部油炸成了神靈塑像。</p>
眾人徹底熟悉了‘灶神法’的全部要點以後，</p>
天色已經全黑。</p>
忙碌了一天的眾人絲毫不覺得疲累，看著灶台上被他們各自親手油炸出的四座神靈塑像，眼睛裏閃動著莫名的光。</p>
蘇午站在灶台後，</p>
同眾人說道：“灶神法在‘人願’催動下，能發揮出更強的威能。</p>
當下讓你們來炸這些兇級的厲詭，於你們而言，其實還是有些勉強了。</p>
——之所以你們仍能把事情做成，實因為我個人的薪火投入灶火之中，催發了燒魂火的威力，否則，被兇級厲詭浸潤的炸詭油，以你們當下的能力，根本難以燒熱。”</p>
他澹澹地向眾人陳述著事實。</p>
令四人心中的興奮漸漸沉澱下去，轉為深刻的思考。</p>
“所以，</p>
你們要記得，</p>
以後如果自己單獨遇到兇級厲詭，想要將之油炸的話，那就必須要借助周圍群眾的力量，引導他們的願力，投入到燒魂火中。</p>
眾人願力集聚，</p>
燒魂火亦將變得旺盛熊烈，</p>
油炸兇級厲詭才會容易成功！”</p>
蘇午說著話，腳下陰影蠕動著，一條蟒蛇聳立而起，張口吐出一個木箱。</p>
他從木箱中取出了四個‘五內罐’，</p>
分發給申豪、雲霓裳等四人。</p>
“這些是舊式五內罐，你們暫時先用著。</p>
可以用它們來測算厲詭的命格。</p>
具體測算方式比較複雜，</p>
需要實地考察厲詭出沒的區域，監測當日的天氣，收集厲詭留下的痕跡，而後投入這個罐子裏，可以看出厲詭的命裏道叉——測算出的命格精確度不高，也需要你們隨時來調整。</p>
舊式五內罐你們先用著，</p>
在此期間，你們收集這幾樣東西——牛皮、羊眼、豬腸、雄雞卵、馬鞭這五樣東西給我，</p>
我幫你們把舊式五內罐改良成新式五內罐。</p>
如此就不需要那麽多的操作，</p>
隻要收攝住厲詭詭韻，投入新式五內罐中，即可得到精確的厲詭命格。”</p>
四人接過黑漆銅罐，都翻來覆去地驗看。</p>
而後豎起耳朵，</p>
把蘇午的話記在心裏。</p>
“這四座神靈泥偶，你們四人商量著看安置在何處。</p>
一些兇級以下的厲詭頻繁侵擾的地方，要優先考慮。”蘇午看了一眼灶台上的四隻泥偶，又向四人說道，“開廟裝髒以後，收迴來的炸詭油，勾兌到一起，</p>
我會給你們各自分十公斤，</p>
方便你們以後遇到突發情況，可以隨時使用。”</p>
“好。”</p>
“謝謝！”</p>
眾人紛紛道謝。</p>
做好安排以後，五人乘坐一輛汽車，離開了這個廢棄工廠區。</p>
這次由方元開車，</p>
其駕馭‘靈車司機’厲詭，將汽車開進了黑白世界中，快速在‘空無一人’的漆黑道路上行駛。</p>
蘇午坐在後座的中間位置，</p>
左邊坐著申豪，右邊坐著雲霓裳。</p>
他看著窗外詭異而陰森的景色，向雲霓裳開口說道：“我需要一頭十分強壯、生有四隻角的黑犛牛，你能不能讓平台幫我調配一頭過來？”</p>
“黑犛牛？”</p>
申豪驚咦了一聲。</p>
不知道蘇午找犛牛幹什麽？</p>
犛牛不都是在密藏域才能看見？</p>
雲霓裳聽著蘇午的話，則想起對方要求自己通知密藏域那邊的文物保護單位，令他們暫停發掘‘那幕嘉措法寺’的事情。</p>
她思索了片刻，</p>
就點了點頭：“四隻角的犛牛十分罕見，不保證能找到。</p>
但我會向上麵平台匯報，讓他們配合去尋找。</p>
你現在是‘玄門’局長，這些事情本就在你的權限範圍內，不過，如果你要這樣的犛牛是為了給自己用的話，花費的金錢需要從你的薪酬裏扣。”</p>
“還有薪酬？</p>
我現在一個月能有多少薪酬？”蘇午來了興趣。</p>
雲霓裳抿嘴微笑，思索著道，“我不知道詭異調查局對應的是詭異對策部哪一個職級，按照我的推斷，這個局長應該是與詭獄‘副典獄’一個層級的。</p>
再向上就是文職的詭異對策部主管了。</p>
文職主管反而不會有實職馭詭者、兼有詭獄權柄的副典獄那麽高的薪酬，</p>
他和我們這些馭詭者的薪酬不在一個序列內。</p>
副典獄的薪酬，</p>
應該在每年一億元。</p>
你的薪酬是比他低還是高，全看官方對你的價值判斷。”</p>
申豪在旁驚得瞪大了眼睛——一年一個小目標啊！</p>
他做夢都不敢想！</p>
蘇午現在已經到這個程度了？</p>
“看來我的薪酬，應該是比副典獄高一些的。”蘇午若有所思地出聲道，“既然如此，不妨請平台再幫我找一樣東西——幫我找一株百年份以上的桃木或者棗木。”</p>
隨後，他將對桃木、棗木的具體要求都說了出來，</p>
包括需要使果實幹枯在樹枝上，未被摘取，</p>
樹木要受過一次雷擊而不死等等。</p>
雲霓裳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點，很快形成了一份具體文書：“我會馬上把你要的兩樣東西上報平台，應該明天就會有迴複。”</p>
“謝謝。”</p>
……</p>
華燈初上，</p>
夜幕降臨。</p>
素潔的辦公室內，真皮沙發在燈光下反射著光澤。</p>
側方的實木櫃格裏，陳列著一隻隻瓷瓶、銅器、中央鏤空處，還掛著一副筆意古拙的國畫。</p>
張遊摘下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放在桌角，</p>
轉而點起了一支香煙。</p>
他頭頂鋥亮，在燈光照射下，顯得極為引人注目。</p>
張遊看著沙發上正襟危坐的崔勳，</p>
開口說話，</p>
額頭上的幾縷頭發隨之微動：“肖誌仁、白何龍死了。</p>
他們帶著的東大區隊長、副隊長，南大區隊長、副隊長也全死了。</p>
自身容納的厲詭都沒能逃脫。”</p>
盯著煙灰缸反射出炫目光澤的崔勳，聞言童孔一縮，仰頭看了一眼張遊，</p>
看到張遊滿麵頹然，</p>
以及無法掩飾的沉重。</p>
“副典獄現在消息全無。</p>
他的住處，他父母的住處，他常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身影。</p>
但我置身於詭獄中的時候，</p>
還能感覺到他的存在。</p>
——或許，他被留在了詭獄裏。”</p>
崔勳低下頭去，</p>
聽著上司張遊的話，他肩膀不經意地顫抖了一下。</p>
四個絕不會弱於他的大區隊長，加上遠強於他的兩大詭獄巡察，去與蘇午照麵——然後，這六個人全都‘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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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一般地消散了。</p>
蘇午的實力強到了讓他無法想象的層次！</p>
以至於他再迴想起自己曾經挑釁蘇午的種種畫麵，都禁不住後背發麻，膝蓋發軟！</p>
當時的自己，究竟哪裏來的勇氣？！</p>
“我從來沒想過他能贏。</p>
但他的的確確贏了。</p>
連副典獄——都極可能被他用某種方法困在了詭獄裏！”張遊眼眶發紅，滿臉難掩恐懼之色，“他不可能不知道，你是我派出去對付他的人。</p>
但是，他卻沒有殺你，依舊把你放了迴來。</p>
應該是你們之間，達成了什麽約定吧？”</p>
張遊看著崔勳，</p>
那雙渾濁的眼神，卻仿佛能洞穿崔勳的所有念想！</p>
崔勳脖頸上浮起寒意，他身形一僵，迎著張遊的目光，竟不知道該說什麽！</p>
好在，</p>
也不用他說什麽，</p>
下一刻張遊的神色就分外和藹起來，咧嘴笑著同他說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你不用考慮那麽多，既然你是給他做事的，</p>
那就專心做事好了。</p>
我今天從部長那裏打聽到——蘇午需要一些百年份以上的雷擊桃木、棗木。</p>
正好我收藏有這些東西。</p>
在我買下的一個庫房裏，待會兒你找一輛大貨車來，</p>
將這些東西都運走吧。</p>
順便問問他，</p>
還需不需要其他的古董古玩？</p>
我這裏有，都有！”</p>
張遊的眼神凝重、認真起來，盯著崔勳的雙眼：“一定要記著幫我問啊！這句話一定不要忘了問，他需要什麽，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p>
從他凝重的神色後，</p>
崔勳隱隱看到了他的哀求。</p>
這個一向精明縝密的老頭，竟對著自己流露出了央求、害怕之意？</p>
原本崔勳還想，對方會不會借著引自己取庫房的機會，將自己解決掉？</p>
現在，他徹底沒了這種擔憂。</p>
如今是這個老頭有求於自己！</p>
他殺了自己，</p>
等於向蘇午宣戰！</p>
肖誌仁、白何龍都死在蘇午手底下，</p>
他拿什麽和蘇午宣戰？</p>
他隻能求和！</p>
搖尾乞憐地求和！</p>
意識到這一點的崔勳，內心忽然有些暗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