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魂米’竟然是以百姓自願投入灶班子米箱裏的糧米作為主材料，才能炮製出來。</p>
現下，師父的灶班子積蓄的收魂米並不多，</p>
光是這次收押厲詭，已經消耗了八九成。</p>
偏偏他選擇第一次立灶的這個村落，也並不富裕，</p>
各家的存糧都緊巴巴的，</p>
如此就可以預見，</p>
到明天開廟裝髒的時候，當地村民投入米箱的糧米必定會極少，</p>
若收獲糧米不多，</p>
也就難以炮製出更多的收魂米，</p>
收魂米太少，關押厲詭也將變得極其困難——這樣就會構成惡性循環，說不定師父的這個灶班子，剛立下灶，轉眼就要麵臨倒灶的結局！</p>
</p>
蘇午思索了片刻，</p>
開口向李嶽山提議道：“師父，你看弟子這個提議是否可行？”</p>
說著話，</p>
他領著師父到了排子車前。</p>
木排子車上，當下就剩下一堆破銅爛鐵，以及一堆用布蓋著的東西。</p>
先前胖老者隻顧著把錢抱在懷裏，</p>
忽略了排子車上的那堆被布蒙著的東西，</p>
當下走近了，</p>
鼻子一嗅，就嗅到一股肉腥味。</p>
李嶽山狐疑地看著蘇午，就見蘇午掀開那塊布，露出了底下整整齊齊碼放好，用大量鹽巴醃製起來的雞鴨、豬肉。</p>
“收魂米既是需要以百姓自願投入米箱的米糧作為主材，才能炮製出來。</p>
我們是否可以贈送百姓等值之物，</p>
讓他們給我們的米箱中投入更多米糧？”蘇午向李嶽山詢問道。</p>
胖老者一聽蘇午所言，</p>
初時還眉頭擰緊，覺得這是便宜之道，並非正途。</p>
但仔細一想，</p>
卻又發現，</p>
這個方法確實可行，</p>
並且能走得通！</p>
他眉頭漸漸舒展，看著排子車上將近二十隻醃雞、醃豬肉，笑了起來：“你的腦瓜子倒是靈得很，這法子確實可行，確實可行，</p>
你是想用這些醃雞來和當地村民換糧食？</p>
——這些也是從山賊窩裏搬出來的？”</p>
“那倒不是。”</p>
蘇午搖頭道：“這些醃肉，本是十裏河村的民戶自行養殖的雞鴨牲畜，</p>
可恨那夥山賊屠滅了整個村子，</p>
把這些帶不走的禽畜，全都拿十裏河村民戶積攢的鹽巴醃製了帶走。</p>
它們本來就是屬於百姓自己的東西。”</p>
他接著道：“我覺得，時下兵荒馬亂，米糧最為珍貴。</p>
用這些本屬於百姓的東西，</p>
從他們手裏換得米糧，縱然他們不知內情，但弟子心中有虧。</p>
而且，這些肉食雖然好吃，但終究不如糧米能頂餓，可以吃得更久。</p>
所以，我們不妨用現銀再買一些糧食，</p>
搭配著這些雞鴨醃肉，贈送給此處的百姓，</p>
也請他們明日能多往米箱裏投入一些米糧。</p>
師父以為如何？”</p>
李嶽山聽著這個大徒弟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他連連點頭，</p>
待到蘇午把話說完後，他定定地看了蘇午一會兒，</p>
忽然嘿嘿直笑：“你這小子——嘿嘿，老漢倒是沒選錯人。</p>
就按你說的辦！</p>
這附近最大的米莊，也在二十裏外了。</p>
再去買米迴來，估計天都要殺黑。</p>
那就等到明日一早，你和狗剩子一塊去買米，</p>
買迴來後，我召集裏長把這事一說，搭著這些醃肉給各家各戶分一些，</p>
隻希望他們能多給咱們米箱中投點米糧吧。”</p>
“可以把此事提前知會裏長，令他告知村民。</p>
而後我們一邊開廟裝髒，</p>
一邊給他們分糧食。”蘇午又道。</p>
李嶽山聽得此言，</p>
心中咂摸了一陣，</p>
看了看蘇午，又點點頭：“這樣倒是最好，就按你說的辦！”</p>
窮山惡水，</p>
百姓們都掙紮在溫飽線以下，</p>
為了一口吃的，所謂道德廉恥，所謂重信重諾卻是都顧不得的。</p>
若是提前給百姓們分了米，</p>
屆時他們未必願意投哪怕十分之一到米箱裏。</p>
但若是當場一邊分米，</p>
一邊開廟裝髒，請他們往米箱裏投入米糧，</p>
多數村民見可以因此多得不少米糧，還能得贈一大塊滿是鹽巴的醃肉——當下食鹽可不容易獲得，大概都會願意多往米箱裏投一些米糧。</p>
蘇午的考慮周全，</p>
顧念了仁義的同時，亦考慮到了施予恩惠的限度，</p>
不多不少，不近不遠，</p>
讓李嶽山頗為滿意。</p>
越發覺得蘇午將來就是能承繼自己這個灶班子的最佳人選。</p>
他心裏轉動著念頭，</p>
伸手從排子車上拿下一條醃豬肉，嘴裏道：“咱們給了當地百姓那麽多恩惠，吃他們一條豬肉，想來他們也怪罪不得。</p>
今晚師父就給你們燒一鍋豬肉燉菜吃吃。</p>
阿午，你去看看玉蘭他們忙活好沒有？</p>
忙好了就把他們都叫過來，</p>
師父得正式給他們排個順序，立個長幼出來，這樣以後才不會亂套嘛。”</p>
“好。”</p>
蘇午轉去了竹林後，</p>
新修的廟子裏，招娣把破床褥拿到附近的溪邊清洗去了，</p>
崔玉蘭正在廟裏鋪著新被窩，</p>
狗剩與啞女站在牆角，等著這位姐姐把床褥收拾好。</p>
把師父的話給他們帶到，</p>
狗剩自告奮勇去把招娣叫迴來，</p>
蘇午領著崔玉蘭、啞女又迴到了竹林前的空地，</p>
各自在條凳上做好。</p>
不一會兒，</p>
招娣就抱著洗好的床褥，和狗剩也轉迴空地上。</p>
‘陰喜’脈灶班子全員聚集在此。</p>
‘開大會’以前，李嶽山照例點了一袋煙，在嘴邊吧嗒吧嗒地嘬著，不時咳嗽幾聲，</p>
他目光打量著當下自己這一班弟子，</p>
眼睛裏是幾乎都要溢出來的滿足感：“咱們陰喜脈灶班子，最初在灶王神教裏啊，也是六條正脈裏的一支，不過後來的後人不行，</p>
敗光了師祖爺爺們的基業，</p>
到了老漢這裏，</p>
它就淪落得連‘三十六支脈’都比不上了。</p>
不過有老漢我在，</p>
咱們陰喜脈遲早有一天，</p>
還是會成為那六大正脈之一，</p>
說不定，老漢的弟子裏——也就是你們之中，還有人能擔一個‘灶王爺’的稱號，能從‘人初灶’裏，續一支灶王神的薪火出來呢？！”</p>
李嶽山說著話，</p>
不時看一眼蘇午，</p>
其他人也紛紛觀察蘇午。</p>
蘇午麵無表情。</p>
這時候也不流行鼓掌甚麽的，大家都安安靜靜地聽著。</p>
聽李嶽山講了一會兒陰喜脈的曆史，</p>
講了一會兒灶王神教的淵源，</p>
據傳，</p>
灶王神教原先就根本不成教統，組織極其鬆散，可謂是根本沒有組織，</p>
不過到了後來，</p>
也不知是怎麽迴事，</p>
‘人初灶’出現了，</p>
當時的灶主打起‘民以食為天’的名號，到處關押詭類，糅合了一些江湖遊散班子的習氣，迅速在九州各地聚集起一批教眾出來，</p>
灶王神教的組織架構因此而初具雛形，</p>
並經過一代代演變，</p>
成了今時的模樣。</p>
灶王神教以‘人初脈’為源頭，</p>
傳續人初灶的薪火——據李嶽山老爺子所說，人初灶的薪火，乃是從真正的‘灶王神’身上脫落的烈火，‘可以燃燒空氣而使自身在沒有燃料的情況下，亦能永不熄滅’。</p>
人初灶的薪火傳續諸脈，</p>
經過不斷演變，形成了今日的六正脈，三十六支脈，以及不計其數的旁脈的教統架構。</p>
越是接近主支正脈的傳承，</p>
他們灶裏的薪火愈是威能顯赫，</p>
在一次次的開廟裝髒中，薪火的威能也跟著不斷被提升。</p>
這薪火究竟是如何煎熬詭類，將之封絕，</p>
又是怎樣在一次次的開廟過程裏，威能得到提升的？</p>
胖老者對此並未多提，</p>
而是看向了蘇午，</p>
咧嘴笑嗬嗬道：“這次立灶，要不是有阿午你的話，師父一個人來做，隻怕是要半途倒灶的！</p>
阿午，</p>
明日開廟裝髒的時候，</p>
師父有一份大好處給你，嘿嘿，可別覺得師父小氣，看你給灶班子做了那麽多貢獻，卻一毛不拔。”</p>
蘇午搖頭道：“師父多慮了。”</p>
“賞罰分明總是必要的。”</p>
李嶽山神色漸漸變得嚴肅，</p>
又立下了自己這個灶班子的幾條規矩，</p>
多是不準允擾亂民眾，借助自身灶班弟子的身份生事等等。</p>
如此一番話說過，</p>
胖老者終於說到了今天把大家召集來的正事——排位置。</p>
“李午是老漢的第一個弟子，</p>
又為班子做了如此多的事情，</p>
立他為大師兄，</p>
你們可有人反對啊？”</p>
一眾弟子紛紛搖頭。</p>
李嶽山咧嘴笑著：“大弟子以後便是要繼承灶班子的，除非大弟子死了，才會輪到老二，老三來，師父我把話給你們說明了，</p>
也免得你們因為這點子事生出別的想法出來。</p>
立了大弟子，</p>
其後的順序便按著你們的年齡來罷。</p>
招娣，你排第二，</p>
玉蘭，你排第三，</p>
狗剩子——你這名字不行，招娣這名字也不好，待會兒師父得給你們改個名字！</p>
小閨女，你是咱們灶班子最小的弟子了。”</p>
被李嶽山喊到名字的幾人紛紛應聲，磕頭行禮。</p>
啞女也從條凳上起來，向胖老者磕了個頭。</p>
胖老者看著狗剩、招娣等名字不好的弟子，</p>
目光轉動，</p>
看向了蘇午：“阿午，</p>
你來給他們取名字吧，你認得字，老漢卻是不認得字的。”</p>
“那怎麽能行？</p>
師父是尊長，取名字的事情該由師父來做！”蘇午搖頭推脫，他並不想在這事上費心思。</p>
李嶽山聞言瞪著他：“我看你是嫌麻煩，不想做這事，</p>
還提甚麽尊長不尊長的！</p>
快！</p>
就你了，給他們各自取個名字，</p>
這是老漢命你做的事情——是尊長命你做的事情！”</p>
現下，師父的灶班子積蓄的收魂米並不多，</p>
光是這次收押厲詭，已經消耗了八九成。</p>
偏偏他選擇第一次立灶的這個村落，也並不富裕，</p>
各家的存糧都緊巴巴的，</p>
如此就可以預見，</p>
到明天開廟裝髒的時候，當地村民投入米箱的糧米必定會極少，</p>
若收獲糧米不多，</p>
也就難以炮製出更多的收魂米，</p>
收魂米太少，關押厲詭也將變得極其困難——這樣就會構成惡性循環，說不定師父的這個灶班子，剛立下灶，轉眼就要麵臨倒灶的結局！</p>
</p>
蘇午思索了片刻，</p>
開口向李嶽山提議道：“師父，你看弟子這個提議是否可行？”</p>
說著話，</p>
他領著師父到了排子車前。</p>
木排子車上，當下就剩下一堆破銅爛鐵，以及一堆用布蓋著的東西。</p>
先前胖老者隻顧著把錢抱在懷裏，</p>
忽略了排子車上的那堆被布蒙著的東西，</p>
當下走近了，</p>
鼻子一嗅，就嗅到一股肉腥味。</p>
李嶽山狐疑地看著蘇午，就見蘇午掀開那塊布，露出了底下整整齊齊碼放好，用大量鹽巴醃製起來的雞鴨、豬肉。</p>
“收魂米既是需要以百姓自願投入米箱的米糧作為主材，才能炮製出來。</p>
我們是否可以贈送百姓等值之物，</p>
讓他們給我們的米箱中投入更多米糧？”蘇午向李嶽山詢問道。</p>
胖老者一聽蘇午所言，</p>
初時還眉頭擰緊，覺得這是便宜之道，並非正途。</p>
但仔細一想，</p>
卻又發現，</p>
這個方法確實可行，</p>
並且能走得通！</p>
他眉頭漸漸舒展，看著排子車上將近二十隻醃雞、醃豬肉，笑了起來：“你的腦瓜子倒是靈得很，這法子確實可行，確實可行，</p>
你是想用這些醃雞來和當地村民換糧食？</p>
——這些也是從山賊窩裏搬出來的？”</p>
“那倒不是。”</p>
蘇午搖頭道：“這些醃肉，本是十裏河村的民戶自行養殖的雞鴨牲畜，</p>
可恨那夥山賊屠滅了整個村子，</p>
把這些帶不走的禽畜，全都拿十裏河村民戶積攢的鹽巴醃製了帶走。</p>
它們本來就是屬於百姓自己的東西。”</p>
他接著道：“我覺得，時下兵荒馬亂，米糧最為珍貴。</p>
用這些本屬於百姓的東西，</p>
從他們手裏換得米糧，縱然他們不知內情，但弟子心中有虧。</p>
而且，這些肉食雖然好吃，但終究不如糧米能頂餓，可以吃得更久。</p>
所以，我們不妨用現銀再買一些糧食，</p>
搭配著這些雞鴨醃肉，贈送給此處的百姓，</p>
也請他們明日能多往米箱裏投入一些米糧。</p>
師父以為如何？”</p>
李嶽山聽著這個大徒弟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他連連點頭，</p>
待到蘇午把話說完後，他定定地看了蘇午一會兒，</p>
忽然嘿嘿直笑：“你這小子——嘿嘿，老漢倒是沒選錯人。</p>
就按你說的辦！</p>
這附近最大的米莊，也在二十裏外了。</p>
再去買米迴來，估計天都要殺黑。</p>
那就等到明日一早，你和狗剩子一塊去買米，</p>
買迴來後，我召集裏長把這事一說，搭著這些醃肉給各家各戶分一些，</p>
隻希望他們能多給咱們米箱中投點米糧吧。”</p>
“可以把此事提前知會裏長，令他告知村民。</p>
而後我們一邊開廟裝髒，</p>
一邊給他們分糧食。”蘇午又道。</p>
李嶽山聽得此言，</p>
心中咂摸了一陣，</p>
看了看蘇午，又點點頭：“這樣倒是最好，就按你說的辦！”</p>
窮山惡水，</p>
百姓們都掙紮在溫飽線以下，</p>
為了一口吃的，所謂道德廉恥，所謂重信重諾卻是都顧不得的。</p>
若是提前給百姓們分了米，</p>
屆時他們未必願意投哪怕十分之一到米箱裏。</p>
但若是當場一邊分米，</p>
一邊開廟裝髒，請他們往米箱裏投入米糧，</p>
多數村民見可以因此多得不少米糧，還能得贈一大塊滿是鹽巴的醃肉——當下食鹽可不容易獲得，大概都會願意多往米箱裏投一些米糧。</p>
蘇午的考慮周全，</p>
顧念了仁義的同時，亦考慮到了施予恩惠的限度，</p>
不多不少，不近不遠，</p>
讓李嶽山頗為滿意。</p>
越發覺得蘇午將來就是能承繼自己這個灶班子的最佳人選。</p>
他心裏轉動著念頭，</p>
伸手從排子車上拿下一條醃豬肉，嘴裏道：“咱們給了當地百姓那麽多恩惠，吃他們一條豬肉，想來他們也怪罪不得。</p>
今晚師父就給你們燒一鍋豬肉燉菜吃吃。</p>
阿午，你去看看玉蘭他們忙活好沒有？</p>
忙好了就把他們都叫過來，</p>
師父得正式給他們排個順序，立個長幼出來，這樣以後才不會亂套嘛。”</p>
“好。”</p>
蘇午轉去了竹林後，</p>
新修的廟子裏，招娣把破床褥拿到附近的溪邊清洗去了，</p>
崔玉蘭正在廟裏鋪著新被窩，</p>
狗剩與啞女站在牆角，等著這位姐姐把床褥收拾好。</p>
把師父的話給他們帶到，</p>
狗剩自告奮勇去把招娣叫迴來，</p>
蘇午領著崔玉蘭、啞女又迴到了竹林前的空地，</p>
各自在條凳上做好。</p>
不一會兒，</p>
招娣就抱著洗好的床褥，和狗剩也轉迴空地上。</p>
‘陰喜’脈灶班子全員聚集在此。</p>
‘開大會’以前，李嶽山照例點了一袋煙，在嘴邊吧嗒吧嗒地嘬著，不時咳嗽幾聲，</p>
他目光打量著當下自己這一班弟子，</p>
眼睛裏是幾乎都要溢出來的滿足感：“咱們陰喜脈灶班子，最初在灶王神教裏啊，也是六條正脈裏的一支，不過後來的後人不行，</p>
敗光了師祖爺爺們的基業，</p>
到了老漢這裏，</p>
它就淪落得連‘三十六支脈’都比不上了。</p>
不過有老漢我在，</p>
咱們陰喜脈遲早有一天，</p>
還是會成為那六大正脈之一，</p>
說不定，老漢的弟子裏——也就是你們之中，還有人能擔一個‘灶王爺’的稱號，能從‘人初灶’裏，續一支灶王神的薪火出來呢？！”</p>
李嶽山說著話，</p>
不時看一眼蘇午，</p>
其他人也紛紛觀察蘇午。</p>
蘇午麵無表情。</p>
這時候也不流行鼓掌甚麽的，大家都安安靜靜地聽著。</p>
聽李嶽山講了一會兒陰喜脈的曆史，</p>
講了一會兒灶王神教的淵源，</p>
據傳，</p>
灶王神教原先就根本不成教統，組織極其鬆散，可謂是根本沒有組織，</p>
不過到了後來，</p>
也不知是怎麽迴事，</p>
‘人初灶’出現了，</p>
當時的灶主打起‘民以食為天’的名號，到處關押詭類，糅合了一些江湖遊散班子的習氣，迅速在九州各地聚集起一批教眾出來，</p>
灶王神教的組織架構因此而初具雛形，</p>
並經過一代代演變，</p>
成了今時的模樣。</p>
灶王神教以‘人初脈’為源頭，</p>
傳續人初灶的薪火——據李嶽山老爺子所說，人初灶的薪火，乃是從真正的‘灶王神’身上脫落的烈火，‘可以燃燒空氣而使自身在沒有燃料的情況下，亦能永不熄滅’。</p>
人初灶的薪火傳續諸脈，</p>
經過不斷演變，形成了今日的六正脈，三十六支脈，以及不計其數的旁脈的教統架構。</p>
越是接近主支正脈的傳承，</p>
他們灶裏的薪火愈是威能顯赫，</p>
在一次次的開廟裝髒中，薪火的威能也跟著不斷被提升。</p>
這薪火究竟是如何煎熬詭類，將之封絕，</p>
又是怎樣在一次次的開廟過程裏，威能得到提升的？</p>
胖老者對此並未多提，</p>
而是看向了蘇午，</p>
咧嘴笑嗬嗬道：“這次立灶，要不是有阿午你的話，師父一個人來做，隻怕是要半途倒灶的！</p>
阿午，</p>
明日開廟裝髒的時候，</p>
師父有一份大好處給你，嘿嘿，可別覺得師父小氣，看你給灶班子做了那麽多貢獻，卻一毛不拔。”</p>
蘇午搖頭道：“師父多慮了。”</p>
“賞罰分明總是必要的。”</p>
李嶽山神色漸漸變得嚴肅，</p>
又立下了自己這個灶班子的幾條規矩，</p>
多是不準允擾亂民眾，借助自身灶班弟子的身份生事等等。</p>
如此一番話說過，</p>
胖老者終於說到了今天把大家召集來的正事——排位置。</p>
“李午是老漢的第一個弟子，</p>
又為班子做了如此多的事情，</p>
立他為大師兄，</p>
你們可有人反對啊？”</p>
一眾弟子紛紛搖頭。</p>
李嶽山咧嘴笑著：“大弟子以後便是要繼承灶班子的，除非大弟子死了，才會輪到老二，老三來，師父我把話給你們說明了，</p>
也免得你們因為這點子事生出別的想法出來。</p>
立了大弟子，</p>
其後的順序便按著你們的年齡來罷。</p>
招娣，你排第二，</p>
玉蘭，你排第三，</p>
狗剩子——你這名字不行，招娣這名字也不好，待會兒師父得給你們改個名字！</p>
小閨女，你是咱們灶班子最小的弟子了。”</p>
被李嶽山喊到名字的幾人紛紛應聲，磕頭行禮。</p>
啞女也從條凳上起來，向胖老者磕了個頭。</p>
胖老者看著狗剩、招娣等名字不好的弟子，</p>
目光轉動，</p>
看向了蘇午：“阿午，</p>
你來給他們取名字吧，你認得字，老漢卻是不認得字的。”</p>
“那怎麽能行？</p>
師父是尊長，取名字的事情該由師父來做！”蘇午搖頭推脫，他並不想在這事上費心思。</p>
李嶽山聞言瞪著他：“我看你是嫌麻煩，不想做這事，</p>
還提甚麽尊長不尊長的！</p>
快！</p>
就你了，給他們各自取個名字，</p>
這是老漢命你做的事情——是尊長命你做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