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整頓飯都處於興奮狀態,這是他人生中第一個和爸爸一起過的生日。


    三個人一起圍在桌前吃飯,最簡單的家常菜,喬安明都覺得特別好吃。


    吃完飯喬安明抱著了了吹蠟燭,切蛋糕,杜箬在一旁拍照。


    這是屬於他們三人的快樂和幸福,平靜安寧。


    了了等不及了,嚷著要吃蛋糕。


    喬安明主動提出由他來分,切成小塊一份份裝在盤子裏。


    了了吃得滿嘴都是奶油,咯咯笑著。


    “你慢點吃,沒人搶啊。”杜箬無奈地一直在旁邊替他擦嘴,可小家夥頑皮得很,一塊吃完不夠,伸手又去夠喬安明手裏的,結果不小心半盒蛋糕全部翻在身上,衣服和褲子上弄得到處都是。


    “不行,老喬,我先帶了了去洗個澡,洗完澡讓他早點睡覺,他都瘋了一天了,明天還要早起出門呢。”


    喬安明點頭:“好……”


    逼小家夥洗澡,逼小家夥睡覺,大戰一百迴合,一小時之後杜箬終於勝利。


    “睡著了?”喬安明坐在餐廳的燈光下問。


    杜箬輕噓一口氣:“是,總算睡著了,這幾天都玩瘋了…”


    “那你趕緊過來吃蛋糕吧,你剛才光顧著弄孩子都沒怎麽吃東西。”喬安明招手讓杜箬過去,杜箬這才發現桌上的碗筷都已經收拾走了,隻剩嬌豔的玫瑰和一碟蛋糕。


    杜箬坐過去,剛想舉起勺子吃蛋糕,喬安明卻抬手:“等一下!”


    “什麽?”


    “我去開瓶紅酒。”


    “開紅酒做什麽?”


    “喝點吧,慶祝了了三周歲生日。”他說著就轉身往酒櫃走,很快拿了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過來,倒滿,一杯遞給杜箬,一杯留給自己。


    “好了,吃蛋糕吧。”他抬眼,目光中全是溫柔的笑意。


    杜箬覺得這個組合好怪異啊,蛋糕陪紅酒?


    “怎麽了?奇奇怪怪的。”她嘴裏嘀咕著,舉起勺子在蛋糕的奶油上挖了一下。


    “叮-”銀匙觸碰到硬物的聲音。


    杜箬心一跳:“什麽東西?”


    又往下挖深了一點,奶油裏有閃爍的東西露出來。


    “喬安明…”杜箬突然不敢往下挖了,抬頭愣愣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喬安明很閑淡的雙手支下巴,依舊笑著,不說話。


    杜箬有些猜到什麽,但不敢確定,以至於握銀匙的手開始抖,輕輕撥了一下,整個東西全部露了出來,一下子滾到了玻璃台麵上。


    “叮-”的一聲,清脆悅耳。


    真的是一枚戒指。


    喬安明撿起來,抽了紙巾把戒指上麵的奶油擦幹淨,遞給對麵的杜箬:“戴一下,試試尺寸和款式。”


    她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不接戒指,隻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想笑,但眼淚先掉了出來。


    “好老套的梗…”嗚咽的聲音從她捂住嘴的指縫裏流出來。


    喬安明笑著,走過去將她捂住嘴巴的手掌握在手中。


    “別為難我了,雖然這個手段濫了一點,但是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了…”


    他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地將那枚鑽戒戴到杜箬的無名指上,端詳一番:“不錯,尺寸剛剛好!”


    “什麽啊…”杜箬將手抽迴來,哭聲還沒消,卻笑著打趣他:“誰讓你幫我戴的?你這算什麽啊,求婚嗎?我也沒答應啊!”


    “你還有其他拒絕的餘地嗎?”喬安明傾身過去,扶住杜箬的肩膀,居高臨下一般:“了了是我兒子,你也是我的,我們之間不過就缺一個儀式,我知道你心裏有顧慮,但真的不需要怕什麽,有我在,你還怕什麽呢?”


    世俗偏見,他們之間的感情足夠可以跨越。


    杜箬搖頭,又點頭:“我不怕,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哪兒快?我都嫌自己太慢了,當初你跟莫佑庭去登記,那才叫快!”他說得一本正經。


    杜箬捶他的肩膀:“小器!”


    “是,我一直耿耿於懷!”他陰著臉捏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攬便把杜箬攬到了自己肩膀上,聲音一下子變得酥軟起來:“這一天已經遲了三年,本來三年前就應該送你這枚戒指,可惜白白浪費了三年…不過現在為時不晚…”


    是啊,隻要有愛,無論何時都不算晚。


    喬安明那晚破例喝了許多酒,杜箬更甚,兩人交杯換盞,幹光了兩瓶。


    暈暈乎乎地要跳舞。


    沒有音樂啊,最後喬安明想起來:“我記得幾年前我們第一次在這裏跳舞,你買過一張碟,我去找找…”


    二泉映月,淒楚的旋律,陪著杜箬醉醺醺的蹩腳舞步。


    從餐廳到客廳,喬安明扶著她的腰,一路跳過去。


    “杜箬…”


    “嗯…?”


    “婚禮定在明年春天,好不好?”


    “好…”


    “年前把了了的戶口轉到崇州來,還有學校,好不好?”


    “好…”


    “你下周就迴宜縣辭職,然後把東西搬來崇州,好不好?”


    “好…”


    她喝得醉唿唿的,他說什麽,她都說“好”。


    喬安明非常滿意,埋頭尋她的唇,溫柔吻,廝磨,直到杜箬低吟出聲他才罷休。


    “頭發不準再剪了,留起來…明年婚禮的時候就該長長了…”


    他喜歡她長發的觸感,柔順絲滑,每次纏綿的時候會像絲綢一樣鋪在枕頭上,繞在他指尖,黑絲玉膚,星眸微啟…


    每當這時候,他就覺得自己這輩子都逃不過這女人的掌心。


    愛成癮,再難戒。


    第二天三人紮紮實實地睡了一個懶覺,然後起床去附近的粥店喝粥。


    隨後的活動全由杜箬安排。


    三人漫步目的地在街上閑狂。


    “你這三年有沒有來過桐城?”喬安明問。


    “沒有,沒再迴來過,跟這邊的朋友都斷了聯係。”


    當年她走得匆忙,幾乎是狼狽逃去了宜縣,更何況桐城有她太多的迴憶,好的,壞的,她都不想記起。


    “那你迴來過嗎?”杜箬問喬安明。


    喬安明點頭:“當然,勝安有基地和分公司在這邊,我平均一兩個月都會來一次。”他苦笑一下,“知道我每次來桐城住哪裏嗎?”


    “哪兒?”


    “郊外的那套別墅,我來桐城出差都住那,因為我總以為有天你會迴去…”


    杜箬心一疼,但臉上裝得很平靜:“難怪呢,難怪別墅裏那麽整潔幹淨,而且草坪修剪得那麽好。”


    “嗯,定期會有人過去打掃…”


    杜箬笑了笑,主動握住他的手:“不說這些了,對了,桐城這邊我以前的同事都還在嗎?”


    “差不多都在吧,老徐還在基地,還是管行政那一塊,市裏那邊,夏建國前年走了,但顧姿姿還在,升了區域經理…”


    “顧吱吱升職了?”杜箬眉頭一皺,“不過她確實業務能力挺強,敢闖敢拚。”


    “嗯,所以她業績不錯,不過我怎麽記得你以前是同洲業務第一的醫藥代表啊?”喬安明笑著調侃。


    杜箬唾了他一眼:“是啊,以前我才是第一呢,若不是遇到你,說不定現在做區域經理的是我!”


    “怨我嗎?那改日我跟江磊打電話,讓你迴勝安!”


    “不迴去了,我現在迴去算什麽。”當年她離開的時候多狼狽啊。


    喬安明隱隱一笑:“迴去當老板娘啊!”


    杜箬噗嗤笑出聲來:“老喬,多年不見,幽默感暴增啊。”


    “哈哈哈…謝謝誇獎!”他死皮賴臉的受了。


    杜箬推他一把:“還真當真了呢,對了,梅姐呢?梅姐這幾年還在勝安嗎?”


    “應該還在吧,我上半年迴桐城公司還見過她,不過好像不在銷售部了。”


    “調去哪裏了?”


    “去行政那邊做後勤了吧,好像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哦…”杜箬想了想,“後勤也不錯,至少安逸沒有壓力,她以前做業務的時候銷售總是墊底,每天都緊張兮兮地以為公司會炒掉她,特別是勝安剛收購同洲的時候,她更是擔心,就怕你來個大洗牌,讓她卷鋪蓋迴家。”


    杜箬輕噓一口氣,那些逝去的時光啊,杜箬迴想起來,仿佛還在眼前。


    下午吃過午飯便要迴崇州了。


    本來應該在桐城多呆幾日,但喬安明已經太多天沒迴公司。


    迴去前,應杜箬的要求,喬安明開著車子在桐城市區繞一圈再上高速。


    了了已經在杜箬懷裏睡著了,她抱著小家夥看窗外的景色,突然覺得有莫名的感動。


    三年了,她還是迴來了,當初離開的時候一身傷痕和狼狽,如今迴來,是否可以陽光遍地?


    不過三年未見,桐城的街道似乎還是老樣子,除了兩旁的樹蔭變得更茂密。


    楚香閣門麵重新裝潢過,店麵擴張了兩倍。


    車子經過蓬萊公館的時候,喬安明突然開口:“知道蓬萊公館的老板是誰嗎?是莫世昌,蓬萊公館是莫家的產業!”


    “不可能!”杜箬太過吃驚,“莫佑庭從未跟我提過。”


    “我也是去年剛知道的,去年和客戶在蓬萊公館吃飯,閑聊之時有人提到。”


    杜箬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她以前生病,莫佑庭會半夜帶了蓬萊公館的湯去醫院看她。


    “在想莫佑庭了?”喬安明握著方向盤突然問。


    杜箬趕緊否認:“沒有!”心裏卻在腹誹,這什麽人什麽眼睛啊,敏感成這樣。


    在市區繞了一圈,時間尚早。


    喬安明突然提出來:“再去一個地方吧。”


    “哪兒啊?”


    “去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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