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問問百裏夜是不是還相信她,可再過去時,就隻看到那人正一下一下地撫著黎小沐的背,用最溫柔的聲音給予安慰。


    喬季卡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好像是她的心正在破碎。


    ……


    從醫院裏出來,並沒有直接迴家。車是自己開的,開著開著,就覺得自己不知道該去哪兒。


    怔怔地拿起手機,在電話本裏隨意地翻找著,終於在一個名字上停了下來——宇文息。


    對,宇文息,也許那個人可以好好聽她解釋,最差的,她也可以在那個人的家裏好好地休息一會兒。


    電話接通時,宇文息還在家裏。做古董生意的人沒有百裏夜那麽忙,多半時候找他,他都會說自己是在家裏。


    喬季卡張口就說:


    “給我個地址,我過去坐坐。”


    宇文息也沒說什麽,一串地址報上,就聽到電話那頭已經收了線。


    他將大廳的擋光簾都拉開,已經是傍晚了,看不到一點陽光。


    宇文息心思細膩,很容易就聽出喬季卡聲音裏難掩的憔悴和委屈。他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黎小沐來上海的事,幾兄弟是知道的。


    關於黎小沐和百裏夜之間的關係,他們都心知肚明是怎麽迴事。甚至在百裏夜突然娶了喬季卡之後,幾兄弟也在背地裏問過。但當時百裏夜什麽也沒說,大男人們也沒有刨根問底的耐心,這事兒就擱在一邊。


    如今黎小沐來了,他們都為喬季卡捏了一把汗。不知道百裏夜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更不知道那黎小沐在看到喬季卡之後,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通過金三角一行,無論是西門宇還是皇甫易,對喬季卡的態度都有了很大的改善,宇文息就更不用說。所以當黎小沐來,雖然他們跟黎小沐自小就認識,但從某種程度來講,還是希望喬季卡能贏了這場仗!


    喬季卡的車子很快就開到宇文息家,有看門的老伯幫她把門打開,車子直接就進了院兒。


    宇文息親自出來接她,兩人一見麵,卻又相對無言。


    喬季卡其實很想把所有委屈都說出來,然後再問問宇文息,你相信嗎?


    她知道宇文息一定會相信她!這個神仙一樣的男子有著十分敏銳的洞察力,看人看事都異常之準。


    但待人進了大廳,往沙發上一坐時,就又突然覺得,其實說了也沒什麽意思。宇文息信了又能怎樣?一句關懷,一聲安慰,又或者一個擁抱,她還能再奢求更多?


    這樣一想,人就倦了。於是開口說:


    “我就是想找個清靜的地方休息一下,你若是有事就去忙,借我沙發躺一躺就好。”


    宇文息沒說什麽,隻是從屋子裏抱了個薄毯出來幫她蓋上。然後轉身就要走。


    喬季卡突然就扯住他的袖子,很是不解地問:


    “在你心中真的就沒有好奇嗎?每一次你都什麽也不問,都是我主動開口說!宇文息,做為朋友,你難道就不能表示出一點點的關心,來問問我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這就是女人!縱是喬季卡,也逃不掉女人的通病!她們往往不想說心事,但卻又不能忍受旁人對她心事的無視。


    所以她問宇文息,但卻把責任都推到了對方身上!


    “是不是神仙都寡淡,以至於你沒有人世間的七情六欲,也沒有好奇之心?”


    宇文息給了她一個十分苦澀又無奈的笑,然後扯了扯滑到地上的薄毯再給她重新蓋好,這才開了口,慢悠悠地說:


    “怎麽會沒有七情六欲,怎麽會沒有好奇之心。若真的什麽都沒有,我何苦一次一次地救你,何苦讓你在這種時候到我家裏來!季卡!”他習慣這樣叫她,“我隻是不想讓你為難。有些事情你若想說,不用問你也會說。有些事情你若說不出口,我問多了,反而會遭人討厭。聽我的,好好歇著。睡一覺,再醒來時,也許就雨過天晴了!”


    宇文息是治愈的,不管是他的眼神還是動作亦或是言語,甚至就是他這一個人,都有著強烈的治愈效果。他的溫文而雅總是會適時地化解去很多戾氣,喬季卡早就發現,跟他在一起,縱是再大的火氣,也都會在其一撫袖間,化為無形。


    “算了!”她舉手投降,“我睡覺,你給我吹支曲子吧!”


    這個要求宇文息點頭答應,隻是問了句:


    “想聽什麽?”


    她尋思了一會兒,答:


    “梁祝。”


    宇文息皺了皺眉,再說:


    “其實梁祝並不好!兩情若是久長時,就應該朝朝暮暮,何苦被欺負到要化蝶雙飛?”


    隻這一句,便再沒多言,自顧地起身去尋笛子。


    喬季卡把眼閉上,盡量說服自己不去想太多事情,盡量把思緒放空,盡量讓自己盡快入睡。她累了太久,其實,真是有點熬不住了。


    可惜,事總不能隨人願。越是想睡,卻偏偏睡不了。頭陣陣地疼,攪得她更不得安眠。


    就在喬季卡準備翻身而起,然後問問宇文息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時,忽聽有笛聲輕飄飄地入了耳來,是她點的那首梁祝。


    這聲音很神奇,隻一下下,就好像把她的頭疼全部去除。再去迴憶剛才那種疼,竟也想不起來了!


    喬季卡滿意地笑了一下,然後身子往毯裏縮了縮,給自己尋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繼續入眠。


    這一迴,到是很快就能睡著。雖然淺淺的,雖然笛聲還是清晰入耳,但是精神十分緩神,特別解乏。


    吹笛的人就看著沙發上含笑而睡的女子,有陣陣心疼溢起,攪得他亂了一個音節。


    但很快就被調節過來!然後繼續吹奏,梁祝的調子飄了滿廳,哀傷也跟著散了一片。


    吹到最後時,好像聽到一聲呢喃從沙發處傳來。他偏頭去看,是喬季卡正在不覺間把那些窩在心裏的委屈一一傾吐。


    她說:


    “我沒有下毒,我很喜歡小沐,我不會把她推到樓下去。百裏夜你相信我!就算全世界都認為是我的錯,我隻希望你能相信我!”


    宇文息的笛聲停住,女子也在這時候陷入熟睡。


    他走到沙發邊,蹲下身來,兩人之間半米不到的距離,卻讓宇文息覺得是隔了整個兒地球!


    有幾次,他很想把喬季卡輕擁入懷,然後問她你願不願意過簡單平靜的生活?願不願意隨我去尋一個世外桃源?男耕女織,快樂一生?


    可話到嘴邊總是打住!因為明白,這是朋友的妻子!他縱是再有心,也不可以逾越那一道鴻溝。


    小心地看著她安睡,然後拿起手機,簡簡單單地一個短信發至百裏夜處,他說:人在我這裏,放心。


    ……


    次日清晨,百裏夜來到宇文息家,目地是接走自己的媳婦兒。


    本也打算迴去的喬季卡跟著上了他的車,然後聽到宇文息說:


    “我會讓人把車子給你送迴去。”


    她到了聲謝,再沒說別的。


    很多事情你知我知,甚至他也知,但大家都不說破。其實這種感覺也很好,如果能一直維係著,也算是第三種感情。


    隻不過……與愛無關。


    兩人駕車離開,喬季卡認得出,方向是帕堤莊園。她幾次想問問黎小沐怎麽樣了,但又實在是問不出口。腦子裏一直都是昨天下午百裏夜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她隻要一想起,心裏就一揪一揪地疼。


    百裏夜的話是在車子開到半路時說出來的,他那時正把汽車檔位調至無級變速,然後騰出來的一隻手就可以去握住喬季卡。


    兩手相握的一瞬間,就聽到他說:


    “卡卡,你別往心裏去。你也看到了昨天那種情況,小沐的神情瀕臨崩潰,我若再護著你,她指不定還能再鬧出點兒什麽。我雖然對她沒有愛情,但還有親情。她那歹也管我媽叫聲媽,也管我叫聲哥,這種時候我不能不管他。卡卡,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我的眼睛。昨天的事我看得清楚,是小沐自己扳了輪子掉的樓梯,她賭的就是我能把她給接住。但我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情有疑點,絕對不是我們表麵上所看到的這麽簡單。所以,沉住氣,看看敵人到底是想幹什麽!”


    ……


    喬季卡被送迴家,百裏夜馬上就迴了醫院。


    她能理解,也知道現在的黎小沐十分脆弱,人就像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她也希望能讓百裏夜多去陪陪,最好開導開導,讓那孩子想開一些。


    一整天在家裏,喬季卡想最多的就是百裏夜早上的話。他說事情不是表麵上所看到的這麽簡單,那麽,能複雜到什麽程度呢?


    喬季卡有點不敢想像桐筱筱能做出什麽來!從前,當她們交好的時候,對方都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她的未婚夫搞在一起。現在兩人撕破臉,桐筱筱又在百裏夜作用下成了瘸子,臉也毀容。這樣一個女人可以說她是瘋狂的!很有可能也會隨之做出瘋狂的舉動。


    她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控製不住地去瞎想。下人送來的飯也沒吃,一整天就在別墅的四層走來走去,直到天色晚了,才給百裏夜打個電話問他迴不迴來吃飯。


    對方說今晚不迴去了,小沐情緒不穩定,他怕她再自殺。


    喬季卡把電話放下,心卻沒來由地開始一揪一揪地疼。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今天晚上也許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但事情到底是什麽,她卻想不到。


    又一個電話打到百裏夜那邊,吱吱唔唔的,卻不知說些什麽好。對方似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主動問她:


    “是不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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