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像陷入迴憶一樣,開始訴說昨晚的事情。


    昨晚從徐村迴來之後,吳軍倒頭便睡,睡著不久,忽然聽到有人在嘰嘰歪歪的說著什麽,於是驚醒,發現是於京平在床上說話。吳軍因為睡意太重,並沒注意於京平說什麽,隻是嫌他煩就踢了一下自己的床尾,床尾發出的‘吱呀’聲很響亮,並煩燥的歎了一聲。他以為能讓於京平安靜,沒想到於京平卻依然在說話。想罵他兩句,卻忽然發現於京平很奇怪,睜著眼說話,說的那些話不僅沒有條理而且酷似胡言亂語。


    吳軍被嚇到了,於是,悄悄的伸出手穿過床欄去抓石佛的腳,他想把石佛撓醒,一起看看於京平在幹什麽。


    石佛還不知發生了什麽,猛的坐了起來,看到是吳軍抓自己腳,剛想說話。吳軍立刻對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於京平。石佛這才反應到於京平在床上胡言亂語,於是就下床走過去看,看了一會兒,直到於京平眯上眼睛不說話了,才轉身。可是剛轉身,就聽見於京平又發出了聲音,迴頭一看,於京平居然掀起被子把自己蓋上,石佛覺得奇怪,於是又返迴於京平床邊,還沒走過去,於京平突然像發了豬瘟一樣一驚一詐的直起身子。


    這一下把石佛吳軍兩人嚇壞了,一動都不敢動。這時,於京平忽然下床走到吳軍的床邊,吳軍立刻輕手輕腳的爬到了石佛的床上。於京平神經質一樣在吳軍床邊站了一會兒,忽然轉身走到靠窗戶的桌子邊,打開抽屜,拿出一把西瓜刀。然後走到寢室門口,拉開門,低下身爬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石佛有些擔心會出事,就和吳軍商量跟出去看看。吳軍很明顯不是很講義氣,有些不願去,直到石佛走了一些時間,才走出寢室。可是他這一出去立刻心驚膽顫。


    寢室出門往右是下樓,左麵是另外的幾間寢室。石佛出去後,直接往右走,卻未發現於京平居然蹲在左邊走廊的角落。吳軍走出去的時候,正好發現,於京平握著西瓜刀悄悄的跟在石佛後麵!


    吳軍一下子緊張的不得了,由於好奇心重,還是鼓起勇氣跟在後麵。然後他發現石佛走到了操場,而於京平卻忽然閃入浴室旁的槐樹底下。


    操場上的石佛,四處觀望了一會兒,忍不住喊了一聲於京平的名字,正想喊第二聲,忽然看到吳軍在他不遠處張望著什麽,於是對著吳軍本來想喊“吳軍,我在這。”可是隻喊出‘吳軍’兩字,卻看到吳軍又朝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而且吳軍還指著槐樹示意他那裏有東西。然後他們一起朝槐樹底下走去,竟發現,於京平那廝靠著樹幹睡著了,而且居然打起了唿!


    無論怎麽推就是不醒,他們隻好把於京平抬迴了宿舍!


    吳軍講完這些話以後,於京平不可思議的搖著頭自言自語的說:“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會夢遊?”


    “深度睡眠的人不會做夢和夢遊,通常都是在淺睡眠時才會發生,所以我猜你應該在睡覺前想過很多事情,然後恍恍惚惚的進入了淺睡眠狀態。”吳軍笑了笑,忽然又說:“夢和夢遊通常都反應了一個人的思維及情緒狀態,我想問,你夢遊時都想了些什麽?”


    於京平再笨也聽出了吳軍話裏懷疑,頓時麵色發青的問:“關你什麽事?”


    “誰說不關我事?你提個大砍刀半夜走來走去,誰tm知道哪天會不會把我和石佛的腦袋當西瓜給砍了?再說了,你自己對警察也提過夢遊殺人,所以,我現在很是懷疑房雷和江慧的死,是不是你在夢遊的時候給殺的?”吳軍說。


    “放屁,房雷死的那晚我都在和你玩遊戲,怎麽……”於京平說。


    “你還拿玩遊戲來當擋箭牌?”吳軍打斷於京平的話,接著說:“石佛都已經確定了你出去的時間和我剛才做的第三次時間測試差不多,要知道就算沒那麽長時間,至少夠你來迴拉上十幾迴尿。而且我從你的神色判斷,你tm的一定掩飾了什麽!你現在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們會把這件事告訴警察的!”


    “你敢!”於京平瞪著吳軍,忽然說:“好吧,我承認,那一晚我的確在外麵待了幾十分鍾,可就算如此,至少我可以保證自己絕對沒有去殺房雷。所以,如果你告訴警察的話,事實上也把你自己的疑點暴露了出來。”


    “我?我有什麽疑點?”吳軍說。


    “我走了,誰能證明你就待在寢室?何況,你一個在玩遊戲的人都記不得我拉了多長時間尿,警察怎麽可能相信在睡覺的石佛的話?”於京平說。


    “我當時專心玩遊戲確實不記得你出去了多久!可石佛記得。”吳軍指著石佛對於京平說:“他能記得你來迴的時間,所以,當然知道我一直沒有出去!”


    “你真的記得他沒出去過?”於京平忽然冷冷的瞪著石佛。


    “我……我沒注意。”石佛像是在努力迴憶那晚的事,卻搖了搖頭說對於京平說:“其實那一晚你出去拉尿後,我估計我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可能是你迴來吵醒了我,我才有你迴來的記憶,至於他,我確實沒有印象。”


    “那你就那麽確定你看到迴來的那個人是我?”於京平問。


    “這……”石佛的眼神忽然迷茫起來。


    “不是你還能是誰?”吳軍大聲的叫了起來。


    “為什麽一定是我?難道不能是你嗎?”於京平也大聲的說:“石佛淺睡眠的情況下雖然能記住我出去和迴來的時間,但他那也隻是下意識的以為迴來的那個人是我而已。要知道我迴來的時候,看到石佛是閉著眼睛在睡覺的。”


    吳軍急了,大聲的說:“放屁,我迴來的時候,他才是閉著眼睛睡覺的……”


    寢室裏忽然安靜了下來。


    在於京平和石佛的注視下,吳軍的臉不自然的起著變化。


    “這麽說,你tm的當時也出去過?”於京平沉著臉繼續說:“也就是說你知道我出去和迴來的大概時間,那麽你為什麽在醫院不當場揭穿我?為什麽直到現在還不承認知道我出去了多久?再說,石佛就算是淺睡眠記住我出去和迴來,可畢竟是睡覺,隻會覺得一眨眼功夫我就迴來而已,怎麽真的可能記得住時間長短?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你知道,可你又不好說,所以故意誘-導他借他的口說出我出去的時間,讓大家來懷疑我?”


    “難道你不值得懷疑嗎?”吳軍緊張的說:“你明明就出去了那麽長時間,卻偏偏不承認,不懷疑你懷疑誰?”


    “你呢?”於京平指著吳軍的鼻子說:“你明明知道我出去那麽長時間,卻不敢自己對警察對大家說,就憑這一點,你的嫌疑比我更大!你自己都tm一屁股屎,居然還有資格懷疑我,真是可笑。”


    “我嫌疑再大也不是兇手,那晚我連樓都沒下,而且有證人證明我沒有殺人時間!”吳軍說。


    “證人?什麽證人?”於京平問。


    “你先別管我有什麽證人,倒是想想你自己吧。你剛才承認出去了很長時間,你那段時間在幹什麽?”吳軍問。


    “我……”於京平愣了半天不敢把那晚的事說出來。


    “別我啊我的,我看你是因為房雷打了你一頓,心生怨恨,所以找借口去拉尿殺了他,江慧也是你殺的。”吳軍說。


    “好吧,就算我有殺房雷的動機,可是江慧呢,我為什麽要殺江慧?”於京平不屑的說。


    “醫院那次,大家包括警察都知道你與房雷有過結,所以你擔心大家懷疑你,就借用石佛說的靈異現象,把與你沒有任何仇恨的江慧殺死,目的隻不過是想轉移視線。”吳軍說。


    “放什麽屁?我再說一遍,我沒殺房雷,更沒殺江慧。”於京平說。


    “這樣的話誰都會說,關鍵是你怎麽證明。我告訴你,如果警察真的懷疑到我頭上,我會把我那晚的事情全說出來。可是你呢?就算你沒有殺房雷,有誰能證明?如果沒有人證明,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嫌疑。”吳軍說。


    吳軍這麽一說,於京平竟然有些後怕,因為他發現,真的沒有任何人能證明自己那晚隻是偷看了女生洗澡罷了。他想,如果吳軍真的有證人證明,那麽警察一定會懷疑自己,自己就算厚著臉皮說出那晚的事,他們也不會輕易相信,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把自己押到警局用刑!!


    越想越慌,於京平隻好把那晚的事說出來,他已經別無選擇,隻期待吳軍和石佛能幫著想想有哪些細節可以證明他沒有殺人時間。所以他說的很詳細,一個細節都沒放過。可直到說完,石佛和吳軍眼裏還是充滿了懷疑,甚至連他自己都找不出能證明自己與殺人無關的證據。


    吳軍更是冷笑著調侃:“這麽看來,唯一能證明你沒殺人的,隻有那個股溝分明的******了!”


    吳軍隻是調侃,於京平聽後卻跳了起來,說:“對,那個屁股很大,隻要找到那個屁股就可以找到洗清我嫌疑的證據。”


    “我-靠,你瘋了吧你?臀海茫茫,你上哪去找那個******?何況屁股都長的差不多,屁股大的女生也多的去了,你知道哪個是哪個?”吳軍簡直都要笑出聲來。


    石佛也點頭說:“是啊,就算你記得那個屁股的特征,可是哪個女生會脫了褲子讓你認?”


    “辦法倒是有一個。”吳軍笑著對於京平說:“其實根本不用讓女生脫褲子,隻要你去女生宿舍每個寢室裏問一遍,問問有誰在前天晚上10點到11點之間去洗過澡就行了。”


    “對。”於京平興奮的點了點頭,對吳軍說:“你陪我去吧!”


    “死遠一點!”吳軍鄙視的看著於京平,冷笑著說:“你偷看人家屁股,要我們陪你去調查?我tm不想沾你這個光。”


    “那……那你陪我去吧。”於京平對石佛說。


    別說去女生寢室問敏感話題,現在的石佛已經都紅了臉,他激動的搖著頭:“我……我不去!”


    “難道你們不想幫我找找,這可是唯一能證明我沒有殺人時間的證據。”於京平幾乎在哀求。


    “唉呀媽呀,去女生宿舍找屁股,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定會成為笑柄。最關鍵的是,你tm飽了眼福,為什麽要讓我們陪著你一起受人話柄?我日-死個你先人板了又板!”吳軍說。


    聽到吳軍學著隔壁四川佬的話罵自己,於京平心裏有些不舒服的說:“不去就不去,說這麽多風涼話有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想告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吳軍陰陽怪調的接著說:“再說了,你不要以為這麽說,我們就不懷疑你了。”


    “好,你們不陪我去,我自己去。你等著,等我找到證據,你的嫌疑就變成最大的了!”於京平忿忿不平的瞪了吳軍和石佛一眼,甩臂走出寢室。


    走到宿舍樓前,看著與男生宿舍並排,相隔不到十米的女生宿舍樓,於京平的眼睛裏閃出了猶豫的光,腳步停住。


    “已經十點多了,真的要現在去嗎?就算去了,又該怎麽問?像吳軍說的那樣問她們有誰在前天晚上10點到11點之間去洗過澡,自然是最妥當的。可關鍵是,別人要反問我,為什麽要問這個怎麽辦?”於京平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快步的朝大槐樹走去,鑽進樹底。


    因為他忽然想到,或許,那個******女生習慣夜深時洗澡!如果真是那樣,他就沒必要驚動更多的人,直接找到她讓她幫自己做證就行了。


    這個想法不是沒道理,隻是過於理想化,甚至有些天真。


    實際上他隻要以事態嚴重為由,去女生宿舍每個寢室裏問,並誠肯道歉,就應該會找到那晚洗澡的女生。畢竟大部分女生同情心容易泛濫,何況在這個扒開屁股才能找到內-褲的年頭,主動露胸露-屁股的女生比比皆是,對某些人來說,沒男人偷瞄那才叫一個悲哀。


    可惜於京平沒想到這一點,更可惜的是,從鑽進黑漆漆的槐樹底下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去考慮這點。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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