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寺廟,好像都是座落在山上,淨心寺也不例外。【】


    陳小希一行人打車趕到通往淨心寺的山腳時已經九點,然後沿著彎延盤曲的水泥台階往山上走了近十分鍾後終於到達淨心寺。看見一路上山下山來淨心寺燒香請願的人絡繹不絕,他們頓時更加堅定佛祖能夠化解石佛說的詛咒。


    眼前這座杏黃-色牆麵,青灰色殿脊有些古老氣息的寺廟,雖然不像其它的寺廟一樣連院子也沒有,但周圍環抱的樹木綠蔭卻讓寺廟顯得有些神秘,廟門左右兩邊幾棵碩大無比挺拔蒼翠的菩提樹也令寺廟多了一絲莊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些擺在寺廟外的那些小攤,特別是小攤販叫賣東西的吆喝聲著實有些大煞風景。


    石佛一行人穿過人流走進殿內,一眼望去,殿內中間供著一尊佛相,左右兩邊各個岸台上也都擺放著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神情動作千姿百態的佛像。有的咬牙切齒,怒目而視;有的朱唇微啟,麵帶微笑;有的盤膝而坐,雙手合十;有的金雞獨立,手舞鋼鞭;有的眼睛半閉,手持經卷。雖然分不清這些佛的名號,但毋庸置疑的是,中間的那尊無論是從體積還是長相上看都應該是這些佛陀裏麵的老大。隻是陳小希一行人沒有想到,本以為裏麵會稍顯安靜和莊重,可是這一進來倒好,殿內甚至比外麵還熱鬧,小小的空間裏硬是擠滿了人,有照相的,參觀的,跑進來乘涼的,大聲喧嘩的,有些真正來請願祈福的香客都是勉強擠進行禮的中間位置跪拜佛相。


    站在大佛底下香案邊有一位穿著僧服的中年和尚正敲著木魚,可和尚雖然在敲木魚,但一雙眼睛卻滴嚕嚕的看著人群裏一位漂亮小姑娘,不停的吞著口水。


    石佛他們終於把中間擠出一塊可容納五個人跪拜佛相的位置,然後跪在佛相前一起磕頭行禮,之後才站起來朝香案邊的和尚走去。


    敲木魚瞟小美眉的和尚看有人朝自己走來,立刻端正職業態度,慈眉善目的朝石佛幾個人單手行禮。他轉變如此快,倒不是因為在乎出家人的形象,而是憑慣例他以為那些跪拜佛相以後還找自己的人通常都是來給香油錢的,所以不看僧麵看錢麵,適當的禮貌禮貌也是必要的。


    “大師救救我們。”石佛一臉誠心的說,可能是擔心裏麵太吵怕和尚沒有聽到,他又重複了一聲:“求大師救救我們。”


    和尚故做非凡,淡淡的問石佛:“施主遇到什麽難事,盡管說來聽聽。”其實他根本沒心情去聽,隻是想快些讓石佛說完發生了什麽事,然後安慰安慰幾句混個打賞錢。


    石佛終究還是比較木納或者說單純,還真的一五一十的把這兩天發生的事講了出來,這一講之後倒是真把那和尚給說的愣住了。這一愣之後,和尚眼睛又飛快的轉了起來,仔細的觀察這幾個人的臉色,然後在心底暗暗思量著。


    看著幾個年輕人沒有對自己開玩笑的意思,和尚立即決定向平時安慰其他香客一樣安慰他們。


    “萬物皆有因果,向善屹立天地,向惡必入地獄。”和尚看到幾個年輕人聽的一頭霧水,心裏暗暗竊喜,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越聽不懂就越好騙點錢,停了一下,又裝作對石佛解釋的說:“你剛才說嘲笑了那具女屍的行為實屬無心之失,如若一心向善便不會遭劫,如若有惡念則再劫難逃。”


    “這麽簡單?”吳軍忍不住問了一句。


    “善長存於胸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你們從今天開始要多行善果見廟燒香使正氣於一身,女鬼的陰邪之氣自然近不了身。”和尚笑著說。


    於京平無語的感歎:“你要我們向善隻是抵擋女鬼的怨氣,沒有從根本上化解詛咒啊?”


    “為防範女鬼而向善豈不是偽善?所以無論如何請大師想個辦法先讓我們化解詛咒。”石佛說。


    “對對對。”江慧也急著說:“要不大師和我們一起去學校把那女鬼收了吧。”


    “小僧從未學過降妖除魔之術。”和尚到底是走慣了江湖,遇招拆招。


    “啊?”於京平一臉的失望。


    “你們不用太擔心。”和尚見幾個年輕人情緒變得低落後,馬上轉過身去從香案上的一個盒子裏拿出五串佛珠轉過來開始推銷:“小僧雖不懂捉鬼之術,但我手上的佛珠卻能保佑你們平安無事。”


    “真的啊?”江慧欣喜的盯著和尚手上的佛珠。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幾串佛珠已經開過光,雖不能收妖,妖魔鬼怪卻也是近身不得。”和尚看到石佛他們眼神裏充滿了得到佛珠的渴望,立刻話鋒一轉,一臉為難之色,委婉的說:“唉,隻可惜本寺處在山陰之地,若無佛珠鎮寺,山間野鬼必來滋擾,後果不堪設想。”


    普通人可能一眼就能看出和尚是在推銷那幾串在路邊灘上一兩塊錢一串的佛珠,可是石佛他們卻是所謂的病急亂投醫,哪還想那麽多,眼見和尚要把佛珠放迴去,石佛立刻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對和尚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望大師救救我們,我們會多給些香油錢的。”


    看見隻有一百塊錢,和尚馬上臉色為難之極的說:“我很為難。”


    石佛又摸了摸口袋,可是口袋裏隻剩幾十塊錢,連剛才拿出的一百塊都是前天陳小希給他的,幾十塊零錢自然是不好意思拿出來的,他馬上看了一眼於京平。


    一向頭腦靈活的於京平見狀二話沒說,豬一樣的去掏口袋裏的錢包,忽然又像狗一樣的吠了起來:“我錢包不見了。”


    大家頓時朝人群中望去。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正朝殿外走去,邊走還邊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一打照麵,石佛忽然睜大了眼睛。眼前那位留著八字須的人竟是前天偷他錢包的賊,立刻大喝一聲猛的追了過去。大家立刻跟著一起追。


    小偷似乎也認出了石佛,心虛的撥起飛毛腿跑出寺廟。他沒有順著正常下山的路跑,而是朝另外一條山間小道疾奔,並鑽入了茂密的樹林。


    小偷當然是想利用茂密的樹木和自己對地形的熟悉快些甩開後麵的人。可是他錯了,因為至始至終,石佛、吳軍於京平三人都緊緊的貼在他的後麵狂追不止,而且邊跑還邊大聲的慰問小偷的父母及祖宗。就連陳小希和江慧都似乎下定了決心要抓到前麵的那個賊,不知疲倦的竟也沒被落下有多遠。


    可以理解,這幾天他們心裏麵都窩了些鬼火無處發泄,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小偷也覺得不對勁,而且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感覺到自己這一次被逮住的機率很大,而且他還感覺到如果被逮住有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在奔跑的過程中,他有幾次很想停下來把手上的錢包還給那個黃頭發的小夥子,可是每每迴頭看見那幾個表情猙獰目露兇光,喉腔裏發出像野獸一般嘶吼的人,他心裏就會冒起一絲寒意。——這哪是追錢包,分別就是衝著沙包而來的。


    許久之後,小偷唿哧唿哧的喘著氣,腳下也漸漸開始乏力。可他後麵三位居然像吃了油條包麻子一樣精力旺盛,看不出有一絲疲倦。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小偷馬上一邊慢慢的跑著,一邊觀察周圍的地形。終於,對地形熟悉的優勢顯現了出來,小偷馬上想到離前麵那個高坡不遠的小路左邊有一個不起眼的山坳,那個山坳的下麵有一個獵手打獵時挖的一人多高的陷井。


    他一邊往高坡上跑一邊想,高坡可以擋住後麵人的視線,所以隻要他爬過高坡快速的往山坳裏的那個坑裏一蹲就萬事大吉了。因為他確信後麵被高坡擋住視線的人跑下高坡後一定會朝著唯一一條小道去追趕。如此一來,隻要在坑裏貓上幾分鍾就可以脫身。有了一絲希望的小偷像敢死一樣鼓起勇氣用勁全身的最後一絲力氣爬上了高坡,然後按想像當中的步驟,跑到小路左邊的山坳處。


    有‘想當然’就一定會出現‘意外’,就像‘樂極生悲’一樣都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當小偷以其消瘦輕盈的身軀往坑裏跳時,發現自己的上半身實在過於著急,還沒等雙腳開始起跳就先已幹拔前傾,竟頭上腳下的,像攪屎棍一樣的插進了坑裏。頓時‘唉喲’一聲慘叫,幸虧坑裏都是些泥土和一些枯葉墊底,否則腦袋估計都得開花。


    石佛三人聞聲直接跑到山坳的小坑上麵,於京平二話沒說跳了下去,一手提起小偷的衣領,一手握拳對準小偷本來就暈的要死的腦袋砸了過去。


    “不要打我。”於京平夾雜著滿是憤怒的拳頭正要落在小偷腦袋上時,本來還有些暈乎乎的小偷突然睜著一雙銅鈴般大的眼睛,尖叫著吼出一句:“我可以替你們化解詛咒!”


    說時遲果真是那時快,於京平的拳頭在離小偷左眼角僅一寸的地方,像緊急刹車一樣驟然停頓,可強勁的拳風卻還是將小偷額頭上的頭發激的起飛。短短的一瞬間,除了小偷那尖嚎出的尾音還在山林間不斷的迴蕩外,時間仿佛靜止,在場所有人的麵部表情也像是定格在了驚訝狀態。


    “你說什麽?”幾秒鍾之後,於京平收迴拳頭麵色驚訝的問小偷。


    小偷忙又說了一聲:“我……我可以替你們化解詛咒。”


    於京平立刻抬頭看了看坑上麵的石佛,石佛的表情也很驚訝,他想了一會兒然後對小偷說:“你先上來。”


    等小偷和於京平從坑裏爬上來時,陳小希和江慧也正好趕到。看見這一和平相處的情景,她們當然感到奇怪,先前石佛他們三人像剛被人挖了祖墳一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喊打喊殺,瞧那陣勢,小偷被抓住後就算不被打死也得打殘廢,陳小希擔心鬧出人命才會拚了命的趕上來,本想著要盡量製止,豈料是這種狀況,當下立刻狐疑問了一聲:“怎麽迴事?”


    石佛迴答說:“他說他可以化解女鬼的詛咒。”


    “他能化解詛咒?”江慧轉過臉來一臉疑惑的問小偷:“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小偷摸了摸自己剛被撞了的腦袋,老老實實的迴答江慧的問題:“剛剛在寺裏偷你們東西時聽到的。”說完,他忽然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個錢包交給於京平說:“這是你的包。”


    於京平接過了錢包後說:“你千萬不要以為把包還給我就夠了,如果你剛才說的話是騙我們的,我會先把你揍個生活不能自理,然後再把你扔進坑裏活埋。”


    小偷被嚇的一哆嗦忙點了點頭說:“我沒騙你們,想騙你們的是寺廟裏的那個和尚。”


    石佛問到:“和尚?”


    “你們還真以為他有什麽厲害,他不過是騙你們這些香客去買他那些在地攤上最多一兩塊錢一串的佛珠而已。”小偷接著說:“要找就要找我,我才是你們真正要找的人。”


    “你是不是想先穩住我們然後侍機逃走吧?”吳軍說完就警惕起來。


    “我真的可以幫你們。”小偷著急的說:“其實在寺廟裏我早就偷到了錢包,要不是被你們講的那些事吸引我早就走了。”


    “你怎麽幫我們,對了,你為什麽對我們的事那麽感興趣?”石佛問。


    “因為……”小偷忽然停頓了一下,表情居然變得十分莊重,他慢慢的說:“因為,我是一名捉鬼師。”


    像配合著他的莊重,此時忽然有風吹來,他嘴上的兩撇八字須隨風輕輕的飄動,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原因,反正一瞬間,在石佛他們的眼裏,賊頭賊腦的小偷竟變得有種說不出的高深莫測,神情也與開始判若兩人。


    也許是感覺到小偷前後的神情不一樣,大家對他莫明的產生了一種信任感,當然也不完全相信,不過吳軍明顯比先前有禮貌一些,他咳嗽一聲問小偷:“你說你是捉鬼師,有什麽可以證明?”


    “你想我怎麽證明?”小偷反問吳軍。


    “當然是用可以捉鬼的法術啊法寶什麽的,像電影電視裏的一樣。”吳軍說。


    “嗬嗬。”小偷竟然笑著說:“對不起,我不會你們說的那種法術,也沒什麽法寶。”


    “什麽?你不會法術又沒法寶還捉個什麽鳥鬼?”吳軍有些忍不住鬼火。


    “誰說沒有法寶就不能捉鬼?你們為什麽老是喜歡相信電視裏那些騙人的把戲。”他越來越激動的說:“說老實話,我父親也是是捉鬼師,可是那又能證明什麽?”


    “你父親也是捉鬼師?”江慧奇怪的問。


    “對,他是茅山後裔,我從小就崇拜他,可是當我有一次偷偷打開他用來裝鬼的袋子,發現裏麵一直動來動去的居然是一隻老鼠時,才知道原來他所有眩目熟練的捉鬼法術其實是在表演。”小偷的情緒好像很不好,平靜了一會,他慢慢的說:“所以,我想告訴你們,鬼不是那樣捉的。”


    “那怎麽捉?”石佛忍不住問到:“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們,你是怎麽捉鬼的?”


    “意念。”胡靖眼光利銳的重複著說:“用意念將鬼消滅。”


    “你說的用意念消滅鬼是怎麽操作的啊?”江慧說。


    “所有我們能看到的鬼都是由怨氣形成的,它隻是一個不同於人的靈異體不能夠直接殺人,但它能釋放出大量極端恐怖的腦波信號令人意念渙散產生幻覺。”小偷說。


    “哇!!!你說的好像和有些鬼片裏的一樣。”江慧緊張的說。


    “渙散個屁啊渙散。”於京平好像並不買賬,突然一個巴掌拍在小偷的腦袋上而且還大聲的吼:“意念捉鬼,我看你是掉進坑裏心裏不爽就起來坑爹是吧?你自己剛剛也說你父親就是個神棍對吧?那他不會捉鬼你又怎麽會?”


    “是父親臨死之前告訴我的。”小偷摸著腦袋。


    “你別打他,聽他說下去吧。”陳小希拉了拉於京平,對小偷輕聲的問:“你父親怎麽了?”


    小偷沉浸了半天,才慢慢的說:“那一天,我發現了父親根本不會捉鬼的秘密之後,因為接受不了就和他吵了一架,吵架的聲音很大讓村子裏的一些人聽到然後迅速傳開了。後來,不僅找父親捉鬼的沒有了,而且隻要一出門就會被人戳著後脊梁骨指指點點。我也因為受不了別人的嘲笑離開村子外出打工。隻是沒想到最後見父親一麵時,竟然是在醫院的重症病房裏……”說到這裏,小偷居然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他得了什麽病?”陳小希問。


    小偷搖了搖頭,說:“他在建築工地做事的時候,從腳手架上摔下來了,我趕到醫院的時他隻剩一口氣。”


    “總算見到最後一麵。”陳小希歎了一聲。


    “你父親臨死前告訴你的就是意念捉鬼?”石佛問。


    小偷點了點頭,說:“父親說茅山法術真正抓鬼的方法隻有意念捉鬼,因為很少有人能練成才靠那些障人耳目的方法騙錢騙財。”


    “為什麽很少有人練成?”吳軍說。


    “因為練的不好就會變成神經病。”小偷接著說:“意念捉鬼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發揮人體的潛能,無限將第六感釋放去感知鬼的存在。方法看似很簡單,練起來真的很難把握。”


    陳小希想了想,說:“這分明就是是利用想象力去創造出幻覺啊,時間長了不神經才怪。”


    “真正的意念捉鬼是通過釋放自己的腦電波去感知鬼的訊號,不是在腦子裏刻意創造幻像。”小偷接著解釋:“但是在練習過程中,人的意識一定要非常清晰和清醒,因為意識一旦混亂就會產生幻覺。因為既然能感知鬼的訊號,鬼也會感知到人釋放的腦電波,所以意識不清晰就會在鬼用怨氣創造的恐怖幻境裏無法自拔瘋掉。不過,一想到父親被人嘲笑的情景,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練成,所以我揣摩著父親臨死前隻言片語,花了三年時間終於練成了。”


    這顯然涉及到一個專業知識麵的問題,大家聽的不是很懂,可就因為不是很懂,所以各個都像聽神話故事一樣驚的合不擾嘴。


    石佛又問:“可用意念怎麽樣才能將鬼消滅?”


    小偷迴答:“鬼能用意念殺人,人就能用意念殺鬼。說白了,就是我和鬼互相用意念操控對方,誰陷進誰編織的意念裏就會立刻消亡。所以這也是我說的為什麽練習意念捉鬼要時刻保持意識清醒,因為隻有意識清醒才能分辨出鬼幻化出來的影像的真假。”


    石佛:“那要是被鬼操控了呢?”


    “不會的,這樣的事情我想都沒想過。”小偷居然很有自信的挺了挺胸脯。


    於京平忽然問:“你說你能感應到鬼,是不是也能感知到我們在想什麽吧?”


    “能不能感應和人釋放的腦電波強不強有關係,一般情況下,人的腦電波比較淩亂也很微弱,所以不易察覺。”小偷接著說:“鬼就不同了,它是人臨死之前唯一釋放的訊號,怨氣重的腦電波更為強烈也最為容易感應。實際上,也有很多人能感應到鬼,特別是膽小的人。膽小的人因為擔心有鬼,所以會在不經意間釋放出強大的腦電波去感應。如果當時那個地方真的有鬼,就一定能夠感覺到。這也是為什麽有很多人說自己曾經看到過靈異現象的原因。”


    “為什麽鬼不殺了那些曾經感應到它的人?”吳軍問。


    “嗬嗬。”小偷笑了笑,說:“鬼不是我想像當中那麽嗜殺成性,大部分鬼都隻針對生前害過它或者死後褻瀆過它的人。”


    一聽‘褻瀆’二字,所有人都內心沉重起來。吳軍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小偷:“你既然會捉鬼為什麽還混成這個德性?”


    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既然小偷會捉鬼的本領,何愁賺不到錢,何至於如此落魄?就算現在社會進步科學先進,但相信鬼神的還是大有人在,小偷也不至於混成如此不堪的地步。於是,大家頓時又開始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富有傳奇色彩,卻賊頭賊腦留著八字須的小偷。


    “嗬嗬。”沒想到小偷對大家懷疑的目光一點也不避諱,坦然的迴答:“十年前我曾經試著為人捉鬼,我以為憑自己真正的捉鬼本領能為父親正名,可是沒想到明明替別人把鬼滅了,他們不僅不給錢還說我是騙子。”


    “怎麽會這樣?”江慧想不通的問。


    小偷苦笑了一聲說:“意念捉鬼要求集中精神,所以我不能像父親一樣跳舞似的搞些花花草草,別人看到我隻站著或坐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就以為我是騙子。”他歎了歎氣又說:“所以為了生存下去我就改行了。”


    陳小希不解的問:“我看你最多也不過三十歲,就算改行,也不用做小偷嘛。”


    “是嗎?”小偷看了陳小希一眼,忽然將自己的上衣摟了起來說:“你們看看吧。”


    一眼望去,隻見小偷的左腎部位的地方有一道長長的像蜈蚣一樣的傷疤。


    “這是什麽情況?”江慧指了指那條疤痕。


    “我練習意念捉鬼的時候,曾經失敗過一次,而碰到的剛好是一個在黑心醫院賣腎死亡的鬼,幸虧它怨氣不是很重,隻是操控著我把自己的腎取了出來。”小偷放下衣服說,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說:“我沒什麽技術又做不動苦力活,做小偷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唉……”石佛很是同情的唉歎了一聲。


    小偷笑了笑對石佛說:“你也不用同情我,哦對了,前天偷了你的錢包,錢我是用光了,但是錢包還在我的家裏。”


    “你把包和那些證件銀行卡還給我就行了。”石佛也笑了笑說。


    “對不住了。”小偷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他那兩撇胡須,然後對大家說:“你們跟我走吧。”


    實際上,雖然小偷說的有鼻子有眼,但是直到現在為止,石佛他們也並不是很深信。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病急亂投醫,還是小偷本身的話具有強烈的說服力,他們竟然情不自禁,毫不擔心的跟著小偷一起迴去。而且一路上還對小偷詳細的描述幾天來發生的所有事情。聊著聊著,大家才知道這位落魄成小偷的捉鬼師叫胡靖。


    穿出山林不久他們便來到了胡靖那個隻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進村的時候,村民們像圍觀老虎一樣即害怕又新奇的站在不遠處樂嗬嗬的圍觀他們,甚至連村子裏唯一一條土狗都興奮的對胡靖狂吠。


    胡靖的小宅幾乎是危房,門打開,一股臭氣仿佛相撲大胖子一樣迎麵撲來。房間不大,左邊是張堪比狗窩的床,右邊堆滿了偷來的雜物,正麵一張廂桌,廂桌擺放著兩個相架框,相架框裏分別是胡靖母親和他那神棍父親的照片。相架的左邊豎放著一把桃木劍,右邊是一件道袍。看到這兩件法器,石佛他們徹底相信了胡靖的話。


    胡靖宅子裏的氣味甚至比儲屍間裏福爾馬林的味道還要生猛,站了不到一會兒,陳小稀就有些吃不消了。胡靖從布滿了蜘蛛網的床底下拿出錢包遞給了石佛後,陳小希馬上提醒大家:“已經快十一點了,我們是不是迴城裏找個飯店吃飯啊?”


    胡靖看著布滿灰跡冰冷的鍋灶不好意思的說:“一個人懶慣了,好久沒生爐灶,隻能請你們去外麵吃了。”


    於京平拍了拍胡靖的肩膀,說:“還是我們請你吃吧,哦對了,剛才你說能化解女鬼詛咒,你要準備怎麽去化解呢?”


    “當然是去你們學校了,隻有去事發的地方才能感應到鬼。”胡靖說。


    不行啊,我們學校的儲屍間本來就不能讓人隨便進入,何況這次還發生了命案,學校會管的更嚴,我擔心馬校長不會讓我們進去。”陳小希說。


    吳軍點了點頭,說:“馬校長肯定是不同意的,而且經過昨晚的事,周主任也會對鑰匙管理更加嚴格,沒有適當理由也免不了吃閉門羹。”


    “我說不如幹脆直接告訴他,就說我們請了捉鬼師去儲屍間捉鬼。”江慧說。


    “這簡直就是在討罵。”吳軍說。


    “馬校長不行,周主任不行,那到底要怎麽樣才能進儲屍間呢?”江慧嘟著嘴說。


    在考慮了一段時間之後,吳軍來迴觸摸臉上那顆痣的指尖突然停頓,雙眼瞪的老大,吆喝著說:“我有辦法了。”


    大家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江慧更是著急的問:“什麽辦法?”


    吳軍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把自己的方法一一說出,甚至連辦法裏的每個細節都講的一清二楚。他話說完,其他人連想都沒想便立馬讚同。這時,興奮了不到兩秒的於京平忽然問胡靖:“對了,你是怎麽收費的?”


    “收什麽費,你們不把我送派出所我就謝天謝地了?”胡靖說。


    石佛忽然像想到什麽一樣,問:“能把鬼收了當然最好,但萬一女鬼怨氣太重你收服不了怎麽辦?”


    “如果我收服不了它,那就是一定被它收服了。不過我想我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胡靖笑著說。


    為了以防萬一,吳軍有點不識趣,但言辭很宛轉的問胡靖:“那萬一你要是失敗了怎麽辦?誰來幫我們化解詛咒?”


    “如果真是那樣,你們隻有去找女鬼之所以變成鬼的原因,一般有怨氣的鬼生前都有冤屈或心結,你們幫它洗刷冤屈解開心結也許就能會化解詛咒。”胡靖說。


    “也許?”於京平睜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就算幫女鬼洗刷了生前的冤屈也不一定就能化解詛咒?”


    “我們不能以人的想法去判斷鬼會怎麽做,隻能說也許。”胡靖說。


    “那還是拜托你把它收了,以絕後患。”於京平說。


    “好。”胡靖分別吹了吹他那兩撇胡須。


    他們走出村子,來到公路上時剛好趕上一輛迴城裏的巴士。上車以後,大家聊的更歡。看到大家開心,陳小希本應該也為他們高興。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竟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心裏無端端的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擔心!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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