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著白珊,望著她,淡淡地等著她。


    然後,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臉,說:“這是我為你留下的第一個疤痕,你要記住了!”


    這種時候,顧西城最在乎的,居然是這種破事。


    白珊完全無法接受。


    她感受著那血腥氣息越來越濃,望著顧西城,一時間,正他娘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靠!


    對我壞就算了!


    讓我放棄你就夠了!


    偶爾居然還好一下!


    不痛不癢的,卻特別讓人感動!


    從那一次的廢棄工廠,到懸崖底的相救,再到此刻……


    特麽的要不要這麽狗血啊,他天天都在救我!


    白珊自認為自己是很努力地維持著兩人的關係的,控製著一種感覺,喜歡,但不深,愛,但淡漠……


    可現在,媽的,隻是要鬧哪樣啊……


    白珊想罵娘!


    她真說不出現在的感覺。


    以至於都忘了要把顧西城送去醫院了。


    好半晌,她才迴過魂,說道:“留疤算什麽,你幹脆死了得了!”


    說著,一把將某個混蛋推開。


    “哧!”


    顧西城不知是不是弄到傷口了,頓時倒吸一口氣。


    白珊原本打算傲嬌地轉頭就走的,但聽到這麽一聲,還是迴了頭,看著倒在地上,腹部那地方,到處都是血的顧西城。


    這樣的夏天裏,他穿得都是簡單的素色的休閑裝,於是那血液,格外的妖異,格外的刺目。


    他臉色都是蒼白的,倒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望著白珊,一臉恨恨又憤怒的樣子。


    那表情絕不是痛出來的。


    那是強大的怨念怨出來的。


    好像在說,白珊,我都為你這樣了,你居然還推開我,我好可憐啊,嚶嚶嚶嚶……


    這男人,完全不知道重點是什麽。


    白珊始終不是個硬心腸的人,立馬迴頭,半跪在那裏,幫顧西城處理傷口。


    她跟著李情深,自然學會了一些簡單的急救措施。再加上久病,又刻意了解過醫學這一塊,急救這一塊還是略懂一些。


    這時候,處理這種外傷,手段還是蠻嫻熟的。


    顧西城望著白珊,跪坐在自己麵前的女人,眼神專注而寧和的對付著傷口,側臉沉靜而美麗,長發幾綹灑下,勾勒出女人的溫柔和精致……


    白珊,這女人……


    會的東西還真多啊!


    這種時候,居然能如此風輕雲淡地坐在這裏幫她包紮傷口。


    她就是塊寶,你越是鑽研,便覺得收獲越多。


    漂亮的外表,f大雙學位,不錯的家世,叫人驚豔的主持方式,懂建築,懂經濟,說一口地道的倫敦腔,高中組過樂隊,演技精湛……


    白珊她真的不僅是個漂亮的花瓶,還是個可以砸人的花瓶。


    他於是放淡了思緒,信任又放任的讓白珊幫他止血包紮。


    外頭槍聲激烈,他卻隻覺得這一刻,山間的空氣那般軟那般柔。


    他想起時光寫下的話:歲月靜好,時光輪迴,唯願此生,生死作陪。


    他想,如果是白珊,他也是願意這一生,生死作陪的。


    或許白珊,也能相陪安暖,隻訴溫暖不言殤。


    他幾乎迷戀地,探出染血的手,去摸白珊的臉頰。


    白珊……


    那麽美好的白珊……


    像是一個夢境,一個無法抵達的夢境,而既然夢境上演,他情願一夢不醒。


    她白皙的臉頰,瞬間染滿了血汙。


    他收迴自己的手,在衣服上狠狠擦拭,擦幹淨了,再去摸她。


    白珊很難理解這時候顧西城的感覺,她覺得他瀕臨彌留一般溫柔又平和,那般美好的樣子,哪怕臉色蒼白,也無法掩飾那張冷酷臉上的溫柔和美感。


    她知道顧西城不會死,可這時候的情景之下,她仍然是禁不住落淚。


    那淚水,沿著顧西城的手指滑下,顧西城撫著,撫著,居然是越撫越多。


    女人這種生物,其實特別強大也特別奇怪,女人哭的時候,你越是安慰,她哭得更厲害。


    雖然顧西城很想這輩子都幫她撫去眼淚,但是更願看到一個不哭的白珊,所以他說道:“多哭點,鹽水可以消毒的,哭一盆出來幫我清洗下傷口。”


    那聲音,雖然虛弱,但是那惡毒的成分,絲毫不減。


    白珊哭笑不得,也就不哭了。


    她想,這就是顧西城,很多時候,一直掩藏著自己,外表幹淨,內心惡魔,但是惡魔的心,仍然也可以是溫柔的。


    “吻我!”


    他命令道。


    這時候,顧西城的命令,那就是天啊!


    他要什麽,白珊就給什麽!


    哪怕是天上的星星,白珊也摘下來給他。


    她能反抗得了麽?


    不就是親個嘴嗎?


    湊過去,吻了過去,還不忘把空氣唿入他體內。


    說是接吻,更像是人工唿吸。


    顧西城卻也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然後,他就開始掉節操了,因為他說:“你強…奸我吧!”


    白珊頓時迴過神,一把就想掐死他。


    這流氓,臭流氓,哪怕這種時候,居然還是精蟲充腦,想著辦壞事呢!


    她拿過一旁的手槍,狠狠地瞪他:“混蛋,都快死了,還不正經!”


    顧西城沒吭聲,仍然沒吭聲,隻是笑著白珊,看著白珊已經不哭了,而是一臉無奈又好氣的樣子,便覺得挺不錯的。


    他不喜歡白珊哭,一點也不喜歡。


    他的女人,怎麽可以哭呢!


    哪怕他真死了,也不準哭!


    而那邊,墨涼薄和慕言歌解決掉了那一撥人,走了過來。


    慕言歌明顯詫異墨涼薄身邊那個叫水止的小丫頭的槍法,嘖嘖,分分鍾,就搞定了。


    慕言歌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苦戰,但因著小紙片兒,完勝。


    而墨涼薄,站在那裏,自始至終,不染纖塵,幹淨到不可思議。


    此時此刻,慕言歌看著白珊,注意到她左腹部的血液,那是雞血,沒事的,又腹部,淺淺的,那是顧西城的血液,她整個人,雖然哭過,氣色不錯,明顯沒有受傷。


    受傷的是顧西城。


    而且那槍傷,是從背部射過來的。


    也就是說,顧西城為白珊擋子彈了。


    一時間,慕言歌也不明白自己是個什麽心情,喜悅或者悲傷。


    白珊無疑是喜歡那個男子的,而顧西城,這個涼薄的男人,此刻,卻也寵著白珊,甚至為白珊擋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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