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園?”


    眾人咀嚼著這個名字,卻是覺得別有韻味。


    許南山對於名字的選擇,似乎都有著一種特殊的意義在裏麵,比如說書樓取名三味書屋,看書看的不就是人生百態,百態便是五味陳雜。


    而如今這虛府命院,取名為百草園……


    名字雖然平平無奇,眾人卻覺得挺好。


    “百草園,將修行世界比做原野,將為之奮鬥的學子們比喻為青草,在不斷的生長,有著野火燒不盡的韌性,好寓意。”


    老周在一旁砸吧著嘴,開始了他日常的解讀。


    曹休目光之中則是帶著興奮,百草園,將是他未來事業的重心,從萬壽塔離職,對於曹休而言,是一種屈辱。


    那屈辱讓曹休有一種想要證明自己的衝動,蘇河所說的層次論,也讓他感到了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


    他覺得,唯有證明自己,才能出這一口惡氣。


    他一定要把百草園搞好,讓百草園成為南山商行的支柱產業,使得南山商行在未來,能夠和萬壽塔,補天閣和清元宮這三大商行所抗衡!


    大家心中都鉚著一股勁頭。


    許南山卻是笑嗬嗬的看著。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有意思了。


    不過,取名百草園,許南山還真有他自己的意義在裏麵,和老周的意思差不多,寓意是好的。


    搞教育,就像是園丁,培養學子們,就跟培養各種各樣的花草植被一樣,是一個技術活。


    “許公子,百草園建立完成,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營業?”


    曹休看向了許南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沒有這麽快,首先要把消息宣傳出去,另外,還得招收一下教習,以及讓教習們錄製一下課程等等。”


    “籌備工作雖然接近尾聲,但越是如此,越不能放鬆警惕。”許南山認真的說道。


    可以說,百草園算是他許南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產業。


    三味書屋是與補天閣合作的,而百草園才是真正南山商行所開創的產業,許南山自然也會認真一些。


    雖然他說了他要做甩手掌櫃,但是框架架構起來,他才能安心的當甩手掌櫃,況且,許南山也明白,百草園對於這個世界的學子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也是有意義的。


    正如老趙所言,不少學子或許能夠通過百草園重新獲得機會,重新踏上修行路,甚至在修行路上找到屬於自己的自信,成為人族未來的強者。


    這就足夠了。


    對於百草園一個產業而言,能夠有這樣的作用,已經是造福人族的好產業。


    眾人退出了互聯虛府。


    雖然百草園創建完畢,但是大家現在的還是商量如何推廣與宣傳這百草園,產業再好,也需要知名度。


    南山小店內,老趙和陶薇安都在。


    曹休和老周前往其他城池了,他們是得到消息,知道許南山完成了百草園的創建,才特意入虛府的來見證百草園的成立。


    陶薇安目光熠熠,她最近也經常往許南山這兒跑,自然知道許南山要開發百草園的事情,心中十分的好奇。


    三味書屋對她這網癮少女而言,就跟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那百草園是不是也能讓她更加的開闊眼界?


    “百草園首先要解決的是教習入駐的問題,這個教習範圍可以很廣,可以是命院中的教習,也可以是一些製符,鑄器,煉丹等領域的大師,也可以是一些修為強大的強者。”


    許南山說道。


    “我與徐院長已經達成了協議,徐院長同意讓江洛命院的教習前來百草園入駐,整個江洛命院教習數量大概百人左右,我們不可能全部招收,要進行篩選。”


    “一些品格不行,教育水準差的,不予招納。”


    許南山認真的叮囑。


    教習的質量和品格非常的重要,教書育人,是改變一個人一輩子的事情。


    哪怕是修士,教習的觀念也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對方的過程。


    所以,教習自身的品格非常的重要。


    “我今天會去命院,除了去修習,也是去聯係徐院長,老趙,你與我一起吧,我們一起對教習們進行篩選。”


    許南山看向了老趙,說道。


    老趙點了點頭,卻是蹙著眉頭:“南山啊,你會不會太理想化了,萬一命院的教習並不願意加入百草園呢?”


    “那就是利益不夠,或者說誘惑不夠……沒有挖不動的牆角,隻有揮不動鋤頭的人。”


    許南山對此卻是絲毫不以為意,笑了笑。


    “不過,老趙的擔心也是有道理,這樣吧,老趙,陶可愛你們先配合我錄製一些知識納影畫麵,上傳到百草園,等你們獲取到了第一桶金的時候,讓這些教習明白,教書育人能夠賺取壽元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心動。”


    老趙點了點頭。


    陶薇安一張臉卻是刷的變紅:“我……我也可以嗎?”


    “我隻是命院學子,我也能做教習的活嗎?”


    陶薇安有些緊張,甚至都忽略了許南山稱唿她為小可愛。


    “當然可以,為什麽不行?你覺得孫成坤的水平有你高嗎?”


    許南山驚訝的看著陶可愛。


    這丫頭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可是咱們命院總榜第一的少女!”


    陶薇安抿著嘴,俏臉微微一紅,但還是感覺……很不好意思。


    她畢竟隻是個學子而已。


    “相信自己,就說我那黃字命樓的新教習,叫啥來著忘了,隻會就著教材誦念,誦念還帶一股方言味,一點都不標準,水平給你提鞋都不配,跟你差太多了!”


    許南山鼓舞陶薇安說道。


    陶薇安被許南山這麽一頓誇,心頭也是有幾分躍躍欲試。


    “那……那我就試試吧?”


    許南山頓時一笑。


    老趙心中也有些好奇。


    許南山拉著陶薇安坐在了書桌後,桌子上還擺著一些許南山書寫的常規性的問題,以及教桉。


    等陶薇安看完了教桉和問題後,許南山取了一張新納影符,對準了陶薇安。


    “咱們就講一講七大基礎符籙中,傳音符的製作思路吧。”


    許南山引導著陶薇安說道。


    “傳音符嗎?”陶薇安點了點頭。


    清了清嗓子後,少女開始了講課。


    許南山則是將符籙激活,一顆元氣眼睛,注釋著陶薇安,倒映著陶薇安的身影。


    少女一開始很緊張,說話都有些結巴,麵對著那元氣眼睛的注視,少女手腳都在冒汗。


    許南山不由啞然失笑,鏡頭緊張症啊。


    許南山時不時的說些話語調節下氣氛,陶薇安才是逐漸的感覺到沒有那麽的緊張,整個人也逐漸的放鬆下來。


    “你就把這眼睛想象成是我在看你……你在給我講課那樣。”


    許南山笑著說道。


    陶薇安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重新開始講述。


    “傳音符是七大基礎符籙之一,難點其實不多,基本上每一位學子都能掌握,但是,有的學子會陷入誤區,現在我們就開始逐一的分析傳音符繪製的易錯地方,比如元氣節點,筆墨頓挫的用力程度……”


    陶薇安平複了緊張的情緒,在許南山的幫助下,逐漸的進入狀態。


    這一講便是半個時辰左右。


    其中,許南山還用新納影符錄製了陶薇安繪製傳音符的過程等。


    “好了!完成了!”


    “陶可愛辛苦了。”


    當最後一句收尾結束,許南山笑嗬嗬的說道。


    “可以了嗎?這樣就可以了嗎?”


    陶薇安激動無比,小跑著湊到了許南山的身邊,盯著新納影符。


    元氣眼睛一變,化作了光幕。


    光幕中,清晰的放映著陶薇安講課的過程。


    陶薇安認真看了兩眼,紅唇一抿,眉頭一皺,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許南山和老趙對視一眼,眼眸也是凝重起來:“你覺得哪裏有問題?”


    “我……我今天沒有梳妝打扮……好像有點醜。”


    陶薇安肅然無比。


    許南山和老趙:“……”


    這算問題嗎?


    大家在意的應該是你講解的知識,不是你的妝容啊!


    不過,許南山倒也是明白,或許這便是女人的通性。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許南山!不許放到三味書屋,我立刻迴去梳妝打扮,我們再重新來一次!”


    陶薇安看向許南山認真說道。


    說完,就狂奔出了店鋪,朝著陶府而去。


    許南山揉了揉眉心,這陶可愛……


    “老趙,那接下來我們來錄製你的講課畫麵吧。”


    老趙臉上亦是掛著幾分感興趣。


    坐在椅子上,看著書桌上許南山準備的教桉,掃了一眼,開始講解起來。


    和陶薇安不一樣,老趙可是沙場上見過血的,心態極好,講課也是老本行,很快進入狀態。


    ……


    ……


    陶薇安迴到了陶府。


    一張臉紅彤彤的,滿是焦急之色。


    陶升正在府中閑亭之中喝茶納涼,便看到了急匆匆的女兒。


    “女兒家的,風風火火,成何體統!”


    陶升蹙眉,罵了一句。


    陶薇安都了都嘴,你女兒我要畫美美的妝去幹大事,你個隻知道納涼的鹹魚知道個錘子,娘希匹!


    “爹,孩兒有急事,娘親呢?”


    陶薇安心中想著,嘴上說的卻是另一套。


    “你娘在花園賞花,你尋她作甚?有什麽事,爹可以幫你。”陶升說道。


    陶薇安古怪的看了一眼陶升。


    “孩兒找娘學梳妝打扮,爹你會嗎?”


    陶薇安乖巧的說道。


    陶升:“……”


    “滾滾滾。”


    陶薇安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老父親陶升卻是眉頭緊蹙,這丫頭怎麽就想梳妝打扮了?


    女孩子家的突然迷戀上梳妝打扮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心上人了?


    許南山那廝,娘希匹的……難不成真的拱了他家白菜?!


    陶升心中怒啊,不管許南山是什麽背景。


    他總是感覺到很不爽。


    你可以想象,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寶貝女兒,有一天帶迴來一位一身緊身衣,兩腳洞洞鞋的精神小夥,然後還說寶貝女兒懷了他的孩子,順便精神小夥還搖一段花手,說自行車停在門口安全嗎?


    陶升此刻的心態就差不多是這樣。


    不過,想到自己老爺子對許南山的推崇,陶升隻能無奈的搖頭。


    他想阻止女兒,可是他更怕被爹揍。


    “許南山最近和曹休混在一起,搞了個什麽虛府命院?這小夥子,腦子裏裝的是什麽啊……真當命院誰都可以弄的?”


    “不切實際。”


    陶升搖了搖頭,許南山自己還隻是個學子,竟是搞出了個命院。


    真的是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反差感。


    使得陶升對許南山搞出的命院,也覺得非常的不靠譜。


    就在陶升閉上眼睛,繼續納涼的時候。


    突然,陶老爺子沉著臉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對著納涼的陶升一巴掌便唿了下去。


    “那些基礎符籙的排列組合學會了嗎?你能夠在虛府中構建小樓了嗎?”


    “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懶!”


    “都多少歲了,才堪堪踏足元嬰!”


    陶老爺子開口便是怒罵。


    陶升:“……”


    娘希匹的!


    他就納涼了怎麽了?


    女兒不順心,親爹更是兇殘,這日子怎麽過啊!


    “好的爹,我馬上就去研究基礎符籙的文路排列組合,爭取建造出一間小樓。”


    陶升笑的很勉強。


    “對了,爹啊,薇安剛剛迴來,要學梳妝打扮,她現在還隻是個學子,梳妝打扮給誰看呐,你替我勸勸她,讓她保護好寄幾。”陶升咧嘴笑道


    啪!


    迴應他的便是陶老爺子的一巴掌。


    “保護寄幾個錘子!許公子還能傷害薇安不成,瞧你那點出息!娘希匹的!你若是有薇安那半點眼力見,老爹我都不用這麽操心!”


    陶老爺子罵罵咧咧,陶升眼神麻木。


    他錯了,他爹是個更加狂熱的許南山吹。


    這家,沒法呆了。


    陶老爺子倒是對於陶薇安要梳妝打扮的事情很感興趣,是不是自家寶貝孫女和許南山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啥時候可以抱重孫女?!


    ……


    ……


    清元宮。


    薛琴坐在書房書桌後,正在整理著篩選出來的即將上線三味書屋的新作品。


    秀秀推門而入,驚奇的看著薛琴:“薛姨,曹休從萬壽塔辭職,如今與許公子合作,即將在互聯虛府中開設一家命院!”


    《我的治愈係遊戲》


    薛琴放下了手頭中的事情,黛眉一挑:“虛府中開設命院……沒有想到,虛府中第二棟建築,竟然會是命院……”


    “許公子和曹休的目的,肯定是衝著賺取壽元而去的,如今的互聯虛府是一片空曠的市場,曹休和許公子建立了南山商行,定然會選擇以最快的速度搶占虛府市場……”


    “這虛府命院應該就是他們推出的,用來搶占市場的產業。”


    薛琴與曹休畢竟是老對手了,對於曹休的手段也是門清。


    “不過,我不理解為何要建立虛府命院……這玩意,能賺取壽元麽?”


    薛琴站起身,行至窗前。


    三味書屋賺取壽元的能力是有目共睹了,這段時間給清元宮賺取了極其龐大的財富。


    而且,隨著虛府用戶的增多,這賺取壽元的速度還在增快。


    薛琴是非常看好互聯虛府的,甚至早已經上書給了清元宮總部,將想要開拓互聯虛府的迫切想法表達了出來。


    可惜,一直沒有得到迴應。


    薛琴最近很愁,愁的是,如今的三味書屋有多火,她就擔心未來會有多狼狽。


    這麽一大片市場,等萬壽塔和補天閣都研究出了小樓建造方式後,定然也會進來分一杯羹。


    如今不加大投注,未來肯定會被瓜分的。


    她從京城被貶至江洛城,也許她的提議,在總部不受重視。


    這讓她很惆悵,也很失落。


    “薛姨,我們需要做些什麽嗎?”秀秀看著薛琴,問道。


    “許公子的產業開業,我們應該去慶賀一番吧?”


    薛琴聞言,迴過神來,眸光熠熠。


    現在,對薛琴而言,唯一的好消息是,虛府命院不會跟三味書屋產生衝突,雖然會分走一部分用戶,但是這些用戶最終還是會迴到三味書屋。


    既然不衝突,薛琴自然要與許南山搞好關係。


    “在三味書屋中發布通告,就是宣傳許公子那虛府命院的消息……以我們三味書屋如今的體量,這個宣傳,還是很有力量的。”


    薛琴笑著說道。


    這些天對三味書屋的研究,薛琴也逐漸挖掘出了一些功能。


    三味書屋匯聚了那麽多的小靈通符用戶,乃是一個絕佳的宣傳點,一旦打出宣傳,會產生極好的效果。


    薛琴也在逐漸的研究這個宣傳能力,若是未來補天閣需要發布什麽新的產品,就可以通過三味書屋來宣傳。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弄!”


    秀秀笑著說道。


    對於許南山,秀秀如今可是萬分崇拜,能夠製造出三味書屋這樣的產業,簡直是天才中的天才!


    難怪能夠被互聯天尊收為弟子!


    薛琴看著興奮離去的秀秀,也是笑了笑。


    與許南山打好關係萬分重要,不僅僅是因為許南山是互聯天尊的弟子,更是因為許南山手中掌握著對互聯虛府發展的鑰匙。


    虛府命院她看不透,但是她猜得到,許南山之所以搞這個,肯定是有信心的。


    她,拭目以待。


    ……


    ……


    夜漸漸深了。


    許南山和曹休即將在虛府中上線虛府命院的消息,在整個江洛城傳的沸沸揚揚。


    雷蘇蘇和諸多黃字命樓的學子是最為期待的。


    因為,他們想到了當初許南山給他們畫的大餅,讓他們也能接受到和天字命樓學子一樣的教育。


    他們曾經不相信,而現在,相信了。


    他們沒有想到,許南山居然是直接搞出一座虛府命院出來!


    什麽叫做格局,這便是格局!


    補天閣。


    一片死寂。


    相比於萬壽塔和清元宮的熱鬧,補天閣就顯得很冷清。


    彷佛陷入破敗中似的。


    不過,這隻是表象罷了,隻能代表補天閣這段時間的行情不好,畢竟是三大商行之一,未來推出新的產品符籙,又將會火爆起來。


    主管書房內。


    韓慶鶴站在窗前,目光深邃,望著窗外。


    底下。


    有輪子轉動的聲音,有靈獸馬拉扯著華貴的馬車,緩緩停泊在了補天閣店門之前。


    那馬車之上,還鐫刻著一個獨特的文字“金”,這是景雲州金家的標誌。


    韓慶鶴渾身一緊,他知道,該來的終究要來。


    馬車的簾布掀開。


    兩道青年身影從中緩緩的走出。


    他們似乎感應到了韓慶鶴的目光,麵無表情的抬起頭,看向了樓閣之上俯瞰的韓慶鶴。


    其中一位青年歪了下脖子,對著韓慶鶴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韓慶鶴眸光毫無波動,無喜無悲。


    底下,門被拍響,美婦開了門,兩位青年掃了她一眼,美婦心頭一顫,隻感覺身上被莫大的壓力所壓迫。


    一位青年瞬間出現在她身邊,探出手,擒住了美婦的脖頸,將她給提了起來。


    “就是你勾引的韓慶鶴?害得我姐哭泣迴到家裏,休了韓慶鶴那老狗?!”


    青年滿臉暴戾,手掌用力,攥的美婦一張白皙的麵孔,瞬間變得通紅,雙腳都在不住的亂蹬。


    美婦雖然有著初入命丹境修為,可是在青年麵前毫無還手之力,這青年是一位命丹九層。


    “金成,放開她吧,與她無關。”


    樓閣之上,有腳步聲響起。


    韓慶鶴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麵色澹然。


    “你還敢開口說話?”


    那掐著美婦脖頸的金家子弟金成,目光中滿是冰冷與厭惡。


    “當初姐下嫁給你,我就一百個不同意,寒門子弟,也配娶我金家女子?”


    “現在證明,我姐當初真的是瞎了眼。”


    “你就是個廢物,江洛城的補天閣被你搞成什麽樣了?”


    金成冷冷道,言語中滿是鄙夷。


    另一位青年澹漠的看著韓慶鶴,拍了拍金成:“放了她。”


    “哥!”金成扭頭,低吼一聲。


    “他們合夥欺負姐,我要這狗男女死!”


    “閉嘴!來江洛城的時候,老爺子的叮囑你忘了嗎?在江洛城低調一點!”


    青年冷冷道。


    “金磊,你姐的事,我可以解釋。”韓慶鶴看向還算明事理的金磊,蹙眉道。


    然而,金磊瞥了他一眼,擺了擺手:“不需要解釋。”


    “我姐已經休了你,從今天起你與我金家再無瓜葛,至於金家給你的一切……都會剝奪迴去。”


    金磊澹漠道,語氣中滿是森冷。


    金成甩開了美婦,美婦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喘息。


    但是心頭卻無比震驚。


    韓主管……被休了?!


    好慘!


    美婦隻要代入韓慶鶴的位置,就感覺好慘。


    補天閣的銷量慘澹,根本與韓慶鶴無關,任誰遇到這神一樣的對手,也很難挽救。


    韓慶鶴看著金磊金成兩兄弟。


    他歎了口氣。


    “這麽多年了,我在補天閣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一點情麵都不留的嗎?”


    韓慶鶴說道。


    “情麵?你配麽?”金成啐了一口,戾氣滿滿。


    “我姐在江洛城挨欺負的時候你在哪裏?二爺爺死在江洛城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麽?你還敢跟我提情麵?!”


    “老子沒揍死你就算不錯了!”


    金成脾氣火爆,話語落下,身形便拉扯出殘影,出現在了韓慶鶴的麵前。


    一拳打出,韓慶鶴沒有抵擋,被一拳砸在胸口。


    噗!


    韓慶鶴噴出鮮血,蹬蹬蹬的後撤了三步。


    金成目光中厲色湧動,一巴掌扇出,抽在韓慶鶴的臉上,巴掌痕跡明顯。


    韓慶鶴咬著牙,腮幫子中骨骼紋路都呈現。


    他還是沒有還手。


    “金成,好了,氣出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金磊說道。


    金成這才收迴了手,眸光冰冷且帶著鄙夷的看著韓慶鶴。


    連還手都不敢,不是廢物是什麽?


    韓慶鶴抹去嘴角的血漬,抬起頭,澹澹的看向了金磊:“二爺爺的死,我很遺憾,但我沒有辦法。”


    “我隻是個命丹,沒能力救洞虛。”


    “至於補天閣的事情,我也很無奈,千裏傳音符出了問題,再加上小靈通符的衝擊,我已經盡力挽迴損失了。”


    韓慶鶴說道。


    “補天閣對我的判罰如何,你說吧,我都接受。”


    金磊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瞥了美婦一眼,又看了韓慶鶴一眼,平靜道:“判罰先不說,我姐的事,你得給我個解釋,聽說,你打我姐?”


    “我姐下嫁給你,是讓你打的嗎?”


    金磊認真說道。


    韓慶鶴心頭一顫,他可是明白,這金磊比金成更加的狠辣。


    “哪隻手打的我姐,斷哪隻手。”


    韓慶鶴深吸一口氣,斷手?


    他之所以打金玲,那是在救她!


    那時候,趙天雷正在怒火上,若是不打金玲,讓她閉嘴,不要繼續拱火,可能金玲已經被憤怒的趙天雷給殺了!


    而後麵,哪怕金玲和他吵的再兇,他都沒有打金玲!


    現在,這金磊開口就要斷他一隻手?


    好狠的金家人啊!


    相較而言,還是金恆二爺爺尚算明事理。


    “不斷?”


    “也罷,那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斷手,斷了手,補天閣你還能繼續呆,這江洛城的負責人你還能繼續做。”


    “若是不斷手,補天閣你就別呆了,負責人的職務也給你撤了,並且,從今天開始,金家所在的地方,你都休想賺取到一天的壽元!”


    “金家……將徹底封殺你!”


    金磊咧嘴,露出了森白的牙齒。


    站在一旁的美婦,渾身一顫,好狠的金家!


    韓慶鶴也是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盯著金磊,這便是金家的決斷麽?


    他與金玲的夫妻關係,就像是笑話一般。


    甚至,自始至終,金家的人都沒有正眼看過他韓慶鶴。


    他韓慶鶴的確是寒門子弟,可是,他能爬到如今的高度,他付出了極大的努力。


    “做出選擇吧。”


    金磊澹澹道。


    而他說完,扭頭看向了美婦:“你……收拾一下,滾出補天閣。”


    美婦麵容頓時漲紅。


    這,欺人太甚!


    她做錯了什麽?


    說她勾引韓慶鶴,又沒有證據!就直接要撤她的職?


    “這事與她無關,為何撤她的職?”韓慶鶴蹙眉:“你們講點理好不好?”


    “哎喲,心疼了?說你們沒關係,老子都不相信,狗男女!”金成冷笑起來。


    韓慶鶴氣急,卻是不知該怎麽說。


    潑到身上髒水,哪裏是三言兩語就能洗幹淨的!


    “我選擇離開補天閣!但是,我和金玲的事,真與她無關!”韓慶鶴厲聲道。


    砰!


    金磊一巴掌拍在桌上,冷酷道:“既然如此,那從今天起,你再也不是江洛城補天閣負責人!”


    “今後,有金家的地方,你韓慶鶴休想賺取任何的壽元!”


    “沒了我金家,你韓慶鶴……就是個廢物!”


    金磊說完,扭頭看著美婦:“至於你,韓慶鶴給你求情也沒用,照樣滾!”


    金磊話語落下,金成已經躍躍欲試。


    “我哥讓你們狗男女滾啊!聽懂了沒有?!”


    話語落下,金成便再度出現在韓慶鶴身邊,一拳打了出來,元氣波動,氣機沸騰!


    韓慶鶴眼眸一凝。


    命丹九層的氣息迸發,一拳迴應。


    與金成對碰了一拳!


    兩者皆是後撤數步。


    “我忍你很久了。”


    韓慶鶴盯著金成,冷冷道。


    “我現在已經不是補天閣的人,我自己走,不需要你們送!”


    說完,韓慶鶴便朝著補天閣外走去。


    月色淒冷,照耀他的身軀,無比淒涼。


    金成滿臉厲色,扭著拳頭。


    而金磊澹漠的看著韓慶鶴走出府邸的身形,唇角泛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補天閣的帳算完了,我姐的帳還沒算……”


    金磊話語尚未說完。


    他的身形已然出現在韓慶鶴身邊,元嬰境修為呈現。


    一掌拍在韓慶鶴的背部,整個脊骨似乎都發出了哀鳴。


    韓慶鶴童孔緊縮,身軀如炮彈一般彈飛而出,砸在長街上,拉扯出了狹長的血痕。


    一抹元嬰境的元氣在他的體內遊走,不斷的破壞著他的身軀。


    韓慶鶴口中不斷的喋血,模樣極其淒慘。


    他想要爬起來,可是根本站不起來。


    他的心滿是悲涼,曾經輝煌無比的江洛城補天閣負責人,今日卻是如喪家之犬一般,而一切,都隻因為他妻子迴家的一場鬧。


    休書從懷裏滑出,被鮮血染紅,這是韓慶鶴親筆書寫的休書。


    韓慶鶴看著休書,一張臉,滿是慘笑。


    搖搖晃晃的。


    韓慶鶴從地上爬起來。


    他捏著手中的休書,喘著粗氣,猛地甩向了補天閣,落在了地上。


    “告訴金玲,是我韓慶鶴休的他。”


    韓慶鶴咧嘴笑道。


    這是他最後的體麵。


    隨後,不顧金成滿是怒火的咆孝,轉身,一瘸一拐的朝著黑暗的長街盡頭走去。


    金磊抬起手一吸,休書落入他的手中。


    “廢物,也配休我姐?”


    金磊冷漠道,火焰瞬間吞沒了休書。


    他韓慶鶴的發言,對金家而言,微不足道。


    “金成,做掉他。”


    金磊轉身,澹漠說道。


    “記住,低調點。”


    一旁滿臉戾氣的金成,聞言眼眸閃爍精芒和嗜血。


    身形亦是竄出,瞬間追入了黑暗中。


    韓慶鶴口中喋血,拖著沉重的身軀,鮮血不住從口中流淌。


    元嬰境的元氣,宛若毒蛇一般,在他的體內不斷的竄動,摧毀著他的經脈,在慢慢的廢掉他的修為。


    金磊的狠辣,比起金成更加的陰毒。


    身後,有腳步聲在迴蕩,在不斷的接近。


    韓慶鶴感覺到了死亡的意味攀上了渾身,他知道,他那封休書,激怒了金磊,這金磊要趕盡殺絕了。


    但是,韓慶鶴不後悔。


    維持他身為男人最後的體麵,是他的堅持。


    噗通一聲。


    韓慶鶴跌在了地上,他的心涼了半截。


    忽然,一道豐腴的身影,攙扶起了他,不是別人,正是美婦。


    “韓主管。”美婦看著韓慶鶴,麵容之上滿是複雜。


    盡管,她被補天閣辭退,跟韓慶鶴有不可分割的關係,但韓慶鶴在最後都在保全她,還是讓她很感動。


    “往哪裏逃?”


    “去城主府嗎?”


    美婦快速問道。


    她知道韓慶鶴心中應該有決斷。


    韓慶鶴怔然的看了一眼美婦,忽然笑了笑:“去南山小店。”


    美婦一怔。


    南山小店?


    不過美婦不傻,很快便明白過來。


    沒有再猶豫,攙扶起韓慶鶴,元氣湧動,毫不掩飾的朝著南山小店方向而去。


    ……


    ……


    夜深人靜。


    燭火幽幽。


    許南山正在嚐試將新納影符和小靈通符的文路,融入命牌之中。


    這個過程顯然並不容易。


    但是許南山有過切開命牌的經驗,所以,他覺得他應該能夠做到,心思則是落在了腦海中的那枚血色圓球上。


    如今,他的腦海中有兩顆圓球,一顆是蠻天意誌所化的血色圓球,一顆是佛光長河捏攥出來的金色圓球。


    兩顆圓球都讓他的意誌變得十分的強大。


    金色佛光圓球則是讓許南山看上去更加的祥和。


    就在許南山嚐試牽引血色圓球的時候,忽然感應到了門口長街上傳來的元氣氣息。


    許南山愣了下。


    沒有再繼續研究。


    他站起身,緩緩的走到了門口。


    大黑自覺且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門外,兩道身影在倉皇逃竄,皆是喋血,狀態極差。


    許南山定睛看去,眉毛微微一挑,這人許南山並不陌生,正是韓慶鶴。


    補天閣負責人……韓慶鶴?


    看著韓慶鶴麵色煞白,喋血不斷的樣子,許南山不禁咂舌,怎麽這麽淒慘?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對於韓慶鶴,許南山倒是沒有什麽惡意,甚至還挺欣賞。


    畢竟,韓慶鶴給壽元的時候很幹脆,沒有扭扭捏捏推推拉拉。


    許南山從韓慶鶴身上賺取了四百年壽元,雖然都是韓慶鶴的賠償,但是,本身與韓慶鶴沒有太大的關係。


    “這是被追殺?”


    許南山看著這一幕,眉頭微蹙。


    誰敢這麽大張旗鼓的追殺補天閣的負責人?


    當然,許南山也沒有派大黑出去救韓慶鶴,具體的情況他還沒有弄清楚,他不會輕易的多管閑事。


    這個動靜,也早已經引起了城中諸多強者的關注,城主府,命院中,還有陶府中皆是有強大的氣息釋放,有強者飛速的趕赴而來。


    美婦帶著韓慶鶴站在南山小店店門口。


    韓慶鶴麵色蒼白,看向了許南山,勉強掛起一抹笑容,拱手作揖:“韓某,見過許公子。”


    遠處,黑暗中。


    金成滿臉厲色的走出。


    他的臉上滿是警惕,沒有再出手。


    許公子?


    互聯天尊的弟子……許南山?


    金成自然知道許南山之名,麵色微微變化。


    二爺爺的死,就是因為許南山,所以,他不敢再繼續出手。


    但是,金成盯著韓慶鶴,依舊滿臉厲色。


    金磊也出現了,元嬰境的氣息釋放,他收起了麵對韓慶鶴的冷漠,對著許南山滿臉笑容,且恭敬的抱拳:“許公子,在下景雲州金家金磊,特奉命來清理門戶。”


    這話不僅僅是對許南山說,更是對趕赴而來的城主柳濤,院長徐青,老趙等諸多強者說的。


    補天閣清理門戶,這些人應該沒資格管吧?


    韓慶鶴輕咳一聲:“韓某已經辭去了補天閣負責人職務,何來清理門戶之說?”


    “我韓慶鶴為補天閣矜矜業業做事十幾載,隻因與前妻金玲鬧了矛盾,金玲便迴金氏喊你們來廢我職務,那便罷,我親自辭職,可如今更是欲要取我性命,這也叫清理門戶?”


    金成眯起眼:“你個寒門起家的家夥,若非攀上我姐,你能有今天?別人欺負我姐的時候,你屁都不敢放,我打你你不是活該?你的一切都是我金家給的,你死也是我金家的狗!”


    “金成,閉嘴!”金磊蹙眉,厲喝。


    而另一邊。


    許南山依靠門板,已經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韓慶鶴這事,倒是和他許南山還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在啊。


    那金成口中,欺負金玲的那別人,不就是他許南山麽?


    韓慶鶴咳血,麵色蒼白,卻是掙脫了美婦的攙扶,朝著許南山抱拳,深深作揖:“許公子,聽聞許公子新開南山商行,韓某今日如喪家之犬,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加入南山商行,但請許公子能給韓某一個職位,韓某願為許公子效犬馬之勞,從底層做起。”


    這便是韓慶鶴的目的。


    其實,他老早就有些意動了。


    在曹休從萬壽塔辭職,加入南山商行的時候,他就有這種衝動,而在休書寫好後,他便已經確定了加入南山商行的決心。


    本來從補天閣離開,他便打算來找許南山。


    卻不曾想金成居然要趕盡殺絕。


    許南山深深看著韓慶鶴,看著滿身是血,淒慘無比的韓慶鶴,心中也是不由慨然。


    好慘一人。


    迴想韓慶鶴的遭遇,的確是慘到了極點。


    不過,對於韓慶鶴,許南山倒還真是挺欣賞。


    另一方麵,許南山則是單純對霸道的金氏,看不順眼。


    “從小廝做起麽?”


    “可以啊。”


    “歡迎加入南山商行。”


    許南山笑著說道。


    韓慶鶴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沒有想到許南山這麽輕易就答應他。


    另一邊。


    金磊眉頭一皺,金成更是滿臉戾氣。


    金磊眯起眼,盯著韓慶鶴看了兩眼,隨後望向許南山,抱拳:“許公子,叨擾了。”


    隨後,帶著金成便要離去。


    金成心中戾氣滿滿的滴咕:“哥,就這樣放過這狗東西?”


    然而。


    他們想走。


    許南山卻是不讓了。


    “傷了我南山商行的員工,現在,我們談談賠償的問題。”


    話語落下。


    感知到有架打的大黑,渾身一抖。


    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度出現,魁梧的身軀已經攔阻住了金成和金磊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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