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窩在房間裏,接連幾天,林雨荻都會在晚飯後主動要求慕斯亞陪她去沙灘散步,她把自己的時間排的滿滿的,連安靜思考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因為她怕一安靜下來,就會後悔自己的決定,打亂了全盤計劃。【文字首發】


    “不用多久,你們就可以見到爸爸了。”


    撫著隆起的腹部,林雨荻溫柔的跟寶寶說著話,海風陣陣,她故意隻穿著無袖棉裙站在陽台上,下了幾場雨,晚上的氣溫有點底,她的雙肩已經發涼,她摸了摸肩膀,隨手拿起已經涼透的花茶,一口一口靜靜的喝著。


    慕斯亞今天下午就沒有在別墅,但她的身邊二十四小時都有人跟著,現在的她就象隻被飼主養在鳥籠的金絲雀,根本就沒有人身自由,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位於海中央,別墅裏麵沒有可以和外界聯係的任何通訊工具,隻要慕斯亞一日不放她走,她根本就不可能從這裏出去。


    “夫人,先生快迴來了,請您進去。”


    看也沒看身邊的保鏢一眼,林雨荻表情淡然的離開空曠的陽台。到了晚上八點,慕斯亞依舊沒有露麵,林雨荻覺得頭有點疼,喉嚨發幹,身子還有點發燙,她換了套寬鬆的運動服,長發在腦後隨意挽成了發髻,她拖著疲憊的雙腳在房間來迴踱了幾步,她看了看壁鍾,才八點十分,等待的時間猶如一個世紀這麽長。


    休息不好,又吹了冷風,熬了幾天,感冒的症狀馬上就出來,現在的她頭昏得厲害,額頭滲出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在她的腮邊,她伸手去碰觸,發覺自己的肌膚已經如火般灼燙。


    到浴室洗了洗臉,鏡子裏的女人臉色慘白如鬼,林雨荻撩開額前的碎發,她緊抿著嘴角壓抑著心裏的酸楚,一動不動的盯著鏡子中的自己。


    “林雨荻,你一定要堅持住!”


    隻要堅持住就行了!


    接近九點的時候,窗外終於亮起了汽車的燈光,不一會兒,門口的方向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林雨荻聽到保鏢對慕斯亞說了什麽,她慢慢的站起來,她覺得更昏了,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壓的她直不起頭來,細細的汗水滴在她的眼皮上,從眼窩處鑽進眼睛中,整個眼睛都刺辣辣的疼痛,她皺了皺眉頭緊眯起眼睛,把眼中的淚意逼退。


    鏡子裏的她鼻尖紅透、臉龐雪白、唇瓣幹裂,看起來狀態真的很不好。


    對著自己笑了笑,林雨荻倔強地挺直腰背,硬撐著幾近虛脫的身體,在開門聲響起的瞬間,她眼底的冷屑盡熄,轉為楚楚憐人的柔弱光芒。


    ***


    “荻兒,我迴來了。”


    慕斯亞從背後溫柔的圈住林雨荻的身體,他把頭埋入她的發間,眷戀的親吻著她耳畔的細膩肌膚,房間周圍散發著淡淡的薰衣草茶的味道,讓他繃緊的情緒慢慢的舒緩下來。


    每次迴家,他都好害怕林雨荻會突然不見了,每次守在她身邊,他都會珍惜共渡的每一分每一秒。


    “吃飯了嗎?”


    “我不餓。”


    轉過身,林雨荻主動拉著慕斯亞的手走到沙發旁邊坐下,她把茶杯放到他的手裏,桌子上的茶壺中正慢慢地煮著薰衣草茶,讓人安心的寧諡氣氛,向來討厭甜食的慕斯亞拿起小蛋糕,一口一口的吃著,臉上載滿了溫柔。


    “我做的,好吃嗎?”


    已經好久沒有嚐到林雨荻親手做的飯菜了,慕斯亞的思緒一時間飄得很遠,心裏有股酸意直直的衝了上來,不斷刺激著他神經的疼痛,他摟過林雨荻的腰,輕輕的咬住她的唇瓣。


    “荻兒,以前的我錯過太多的東西了,我們以後慢慢的補迴來。”


    “補得迴來嗎?”


    輕輕淡淡的聲音,林雨荻的表情看不出來是惱是怒,慢慢地從茶壺中倒出一杯水,從嫋嫋升起的白色煙霧中,慕斯亞看到她蒼白著的臉,不正常的顏色,他抬手握了握她的指尖,滾燙的溫度,他皺眉把臉貼到她的額頭上,然後,他突的眼神一慟。


    “怎麽發燒了?那些人都沒有照顧好你嗎?”


    “不關他們的事,可能下午的時候吹了風。”


    “我讓人去叫醫生。”


    “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這麽大的人了,還怕吃藥打針?”


    寵溺的笑了笑,慕斯亞性感的雙唇揚起一抹魅惑人的弧度,他把林雨荻微濕的發絲撩到耳邊,然後把她抱起來,輕輕的放在**。


    躺在純白色的床鋪中間,林雨荻漆黑的長發披散在白色的枕頭上,汗水沾濕了她的發絲,有幾縷黏在了她的臉頰上,她蹙著眉頭,閉了閉眼睛,但她還是覺得整個人開始暈眩起來。


    “你等一等,我叫柏克過來。”


    “說了不用,我沒事。”


    林雨荻逞強的想站起來,但雙腳剛觸到地上,她的身體便前後搖擺著,終於隨著一聲砸到地板的轟隆聲,她跌倒在地毯上,如願以償的“昏”了過去。


    ***


    實在是太難受了,本來隻是假睡的林雨荻覺得身子虛軟的不像是自己的,骨頭裏的痛楚讓她忍不住哆嗦起來,她皺著眉頭,整個人都昏昏沉沉,腦袋也是迷迷糊糊,眼皮沉重的抬不起來。


    想說話,可是她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她試著想用手去抓住,可是手臂卻抬不起來,她拚命的喘著氣,艱難的唿吸著新鮮的空氣,她隱約看到床前有幾個人影,她能聽到慕斯亞跟醫生說話的聲音。


    “先生放心,隻是著涼了,夫人沒事。”


    “她肚子裏的孩子,什麽時候能動手術?”


    “夫人的身子弱,而且她懷的是雙胞胎,如果硬要動手術,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


    “總而言之,孩子不能留。”


    慕斯亞的嗓音,有著一種猙獰的冷冽,林雨荻緊緊的閉住眼睛,低垂的眼睫顫抖著,他的話迴蕩在她的腦海中,她放在腿側的指尖一片冰涼,胸口忽然有窒息般的疼痛,心底是洶湧而起的強烈恨意。


    原來,慕斯亞之前的承諾都是假的,他說了不會傷害她的寶寶,那兩條無辜的小生命,在他的眼中到底算是什麽?


    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林雨荻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片刻之後,醫生離開了,她聽到慕斯亞一步步向她走過來的腳步聲。


    “荻兒,我該拿你怎麽辦?”


    ***


    到了半夜,林雨荻發起了高燒,把吃的藥全部吐了出來,慕斯亞全然失去了優雅雍容的風度,對著門外的保鏢破口大罵。


    全身都被汗水濕透,林雨荻感覺自己被放在幹爽的被褥間,身上潮濕的衣物已經被人換了下來,周圍進進出出忙碌個不停的傭人也都停止了忙碌,隻剩下她和慕斯亞兩個人。


    一番折騰之後,看到林雨荻“睡”得很沉,慕斯亞單手插在口袋中,借著淡淡的月光,他看到她的臉上終於添了幾分粉色,彎下/身子,他在她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吻,然後拉開門把走了出去。


    在房門輕輕合上的那刹,林雨荻慢慢的睜開眼睛,幽秘的雙眼看往門口的方向,她撐起身子,吃力的從**爬了起來,她扶著牆壁,往走廊最盡頭的書房走去。


    才走了幾分鍾,她已經滿頭大汗,捏了捏發漲發痛的額頭,這場苦肉計她真是演的好累,她知道以慕斯亞多疑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被她騙到,為了逼真,她無法不拿自己的身體來做賭注。


    周圍靜得讓人毛骨悚然,沒有見到那些保鏢的身影,慕斯亞一定不想讓人偷窺他的秘密,而這一點也讓林雨荻猜對了,正因為她病了,所以他才放鬆了對她的監視。


    地上鋪了地毯,林雨荻還是怕發出聲響,她盡量把步伐放到最輕,書房的門縫有淡淡的燈光透出來,她小心的隱藏在高大的盆栽後麵,透過濃密的樹葉微微把視線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書房間是慕斯亞和那個給她看病的醫生,果然她沒猜錯,今天這場苦肉計算是沒白演。


    ***


    “先生,那個病人應該怎麽處理?”


    “不用管了,救了他一條命已經是我的底線,接下來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好,我知道了。”


    蹲坐著靠在牆邊,林雨荻把耳朵貼在門縫間,聽著裏麵二人的動靜,雖然他們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但大致還是能聽得到的,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慕斯亞陰婺的眼眸透著寒芒,尤其是微微上揚的嘴角,讓她心髒急跳了一下。


    慕斯亞,明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薑浩然活下來。


    “柏克,不管怎樣,不要因為不必要的人幹擾了你,必要的時候,你明白該怎麽做。”


    聽著慕斯亞的話,林雨荻身子一僵,她很明白,慕斯亞所說的‘必要的時候該怎麽做’的含義。


    看著醫生走出來,林雨荻悄悄的跟了上去,她的身影慢慢被黑暗所籠罩著,靜得嚇人的樓梯,一路向地下室的方向延伸,或許這裏是醫學秘密基地,所以沒有保鏢把守。


    既然是別墅的禁區,而且這個地方位置又比較偏僻,林雨荻也不擔心會人被發現,又拐了好幾個轉彎之後,她見到醫生來到一道鐵門前麵,伸手按下了幾個數字。


    細細的記住密碼,林雨荻不敢多留,趕緊沿著來時的路走迴去,前後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林雨荻剛躺在**、拉好被子,推門聲已經響起。


    怕被慕斯亞看出破綻,林雨荻把整張臉都埋入被子裏,隻露出如雲的發絲,房間裏很靜,她能聽到慕斯亞的唿吸聲,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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