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沐......”</p>
江祭臣一手扶著心口位置。</p>
他的唇角還殘留著血跡，眼神痛苦而疲憊，他的傷口因為他用力的動作而有撕裂，血水再次湧出。</p>
這一聲，令鮫人阿沐想起曾經，那時候，江祭臣還不叫這個名字，他叫李沐林，所以，她叫阿沐。</p>
“阿沐......對不起......”江祭臣繼續說道，“雖然這一切因我而起，但我經曆了輪迴，什麽都不記得了，我明白了你心中的痛苦，你的喪子之痛我懂，就像我曾經親眼看到我的親人們一個一個得離我而去，我懂，我真的明白......”</p>
阿沐的手依然鉗住王子彧的脖子。</p>
“阿沐.....如果你願意的話，請聽我說說我的想法，好嗎？就算是給我一個機會，一個救贖的機會......”</p>
這聲音，比曾經的李沐林聲音更加幹淨溫柔，但卻再也無法打動阿沐的心。</p>
阿沐眼眸中的藍色更加深重，她側臉冷眼看著江祭臣，手掌中的王子彧仍在半空中掙紮著。</p>
“江祭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是想要我放過這個負心人罷了，你以為我還會輕易相信人類的話？別傻了，我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單純的小姑娘了，這易百年來，你知道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嗎？”</p>
王子彧滿臉通紅，臉色已經開始發青。</p>
江祭臣隻看一眼，便迴過頭來，望著阿沐。</p>
他沒有直接迴答阿沐的話，而是輕輕的將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覆在阿沐清瘦的胳膊上：“阿沐，你不是一個人，或許，你應該試著跳出自己原以為的條條框框，你將自己束縛得時間太久，便會忘記了，其實真正沒有放過你的，是你自己。”</p>
阿沐緊咬著牙，死死地盯著王子彧：“是他......是他殺了我的孩子！是他！”</p>
江祭臣哀傷得望著阿沐，輕輕得搖著頭：“可是你心裏真的恨他嗎？”</p>
阿沐的手微微送了一瞬。</p>
江祭臣繼續說道：“阿沐，其實你心裏最恨的人，是我，所以，你才會千方百計得接近我，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是我傷害了你，是我讓你成為了現在的樣子......”</p>
阿沐冷笑一聲：“所以，現在對我來說，該死的人應該是你？”</p>
江祭臣默默地抿著嘴，沒有迴答阿沐的話，而是慢慢地靠近她，慢慢地握住她冰冷而柔軟的手，慢慢地，將阿沐擁入懷中。</p>
不遠處的司楊廷見狀，睜大了眼睛：“江祭臣......”</p>
江祭臣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他的眼裏，心裏，現在隻有阿沐一個人。</p>
“阿沐，我與李沐林不同，如果殺人能讓你心裏覺得舒服些，我不再阻攔。”</p>
江祭臣的聲音很輕，貼著鮫人的耳朵。</p>
阿沐一愣，原本被江祭臣抱著的感覺，她已經放下了大部分的執念，現在，聽到江祭臣這樣說，她隻覺得心中無比疼痛，看不見傷口的痛感，讓她壓抑得喘不過氣來。</p>
阿沐鉗住王子彧的手終於鬆開。</p>
王子彧重重得跌落在地上，幹咳著，向後退去，遠離江祭臣和阿沐的方向。</p>
石安望著阿沐鬆開的手，似乎終於放下心來，他低著頭，難過得笑笑，抬手擦拭著唇邊的血漬。</p>
江祭臣雙手輕輕環住阿沐的後背，輕輕得拍著阿沐：“阿沐，這個世界上本就有太多的是是非非，這個世界是不平等的，也是不平衡的，所以，我們總是會生命裏尋找平衡的過程中，傷害太多的無辜，如此，欠下的債其實反而會越來越多。”</p>
阿沐身上的魚鱗逐漸消失不見，她臉上的怒氣也漸漸消失不見。</p>
她慢慢地抬起手，抱住了江祭臣，深深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p>
江祭臣撫摸著阿沐的頭發：“可你知道嗎？那些少女，他們是無辜的，從頭到尾，你都恨錯了人，你失去了孩子，卻拿走了那些少女的子宮，男人傷透了你的心，你卻挖走了那些少女的心髒，你隻是為了試探人心的偽善嗎？”</p>
阿沐掙紮一瞬，想要從江祭臣的懷中出來。</p>
江祭臣沒有鬆手，反而將阿沐抱得更緊。</p>
“阿沐，放過那些無辜的人，也放過自己......好不好？你看，你從來都不孤單，上一世，李沐林愛著你，隻是你心裏裝著別人，這一世，石安愛著你，可是你心裏卻隻裝著仇恨，阿沐，放過自己吧......”</p>
阿沐紅著眼睛，一大顆粉色的珍珠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p>
曾經，阿沐痛苦的時候告訴過那個假的李沐林，其實粉色的珍珠才是最值錢的，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珍珠，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幸福。</p>
阿沐還少說了一句，其實，釋懷而消失的恨意，也會讓淚水變成粉色的珍珠。</p>
“江祭臣，我知道你在騙我，但是，我不恨你......”阿沐輕輕地笑出來，推開江祭臣的懷抱，抬眼望著江祭臣。</p>
“阿沐......我不是李沐林，也不是沙華。”</p>
“我知道，江祭臣，我都知道。”阿沐低下頭，抿著嘴。</p>
江祭臣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眼不眨得望著阿沐。</p>
許久之後阿沐才慢慢地抬起頭，望著江祭臣笑出來，露出好看的小虎牙，眼睛彎彎得，如同月亮一樣，她身上的魚鱗漸漸退去，變成了鑽石一般的光芒。</p>
江祭臣也跟著阿沐的笑容笑出來。</p>
阿沐歪著頭，宛若少女：“江祭臣，你不用害怕，不用委屈自己一定要笑，或許，你說得對，不是誰的錯，隻是我自己沒有放過自己罷了，不過，再次見到你，我仍然很開心，雖然我不愛你，但是，謝謝你的出現，讓我體會到人類的冷暖。”</p>
江祭臣仍然笑著，抬手撫摸阿沐的頭發，隨後彎下腰，與阿沐平時，唇角上揚：“阿沐，以後，可以好好得活下去嗎？”</p>
阿沐用力點頭。</p>
江祭臣在阿沐的頭頂揉了揉：“你的鮫人珠，可以拿走了。”</p>
阿沐一驚，望著江祭臣。</p>
因為阿沐沒想到，江祭臣竟然知道自己身體裏仍然放著鮫人珠。</p>
江祭臣的笑容仍然掛在臉上：“以前我一直都不懂，為什麽無論我受到什麽樣的傷害，總是能在很快的時間愈合，甚至，哪怕是幾乎致命的傷，我都可以在隔一夜之後就康複，今天聽你提起過去的事，我才知道，也許，是因為還留在我身體裏的鮫人珠。”</p>
“江祭臣......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阿沐眨巴著純真的眼睛。</p>
江祭臣笑著搖搖頭：“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我想，或許你該用它去救真正需要救的人，然後好好保護自己的鮫人珠，大海，才是你該生活的地方，以後，不要再上岸。”</p>
阿沐突然覺得心中堵得難受，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p>
她記得，從李沐林那裏，她才知道，愛不一定隻是甜蜜，更多的，是酸楚和痛苦。</p>
她不知道，眼前的江祭臣帶給她的感覺到底應該被稱之為什麽，但她知道，她的李沐林已經不再愛她了。</p>
阿沐歪著頭笑著，踮起腳尖，在江祭臣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後狡黠一笑：“你真的讓我拿迴鮫人珠？”</p>
江祭臣下意識一愣，白皙的臉紅透。</p>
阿沐雙手背在身後，扭動著纖細的腰身：“可是，要拿迴鮫人珠，就得像我當初放入鮫人珠時一樣的舉動才行，我倒是不怕，就怕有人會吃醋。”</p>
</p>
說著，阿沐咯咯的笑起來，那笑容，單純得好看。</p>
“不過，當初曼珠也當眾搶過我的男人，不管了......算是她欠我的！”說話間，她笑容更濃。</p>
江祭臣不解：“像當初放進去一樣的方式？”</p>
江祭臣話音剛落，阿沐突然再次踮起腳，雙手環住江祭臣的脖子，她冰冷而柔軟的唇印在了江祭臣仍然帶著血漬的唇上。</p>
江祭臣睜大了眼睛。</p>
一瞬間，他似乎想起了前世。</p>
那時候，他還是李沐林，跌入深海的他已經暈厥過去，無法唿吸。</p>
蔚藍的深海中，還是人魚模樣的阿沐睜著純真的大眼睛，搖動著尾巴朝著江祭臣的方向遊過來，她的唇壓在他的唇上。</p>
海水中，一連串的氣泡向上飄蕩著。</p>
前世的李沐林睜開了眼，看清了眼前的女孩，這個可愛而單純的女孩。</p>
李沐林笑了，抬手輕輕抱住阿沐，笑著迎接阿沐的吻。</p>
如果，這才是結局，那會是多麽圓滿的幸福？</p>
生命中，可以沒有金錢，沒有地位，沒有家世，但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浪漫，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p>
閃爍著光芒的鮫人珠從江祭臣的口中滑落而出，透過江祭臣的唇，滑入阿沐的唇。</p>
江祭臣望著阿沐微微閉著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上下撲閃著，那麽純真。</p>
阿沐的唇漸漸離開了江祭臣，她仍望著江祭臣。</p>
隨著鮫人珠進入阿沐的身體，她的皮膚開始變得紅潤起來，體溫也開始上升，潔白的肌膚吹彈可破。</p>
阿沐笑著對江祭臣說道：“江祭臣，若遇見你的時候，是你的這一世該有多好。”</p>
江祭臣沒有迴話，輕輕地笑著，低頭望著阿沐。</p>
阿沐抿著嘴，終於收迴了望著江祭臣的視線，她別過頭去，大踏步得朝著石安的方向而去。</p>
之後，阿沐再也沒有正眼看過王子彧一眼。</p>
石安呆呆地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阿沐：“沐姑娘.....我......”</p>
阿沐抬手，按在石安的心口位置一道藍色的光芒閃爍。</p>
石安皺著眉頭，似有痛苦，但他的臉色開始逐漸好轉。</p>
很快，阿沐收起手掌，對石安：“石安，謝謝你願意跟著我，信任我，但是，我不能帶你走，因為我決定要迴到屬於我的地方。”</p>
石安難過得望著阿沐：“沐姑娘，我隻想要你開心就好。”</p>
“我懂，謝謝你，石安，我不會忘記你。”阿沐說罷，對石安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隨後轉頭望向江祭臣，笑著。</p>
“江祭臣，真正的兇手不是我，我們鮫人是不能殺人的，你知道的，至於兇手，你自己找找看。”</p>
說完，她的赤足踏上前方土路。</p>
江祭臣輕聲一笑：“阿沐！”</p>
鮫人迴頭，笑意更濃：“對，我就是騙你的！拿迴鮫人珠，治療你的傷，都不需要吻你，我隻是要拿迴本該屬於我的吻，我想，曼珠應該不會那麽小氣吧？”</p>
說罷，鮫人抬腳遠去......</p>
江祭臣低頭，發現剛剛還疼著的傷口已經自動愈合起來，連傷痕都已經消失不見。</p>
“阿沐，謝謝你為我療傷......”</p>
遠處的阿沐，清瘦，單薄，飄然而去，或許，她不會再孤獨了......</p>
江祭臣一手扶著心口位置。</p>
他的唇角還殘留著血跡，眼神痛苦而疲憊，他的傷口因為他用力的動作而有撕裂，血水再次湧出。</p>
這一聲，令鮫人阿沐想起曾經，那時候，江祭臣還不叫這個名字，他叫李沐林，所以，她叫阿沐。</p>
“阿沐......對不起......”江祭臣繼續說道，“雖然這一切因我而起，但我經曆了輪迴，什麽都不記得了，我明白了你心中的痛苦，你的喪子之痛我懂，就像我曾經親眼看到我的親人們一個一個得離我而去，我懂，我真的明白......”</p>
阿沐的手依然鉗住王子彧的脖子。</p>
“阿沐.....如果你願意的話，請聽我說說我的想法，好嗎？就算是給我一個機會，一個救贖的機會......”</p>
這聲音，比曾經的李沐林聲音更加幹淨溫柔，但卻再也無法打動阿沐的心。</p>
阿沐眼眸中的藍色更加深重，她側臉冷眼看著江祭臣，手掌中的王子彧仍在半空中掙紮著。</p>
“江祭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是想要我放過這個負心人罷了，你以為我還會輕易相信人類的話？別傻了，我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單純的小姑娘了，這易百年來，你知道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嗎？”</p>
王子彧滿臉通紅，臉色已經開始發青。</p>
江祭臣隻看一眼，便迴過頭來，望著阿沐。</p>
他沒有直接迴答阿沐的話，而是輕輕的將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覆在阿沐清瘦的胳膊上：“阿沐，你不是一個人，或許，你應該試著跳出自己原以為的條條框框，你將自己束縛得時間太久，便會忘記了，其實真正沒有放過你的，是你自己。”</p>
阿沐緊咬著牙，死死地盯著王子彧：“是他......是他殺了我的孩子！是他！”</p>
江祭臣哀傷得望著阿沐，輕輕得搖著頭：“可是你心裏真的恨他嗎？”</p>
阿沐的手微微送了一瞬。</p>
江祭臣繼續說道：“阿沐，其實你心裏最恨的人，是我，所以，你才會千方百計得接近我，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是我傷害了你，是我讓你成為了現在的樣子......”</p>
阿沐冷笑一聲：“所以，現在對我來說，該死的人應該是你？”</p>
江祭臣默默地抿著嘴，沒有迴答阿沐的話，而是慢慢地靠近她，慢慢地握住她冰冷而柔軟的手，慢慢地，將阿沐擁入懷中。</p>
不遠處的司楊廷見狀，睜大了眼睛：“江祭臣......”</p>
江祭臣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他的眼裏，心裏，現在隻有阿沐一個人。</p>
“阿沐，我與李沐林不同，如果殺人能讓你心裏覺得舒服些，我不再阻攔。”</p>
江祭臣的聲音很輕，貼著鮫人的耳朵。</p>
阿沐一愣，原本被江祭臣抱著的感覺，她已經放下了大部分的執念，現在，聽到江祭臣這樣說，她隻覺得心中無比疼痛，看不見傷口的痛感，讓她壓抑得喘不過氣來。</p>
阿沐鉗住王子彧的手終於鬆開。</p>
王子彧重重得跌落在地上，幹咳著，向後退去，遠離江祭臣和阿沐的方向。</p>
石安望著阿沐鬆開的手，似乎終於放下心來，他低著頭，難過得笑笑，抬手擦拭著唇邊的血漬。</p>
江祭臣雙手輕輕環住阿沐的後背，輕輕得拍著阿沐：“阿沐，這個世界上本就有太多的是是非非，這個世界是不平等的，也是不平衡的，所以，我們總是會生命裏尋找平衡的過程中，傷害太多的無辜，如此，欠下的債其實反而會越來越多。”</p>
阿沐身上的魚鱗逐漸消失不見，她臉上的怒氣也漸漸消失不見。</p>
她慢慢地抬起手，抱住了江祭臣，深深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p>
江祭臣撫摸著阿沐的頭發：“可你知道嗎？那些少女，他們是無辜的，從頭到尾，你都恨錯了人，你失去了孩子，卻拿走了那些少女的子宮，男人傷透了你的心，你卻挖走了那些少女的心髒，你隻是為了試探人心的偽善嗎？”</p>
阿沐掙紮一瞬，想要從江祭臣的懷中出來。</p>
江祭臣沒有鬆手，反而將阿沐抱得更緊。</p>
“阿沐，放過那些無辜的人，也放過自己......好不好？你看，你從來都不孤單，上一世，李沐林愛著你，隻是你心裏裝著別人，這一世，石安愛著你，可是你心裏卻隻裝著仇恨，阿沐，放過自己吧......”</p>
阿沐紅著眼睛，一大顆粉色的珍珠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p>
曾經，阿沐痛苦的時候告訴過那個假的李沐林，其實粉色的珍珠才是最值錢的，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珍珠，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幸福。</p>
阿沐還少說了一句，其實，釋懷而消失的恨意，也會讓淚水變成粉色的珍珠。</p>
“江祭臣，我知道你在騙我，但是，我不恨你......”阿沐輕輕地笑出來，推開江祭臣的懷抱，抬眼望著江祭臣。</p>
“阿沐......我不是李沐林，也不是沙華。”</p>
“我知道，江祭臣，我都知道。”阿沐低下頭，抿著嘴。</p>
江祭臣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眼不眨得望著阿沐。</p>
許久之後阿沐才慢慢地抬起頭，望著江祭臣笑出來，露出好看的小虎牙，眼睛彎彎得，如同月亮一樣，她身上的魚鱗漸漸退去，變成了鑽石一般的光芒。</p>
江祭臣也跟著阿沐的笑容笑出來。</p>
阿沐歪著頭，宛若少女：“江祭臣，你不用害怕，不用委屈自己一定要笑，或許，你說得對，不是誰的錯，隻是我自己沒有放過自己罷了，不過，再次見到你，我仍然很開心，雖然我不愛你，但是，謝謝你的出現，讓我體會到人類的冷暖。”</p>
江祭臣仍然笑著，抬手撫摸阿沐的頭發，隨後彎下腰，與阿沐平時，唇角上揚：“阿沐，以後，可以好好得活下去嗎？”</p>
阿沐用力點頭。</p>
江祭臣在阿沐的頭頂揉了揉：“你的鮫人珠，可以拿走了。”</p>
阿沐一驚，望著江祭臣。</p>
因為阿沐沒想到，江祭臣竟然知道自己身體裏仍然放著鮫人珠。</p>
江祭臣的笑容仍然掛在臉上：“以前我一直都不懂，為什麽無論我受到什麽樣的傷害，總是能在很快的時間愈合，甚至，哪怕是幾乎致命的傷，我都可以在隔一夜之後就康複，今天聽你提起過去的事，我才知道，也許，是因為還留在我身體裏的鮫人珠。”</p>
“江祭臣......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阿沐眨巴著純真的眼睛。</p>
江祭臣笑著搖搖頭：“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我想，或許你該用它去救真正需要救的人，然後好好保護自己的鮫人珠，大海，才是你該生活的地方，以後，不要再上岸。”</p>
阿沐突然覺得心中堵得難受，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p>
她記得，從李沐林那裏，她才知道，愛不一定隻是甜蜜，更多的，是酸楚和痛苦。</p>
她不知道，眼前的江祭臣帶給她的感覺到底應該被稱之為什麽，但她知道，她的李沐林已經不再愛她了。</p>
阿沐歪著頭笑著，踮起腳尖，在江祭臣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後狡黠一笑：“你真的讓我拿迴鮫人珠？”</p>
江祭臣下意識一愣，白皙的臉紅透。</p>
阿沐雙手背在身後，扭動著纖細的腰身：“可是，要拿迴鮫人珠，就得像我當初放入鮫人珠時一樣的舉動才行，我倒是不怕，就怕有人會吃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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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阿沐咯咯的笑起來，那笑容，單純得好看。</p>
“不過，當初曼珠也當眾搶過我的男人，不管了......算是她欠我的！”說話間，她笑容更濃。</p>
江祭臣不解：“像當初放進去一樣的方式？”</p>
江祭臣話音剛落，阿沐突然再次踮起腳，雙手環住江祭臣的脖子，她冰冷而柔軟的唇印在了江祭臣仍然帶著血漬的唇上。</p>
江祭臣睜大了眼睛。</p>
一瞬間，他似乎想起了前世。</p>
那時候，他還是李沐林，跌入深海的他已經暈厥過去，無法唿吸。</p>
蔚藍的深海中，還是人魚模樣的阿沐睜著純真的大眼睛，搖動著尾巴朝著江祭臣的方向遊過來，她的唇壓在他的唇上。</p>
海水中，一連串的氣泡向上飄蕩著。</p>
前世的李沐林睜開了眼，看清了眼前的女孩，這個可愛而單純的女孩。</p>
李沐林笑了，抬手輕輕抱住阿沐，笑著迎接阿沐的吻。</p>
如果，這才是結局，那會是多麽圓滿的幸福？</p>
生命中，可以沒有金錢，沒有地位，沒有家世，但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浪漫，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p>
閃爍著光芒的鮫人珠從江祭臣的口中滑落而出，透過江祭臣的唇，滑入阿沐的唇。</p>
江祭臣望著阿沐微微閉著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上下撲閃著，那麽純真。</p>
阿沐的唇漸漸離開了江祭臣，她仍望著江祭臣。</p>
隨著鮫人珠進入阿沐的身體，她的皮膚開始變得紅潤起來，體溫也開始上升，潔白的肌膚吹彈可破。</p>
阿沐笑著對江祭臣說道：“江祭臣，若遇見你的時候，是你的這一世該有多好。”</p>
江祭臣沒有迴話，輕輕地笑著，低頭望著阿沐。</p>
阿沐抿著嘴，終於收迴了望著江祭臣的視線，她別過頭去，大踏步得朝著石安的方向而去。</p>
之後，阿沐再也沒有正眼看過王子彧一眼。</p>
石安呆呆地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阿沐：“沐姑娘.....我......”</p>
阿沐抬手，按在石安的心口位置一道藍色的光芒閃爍。</p>
石安皺著眉頭，似有痛苦，但他的臉色開始逐漸好轉。</p>
很快，阿沐收起手掌，對石安：“石安，謝謝你願意跟著我，信任我，但是，我不能帶你走，因為我決定要迴到屬於我的地方。”</p>
石安難過得望著阿沐：“沐姑娘，我隻想要你開心就好。”</p>
“我懂，謝謝你，石安，我不會忘記你。”阿沐說罷，對石安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隨後轉頭望向江祭臣，笑著。</p>
“江祭臣，真正的兇手不是我，我們鮫人是不能殺人的，你知道的，至於兇手，你自己找找看。”</p>
說完，她的赤足踏上前方土路。</p>
江祭臣輕聲一笑：“阿沐！”</p>
鮫人迴頭，笑意更濃：“對，我就是騙你的！拿迴鮫人珠，治療你的傷，都不需要吻你，我隻是要拿迴本該屬於我的吻，我想，曼珠應該不會那麽小氣吧？”</p>
說罷，鮫人抬腳遠去......</p>
江祭臣低頭，發現剛剛還疼著的傷口已經自動愈合起來，連傷痕都已經消失不見。</p>
“阿沐，謝謝你為我療傷......”</p>
遠處的阿沐，清瘦，單薄，飄然而去，或許，她不會再孤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