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曄瞪著少女:「學校裏,要麽叫我老師,要麽叫我師兄。」


    少女抿唇一笑:「何師兄。」她目光掃過令梅,心裏一格愣。親切的上前招唿,「師兄,這位漂亮的女同學也是我們的舍友?」


    何曄向令梅介紹:「李燕燕,我家鄉的小妹妹。蕭令梅,南平一中的高材生。」


    李燕燕是健美形的長相,因此看起來就很有大姐風範。她爽朗的對何曄道:「這麽嬌滴滴漂亮的小姑娘,我見猶憐。你放心,以後我罩著她。保管她太太平平的畢業。」


    何曄不由嘴角微揚。就令梅從小在山裏長大的體力,誰罩著誰還不知道呢。


    他也不說破,笑笑:「好。」


    越山見桌上放了些糖果,想來是大夥初次見麵準備的見麵禮。於是趕緊從袋裏拿出幾罐荔枝幹。分了包給何曄:「小何。這是自家的荔枝曬的荔枝幹。令梅親自曬的。迴家燒湯泡茶當零嘴,都好吃。」


    何曄喜道:「是嗎?那可太好了。我跟著老師去了幾趟廣州和福建,最想的就是那兒的荔枝。」


    越山又把荔枝幹的罐子放在了桌上,對女生道:「大家別客氣,一起吃。」


    李燕燕瞧了眼玻璃瓶裏黃褐色的果幹,心中閃過絲不屑:蕭令梅父女看著人模狗樣的,原來不過是山村裏的倆農民。


    另幾名女生客氣的謝過,不過,誰也沒碰就是了。


    令梅不想在學校太招搖,刻意打扮得簡單樸素。手腕上的白玉珠串也收了起來。隻戴了塊普通的上海牌手表方便計時。但是她的生活用品著實都是低調舒適的好東西。細密的蚊帳,沁涼的牛皮席子,全棉提花的床上用品,嶄新輕軟的毛毯。她和越山收拾時,李燕燕的臉色不由自主的暗了暗。


    何曄識貨。驚訝道:「這牛皮席子真不錯。工藝也精細。睡著肯定比涼席舒服。哪兒弄來的?」


    令梅笑道:「這是今年廣州那邊出來的新品。師兄要是喜歡,我讓人捎幾件給你?」


    何曄摸著柔軟舒適的牛皮,也不問價格,滿口答應:「好。多稍幾條。我好送人。」


    令梅也高興。牛皮席子是她的紡織品公司今年試水的第一款新品。兩廣天氣燥熱,涼席都不經用。所以想著讓公司試製牛皮席子開拓新市場。


    牛皮席子最難的是它的鞣製工藝。巧在潘家裁縫有項家傳的手藝就是鞣革。尤其是陸佰,做得最好。但是想要大批量生產,還是購進了新的生產線。陸佰為了達到令梅要求的水準,和機器磨合痛苦了幾個月才得到公司上下的滿意。


    好在空間可以衍生牛皮,不然實驗失敗而損失的牛皮價值,陸佰也承受不住。


    最後製成的牛皮席子雖然貴,但是,涼爽舒適、透氣散熱。完全不會有粘濕的體感,睡著是真舒服極了。令梅主要還是為了賺外匯。除了少量的貨走友誼商店打個品牌以外,存了大批的席子留待明年的廣交會。


    令梅到得最晚,自然留給令梅的是張靠近洗手間,位置最差的上鋪。


    令梅與越山毫不在意。和新舍友們打了招唿,就開始整理東西。


    收拾好床鋪,越山和何曄也道告辭。


    令梅送父親到校外,越山戀戀不舍的摸了摸女兒的頭,眼眶泛酸:「好啦。我要迴南平了。你放心讀書。村裏稻花魚有我,蔬菜有令海,草莓有子春,果園有你小姑。育種室和總籌還有個卓霖。我們一定幫你把公司管得好好的。真要有啥問題,咱們也不缺那點機票費。」


    令梅確實是擔憂的,但是村裏的公司總要脫離她扶持自行成長,借這機會再培養一批人才,這才是發展的長久之計。


    越山遲疑了一會,終於道:「駿驍的事兒你別急。照我看哪,他家


    也不一定適合咱們。你可別犯傻。我看這大學裏許多男生都挺好。」


    令梅失笑:「知道啦。感情的事我不會勉強。合則聚,不合則散。沒什麽大不了的。」


    越山彈了下她腦門:「你這老氣橫秋的樣子,不知上哪學的。」他揮手,「爹我真走的啦,有事電話聯係。」


    令梅點頭,目送父親的身影遠去,這才戀戀不舍的迴到宿舍。


    宿舍裏的氣氛有些古怪。幾個女生看書的看書,聊天的聊天。但就是沒人理她。


    令梅也不以為意,她遲早是要搬出宿舍獨住的。既然舍友冷漠,她也絕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她將自己平時常看的書擺放在書桌上,然後打了兩瓶熱水。天太熱,喝一杯溫涼的白開水得等很久,令梅打算在水杯裏泡兩顆荔枝幹,左看右看卻沒找到剛才父親放在桌上的罐子。


    李燕燕啊了聲,從桌下拉出個垃圾筒來,笑眯眯的遞給令梅看:「不好意思,剛才收桌子的時候大不當心掉下去了。」


    令梅無語。考上大學的人為啥能這麽蠢?


    好在荔枝罐子外層就一點果皮屑。令梅揀起罐子用毛巾擦拭幹淨,放迴了自己的桌上。


    空間裏的掛綠結了三年,越結越多。索性製成果幹和荔枝蜜。即能送禮,又隨時可食用。既然這些同學有眼無珠,令梅隻好自行消受了。


    李燕燕笑嘻嘻的看著她,問:「蕭同學。你是南平哪裏人啊?怎麽認識我何師兄的?」


    令梅泡著荔枝茶,頭也不抬的道:「你和何師兄這麽熟。自己去問唄。」


    李燕燕眼睛一冷,臉上還帶著笑:「啊呀。我好奇嘛。何師兄為人親切大方,對誰都溫柔有禮。加上他家世又好人也帥。以前就有許多女孩主動追求他呢。」


    齊悅樂笑著接口:「我第一看到何老師,也覺得他氣質儒雅,英俊出眾。一定很招女生喜歡。」


    李燕燕點點頭:「不過呢,人貴在自知之明。別有的沒的肖想些不是自己的東西,你們說對不對?」


    令梅下鋪的姑娘肖苦熙輕輕一笑:「燕燕,都是考上大學的人,這點自知之明誰還沒有?」


    李燕燕嘻嘻一笑:「那可說不準。」


    楊苑和陳佳豔兩個女生交換了個眼神,沒有作聲。


    初來乍到,她們犯不著招惹不相幹的人和事。


    令梅無語:李燕燕是把自己當情敵啦?


    這姑娘看似爽朗,和何曄哥倆好似的,沒想到心思這麽重。放前世,就是個十足的漢子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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