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驍的癡癡的盯著令梅,嘴角輕揚,金元寶都看不下去:“瞧他這傻樣!”


    “令梅。恭喜你。離你的人生目標又近了一步。”


    令梅側頭一笑:“你也是。這次出國要去多久?”


    “快則兩年。慢則三年。”駿驍心生後悔。要不是學校突然有了交換生的名額還落在他頭上,他原本是打算畢業後和令梅的結了婚再出國進修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哪。


    “駿驍哥。”令梅笑意中帶上了從前沒有的一點點羞澀。“我等著你迴來帶我吃遍bj城。”


    駿驍用力點頭。忽然看見她掛在頭頸裏的紅珊瑚墜子,心中狂喜。忍著心裏陣陣的季動,他笑容朗朗的道:“那時候我迴來建設祖國醫學,你發展祖國的新農業。”頓了頓,“你一定要等我迴來啊。”


    令梅心底瘋狂的季動。誌同道合又合自己眼緣的小鮮草太難得了呀。嘴唇蠕動了半天,終於吐出三個字:“我等你。”


    說出這話,令梅直覺罪惡:天呀。她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駿驍得了令梅的承諾,一顆心歡喜得翻了幾翻。人都要飄上天去了。他克製著心底翻湧的情感,和令梅對視傻笑,心中俱是滿足。


    朱大夫和駿驍的笑容俱是一沉。朱大夫道:“那咱們這兩個做長輩的可得好好的替令梅掌眼。”說著衝兒子飛了個眼神過去。


    駿驍心領神會,直朝他父親拱手作揖:護著我媳婦別讓狂蜂浪蝶給勾走了。


    玉芝不理會他們父子的小動作,隻滿麵欣慰的道:“對。”


    心裏算計著,一定要在兒子迴國前把蕭令梅的男朋友給定下來了。最好能夠馬上結婚斷了兒子念想。


    她腦子裏飛快的想著合適著的男人。肯定不能是自家親戚,免得後患無窮。丈夫醫院裏有個年輕的醫生就很好。蕭令梅若是能嫁個bj的醫生,這輩子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她這樣想著,就連兒子眼底那濃濃的卷戀也那沒麽刺眼了。


    朱大夫一把扯過媳婦:“玉芝啊,趁還有點時間,去商場看看給兒子添點東西去。”


    玉芝哪肯走,但是男人在她耳邊低聲道:“不想你兒子記恨你,就跟我走。”


    玉芝心房一顫,想著還得暫時穩住兒子,免得他在外頭讀書都不用功。隻好勉強笑笑,跟著男人走了。一邊走,還一邊迴頭。


    朱大夫逼著玉芝逛了一圈迴來後,就聽見令梅在叮囑兒子:“紐約的治安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好。平時在大學裏沒事,但有些街區是千萬不能去的。那裏充斥著毒品和槍支。”接著令梅說出幾個街區的名字來,又道,“出門在外自己小心。國外大學的明爭暗鬥手段也不少。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玉芝輕嗤:裝模作樣。她一介村姑懂個啥?可她兒子卻一本正經大受教導的樣子。她實在看不下去:“駿驍啊。飛機到了,廣播裏已經在喊人啦。”


    駿驍和令梅心意相通,已經不懼離別。


    玉芝忍不住的淚眼朦朧:“駿驍,要時常寫信迴家啊。”


    駿驍擦去母親臉上的淚水:“保證一周一封信。你別嫌我羅索就行。”


    玉芝瞪了兒子一眼。做母親的哪會嫌兒子的念叨羅索呢?就怕兒子心裏隻有令梅忘了老娘。


    入機閘前,玉芝也是拉拉扯扯哭得不行。


    朱大夫攔住妻子:“倆小的都沒兒女情長扭扭捏捏,你哭哭啼啼的影響兒子登機像什麽話?”


    玉芝隻好擦幹眼淚放開了駿驍。


    駿驍得以踏進閘口的通道。遠遠的,他還能聽見母親哭喊著他的名字和父親的安慰聲,頭腦無比的清明:等他學成歸來,和心愛的女孩結婚,孝順父母,事業有成,此生再無遺憾。


    朱大夫好不容易勸住了妻子。


    “好了。咱們該安頓令梅了。”


    玉芝正悲傷著,乍然間聽見丈夫的話,頓時惱了:怎麽,這就要讓人進家門啦?


    不想令梅道:“朱大夫,陳姨。不用麻煩你們。我已經定好……旅館了。”


    朱大夫不滿:“你來bj定什麽旅館?是看不起咱們家一間客房也留不出來招待你嗎?”


    令梅笑道:“瞧您說的。實在是我來得倉促,什麽禮物都沒準備。哪敢空手上門?您別急,我爹啊過兩天就到。到時候一塊到您家討酒喝。”


    多懂事的孩子。


    朱大夫恨不得趕緊把令梅定下來,不讓外頭那些小子瞧見了搶人。


    玉芝立即道:“這樣啊。也好。老朱,不如咱們送令梅到旅館吧。看看環境怎麽樣?要是不好,咱就給換家?”


    令梅笑容微僵。陳姨,你這話說得,一會兒得打臉啊。


    “真不用。我叫輛車就行——”


    朱大夫不由分說接過她行李,邊走邊問:“你的旅館定在哪兒?”


    “……長安街。”


    朱大夫喲了聲:“那可是好地方。哪家旅館?叫啥名字?一會兒出租車直接開過去。”


    令梅沒轍,低聲道:“首都飯店。”


    朱大夫一招手停了輛出租車,反應過來後,以為自己聽錯了。


    玉芝疑惑問:“你定了首都飯店?”


    令梅微笑:“我……我爹幫我定的。”


    他爹哪知道什麽首都飯店,其實是卓霖定的。卓霖這家夥出門從不肯委屈她:“你可是年收益近千萬的公司老板!”


    令梅自個兒對居住環境也比較挑剔,兩人一拍即合,專挑好的酒店下手。


    時下首都飯店是招待外賓、中外聞名的大飯店。關鍵是貴啊。一個晚上是很多人兩三個月的工資。就算是玉芝,從小富貴窩裏長大的,也在年幼時難得一迴跟隨父親去首都飯店的餐廳裏聽聽音樂,吃頓西餐打打牙祭。


    玉芝心中不悅:稍微賺了點錢就這樣花銷。蕭家這大手大腳的習慣可不好。


    三人上了出租車,司機聽說是要去首都飯店,看了眼令梅,笑嘻嘻的問:“小姐是剛從國外迴來吧?洋氣又漂亮。”


    令梅還沒搭話,玉芝就道:“哪兒啊。她是從福建南平來的。”


    “您別哄我啦。”司機很會說話,“我老婆孩子都有啦。又不跟你搶閨女,緊張啥呀。”


    令梅忍笑:“我真是福建人。”


    司機從後視鏡又看了她幾眼,讚道:“了不得!”一路上司機拉開話匣子,聽說令梅是來上農業大學的,惋惜不已。“你該考首都電影學院啊。你要是肯去拍戲,劉曉慶都比不上你。”


    玉芝越聽笑容越勉強。


    年輕美貌就是資本,何況又是大學生。加上家裏有錢,蕭令梅的條件也不算很差。


    她忽然有些懷疑,令梅看不看得上她想介紹的中醫院的年輕醫生?


    如果看不上,那可怎麽辦?


    她上哪兒找條件更好的男孩子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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