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廠知道自己這一倉庫的舊貨底細全在人家的眼裏了。於是鼓掌笑道:“後生可畏啊!蕭小姐有這樣的本事,何愁廠子不興旺?”


    令梅謙遜道:“咱們隻是小本生意剛剛起步,將來的路長得很。雲衣廠才是行業裏的棟梁。也是我們這些小廠子的指明燈和偶像。”


    孟廠長聽著心裏不知多舒服,小姑娘又有才幹又會說話,前途無量。


    潘裁縫趁機道:“孟廠長,咱們是真心誠意的來買東西的。您看這價格——”


    孟廠長大手一揮:“既然這樣,兩萬五一口價,怎麽樣?”


    搞半天才降到李主任開的價,令梅還價:“一萬二。”


    孟廠長噝的牙疼:“蕭小姐砍價砍得也太厲害了。兩萬三,不能再低了。”


    令梅堅定的搖頭:“您的機器時間最短的也用了三十年。按市場價折算,三折都高了。一萬二已經不便宜啦。孟廠長,您再考慮一下。實在不行我們就算了。”


    說完她作勢欲走,孟廠長向李主任施了個眼色,李主任忙笑道:“蕭小姐別著急。1萬2確實是少了點兒。大家各退一步,1萬5怎麽樣?”


    潘裁縫見令梅神情有所鬆動,便道:“1萬3。孟廠長李主任,咱們拉迴去還要請人維護,這筆錢也不少呢。”


    孟廠長遲疑了一下,揮手歎道:“拿去吧拿去吧。”


    那些破機子能賣個一萬三也不錯了。


    令梅笑道:“謝謝孟廠長了。”


    舊機子搞定了,令梅的心思放到了報廢品上頭。她站在一堆灰蒙蒙的舊物前,悄悄問:“金元寶,怎麽樣?能修不?”


    金元寶慵懶的支楞起頭頸:“什麽東西?讓我瞅瞅。切,不就是些破銅爛鐵舊木頭嗎?”檢測了一番:“有些能修。有些不行。”


    “你把能修的機器挑出來。”


    “行。”


    金元寶放出一縷極淺的金光,在廢機子上飛快的留下了點點印記。不注意看,還當是陽光反射進了倉庫。


    令梅問:“孟廠長,這些報廢的機子我也想挑些迴去。行不?”


    孟廠長不解:“這些都是報廢的機子了。拖迴去也沒用。”


    令梅尋了個理由:“就是因為它們是報廢的,我們才敢大膽的拆開來查看裏麵的結構。”


    孟廠長明白了:他們還想要弄個自己的維修部。這倒是個好主意。


    他爽快的道:“你盡管挑。最後按收銅鐵的價格交付就成。”


    令梅笑道:“多謝孟廠長了。就是有件事還想請您幫個忙。”


    孟廠長睜大眼,誇張問:“還要我幫忙啊?”


    “運輸的問題。”令梅不好意思道,“能不能借貴廠的車幫我們運到譚園?您放心,車油費、司機的辛苦費我們都出。”


    孟廠長吃驚問:“譚園?為什麽送到譚園?”


    令梅解釋:“我們向譚夫人借了些屋子暫用。”


    孟廠長看令梅的眼神又變了變。


    “譚粵秋譚夫人嗎?她竟然肯把宅子借給你們?”


    這家新冒出來的公司到底是什麽來頭?


    “蕭小姐客氣了。這麽近的路說什麽車油費。到時給司機和搬運工一包香煙就行了。”


    搬運工?令梅揚眉。居然還附送搬運工?譚園的名聲這麽好用?


    她感激道:“孟廠長解了我們燃眉之急了。”


    孟廠長笑了笑,決定事後要好好查查這家公司的來曆。


    兩天後,一車車的物資送到了譚園。李主任帶著倉庫裏年輕力大的小夥子幫忙搬卸,最後每人都得了一包古田。李主任另有秦華孝敬,直道客氣。


    譚夫人聽得動靜,也出來觀望了片刻。看見那一車車的舊物和廢品,眉頭直皺:那丫頭買這些破爛迴來有什麽用?


    所有的物資堆滿了兩個房間,令梅等餘人撤退隻剩自己一個時,鎖了門,將所有的機子以及全部的家具都送進了空間。


    她擔心的問小金:“萬一譚夫人發現屋裏空了怎麽辦?”


    金元寶不以為然的道:“我來施個障眼法就行了,這點小事還是能辦到的。”


    令梅安心了。她讓金元寶加強了門鎖牢固力,便去向譚夫人道別。


    走到內院,她就聞到一股濃鬱的奶香。


    譚夫人一壺紅茶,一碟點綴著草莓的蛋糕,愜意又優雅的享受著下午茶。看見令梅過來,替她倒了杯茶,又起身去廚房切了小塊蛋糕來。


    “坐。辛苦半天了,吃點點心。”


    令梅看著精致得如同前世甜品店裏的蛋糕,讚道:“您還有這手本事。”


    她已經太久沒有吃蛋糕了,滿臉的珍惜與喜愛讓譚夫人頓生知音之感。


    品嚐著嘴中的甜蜜,令梅閉上了眼睛。


    “甜而不膩,糖份把控得非常好。奶油味道純正,打發得也恰到好處。”令梅好奇問,“您用什麽東西打發雞蛋和奶油?”


    譚夫人深深望了她一眼:“我家人從國外給我寄的打蛋器。”


    令梅點點頭。差點忘記了,譚夫人有海外關係。


    譚夫人問:“你也會做蛋糕?”


    令梅臉不紅心不跳的道:“我宿舍裏有兩個同學,家境優渥。有個同學經常自己做了蛋糕甜品給我們吃。”


    譚夫人喝了口茶:“這樣啊。對了,你拉些廢品迴來做什麽?”


    令梅一噎,瞪圓眼睛:“那不是廢品……好吧,有些確實是。但我能找人修好它們。保管跟新的一樣好用。”


    譚夫人目光中帶著點憐惜:“你一個小姑娘,太操勞了。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她不自覺的停了話題,低頭繼續喝茶。“需要什麽設備跟我說,隻要你有錢,我都能想法子幫你弄迴來。”


    令梅喜道:“那我先謝謝您啦。譚姨,您真好!”


    譚夫人嘴角微揚:“蛋糕還要不?我做了不少呢。”


    於是令梅樂不思蜀的吃了兩塊蛋糕,一邊吃著一邊還惦記譚夫人的手藝:“譚姨,我看你園子裏種了玫瑰花。等來年荔枝熟了,咱們就做玫瑰荔枝蛋糕吃。還有玫瑰萄萄、芒果椰子蛋糕……”


    譚夫人妙目微睜:好新奇,但聽著可真不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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