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梅瞅她:“什麽快了?”


    曉芹眉飛色舞的撞了撞她肩膀:“高三3班的學習委員周子成,老喜歡盯著你看。幾次在食堂打飯他都坐在咱們附近觀察咱們。難道你沒發覺什麽異樣?”


    令梅怔了怔:“周子成?”


    腦海中跳出個模湖的影子,隻記得是個青澀的英俊少年。具體長什麽樣卻想不起來了。


    輕雪喲了聲:“你也發現啦?這個周子成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會畫畫會彈鋼琴,德智體全麵發展的三好學生呢。”


    令梅對小男孩提不起性趣,不以為然的道:“學校就那麽大。經常碰見不是很正常的事?你們別想太多了。”


    曉芹哦的聲,若有所思:難不成令梅還記掛著那個小竹馬?


    裴輕雪抿唇一笑:“好。需要我出馬的時候,你盡管說。”


    大夥忍不住又相互調笑了半天。芳草才小心翼翼挑了件簡單的白色蕾絲小花領的襯衫,配澹粉色的喇叭裙,人人都讚她穿得秀氣大方。


    令梅也不能漏了明霞。留了件咖啡底色,從肩膀起繞了一圈銀白色寬大木耳邊的及膝裙。裙子端莊又不失活潑,也不會太出挑搶了靈齡的風頭。


    明霞收到裙子時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有嗎?那怎麽好意思——”


    “沒關係。這些衣服也是別人送我的。咱們一人一件都分好啦。你別嫌棄是我們挑剩下來的就好。”


    “怎麽會呢?”明霞眼眶一紅。她努力笑道,“令梅謝謝你。我、我以後一定做很多點心給你們吃。”


    令梅調皮一笑:“就等你這句話了。”


    明霞戀戀不舍的摸著新裙子,別過頭偷偷擦了把眼淚。


    令梅微怔,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還是明霞自言自語般的道:“這是我有生以來收到的第一件新衣服。”


    令梅吃驚:“怎麽會?”


    明霞的穿著雖然盡量樸素,但衣服的料子和款式肉眼可見的比她們好多了。


    “我從小就和靈齡一起長大。”明霞笑著,但滿臉苦澀。“我阿嬤是許家的保姆。因為靈齡的親生母親去世時,靈齡還小。為了靈齡有個伴不致於太孤單,所以挑中了我做她的玩伴。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身上的衣服,裙子,鞋子,甚至是頭繩,都是她用舊的。我阿嬤每迴都說我是多麽的幸運多麽開心,說我弟弟在老家的生活比不上我十分之一,要我好好照顧靈齡。畢竟連我的學費、生活費都是許家出的。每次她這麽說。我隻能笑著附合她。”明霞忙擠出個笑容,“令梅,我是不是太矯情了?你看驕傲如靈齡,也早早的失去了母親。和許多人比,我確實非常幸運了是不是?”


    令梅恍然,難怪送靈齡上學的那個婦人和靈齡間的關係那麽古怪,原來那人不是靈齡的生母?但她更為明霞的遭遇感同身受。


    她輕輕握著明霞的手:“我明白的。”


    明霞得到的所有的東西都是許家施舍的舊物。而她父母親的關愛、親手縫製的衣襪、嶄新的玩具甚至是所有的財產,全都給了她的弟弟。


    令梅不由歎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傷。


    像曉芹那樣沒心沒肺集家人萬千寵愛的,畢竟是少數。


    次日,下午的課程結束後,令梅被英語老師喚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還有個高個兒的男生,長得還挺俊秀,衝著她一笑,露出了雪白整齊的牙齒。


    “蕭令梅。別緊張。”岑老師笑眯眯的推了推眼鏡。“我叫你來呀,是有件好事兒。”


    令梅茫然:開學才多久哪?就有好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啦?


    “你和周子成同學的英語口音非常標準。”岑老師正色道,“所以學校準備推薦你們倆位去市裏錄製課文磁帶。”


    令梅怔了怔。


    錄磁帶?


    “蕭同學。我知道你家的條件比較普通。家裏還有兩個弟弟要照顧。這次錄音教育局是有獎金的。雖然不多,聊勝與無吧。”


    令梅連聲道:“謝謝老師。我一定不給學校丟臉。”


    岑老師欣慰的笑了。又對邊上的男生道:“子成,你比蕭令梅大一屆。她是第一迴參加錄音工作,你多帶帶她。”


    周子成麵孔微紅:“我明白的。”


    這個男生就是周子成啊。


    令梅終於記住了他的臉。英俊又有點羞澀的大男孩。


    老師給了他們兩本英文書:“我先來分配下你們的任務。”


    一小時後。


    周子成跟在令梅身後走出辦公室,目光定在令梅烏黑的發辮和頎長秀美的背影,臉更紅了。


    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美好的人呢?


    她的聲音像清泉一樣舒緩動人,眼睛像星子一樣光芒閃爍,笑容幹淨又純粹,周子成幾次看著她的臉聽著她優美的語調,差點走神。


    令梅卻如芒在背。


    空間裏的金元寶格格直笑:“那傻小子真的喜歡你耶。”


    令梅無語:堂堂靈寵能不能別那麽八卦?


    金元寶抱著隻番茄啃得汁水四濺:“不八卦還能有啥樂趣?不過這小子比朱駿驍還是差了些。膽子太小啦。”


    令梅挑眉:那麽多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周子成確實膽小。雖然少年慕艾之心蠢蠢欲動,也極力克製著自己不敢表露出一點點的異常。令梅也假做不知。他們都明白,在學校搞早戀這檔子事是家長老師絕對不能夠容忍的禁忌。


    盡管如此,令梅還是察覺,周子成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幾率越來越高。


    兩周後,岑老師帶著他們順利結束錄音的工作。每人還給了十五元的勞務費。錄音師還和老師玩笑道:“小姑娘又漂亮又厲害。這條件不去做電影明星可惜了。”


    岑老師笑容澹澹的道:“人家是要考大學的。”


    錄音師婉惜不已:“我肯定她比龔雪還紅。她要不要考慮拍掛曆照片?”


    岑老師瞪他:“她才多大?”


    錄音師嘿嘿一笑:“就你們校長管得緊。”


    臨別前,錄音師還給令梅送了張自己的名片。美言曰:有機會再合作。


    出了錄音大樓令梅就把名片給了岑老師:“我還是學生。以後有什麽合作都聽老師的。”


    岑老師欣慰的揉揉她腦袋:“走。老師帶你們喝汽水去。”


    冷飲店外,三人人手一瓶清涼爽口的冰鎮桔子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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