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梅給秦華送菜後,並沒直接迴校。她在鎮上找了個公共廁所,忍著異味潛入空間,長鬆口氣。</p>


    秦華足足給了她五件衣服。</p>


    一件天藍色的罩衫,外頭是棉布,裏麵是絛綸填充物。正是當季能穿的衣物。秦華有心,挑了件最小號的,正適合她的尺寸。但是衣衫縫製有問題,衣尾吊著左右不平,還有若大的針孔,纖維從裏鑽了出來。令梅想了想,放到了邊上。</p>


    第二件是純棉的白底粉花的掐腰大擺連衣裙,以現在的眼光來說,非常時髦。但是花紋對歪了,所以成了次品。</p>


    第三件是帶著飄帶的白襯衫。也是當下流行的的確良材料,可惜的是衣服後邊有好幾塊黑斑,還有幾處裂開。</p>


    第四件是條高腰牛仔喇叭褲,褲管脫線得厲害,就快脫成九分褲了。</p>


    最後一件最美。娥黃色的半高領馬海毛羊毛衫,兩邊胸襟還用絲線織出一串對稱的綠色楓葉。問題就在於這兩串楓葉脫線了一半,前前後後還有好幾個蟲蛀的小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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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梅將後三件衣服放在靈泉邊上,眼珠子一轉,問:“金元寶。這些衣服壞成這樣了,你能修好不?”</p>


    縷縷的金光飄在泉水上:“切。看不起我嘛?”</p>


    話音剛落,喇叭褲褲管千頭萬續的斷線竟快速的生長拉長,自行編織,最後還收了道漂亮的褲邊。</p>


    羊毛衫上各個小洞也在自行補足。脫線的綠色毛線在空中飛舞,順著毛線自身的記憶,補完了餘下的楓葉。</p>


    隻有的確良的襯衫紋絲不動。</p>


    令梅奇怪的捧起襯衫:“為什麽就你沒動靜?”</p>


    她想起和襯衫一樣沒能修複的塑料手鏈,心底隱隱有些明了。</p>


    褲子是全棉的,羊毛衫是動物纖維。唯有這件的確良和塑料是化纖成分。所以,這個空間,隻能修複自然之物,不能修複人工合成的物件?</p>


    看來是個非常古老的空間呢。</p>


    她滴咕了一句:“沒能與時俱進哪。”</p>


    金元寶登生不滿,在空間裏卷起陣風。令梅忙道:“盡管如此還是非常感謝你的。以後我們一塊兒進步嘛。要知道,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p>


    金元寶輕輕哼的一聲,風停了下來。</p>


    令梅滿意的帶著這五件衣物找到鎮上的一家名為“雲依”的裁縫店。</p>


    現在還是有不少人更喜歡到裁縫店量身製作,便宜。這個時代,腦子機靈的裁縫已經開始COPY國內外影視劇裏的服飾,當然,手藝精湛到能夠光憑平麵圖就COPY不走樣的師傅那是鳳毛麟角。</p>


    裁縫店的老板姓潘。中午的客人不多,潘裁縫正在裁剪一塊海藍色的真絲麵料。抬頭瞥一眼令梅,剪刀也沒停:“小姑娘,有什麽事呀?”</p>


    令梅拉開塑料袋:“我有幾件衣服想賣了。”</p>


    說著,她就提出條連衣裙。</p>


    潘裁縫不由驚訝,放下剪刀上前驗看:“這件衣服款式很不錯啊。腰線掐得好,裙擺蓬鬆感也強。不錯,不錯。看這鎖邊,是牌子貨吧?”</p>


    令梅點頭:“師傅眼光好,我這幾件衣服,都是從大廠子裏出來的。”</p>


    潘裁縫點頭:“次品。花紋對歪了。”</p>


    令梅笑著拎出羊毛衫道:“您看看,這件事可不是次品。”</p>


    啊喲!潘裁縫雖然不織毛衣,但是這件衣服品相完美,哪怕放在店裏賣,也能賣個高價。當然,在此之前得先讓老婆按樣子織幾件外售,那肯定賺得更多!</p>


    “還有嗎?”</p>


    “還有條牛仔褲。”令梅展開褲子,“都是嶄新的好貨。”</p>


    潘裁縫摸過麵料,看過針線,心裏明白小姑娘說得對。確實都是好貨。</p>


    他笑容更深:“你想怎麽賣?”</p>


    令梅道:“三件一百。”</p>


    潘裁縫習慣性的講價:“小姑娘挺會開價,這也太貴了。”</p>


    令梅搖頭:“就這件馬海毛的羊毛衫,外頭就要賣五六十。一百已經很便宜了。”她收起衣服,“您要是不滿意,我再找其他人家去。”</p>


    “等等。”潘裁縫見她真要走,忙叫住她。“一百就一百嘛。小姑娘真會做生意。”</p>


    令梅收了錢,潘裁縫還叮囑她:“以後有好東西,我這邊都收的。”</p>


    令梅笑笑,隨意應了聲好。</p>


    帶著一百元現錢,她趕到農藥店,要了一公斤的甲霜靈,花了三十六塊。貴是真貴,誰讓它效果好還是進口貨呢?</p>


    結束一天的學習,令梅滿載而歸。</p>


    晚飯後,令梅抱著衣服進主屋。</p>


    桂香眼前一亮,摸著綿軟的外套舍不得放下,看到襯衫更加愛不釋手:“這可是的確良的吧?老價錢了。”她笑容一沉,盯著女兒,“說說,哪兒來的?”</p>


    令梅呶呶嘴:“你看仔細。襯衫後頭有黑斑,還有好幾處碎開了。棉外套沒縫好,吊著經呢。兩件都是次品。今天運氣好,路過雲衣廠,廠裏的領導送我的。”</p>


    羅桂香對著燈一看,果然如女兒所說,兩件衣服都是次品。</p>


    那算什麽問題?挑了棉外套的線重新縫一下就行了。至於襯衫,先下水洗洗,黑斑要是洗不掉,她就連那些裂開處都繡幾朵小花補上去,天衣無縫。</p>


    “襯衫歸你。外套給我。”令梅見她開心得忘記了自己這個正主,提醒了她一句。</p>


    羅桂香笑臉一滯,心裏不樂意。丫頭片子了不得了。這麽好的外套給她穿?</p>


    令梅冷冷的道:“外套是小號的,你穿不下。你要是不願意修補,我就拿去找阿嬤幫忙。”</p>


    羅桂香心下起惱,然而一觸到女兒冰冷的眼神,她心裏反倒打了個格愣。丫頭的脾氣越來越壞了。真惹惱她引來丈夫,說不定自己一件衣服也撈不著。立即換了嗔怪的語氣說:“急什麽呢?我是在想怎麽修補呢。行了。你迴去做作業吧。保管幫你改得好好的。”</p>


    令梅這才轉身迴屋。</p>


    羅桂香關上門,還是不死心的試穿外套,果然穿不下,隻好脫下來,憤憤不平的拉開自己的嫁妝縫紉機,挑燈把外套拆了重新縫在一起。</p>


    越山進屋時就見妻子用力踩著縫紉機踏板,上前一看,奇道:“這衣服挺漂亮啊,新做的?”</p>


    桂香頭也不抬:“哪有錢做衣服?人家送令梅的。你說她運氣怎麽就這麽好?到哪兒都能撿著便宜。”</p>


    越山眉頭揪緊:“誰送的?怎麽迴事?”</p>


    桂香就把令梅的解釋說了,說完後,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剛才隻顧著高興和生氣,沒細想令梅話裏的真假。她臉孔泛白:“越山,令梅不會騙我們吧?”</p>


    越山拎起床上的襯衫,搖頭:“確實是次品。”</p>


    這種廠子裏的次品,外人哪能輕易得到?都是廠子裏有點小權勢的人瓜分了或是便宜打折賣了。</p>


    “令梅不會騙人。她說是廠子領導送的,那就一定是。”越山對女兒的人品深信不疑。</p>


    桂香登時放心,笑道:“對。那可是我們的女兒。”</p>


    她縫好衣服,折整齊了放邊上:“明天令梅就能穿了。”</p>


    越山瞧著新衣衫,心中愧疚:他這個做爹的,都沒給女兒買過幾件新衣。</p>


    “對了。我們不是有些布票嗎?”</p>


    “別——”桂香嚇一跳,“又不是過年,買什麽新布?再說我們能用的錢也沒多少了。你就別折騰了。”</p>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p>


    越山輕嗯了聲。</p>


    章秘書那邊怎麽還沒有消息?再兩個月就要插秧了呢。令梅說了,養殖稻花魚,得在插秧前就把準備工作都做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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