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色的門消失不見。


    阿無注視著天行離開的背影,久久都沒有言語。


    在天行走了之後,她似乎感應到了不同的東西,總覺得有某種東西和她聯係。


    阿無試著感應了一下,在感應的刹那間,周圍的空間就開始逐漸變換。


    眨眼之間,已經出現在一片虛空之處。


    這裏黑暗混沌,無邊無際。


    在阿無前方,一個隻有拳頭大小的縮小世界浮現。


    阿無能夠輕而易舉的感應到裏麵的一草一木,甚至是裏麵的生命。


    “這是徐白所在的世界,原來被天行帶到這裏來了,怪不得……”阿無自語著。


    她想到不久前天行說的話,不由得有些出神。


    ……


    怨氣所組成的世界,此刻,徐白正盤腿而坐,看著前方高大得如同山峰的男人。


    “事情就是如此,你現在已經具備了和至聖相抗衡的實力,但遺憾的是,如果天行不按照我說的做,那麽你出不去。”男人如同山嶽般大小,說話的聲音猶如雷霆。


    徐白揉了揉眉心。


    此刻的他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區別,但隻有他知道,自己現在有著令眾生恐懼的實力。


    進入這方世界之後,變成了普通人,沒有任何危險,就找到這個男人。


    男人叫始,取意於一切起始的意思。


    在這裏,徐白接受了所有怨氣的洗禮,金手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掌控,隨心所欲的掌控。


    隻要他想,那麽一切可以隨心所欲。


    這種實力,強了不知道多少,但遺憾的是,他出不去了。


    “所以,你真的閑得蛋疼,設置這麽一個方法。”徐白無奈的道:“萬一天行不來,或者真的背叛你了,那就全打水漂了。”


    把希望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徐白是不會這麽做的,但現在似乎別無選擇。


    他已經知道了一切,更是知道天行是做了個假的徐靈,把他騙進來的。


    始笑道:“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我不會,但天行不同,他絕對會來的,因為他和我的理想是一樣的,我們都是要讓世界自主的人。”


    徐白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在始說完這句話之後,周圍的空間開始變化。


    一個男人從天而降,剛好落在徐白旁邊。


    “始,我來了,你沒有說我壞話吧?”


    天行的表情始終淡定如常,似乎一點也不受怨氣的影響。


    徐白直視著天行,在不知道天行的目的之前,他曾想過,見麵之後要讓天行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但在知道之後,再次見麵時,徐白卻覺得有了不同的感受。


    天行似乎知道徐白想說什麽,打斷道:“不用多說,那些傷感的話也不用說,我這次來,就是來代替你去死的。”


    “咱們當年那一批老家夥們,死的人多不勝數,我活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將徐白的話打斷之後,天行伸了個懶腰,一句話也不多廢話,直接淩空一指,點在徐白額頭。


    下一刻,徐白所在世界的信念,被天行灌注入徐白腦海中。


    天行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臉上露出一絲混亂,並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著。


    “失去信念的你,快要堅持不住了。”始抬起手,放在地上。


    天行忍受著痛苦,爬上始的手掌,轉頭對著徐白道:“順著眾生信念,你就能夠迴去了。”


    徐白感受到體內那股莫名的力量,總覺得在牽引著自己,朝著一個方向引導。


    始擁抱著天行,道:“這裏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去吧,我將會把這裏毀滅,你與至聖終將一戰,誰勝勝負,就看天意了。”


    當始說完這句話後,從始的腳開始,正在逐漸化作灰燼。


    徐白默默地注視著,直到始和天行全都消失之後,自語道:“我將帶著你們的信念,去和他拚一個勝負。”


    他轉過頭,漸行漸遠。


    ……


    虛空之處,阿無已經來到了徐白所處的世界。


    此刻,世界頂端的天空中,正有一段影像,在不斷地播放著。


    無數個世界,在至聖的視線中,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化作灰燼。


    至聖那顆巨大無比的眼珠子,帶給眾人難以想象的壓迫感。


    隨著世界被毀滅,至聖也在逐漸恢複著。


    漸漸地,他已經不隻是一顆眼珠子,變成了一個沒有五官的男人。


    “他在恢複,已經無人能夠阻攔他了。”


    “無數個世界毀滅,我們成了唯一的生還者,可絕望常伴左右。”


    “這世上,還有誰能逆轉嗎?”


    無論是出聖的高手,還是微不足道的普通人,此刻全都陷入各種情緒之中。


    他們絕望,甚至產生了無法抗拒之感。


    看著一個個世界毀滅,有種兔死狐悲之意。


    阿無仰頭看著,突然道:“還有希望,徐白。”


    眾人沉默。


    徐白?


    聽到阿無說的,他們不由得想到了那個男人。


    從一個縣,到世界頂端,許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那個男人卻達到了。


    也許,那個男人能夠逆轉吧。


    想到徐白的各種奇跡,眾人絕望地心裏,重新煥發了希望。


    影像中,至聖還在不斷地屠戮著,他的實力已經恢複到了頂峰。


    “當我把所有世界毀滅,我會創造出一個新的世界,沒有反抗的世界。”


    感受著無數世界滅亡,至聖也在實施著理想,可高興不起來。


    徐白沒有死,也沒有出現,就像是一根刺,哽在喉嚨上。


    如果這根刺不拔出,他會寢食難安。


    前方不遠處,一個嶄新的世界,眨眼變成一片荒蕪。


    至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他還有很多事情。


    雖說對他來說,揮手之間就是一大片,但他也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剛才的停留,不過隻是想到徐白罷了。


    可就在他轉過身的刹那,突然間又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凝聚到前方,有一道穿著普通的身影,正在飛快靠近,距離對於這人就仿佛不存在似的,隻是眨眼之間便來到麵前。


    “徐白!”至聖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你果然沒死,好像還變強了很多。”


    徐白笑道:“這是我們之間第一次正式的見麵,之前那次不算,現在你做好準備死了嗎?”


    至聖張了張嘴,剛準備說話,可徐白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就抬起手來。


    這一次的攻擊並沒有什麽絢爛的白光,就好像隨手一揮。


    但隨著他的揮動,隨心所欲的能力,忽然從天空降落。


    龐大的壓力,哪怕泄露一絲出去,都會令一個世界毀滅。


    “轟!”


    轟鳴聲響動,整片虛空正在破碎,那些尚未被毀滅的世界,似乎有所感,紛紛抬起頭來,就連徐白所在的世界,也看到了這一幕。


    至聖直接倒飛出去,身體變得破破爛爛的。


    “就這?”


    可就是如此,至聖好像一點都沒感覺,他重新站起來,站起來的瞬間,徐白突然覺得傳來一股壓力,下一刻,他身體正在逐漸化作灰燼。


    “無數個世界的怨氣組成,確實很強,但你以為你是誰?”至聖緩緩道。


    “轟!”


    爆裂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多的世界被毀滅。


    “徐白,你永遠也不會懂的,世界掌控在我這裏,你不過是用那些被我毀滅世界的怨氣而已,他們怎麽鬥得過我,活著不行,死了更不行。”


    此刻,徐白已經化作灰燼,至聖卻還在不斷地說著。


    世界開始絕望。


    當徐白出來的刹那,他們以為會贏,可結果卻不盡人意。


    沒有了喉嚨的刺,至聖似乎更加放肆,他開始加快了速度。


    世界毀滅的速度不斷加快,越來越多的世界毀滅。


    世界很多,當最後一個世界毀滅之時,一切仿佛恢複到了天地初開。


    至聖站在虛空中,看著自己所做下的事,一臉滿意。


    “從現在起,我就要打造一個隻屬於我的,臣服於我的,不會反抗的世界。”


    他準備按照原計劃進行,事實上他已經開始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景色突然變了。


    至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胸口。


    胸口處,出現一個大洞,正在逐漸擴散。


    “這是什麽?”至聖震驚的道。


    “我的手。”


    徐白的聲音突然響起。


    至聖艱難的轉頭,道:“你不是已經……”


    “你不是都說了嗎,我是怨氣的匯合體,隨著世界越來越多的被你毀滅,我的力量當然越強。”


    徐白收迴手,淡淡的道:“痛嗎?”


    至聖低下頭,看著胸口的大洞,苦笑道:“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一步。”


    他是真沒想到,徐白會在這裏等他。


    “其實我現在,才搞懂我的作用。”徐白道:“剛才我是真的死了,如果你就此罷手,再也不做這些事,或許我不會複活,因為怨氣不夠,我想,這應該是始做的吧。”


    “始?”至聖聽到這聲音,語氣中帶著懷念之色。


    此時,時光仿佛開始倒流,那些被至聖毀滅的世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逐漸恢複。


    “終究是他贏了。”至聖沒有多說,直接化作了灰燼。


    與此同時,在徐白眼前,出現了一副畫麵……


    世界初開之時,誕生了兩個物種,他們分別是始和終。


    其一代表萬物的開始,其二代表萬物的終點,二者互相各行其是,互不幹擾。


    可就在某一天,終對始出手,奪到了始的位置,徹底掌管了無數世界。


    隨後,便開始了自己的暴行。


    他知道,當世界發展到一定程度,始會複蘇,會奪走一切,於是在關鍵時刻毀掉世界。


    他的方法始對的,也沒有問題,可他算漏了,世界是會反抗的。


    始出來了,並且策劃了這一切,終於達到了目的。


    始已經死去,代表著終的至聖同樣消散,始與終一同凋謝,便不會再複活。


    “那我現在算什麽?”徐白感受著體內的力量,似乎隻要動一動念頭,便能改變一切。


    他仍然是由無數怨氣而成,沒有絲毫變化。


    閉上雙眼,徐白仔細感應著,片刻後,睜開了雙眼。


    “我似乎明白了。”


    始與終消失了,每個世界都有了各自的發展,不再拘泥於始與終的鉗製。


    這些,就是變數。


    時時刻刻都在變化,時時刻刻都有驚喜。


    他是變數,有他在,每個世界都將精彩紛呈。


    “原來如此,這樣似乎也不錯。”


    隻要心中一動,徐白就能夠感應到世界的各種變化,這種每時每刻的精彩,讓他充滿了新鮮感。


    “比起之前的世界,這應該才叫真正的世界吧。”徐白心中想道。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過過我自己的日子。”


    徐白的身影消失了。


    眨眼之間,已經出現在另一片虛空。


    前方是一個世界,是他最初誕生的地方。


    徐白心念一動,已經出現在蠻族封地。


    這裏,數之不盡的人在等待著。


    他們見證了徐白的一幕,當徐白出現之後,歡唿聲此起彼伏,不斷迴響著。


    徐白任由他們歡唿。


    歡唿聲持續很長,直到漸漸消失時,徐白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孔。


    “如今,世界已經真正的成為了世界,不再受到始與終的管製,雖然萬事萬物始終都有興衰滅亡,但有了變數,一切才會真正精彩。”


    “這裏,將會是一切變數的始祖之地,在這裏,是變數的起始。”


    隨著徐白說完這句話,這個世界開始改變。


    外形上沒有任何變化,但隻要身處這片世界,便能夠感知到,他們的世界儼然成了無數變數的中心。


    “陛下,以後勞煩你多加監管。”徐白笑道。


    “你……”楚皇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徐白道:“我隻需要感應,便能隨時過來,但日常的維護,還需各位,很簡單的,到時候陛下便能明白。”


    楚皇聽出了徐白的意思:“你要走?”


    徐白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楚菱等女人身上,招手道:“當然,我要帶她們去一個地方,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地方。”


    “叫什麽名字?”楚皇問道。


    徐白臉上帶著笑容,眼神慢慢深邃……


    “蔚藍如海的世界。”


    “我叫它……”


    “藍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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