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僻的地方說不定還真的能看到美麗的星空。


    於是乎,為了看星空,葉熙就這麽苦逼的再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到了後麵雙腳都開始發麻。


    葉熙千辛萬苦等來的星空還沒到來,天空就烏雲密布,弄的葉熙的心情也開始有點不美麗。憤憤地起身,走向了車。


    阮澈想要喊住她,張了張口,這時候才想到了自己並不知道她的名字。


    起身走向了車內,沉默了許久才問:“女人,你叫什麽?”


    葉熙剛好打了個嗬欠,口齒不清地說:“葉熙。”


    阮澈問了名字以後就不再言語。


    發動了車子吊了個頭,離開。


    睡意朦朧間,葉熙被阮澈喊醒。


    “下車。”


    葉熙揉了揉眼,以為是到了阮澈的家裏,開了車門就下了車。


    站在地上,她正揉著沉重的眼皮慵懶的打完了一個嗬欠時,阮澈已經開著車離開了。隻剩下葉熙一人站在原地自言自語。


    “嗯?他開車去哪裏?怎麽一片漆黑?誒?為什麽一點亮光都沒有?”


    一陣冷風襲來,徹底將葉熙打醒。她試圖走了幾步路,突然就發現地上好像有很多碎石。


    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葉熙氣的在一片漆黑中直跺腳,怒吼:“阮澈!別讓我逮到你!”


    夜裏,陣陣席卷而來。


    葉熙打了個冷顫,雙手緊緊地環住自己單薄的雙腳,倒吸了一口氣。


    悶悶地咬牙切齒:“我就知道阮澈那家夥不會這麽好心!”到了此刻葉熙已經開始後悔就這麽輕易地就跟阮澈離開他家裏,心裏也泛起了幾分害怕的滋味。


    “這裏不會有什麽稀奇古怪的生物出沒吧?”還在學生時期的時候葉熙為了追求刺激就經常在夜裏看鬼片,此刻雖然嘴裏說的時候稀奇古怪的生物,但是心裏卻在各種腦補惡鬼出現的場景。


    “會不會突然就出現什麽孤魂野鬼之類的。”說著說著葉熙感覺自己的聲音已經有點微微顫抖。然後又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荒郊野外的,怎麽會有人跑來自殺,要死也是去投海自盡。對對,就是這樣。”


    “啊……”突然腳心一個不穩就摔在了地上,葉熙驚慌的尖叫聲徹響整片黑夜。


    在無人的荒郊野外突然發出這樣的尖叫聲反倒讓人覺得格外嚇人,還好附近沒有什麽人。


    與大地母親來了一次親密接觸,黑暗中,葉熙疼的齜牙咧嘴地摸索著站了起來,隻是可惜了身上也沒有什麽可以照亮路的東西,不然的話就算沒有了阮澈她也可以獨自一人下山,這讓她陷入了萬分苦惱的境地。


    是在原地坐到天亮?還是摸著黑走夜路迴去?


    雖然很懶得在一個地方待下去,但是兩個選擇相比起來,葉熙很果斷的選了前者。畢竟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什麽意外損失的也是她自己。


    這麽想著,葉熙就找了個舒服點的位置就坐了下來。然後,雙手馱著腦袋盯著一片漆黑的夜晚發呆。葉熙有在同一個地方坐久了就會打瞌睡的習慣,這屁股一著地,久而久之困意就打敗了知覺。


    而這時候,阮澈的車已經開到了山腳下,他心裏其實很亂,借著光看了看手腕上的鍾表,已經快十一點了,突然一個急刹車上來,停住了車。


    等等,那個女人會不會迷路?迷路了的話還要到處尋找才行,那樣該會有多麻煩!何況,那女人把晚飯都給吐出來了,可不能排除掉還沒找到她之前她就活生生把自己餓死的可能性。


    阮澈這才想到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


    “該死!”


    阮澈不耐煩地吐出兩個字,快速把車掉了頭準備又迴去找葉熙。


    “女人什麽的,果然都是麻煩到家的動物。”


    此刻,某人已經完全忘記了是自己隨意把葉熙丟在了山上,反倒遷怒在葉熙本人的身上。這都不是事兒,重要的是這純屬是屬於阮澈自作自受。


    阮澈再一次上了山。期間,考慮到了剛剛葉熙會餓肚子的問題,還給徐媽打了個電話,讓她煲點海鮮粥。


    路並不好走,在黑暗中時間顯得格外慢,以至於讓阮澈覺得車也開的格外慢,活了二十幾年,從未覺得時間流逝的這般慢過,十分鍾像是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到看不到盡頭。


    真是搞笑,以為阮澈那混蛋會迴來接自己麽?


    朦朦朧朧中,葉熙好像聽到了陣陣急促又微弱的鳴笛聲,以為是在夢中也就沒有在意,反倒在心裏自嘲想的真美。自嘲完了以後葉熙又逼著自己睡覺。


    隻是,那陣鳴笛聲越來越大,大到讓她都覺得格外真實,撐著卷縮的身子坐了起來,然後狠狠地在手背上麵咬了一口。


    疼。


    那麽真實,難道不是夢?


    這個念頭飄過,葉熙頓時在黑暗裏漏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又想到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的情緒,一陣憤怒!


    阮澈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丟在了山上,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迴來找自己來了?逗她玩呢?


    葉熙心裏又窩火又無奈又帶著絲絲慶幸,慵懶又無力地打了個嗬欠,然後又打了個噴嚏,一時間忘記了站起來。


    這是感冒了?什麽時候抵抗力變的這麽弱了?


    就在葉熙一堆問題不斷冒出來的期間,阮澈已經來到了。


    刺眼的燈光照射在葉熙身上的時候他總算鬆了一口氣,急急忙忙地下了車就來到了葉熙跟前。


    他盯著她,發現葉熙根本就沒有自己想象中那要害怕的痛哭流涕,也沒有蠢到在黑夜裏摸黑到處亂走的情況發生,本來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作出這種事情的他莫名其妙地放下了心。


    “女人,別發呆了。迴家。”不知道阮澈是因為發現了自己心裏異樣的情緒還是怎麽的,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帶著幾分不自在。


    不過這語氣落在葉熙的耳中卻成了很小孩子氣的語氣,葉熙忍著滔天的怒氣將阮澈打量了一番。


    終於,葉熙越看越不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斥責:“你tm是男人嗎?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有本事就不要迴來啊!就知道你不安什麽好心!丟下我一個人覺得很好玩嗎?”


    聞言,阮澈挑眉,絲毫不在意她的怒氣,反而似笑非笑地問:“你懷疑我是不是男人?昂?要不要試試?”


    葉熙頓時被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但是怒火更上一層樓,氣到話都沒經過大腦的思考就脫口而出:“你!你簡直就是衣冠禽獸!”


    “嘖嘖,至於嘛?我不就是讓你半路下了車,讓你觀賞夜裏的美景嗎?迴來接你了居然還說我是禽獸。”


    “你才看美景!我不用你管!丟下了我就沒有必要再迴來,沒有你我照樣也能走迴去,死不掉就還好!”


    “噢?走迴去啊?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既然葉小姐你那麽喜歡走夜路,那我是不是應該先迴去?”阮澈故意拖長著聲音說道,那模樣,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葉熙的臉色就在阮澈的玩笑話裏黑了下來,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寒氣,聲音毫無波瀾:“無所謂。”


    這樣的葉熙,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阮澈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女人也能散發出這種冰冷的氣場,可是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葉熙僅僅隻說了三個字就讓阮澈下不去台階了。


    她不是應該像平日裏一樣帶著公式化的微笑討好他,讓他帶著她迴家嗎?為什麽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這女人脾氣果然夠怪,總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讓他捉摸不透。


    然後,兩人就這麽冷場了,格外沉默地站了一會兒阮澈才踩著輕步走向她。


    以阮澈的性格,本來該是下不了台階就直接丟下葉熙走人,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走向了葉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就像是拉她出來時那樣拉著她離開了原地,熟練地將她一把塞進了車裏。葉熙也沒有反抗,畢竟雖然嘴裏說著那樣無關緊要的話,若真的要她走迴去的話,她是真的走不迴去的。隻可能坐到天亮。


    “啊嚏……”坐在了車內,感覺氣溫都上升了不少,但偏偏這時候她卻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果然是感冒了麽?不過也不怪她,畢竟夜晚的山上還是有那麽冷。何況,現在不是夏天。


    聽到葉熙打了幾個噴嚏,阮澈加快了步伐坐迴駕駛室,他從包裏掏出了一錦手帕,遞給葉熙。


    說:“擦擦。”


    葉熙斜著眼看了一眼那隻伸在半空的手,然後用自己的衣襟狠狠地擦掉了鼻間的殘漬。一副“不用你管”的模樣看著阮澈不禁想笑,莫名其妙地就將葉熙當成了幼兒園裏賭氣的小朋友。眼角多出了幾分溫柔的神色,隻是他不自知。


    見葉熙沒接過手裏的東西,他倒也沒有尷尬,隻是悻悻地收迴了自己的錦帕,放迴原位,發動了汽車,掉頭迴家。


    兩人倒是格外默契地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麽沉默了一路。


    到了家裏的時候葉熙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下車,進了門就迴了讓她就寢的房間。


    阮澈雖然看得出來她是真的生氣了,但是他還身在雲裏霧裏。


    到底他是說了什麽話得罪了她?還是因為……他把她丟在了野外放任不管才這樣?


    阮澈看著葉熙離開的背影尋思了很久,越長越有可能是後者,麵上漏出的神色被站在三樓的模糊的身影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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