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長公主,此時正在太後的宮中,幾乎是雙目垂淚。


    可是大錯已經鑄成,又怎麽能夠重來呢?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已經下定了決心,尤其是桓世子桓熙對桓衝做出的傷害之舉。


    太後庾氏也對南康長公主這個女兒做出來的行為似乎感到十分的心疼,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這是駙馬都尉桓溫的決定。


    很快的,外頭就有宮女前來稟報道:“太後娘娘,長公主殿下,駙馬都尉大人前來接長公主殿下迴去。”


    庾太後沉默良久,最終隻能點了點頭,稍感寂寞蕭條。


    “跟著他走吧。南弟,你不是一個小小的娘子了,母後也無法完全護你周全,無憂無慮了。”


    南康長公主舉目望了望母後,而後頹唐無比的跟隨桓溫離去了,她此生便隻能跟隨桓溫,而不是其他人了。


    至於桓世子桓熙,她無論如何也幹預不了了。


    想到這,她便有些垂淚,卻隻能夠沉默是金了。


    桓世子桓熙雖然被發令至青州,可是依舊是呆愣的,他現在還不能夠迴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心裏頭有種莫名的悲戚之感,他幾乎想象不出來當時自己舉匕首刺五叔桓衝的胸膛時自己的想法了。


    不過是心神流轉一刹那間罷了,自己居然會想那麽多事情,而後差點殺了五叔,至於五叔桓衝現在的情況如何,他卻是不知道的。


    他忽然對著窗子外頭看了一眼,他恐怕此生都要遠離這建康城了,這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啊!


    而後前往偏僻的青州,整個人不由得恍恍惚惚的。


    “郎君?郎君?你有數個時辰都沒有吃東西了。”


    “郎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郎君,這不過是丁點小事,不需要記掛。”


    “郎君,青州城的世族們必定不敢與你為難的。”


    身邊的老仆人耐心的哄勸著桓世子桓熙,可是桓熙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忽然想到自己之前收到那個侍女,內心冒出不甘心來。


    等到了青州地界,登記的時候,桓世子桓熙看著誠惶誠恐前來的士兵,耐心的為他介紹青州城裏的情況,心裏頭忍不住又興起了一股子意氣風發來。


    “世子殿下放心,您是今上的外甥,譙國桓氏的繼承人,不過是一時失利罷了,我等一定會護您周全。”


    前來的士兵是譙國桓氏培養的私兵之一,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數次北伐,戰功卓著,在戰場上更是長勝,軍中威望很高。他們這些下層士兵們並不清楚桓世子桓熙真正來此地原因,當然言語之間極為溫和。


    桓世子桓熙覺得似乎往昔煩惱一掃而空,此地並沒有更大的家族,沒有王謝那樣家族裏出身的驚才豔豔的郎君,也許他又可以當土皇帝的存在,而且這一次不必受母親南康長公主殿下和父親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的約束了。


    想到這裏,桓世子桓熙麵上又掛起了溫和的笑容,高調無比坐著前來迎接的車架前去。


    心裏想著,這芸芸眾生都在他足下臣服,這未知的青州城,或許將成為他桓熙的崛起之地。


    而此時的建康,天家再次見到阮遙集,心裏頭的那根緊繃多弦才有所鬆懈。


    “如今舅父不得已被罷免,可中書令緊逼不舍,實在也是沒辦法的事。”


    天家似乎在解釋,也似乎在安慰阮遙集。


    中宮娘娘褚蒜子聽了也覺得十分感動,陛下待她這個發妻情深似海,把舅父謝尙當作自己的舅父看待,而陛下的舅父中書令庾亮,卻好似隻是局外人似的。


    陛下這有何嚐不是對自己的一種款待呢?


    中宮娘娘褚蒜子自然是十分感動,另一方麵,她也有點緊張的看向阮遙集。


    “遙集,不要取笑本宮,本宮實在是憂心太子殿下如今的情況如何?在會稽山學是否適應呢?”


    天家原本也是想要詢問阮遙集相關的話語,可是見到皇後褚蒜子已經率先發問,便也作出了傾聽的姿態。


    “其實,也當是無傷大雅的。隻不過是慈母多敗兒,這是陛下總是說本宮的,遙集,你直說無妨,本宮並非承受不住的。”


    阮遙集點了點頭,似乎很是了然的開口:“娘娘不必太過擔憂東宮殿下,他在會稽山呆的十分愉快,而且和桓五郎桓玄,謝七郎謝玄幾乎好到同進同出的地步了,謝三叔格外關切太子殿下,甚至超過了謝氏子弟。”


    提起謝三叔對於東宮太子的照顧,很明顯二位陛下麵上的神色都有些愧疚,自然聯想到孫氏大家被南康長公主氣的吐血之事,當下氣氛有些尷尬起來。


    就在這時候,關於會稽山學的消息也被暗衛送了迴來,謝安在隻言片語裏絲毫沒有提及陳郡謝氏的事情,天家不禁有些啞然:“難不成陳郡謝氏孫大家身體不適的消息沒有送過去嗎?”


    那暗衛跪在地上,聲音裏透露出敬佩。


    “迴陛下的話,謝三爺早就收到了消息,可是他說自古忠孝難兩全,相信陛下會秉公處置,不會涼透純臣的心。”


    中宮娘娘褚蒜子有些敬仰的開口:“三舅父實在是當世名士,竟有如此風範,實在叫本宮慚愧,隻是不知道純臣二字究竟是什麽意思?”


    天家也略顯好奇之意,而後阮遙集果然也替他們解答了這個疑問。


    “臣曾問過三叔的誌向,得知三叔並不是不願出山,而是覺得當今朝廷,世族傾軋,免不得有一種鳶飛戾天的雜亂之感,他若為臣,必須得遇明君,而後須得為純臣,此生便係於國。”


    “好一個為純臣,此生便係於國。謝三郎果然是麒麟之才,國之棟梁,隻是不知道朕有生之年能不能等謝三郎出東山了!”


    聖人說起此事,竟滿目皆悲。


    中宮娘娘褚蒜子自然是皺著眉頭拉了一把聖人,“陛下再這樣胡亂說話,臣妾便再也不理會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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