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溪,來個冰棍兒?”


    “不了宋姨~”


    自從借完錢之後,這小賣部的宋大媽整天也太熱情了,搞得莊圖溪這都有點不適應。


    正往前走著呢,隔壁王家在蓋房子把所有東西都搬到了過道上,搞得過人都有些困難。


    “圖溪迴來了!”


    “王阿姨~”


    “唉呀~”莊圖溪有些感慨,你看看人家王芳。


    這姑姑莊樺林就不能學學?


    柿子你不能總撿軟的捏,人家鬧一鬧現在不就有套房子住,別管多小,最起碼有容身之所,你咋就不敢跟倆老登呲牙呢!


    那個莊趕美就是個窩裏橫的主,莊三嬸也是色厲內茬,真要動動刀子估計肯定也得妥協,你又想得實惠又拉不下來臉,這世上哪有這麽美的事兒?


    人家李一鳴擺地攤兒都能擺出來一個萬元戶,你又惦記工作又想迴姑蘇,還不想和父母徹底鬧翻,瞻前顧後想迴來哪那麽容易。


    莊圖溪該說的也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這凡事問心無愧即可。


    說起來要是沒有當初宋瑩把孩子送到張書記家,哪兒來的現在的房子?


    母親黃玲蟬聯多次棉紡廠勞動模範,工作完成的一絲不苟,生產標兵的獎狀都有好幾個,這不也才混了相同麵積的房子。


    王芳要不是一家人寧可當黑戶也不迴邊疆,估計這個小房也蓋不起來,周青同樣也上不了學。


    這人啊,有時候就不能太在乎臉麵,而且越在乎你越吃虧。


    臉麵和實惠哪個更重要?


    在有些人眼中可能麵子重要,但有些人就覺得實惠重要,這就要看每個人自己的選擇。


    路是自己走的,腳上的泡都是你自己磨的,哪有什麽十全十美的事,就算有恐怕也砸不到你頭上。


    拋下這些複雜的心思,莊圖溪開門兒迴家。


    “圖溪~”


    “媽!”


    王家蓋的這個房子,占了莊林小院的一些麵積,害怕她搞事情所以兩家商量每天都有人盯著以免多占,到時候總不能讓人家把房子拆了。


    “媽,您迴去歇一會吧,晚上不是還得上夜班嘛,這邊我來盯著就行!”


    “那行,我還真有點兒困了~”黃玲打著哈欠迴屋。


    過了幾十分鍾,正在這兒曬著太陽昏昏欲睡呢。


    “圖溪哥你喝水!”麵容消瘦頭發枯黃,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的周青,拿著一瓶汽水兒走了過來。


    “謝謝,我不渴!”莊圖溪睜開眼睛笑著搖了搖頭,說完將目光看向那邊的王芳。


    似笑非笑:“王阿姨,你頭一次這麽大方啊,知道廁所離得遠是吧~”


    真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兒了,咋的喝完水我好上廁所,然後你趁機多占一點空間?


    典型的占便宜沒夠,也就是曬太陽太舒服莊圖溪坐下就不想起來,要不然非得給她找點事。


    “圖溪哥…”


    “行了,我真的不渴~”


    周青沒辦法,拿著汽水隻能扭頭看向母親,低著頭躡手躡腳的迴去……


    晚上林棟哲換班了,莊圖溪坐了一下午打算出去走走。


    結果剛走到巷子口,隱隱約約就聽見哭泣的聲音。


    剛開始還以為是幻聽,結果越往前走聲音越大,這才發現不對勁好像是真有人哭,過去一看是吳姍姍正蹲坐在地上抱著膝蓋抽泣。


    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粉色襯衫,麻花辮兒壓根兒就沒有頭繩,隻是用細布條係著。


    “哭了?”


    聽見有聲音,吳姍姍淚眼婆娑的抬起頭,一看到莊圖溪下意識的擦擦臉。


    “我…我沒事,坐在這涼快涼快!”


    “是不是因為上中專的事?”莊圖溪直接拆穿。


    “你…”


    “行了,整個小巷子就沒有不知道的,之前吳叔叔來我家諮詢過,好像小敏要去棉紡學校,打算讓你去讀免費的師範中專!”


    吳姍姍強忍著委屈不讓淚水流出來。


    “圖溪,我真的很羨慕你,生活在如此幸福的家庭!”


    “噗呲~”莊圖溪瞬間就笑了,要不是看到她一臉認真,還真以為這話是在嘲諷。


    蹲下來語重心長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隻是看到了表麵現象,沒發現莊老師都好久沒迴來了嗎?”


    “啊?”吳姍姍瞬間被轉移注意力。


    “好像是哎,都放假了也沒看他迴來!”


    “家裏吵架了~”家醜不可外揚,莊圖溪也沒和她解釋太多。


    吳姍姍之所以變成劇中那樣,估計這個中專是導火索,畢竟她的成績名列前茅。


    倆人都大了,這種情況下被人撞見還真的好說不好聽,所以幹脆莊圖溪也就長話短說。


    “姍姍,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


    “凡事要為自己考慮,臉麵這個東西有時候可以不要,落得實惠才是真的,我相信你是可以想到辦法去上高中,隻不過是顧及到吳叔叔和小軍!”


    “我想說的是,隻有把自己先顧好才能管別人!”


    “勸你一句,與人相處四分關切足矣,剩下的六分要留給自己,別給肩膀上添太多的擔子,人嘛終歸還是總是要靠自己的。”


    “就算是父母以十分付出給子女,多數也會養出很多不孝子來,父母與子女尚且要有界限,更別提隻是兄弟姐妹!”


    “有時候也別想太多,吳叔叔哪怕在偏心,小軍終歸是他唯一的兒子,你要把自己變得強大,這樣才有能力去管其他人!”


    “所以想做什麽盡快吧,要不然有些人恐怕會有動作~”


    劇中張阿妹偷偷改了誌願,導致吳姍姍不去中專都不行。


    “謝謝~”吳姍姍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第二天。


    莊圖溪還沒等睡醒,就聽見外麵一陣嘈雜的聲音。


    “哈欠~”披了件衣服出門,發現莊林兩家都在門口看熱鬧呢。


    “哎,怎麽迴事?”莊圖溪輕輕踢了一腳林棟哲


    “圖溪哥,你知不知道啊,姍姍姐簡直是太厲害了,一早上和對門張阿姨大吵了一架!”


    宋瑩撇了撇嘴:“玲姐,姍姍這孩子之前我怎麽沒發現性子這麽厲害,你看看好家夥這都動刀了!


    莊圖溪湊過去,隻見兩邊左三圈右三圈圍著一大堆的人,就連隔壁正在蓋房子都停下了,國人看熱鬧的基因是刻在骨子裏的。


    此時吳姍姍頭發淩亂,手裏拿著個菜刀架在脖子上,甚至都被劃破衣服上沾滿血跡。


    “爸,你同不同意我上高中?”


    “你要是非逼著我上中專,那我就自殺給你看!”


    好家夥,莊圖溪沒想到自己昨天的一番話有這麽大的威力。


    結果卻看到吳姍姍擠了擠眼睛,馬上就笑了笑。


    這演技還不錯~


    “姍姍,趕緊把刀放下!”吳建國雖然怕老婆有些偏心,但這可是自己親閨女。


    張阿妹被嚇得腿軟。


    “你爸說的對,什麽事兒都好商量姍姍~”


    其他圍觀看熱鬧的人,也是議論紛紛評頭論足。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管婦女工作的張主任都過來了!”


    最後事情蓋棺定論,吳姍姍雖然成功上高中而且也確實很可憐,但在巷子裏名聲卻不太好,父母都不喜歡這樣叛逆的孩子。


    還是那句話,臉麵和實惠哪個更重要?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吳姍姍的命運已經被改寫了,隻要上高中就肯定能考上大學,她最不缺的就是這個毅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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