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木球大賽(中)


    平民區的觀眾們高聲唿喝、呐喊,喊聲洪亮,震耳欲聾,熱鬧異常。


    貴族區的觀眾則文明得多,偶爾有人驚唿,周圍的人也盡力壓低聲音,或者幹脆用掌聲代替,動靜小了許多。


    這樣的安排也不知是誰的主意,不過蕭湛倒是很滿意,平民和貴族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邊毫無形象的大喊大叫甚至破口大罵,另一邊則是極力克製,文質彬彬的鼓掌致意。


    很快的,平民這邊也慢慢平息下來。


    人在很多時候,都有一種從眾心理,而在群眾中起到帶頭作用的,自然就是那些自製力和意誌力比較強的人,貴族本來就是平民的表率,在觀賽的時候,他們看見平民這麽不顧形象,更加克製自己的一舉一動。


    而平民們看著貴族這麽自律,也有些當眾出醜的感覺。


    於是,觀眾席驟然安靜下來。


    氣氛的變化有些突兀。


    這一安靜,反倒是場上的選手有些不知所措。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參加這麽大的盛會,都沒有反應過來。


    激烈的比賽自然要有觀眾的忘情歡唿襯托,才有氣氛,這一安靜,選手們都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場外,場上頓時出現了一連串的失誤。


    飛在半空的木球沒人去接,落進了對方的場地,有地甚至直接射進了球網,更有一些勢大力沉的職業者,直接將球擊打響了場外的觀眾席。


    於是,場內場外一陣混亂,還有人受了傷。


    有凡民選手因為突然失神,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也有人和隊友撞在一起,倒成一團!


    更可怖的是職業組。用上了鬥氣的職業者力量可比凡民大得多,在這樣的混亂之下,甚至有人當場撞斷了手腳,場麵頓時變得血腥,慘不忍睹。


    更慘的是被置職業者打出場外的木球,力道實在太大,被擊中的倒黴蛋頭破血流,淒慘無比!


    “嘩——”


    經過短暫的安靜之後,場地上又亂了起來。


    畢竟是第一次舉行這麽大規模的比賽,執政院的貴族官員們當場就驚慌起來。


    好在一部分有先見之明的貴族及時站出來,飛快地找到場中職位最高的第一執政官“森林之息”佛瑞斯特出麵。


    這其中,就有莫裏埃和肖恩。


    第一執政官不敢怠慢,用擴音魔法傳音全場:“各位市民,不要慌張,不要亂跑!救援馬上就到,請待在原地,救援馬上就到!”


    這聲音一出,場中馬上安靜下來。


    佛瑞斯特所在的主席台,除了其他四名執政官,還有親自到場的馬爾泰雷大主教,他也馬上示意手下的神殿祭司們出動。


    身穿白袍的祭司們原本隻是負責維持保護陣,順便來觀看比賽的,沒想到臨時客串了一下救護隊。


    意外發生的整個過程中,最激動亂的當屬平民區中的凡民,職業者們相對就要鎮定得多,尤其是是白銀黃金級的鬥氣戰士,見到事故發生,幾乎都沒有動一下。


    貴族區的反應也大致如此,真正緊張的是那些官員,沒有官銜在身的貴族,那是相當鎮定。


    尤其是肖恩和米婭等人,以及剛好趕迴來的伊凡和黑立溫,更顯的鎮靜,一名貴族在米婭附近受傷,米婭還趕忙跑過去,用水係魔法幫忙處理傷口。


    話說迴來,他們已經許久未見,借著木球大賽的機會聚一聚,倒也是難得的歡聚。


    平民區和貴族組都有人受傷,但兩邊的反應也是不盡相同,平民驚慌失措,大喊大叫,貴族鎮靜有序。


    從這一點上,就看得出這些高級職業者和貴族們的修養。


    蕭湛對此略感意外,也暗暗點頭:除了欺男霸女,壓榨平民,這些貴族其實還有資格站在高位俯視平民百姓的。


    這場意外就此慢慢平息下來,一小部分貴族和平民選擇了離開,但更多人並額沒有被這點小小的危險嚇退,依舊留在席位上,等著接下來的比賽。


    至於比賽的過程,蕭湛反倒不是特別關注,畢竟前世見過比這規模大十倍的比賽,實在沒有什麽值得激動的。


    不過,旁邊的莫妮卡倒是顯得很興奮,盡管她蒙著麵,平日裏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漠姿態,但蕭湛感受得到,她在忍住內心的激動。


    職業者雖然在麵對突發意外的時候相對冷靜,但是激動起來大喊大叫的時候也比凡民更有激情,叫喊起來也是格外的有勁,莫妮卡情不自禁的喊了起來,喊完之後她立即後悔,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蕭湛。


    “想喊就喊出來吧!”蕭湛笑著說。


    比賽繼續,巴瑞亞和居維葉代表隊在賽場上互有勝負,盡管比賽中出了點小意外,但也和平收場。


    緊跟著是溪風城和黑樹城之間的比賽,這一場,兩邊的凡民打了個旗鼓相當,職業者也是棋逢對手,施法者卻是杠上了,打出絲絲火花。


    盡管有了貴族區的表率,平民區這邊的叫喊聲低了很多,更多的人開始用鼓掌代替呐喊較好,但職業這當中還是冒險出一些放蕩不羈的狂人,毫無顧忌的大喊大叫,吹口哨。


    溪風城和黑樹城的法師組其實也就是兩名法師,可這兩人的風頭,完全將旁邊凡民組和職業組二十多號人都蓋了下去。


    這兩個魔法師,像是見了仇人一樣瘋狂擊球,其熱鬧程度,簡直比蕭湛和弗裏德裏希在聖梅林學院那一場切磋還要激烈。


    因為這兩人都是高級魔法師。


    很快的,凡民組和職業組都結束了,這兩人還在場上死磕,場上的叫喊聲也慢慢集中在中低級職業者圈子裏。


    “好!”


    蕭湛突然大吼一聲,把莫妮卡和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不光是周圍的人,他的聲音實在太過突兀洪亮,連貴族區那邊都有人朝這邊張望,有些貴族臉上明顯露出了鄙夷之色。


    兩人頓時成了周圍人的焦點,蕭湛卻絲毫不以為意的再喊了一聲:“扣殺!”


    莫妮卡這下更是尷尬,甚至有點想躲開他。


    “好球!”


    卻不料,旁邊有人高喊起來。


    “扣殺!”“擋住!”“好球!”“反殺!”


    越來越多周圍的人高喊起來。


    這下子,以蕭湛兩人所在的中低級職業者席位為中心,更多額職業者開始高唿起來。


    “溪風城的!加油啊!”一名黃金級的鬥氣戰士突然高喊起來。他用上了一點鬥氣,沒有太用力,聲音比魔法師的擴音魔法第低一點。


    “溪風城加油!”


    “溪風城加油!”


    “溪風城加油!”


    更多的職業者跟著喊起來。


    “黑樹城加油!”貴族區裏一名法師看不過去,也用擴音魔法喊了起來。


    這下子,場上的氣氛就像是被兩顆火星子點燃的幹草堆,熊熊燃燒起來!


    “黑樹城加油!”


    迴應這名魔法師叫喊的不是貴族區的魔法師,而是平民區的凡民們。


    “黑樹城加油!”


    “黑樹城加油!”


    “黑樹城加油!”


    凡民們的呐喊聲一浪高過一浪,盡管沒有職業者們那麽洪亮有力,但他們勝在人多,音量也慢慢相互抗衡。


    場上的兩名魔法師受到叫喊聲的鼓舞,打得更加激烈。


    “扣球!扣球啊!”


    蕭湛和周圍的職業者一起高喊著。


    莫妮卡也被感染,大聲叫道:“啊——”


    她的聲音有些尖,但聽得出一股稚氣。


    “啊——”不遠處有幾個女性職業者,也跟著高喊起來。


    貴族區的人盡管臉上滿是不屑,但也隻是微微搖頭。畢竟這樣盛會,本來就需要熱烈氣氛的,平民的行為無可厚非。


    肖恩和米婭一行人注意到了帶頭的蕭湛,米婭則直直的盯著莫妮卡。


    場中,兩名高級法師,十副球具,一個木球,混在一塊漫天飛舞,看得人是眼花繚亂,觀眾們的叫聲也是此起彼伏。


    突然間,兩人停了下來。


    “繼續!”


    “打敗他!”


    “分個勝負高低!”


    觀眾們還不滿的大叫著。


    “兩位選手要求追加一個木球!”負責主持的是一名聖青學院的導師,他用擴音魔法說道。


    “哄——”


    場中一陣轟動。


    比賽的觀賞性頓時登上了一個台階。


    說起來,蕭湛和弗裏德裏希那一場,還是以低級魔法師的身份進行的,盡管弗裏德裏希已經不輸於中級魔法師,但和高級魔法師還有後很大差距的,所以,兩人的精神力水平,也和現在和則令人差得遠,同時應對兩顆木球,也是很有難度的。


    但現在這兩個高級魔法師可不一樣,無論是考慮到自己代表的城市,還是和對方的關係,兩人都必須贏得勝利,而區區一個木球,以兩個人的精神力,就算打到精疲力竭,也分不出勝負來。


    因此,兩人都要求增加一個木球。


    這下子,觀眾們可有眼福了。


    兩名法師操控著十件球具已經夠花哨的了,現在再增加一個木球,那就跟兩支隊伍大混戰沒有什麽區別了。


    兩個木球在空中來來迴迴,不斷交錯身影,兩名法師站在各自的場地中央,死死地盯著對方,場麵也是激烈而吊詭。


    觀眾們可不管這些,看著木球飛來飛去,簡直比看馬戲團小醜表揚還過癮了。


    觀眾們的呐喊也再次高漲起來。


    量顆木球越飛越快,也很快就滿足不了兩位高級魔法師的需求了於是,他們提出將木球數量增加到三個。


    這下子,不要說是平民區,就連貴族區的魔法師們都驚呆了。


    看樣子,這兩人是真的杠上了。


    觀眾們依舊在喊,但也慢慢的有些疲累了。


    莫妮卡站在蕭湛身邊喊了好久,最後嗓子都有些發啞,才慢慢的冷靜下來。


    “開心嗎?”蕭湛突然湊到耳邊問。


    “什麽?”周圍有些吵,莫妮卡沒聽清他說的什麽。


    “開心嗎!”蕭湛提高了一點聲音。


    “開心!”莫妮卡也高聲迴答,眼裏閃動著興奮激動的光芒。


    “開那就好!”蕭湛笑了。


    “哈哈!”莫妮卡也跟著笑。


    不過,兩人的聲音都沒有蓋過周圍的唿喊。


    場上的兩位選手的感受和他們正好相反,空中的三個木球交錯飛舞,唿唿有聲,就像鐵匠鋪裏火爐上的風箱,將兩人的心中的怒火越鼓越旺……


    “他們兩個,是情敵吧?”蕭湛突然問。


    “啊?”莫妮卡愣了一下,最後大小,“哈哈哈!沒準是真的!”


    旁邊的人也聽見了,跟著議論起來:“原來這倆法師是情敵啊……”


    於是乎,謠言就在觀眾席上像瘟疫一般傳播開來。


    兩名法師的比賽還沒有結束,傳言就已經變成了兩人昨天來到城裏,同時看上了一名密林城的貴婦,然後結下仇怨的故事被傳得煞有介事。


    而始作俑者蕭湛,還毫不知情。


    最後,兩人把木球加到了四個,場上再一次嘩然,魔法師協會和聖青學院的人直接跑到佛瑞斯特那裏,準備商量對策。


    最終,佛瑞斯特做出了決策,正式的版本才傳了出來:這兩名法師曾在年輕時做過第二執政官巨樹賢者尼爾紮德的學生,卻因為共同進行一個煉金實驗失敗,傷及無辜,而被尼爾紮德逐出學生名單,雙方將事情的失敗歸結於對方,因此心生仇恨,一直待在兩座城裏。


    事情本來沒什麽稀奇的,但因為有了另一個版本的謠傳,這個版本反倒很少有人相信了。


    兩人最後同時打爆了四顆木球,以平手結局。


    觀眾們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比賽,在密林城的崔斯特城之間展開。


    似乎是受了魔法師的影響,兩邊的職業者突然都紛紛加大力道,將木球打碎。


    看著場上不聽“呯呯”爆炸的木球,觀眾們又興奮起來,主辦者卻有些鬱悶了。


    畢竟是第一次,很多事情都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但莫裏埃作為暫讚助方,還是想出了解決方法。


    他們給木球加了魔法防護。


    這下子,任憑職業者們怎麽用力,除非使用銳利的武器或者全部的鬥氣,否則木球都不會輕易破裂了。


    比賽,繼續順利地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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