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畢業季（上）
這一趟黑樹城之行，眾人要去一個上次錯過的地方。
那就是黑立溫曾經說過的奇景——藍豹泉。
藍豹泉據說是高級魔獸冰藍豹喝過水的泉水，泉水原來是常溫的，被冰藍豹的魔力浸泡過後，就成了冰泉，即使是夏天，那裏的水也是寒冷刺骨，很多人都去那裏喝涼水解暑降溫。
上一次的時候，眾人因為事務繁多，米婭和伊凡還沉浸在見到安德烈和與家族決裂的事件之後，黑立溫也忙著把家人搬到密林城，都忘了提這茬。
於是，黑立溫在前往納裏亞學院之前，突然提起這件事，伊凡才把原本計劃前往溪風城邊境要塞的行程改了。
當然，伊凡不是那種為了一個藍豹泉就改變計劃的人，真正原因是李奧也要去。
不光李奧要去，李奧的哥哥，也就是伊凡的大表哥，也要去。
李奧的哥哥，名叫納多，是個相貌不及李奧英俊、身材略顯壯實的英武青年，像戰士多過像魔法師的軍隊魔法師。
當然，納多不是柵欄區法師軍團的成員。
軍團法師的子女如果有魔法天賦，進入聖青學院一般都會聚集在戰棋社，這是一個不成文的慣例，納多是當年的密林係首席，也是音樂藝術社的頂梁柱，自然不會是法師軍團的人。
這也是問題所在。
溫斯特曾經說過，很難派手下混入到軍隊中去，因為城衛軍除了對七名執政官忠誠之外，根本不給其他貴族和政府官員任何麵子，想滲透或者聯姻都很難，論抱團觀念，法師軍團的人比普通軍團更加頑固。
因此，納多的身份其實有些尷尬。
他是軍區法師團的一名小軍官，但實際上，是一個很受排擠的存在。
而杜立德伯爵府這一係的貴族們的得想法也很簡單，就是在城邦的軍事格局裏插上一手……
勾心鬥角，是一個世俗政權永遠無法避開的。
哪怕這個政權的領導者是強大而無私的聖域強者。
因此，納多在畢業之後就一直致力於在城衛軍法師軍團裏培養自己的勢力，但進展緩慢。
李奧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參與這些事情，但畢業之後還是老老實實給哥哥幫忙。
這一迴，大家在參觀了冰冷清冽的藍豹泉之後，也加人到了河渡防線的事務當中。
上一次，眾人以普通學員的身份參加試煉，自然沒有資格接取河渡防線的防務，而這一次，他們的身份是納多的私人雇傭助手團。
試煉的對象，不再是那些些禍害農田的野獸和人型怪物，而是阿爾卑斯河對麵的盜匪團和走私商人。
總的來說，洛汗帝國對密林城邦這麽一個小政權沒有多大的興趣，也沒有占領的必要，況且，因為幾名執政官的存在，強行出兵也是得不償失，所以，兩國之間一直保持著相對和平的狀態。
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和平，實際上，很多人都明白，那些盜匪當中，有不少是洛汗帝國邊境軍隊的人假扮的，或者背後支持的。
畢竟，對於大帝國來說，這麽小一個城邦，隻是一根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但對於邊境軍團來說，能夠從相對富裕的密林城邦劫掠一些財貨物資，卻是一筆不大不小的外快。
草原帝國，最強大的兵種自然就是騎兵，但因為阿爾卑斯河的阻隔，盜匪團無法大舉進犯，所能采取的主要手段就是兩種，一種是混在兩國來往的商人之中，組成以盜竊為主要手段的盜賊團，另一種就是組成劫掠團夥，繞到阿爾卑斯河南邊的上遊河道狹窄處，或者等到枯水期水位下降時長驅直入，劫掠黑樹城南部肥沃土地上的糧食。
而那些走私商人，同時混跡在正常商人或者劫掠團中間，倒賣各種非法的暴利商品，其中，不乏珍貴香料和一些類似毒品的植物。
實際上，在煉金術中有一個專門的藥劑品類，就是迷幻劑，這類藥品對人或動物的精神有強烈的致幻效果，也在人類當中培養出了一部分癮君子。
因此，走私生意的利潤和危害，也絲毫不亞盜賊團和劫掠團。
納多手下有十幾名同樣來自伯爵府附庸家族的魔法師和平民出身的平庸法師，加上蕭湛等人也組成了一隻二十來人的法師隊伍。
盡管在軍隊之中處處受到排擠，但納多的職務是執政院親自委派的，城衛軍法師軍團也不敢過多為難，給他分撥了五十人左右的護衛隊。
雖然不是局勢緊張的枯水期，但防衛工作也不能鬆懈，法師軍團給納多派了一個防守和水上有一處哨塔的任務。
這處哨塔在黑石城南邊靠近森林的地方，這裏有一個非常適合騎馬飛度的河口，枯水期常常成為劫掠團入侵的地點，所以城衛軍不得不建立哨所，在裏麵駐紮了二百多人的常規部隊，而納多作為法師軍團的一份子，主要任務還是協助防守。
眾人順著阿爾卑斯河畔逆流而上，一路南行，走過黑樹城南的廣袤土地，漸漸步入荒地和灌木林，走了半天才到那個哨所。
路上的景色也十分有意思，河西密林城一帶是開墾出來的平整土地，河東則是洛汗帝國的草場牧原，風格迥異，到了南邊，西岸農田逐漸變得稀少，東岸的草地卻越發的肥沃，偶爾還有洛汗帝國的騎兵隔河跑馬，看上去，他們很是悠閑。
少年法師們並不是特別在意，跟隨他們的護衛隊卻在私下咬牙切齒的私語：
“該死的雜碎，一到冬天就假扮盜匪過來搶掠！平時還裝作沒事人一樣！”
“要是被我遇上，一定砍死他！那個藍頭發的家夥……”
“太囂張了……”
蕭湛聽到他們的抱怨，也隻是笑著搖搖頭……
隊伍到了哨所，哨所的駐軍指揮官馬上把最好的住所和最高的瞭望塔讓了出來。
哨所建在離河不到五十米的一塊平地之上，蕭湛等人登上瞭望塔，大致觀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
哨所往南就已經深入密林了，無論是騎馬還是步行，速度都會嚴重降低，所以，基本上，這裏已經算是密林城邦境內的河流上遊了，再往南深入，就是綠海森林的外圍，風險和收益都將成倍上升，但沒有多多少凡民有那個膽量。
哨所東邊，阿爾卑斯河奔流不息地向北流淌，河麵也就二三十米寬，看不出深淺，但比起往北的河段，這裏的地勢相對平坦，河床與堤岸之間有緩緩的斜坡，據納多的介紹，到了枯水期，這裏甚至能過馬車，水麵最深處也不會超過馬匹的肚皮。
因此，這裏就成了劫掠團渡河的最佳場所。
據哨所指揮官介紹，這個哨所建起來的時間也才十幾年，雖然近百年之前就有“盜匪”流竄到河西作亂，但那時候城衛軍隻是在冬季枯水期的時候派兵把守，便沒有建立哨所，而這幾年之所以建立哨所，是因為劫掠和走私活動越發猖獗。
“實際上，平時這裏幾乎不會有那些馬背上的盜匪過來，”指揮官意有所指地說，“我們主要的任務，是防止小團夥的滲透，還有那些走私商人，他們為了錢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沒有鬥氣戰士護衛也敢跑到森林裏，從那邊繞到黑樹城去走私貨物！”
“我們的任務是阻止那些小股流竄的走私商人？”納多問。
“是的，”指揮官說，“最適合這個事情的應該是鬥氣弓箭手，但鬥氣弓箭手太難找，大多數寧願做冒險者也不願意參軍，所以，隻能麻煩各位魔法師了！”
說著，他還行了一個單手握拳的軍禮。
軍禮和戰士職業行禮，一般都是握拳，單手表示普通禮節，雙手則表示最高敬意，軍隊的拳頭一般貼近另一邊的肩頭，鬥氣戰士則放在心口附近。
納多也以手撫肩，迴了一個法師禮：“這是我的職責，不必誠稱謝。”
隨後，法師隊伍就住進了臨時住所。
雖說是最好的，但也都是些簡陋的木屋，相對幹淨寬敞，比起普通士兵那種十來個人擠一間的大宿舍好得多。
少年們也不計較，安心住了下來。
唯有米婭有些不方便，正好隊伍有個土係法師，蕭湛在米婭的房間外催生出密密麻麻的永久性藤蔓，叫來一些士兵在上麵糊滿泥土，讓土係法師將泥土固化成石塊，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建好了一座看上去就是富裕農民才住得起的石屋。
在遠處觀望的普通士兵看得嘖嘖稱奇，蕭湛又在沒辦法石化的木門上裝了一個魔法門禁，這下子，除了魔法師，沒人進得去了。
不同於普通冒險者隊伍裏那種男女搭配的形式，軍隊裏是幾乎沒有女兵的，像米婭這麽一個貴族女子，來到軍隊裏，確實很容易硬起一些不必要的小麻煩，所以，蕭湛也不惜弄一點特殊待遇。
這番舉動也吸引了納多、李奧和哨所指揮官，但他們隻是笑笑。
接下來的時光，其實並沒有那麽緊張，蕭湛甚至還提議到河邊釣魚。
早在去風石鎮那一迴，眾人就說起過釣魚的話題，但因各種事情而耽擱，這次有了那麽一點點空閑，便毫不猶豫地行動起來。
林子裏多的是適合製作魚竿的植物，蕭湛隨手拿出了柔韌的魚線和魚鉤，伊凡頓時感歎：“有個空間戒指就是好啊！”
“你也快了吧！”蕭湛說，“等你在寇蘭德學院那邊畢業，也能買得起的。”
“其實現在就可以的”伊凡說，“外公本來想給我一個，可我想憑自己的本領掙錢買！”
“別著急，”李奧安慰道，“我不也沒有麽？”
納多也湊過來說：“你的錢還不夠你上酒吧請人家喝酒，哪裏存得下來買空間戒指？”
“有什麽需要的，讓手下人帶著就好了。”李奧說。
幾人說說笑笑，找了河畔一個相對陡峭的平台，站在上麵開始垂釣。
納多對蕭湛似乎頗為看中，不時地問蕭湛一些學院裏的事情，李奧知道他的用意，自然也在旁邊一起動員。
蕭湛不知道原本的肖恩不喜歡釣魚，但他前世玩過，比較熟練，聊天之餘頻頻得手。
納多對蕭湛自露出了招攬之意，但蕭湛還是堅持那句“願意做個躲在領地裏的小貴族”來搪塞過去。
納多見事不可為，也不堅持，隻是有些責備的暼了李奧好幾眼。
最後，蕭湛釣到了好幾條，納多和羅博沉得住氣，也釣上來不少，最後，米婭和伊凡開始耍賴，直接拿法師之手抓起幾條湊了個數。
大家一同迴去，叫來火頭軍做了一桌單獨的宴席，請來指揮官和他的副官，加上幾名附庸魔法師，吃了一頓好的。
其他法師和普通士兵自然有黑樹城專門送來的糧食，加上士兵們自己也打漁捕獵給自己幾點餐，夥食還算不錯。哨所裏養著軍犬，也順帶加了點餐。
指揮官感慨地說：“要不是時刻提防那些不要命的走私販子，我們也不至於在這個荒涼的地方受罪，不過也好，還能吃上一點野味……”
“那些走私商人一般什麽時候出現？”納多問道。
“大多是晚上，”指揮官說，“白天有我們的巡邏隊在林子裏，他們不敢放肆，到了晚上，巡邏隊難免有疏忽，所以，要麻煩你們用一點魔法手段，安裝一些魔力陷阱什麽的……”
“我知道了……”納多點點頭。
李奧突然拿出一壇子酒，指揮官眼睛一亮，口水都要出來了。
副官突然一伸手，說道：“幾位大人，這裏不許飲酒！”
指揮官頓時有些不滿，但看樣子，他也拿副官沒有辦法，悻悻地說：“還是不要碰這東西了，戰後軍紀比以前更嚴，已經有很多軍官因此丟了軍銜……”
眾人點頭，晚宴繼續。
晚餐結束的時候，天還沒有黑，納多叫上法師們，就進了樹林。
這一趟黑樹城之行，眾人要去一個上次錯過的地方。
那就是黑立溫曾經說過的奇景——藍豹泉。
藍豹泉據說是高級魔獸冰藍豹喝過水的泉水，泉水原來是常溫的，被冰藍豹的魔力浸泡過後，就成了冰泉，即使是夏天，那裏的水也是寒冷刺骨，很多人都去那裏喝涼水解暑降溫。
上一次的時候，眾人因為事務繁多，米婭和伊凡還沉浸在見到安德烈和與家族決裂的事件之後，黑立溫也忙著把家人搬到密林城，都忘了提這茬。
於是，黑立溫在前往納裏亞學院之前，突然提起這件事，伊凡才把原本計劃前往溪風城邊境要塞的行程改了。
當然，伊凡不是那種為了一個藍豹泉就改變計劃的人，真正原因是李奧也要去。
不光李奧要去，李奧的哥哥，也就是伊凡的大表哥，也要去。
李奧的哥哥，名叫納多，是個相貌不及李奧英俊、身材略顯壯實的英武青年，像戰士多過像魔法師的軍隊魔法師。
當然，納多不是柵欄區法師軍團的成員。
軍團法師的子女如果有魔法天賦，進入聖青學院一般都會聚集在戰棋社，這是一個不成文的慣例，納多是當年的密林係首席，也是音樂藝術社的頂梁柱，自然不會是法師軍團的人。
這也是問題所在。
溫斯特曾經說過，很難派手下混入到軍隊中去，因為城衛軍除了對七名執政官忠誠之外，根本不給其他貴族和政府官員任何麵子，想滲透或者聯姻都很難，論抱團觀念，法師軍團的人比普通軍團更加頑固。
因此，納多的身份其實有些尷尬。
他是軍區法師團的一名小軍官，但實際上，是一個很受排擠的存在。
而杜立德伯爵府這一係的貴族們的得想法也很簡單，就是在城邦的軍事格局裏插上一手……
勾心鬥角，是一個世俗政權永遠無法避開的。
哪怕這個政權的領導者是強大而無私的聖域強者。
因此，納多在畢業之後就一直致力於在城衛軍法師軍團裏培養自己的勢力，但進展緩慢。
李奧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參與這些事情，但畢業之後還是老老實實給哥哥幫忙。
這一迴，大家在參觀了冰冷清冽的藍豹泉之後，也加人到了河渡防線的事務當中。
上一次，眾人以普通學員的身份參加試煉，自然沒有資格接取河渡防線的防務，而這一次，他們的身份是納多的私人雇傭助手團。
試煉的對象，不再是那些些禍害農田的野獸和人型怪物，而是阿爾卑斯河對麵的盜匪團和走私商人。
總的來說，洛汗帝國對密林城邦這麽一個小政權沒有多大的興趣，也沒有占領的必要，況且，因為幾名執政官的存在，強行出兵也是得不償失，所以，兩國之間一直保持著相對和平的狀態。
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和平，實際上，很多人都明白，那些盜匪當中，有不少是洛汗帝國邊境軍隊的人假扮的，或者背後支持的。
畢竟，對於大帝國來說，這麽小一個城邦，隻是一根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但對於邊境軍團來說，能夠從相對富裕的密林城邦劫掠一些財貨物資，卻是一筆不大不小的外快。
草原帝國，最強大的兵種自然就是騎兵，但因為阿爾卑斯河的阻隔，盜匪團無法大舉進犯，所能采取的主要手段就是兩種，一種是混在兩國來往的商人之中，組成以盜竊為主要手段的盜賊團，另一種就是組成劫掠團夥，繞到阿爾卑斯河南邊的上遊河道狹窄處，或者等到枯水期水位下降時長驅直入，劫掠黑樹城南部肥沃土地上的糧食。
而那些走私商人，同時混跡在正常商人或者劫掠團中間，倒賣各種非法的暴利商品，其中，不乏珍貴香料和一些類似毒品的植物。
實際上，在煉金術中有一個專門的藥劑品類，就是迷幻劑，這類藥品對人或動物的精神有強烈的致幻效果，也在人類當中培養出了一部分癮君子。
因此，走私生意的利潤和危害，也絲毫不亞盜賊團和劫掠團。
納多手下有十幾名同樣來自伯爵府附庸家族的魔法師和平民出身的平庸法師，加上蕭湛等人也組成了一隻二十來人的法師隊伍。
盡管在軍隊之中處處受到排擠，但納多的職務是執政院親自委派的，城衛軍法師軍團也不敢過多為難，給他分撥了五十人左右的護衛隊。
雖然不是局勢緊張的枯水期，但防衛工作也不能鬆懈，法師軍團給納多派了一個防守和水上有一處哨塔的任務。
這處哨塔在黑石城南邊靠近森林的地方，這裏有一個非常適合騎馬飛度的河口，枯水期常常成為劫掠團入侵的地點，所以城衛軍不得不建立哨所，在裏麵駐紮了二百多人的常規部隊，而納多作為法師軍團的一份子，主要任務還是協助防守。
眾人順著阿爾卑斯河畔逆流而上，一路南行，走過黑樹城南的廣袤土地，漸漸步入荒地和灌木林，走了半天才到那個哨所。
路上的景色也十分有意思，河西密林城一帶是開墾出來的平整土地，河東則是洛汗帝國的草場牧原，風格迥異，到了南邊，西岸農田逐漸變得稀少，東岸的草地卻越發的肥沃，偶爾還有洛汗帝國的騎兵隔河跑馬，看上去，他們很是悠閑。
少年法師們並不是特別在意，跟隨他們的護衛隊卻在私下咬牙切齒的私語：
“該死的雜碎，一到冬天就假扮盜匪過來搶掠！平時還裝作沒事人一樣！”
“要是被我遇上，一定砍死他！那個藍頭發的家夥……”
“太囂張了……”
蕭湛聽到他們的抱怨，也隻是笑著搖搖頭……
隊伍到了哨所，哨所的駐軍指揮官馬上把最好的住所和最高的瞭望塔讓了出來。
哨所建在離河不到五十米的一塊平地之上，蕭湛等人登上瞭望塔，大致觀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
哨所往南就已經深入密林了，無論是騎馬還是步行，速度都會嚴重降低，所以，基本上，這裏已經算是密林城邦境內的河流上遊了，再往南深入，就是綠海森林的外圍，風險和收益都將成倍上升，但沒有多多少凡民有那個膽量。
哨所東邊，阿爾卑斯河奔流不息地向北流淌，河麵也就二三十米寬，看不出深淺，但比起往北的河段，這裏的地勢相對平坦，河床與堤岸之間有緩緩的斜坡，據納多的介紹，到了枯水期，這裏甚至能過馬車，水麵最深處也不會超過馬匹的肚皮。
因此，這裏就成了劫掠團渡河的最佳場所。
據哨所指揮官介紹，這個哨所建起來的時間也才十幾年，雖然近百年之前就有“盜匪”流竄到河西作亂，但那時候城衛軍隻是在冬季枯水期的時候派兵把守，便沒有建立哨所，而這幾年之所以建立哨所，是因為劫掠和走私活動越發猖獗。
“實際上，平時這裏幾乎不會有那些馬背上的盜匪過來，”指揮官意有所指地說，“我們主要的任務，是防止小團夥的滲透，還有那些走私商人，他們為了錢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沒有鬥氣戰士護衛也敢跑到森林裏，從那邊繞到黑樹城去走私貨物！”
“我們的任務是阻止那些小股流竄的走私商人？”納多問。
“是的，”指揮官說，“最適合這個事情的應該是鬥氣弓箭手，但鬥氣弓箭手太難找，大多數寧願做冒險者也不願意參軍，所以，隻能麻煩各位魔法師了！”
說著，他還行了一個單手握拳的軍禮。
軍禮和戰士職業行禮，一般都是握拳，單手表示普通禮節，雙手則表示最高敬意，軍隊的拳頭一般貼近另一邊的肩頭，鬥氣戰士則放在心口附近。
納多也以手撫肩，迴了一個法師禮：“這是我的職責，不必誠稱謝。”
隨後，法師隊伍就住進了臨時住所。
雖說是最好的，但也都是些簡陋的木屋，相對幹淨寬敞，比起普通士兵那種十來個人擠一間的大宿舍好得多。
少年們也不計較，安心住了下來。
唯有米婭有些不方便，正好隊伍有個土係法師，蕭湛在米婭的房間外催生出密密麻麻的永久性藤蔓，叫來一些士兵在上麵糊滿泥土，讓土係法師將泥土固化成石塊，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建好了一座看上去就是富裕農民才住得起的石屋。
在遠處觀望的普通士兵看得嘖嘖稱奇，蕭湛又在沒辦法石化的木門上裝了一個魔法門禁，這下子，除了魔法師，沒人進得去了。
不同於普通冒險者隊伍裏那種男女搭配的形式，軍隊裏是幾乎沒有女兵的，像米婭這麽一個貴族女子，來到軍隊裏，確實很容易硬起一些不必要的小麻煩，所以，蕭湛也不惜弄一點特殊待遇。
這番舉動也吸引了納多、李奧和哨所指揮官，但他們隻是笑笑。
接下來的時光，其實並沒有那麽緊張，蕭湛甚至還提議到河邊釣魚。
早在去風石鎮那一迴，眾人就說起過釣魚的話題，但因各種事情而耽擱，這次有了那麽一點點空閑，便毫不猶豫地行動起來。
林子裏多的是適合製作魚竿的植物，蕭湛隨手拿出了柔韌的魚線和魚鉤，伊凡頓時感歎：“有個空間戒指就是好啊！”
“你也快了吧！”蕭湛說，“等你在寇蘭德學院那邊畢業，也能買得起的。”
“其實現在就可以的”伊凡說，“外公本來想給我一個，可我想憑自己的本領掙錢買！”
“別著急，”李奧安慰道，“我不也沒有麽？”
納多也湊過來說：“你的錢還不夠你上酒吧請人家喝酒，哪裏存得下來買空間戒指？”
“有什麽需要的，讓手下人帶著就好了。”李奧說。
幾人說說笑笑，找了河畔一個相對陡峭的平台，站在上麵開始垂釣。
納多對蕭湛似乎頗為看中，不時地問蕭湛一些學院裏的事情，李奧知道他的用意，自然也在旁邊一起動員。
蕭湛不知道原本的肖恩不喜歡釣魚，但他前世玩過，比較熟練，聊天之餘頻頻得手。
納多對蕭湛自露出了招攬之意，但蕭湛還是堅持那句“願意做個躲在領地裏的小貴族”來搪塞過去。
納多見事不可為，也不堅持，隻是有些責備的暼了李奧好幾眼。
最後，蕭湛釣到了好幾條，納多和羅博沉得住氣，也釣上來不少，最後，米婭和伊凡開始耍賴，直接拿法師之手抓起幾條湊了個數。
大家一同迴去，叫來火頭軍做了一桌單獨的宴席，請來指揮官和他的副官，加上幾名附庸魔法師，吃了一頓好的。
其他法師和普通士兵自然有黑樹城專門送來的糧食，加上士兵們自己也打漁捕獵給自己幾點餐，夥食還算不錯。哨所裏養著軍犬，也順帶加了點餐。
指揮官感慨地說：“要不是時刻提防那些不要命的走私販子，我們也不至於在這個荒涼的地方受罪，不過也好，還能吃上一點野味……”
“那些走私商人一般什麽時候出現？”納多問道。
“大多是晚上，”指揮官說，“白天有我們的巡邏隊在林子裏，他們不敢放肆，到了晚上，巡邏隊難免有疏忽，所以，要麻煩你們用一點魔法手段，安裝一些魔力陷阱什麽的……”
“我知道了……”納多點點頭。
李奧突然拿出一壇子酒，指揮官眼睛一亮，口水都要出來了。
副官突然一伸手，說道：“幾位大人，這裏不許飲酒！”
指揮官頓時有些不滿，但看樣子，他也拿副官沒有辦法，悻悻地說：“還是不要碰這東西了，戰後軍紀比以前更嚴，已經有很多軍官因此丟了軍銜……”
眾人點頭，晚宴繼續。
晚餐結束的時候，天還沒有黑，納多叫上法師們，就進了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