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小餐廳裏。
“這個還給你！” 他說。遞給他一樣閃著幽光的東西。
“沒想到還真有那麽守信的人類。”他接過來說。
“人類從來都不會刻意或故意去欺騙。”他迴答。
“ 還習慣嗎？”他問。
“習慣不都是養成的嗎？有些事可以懷念，卻不能成沉溺，有的悲哀在所難免，開始說正題吧。”他淡淡地說。
“其實就是那件事，你應該沒忘記吧？”他問。
“我承諾過的，就一定會兌現，隻要你不要違反遊戲規則，如果沒什麽其他的事就到此吧。”他說。
“這件衣服的顏色很漂亮，很適合你。”他意味深長的笑，輕撩起他的發，說道。
他沒有理會，起身走，“你最好不要忘記了我們的交易條件，再見。”
桌子上留下了他一個人，他端起麵前的茶，聞了聞，冷冷的陰笑，一切被詛咒的存在，被詛咒的未來，被詛咒的命運。這個世界是如此美麗又如此邪惡。
又是一個陽光滿地的工作日，“小布，這些程序你把它整理一下，午飯後送到我辦公室來。”我拿了一疊有關《精靈城》的策劃交給小布。
“總監，剛才收到臨時通知，8分鍾後4號會議室要開臨時會議。”小布說道。
8分鍾？臨時會議？什麽事那麽急？我在納悶著。
“總監？”小布提醒我。
“好了，知道了，你去做事吧！”我迴答。
8分鍾後，會議室裏。
“如果我反對呢？”我說，沒有半點說笑的樣子。
“其實從市場效益這個角度來看，我認為……”聶研宇試圖說明。
“我是在問如果我反對呢？”我重申。
會議室裏一片安靜，總經理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態度，也是，大家都是為公司賣命，他隻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
“各位，在這裏，我想說的是一個優勝劣態的簡單道理，《精靈城》的方案從頒布開始，已經將近兩個月，可是大家看著這些都是什麽？”印小芮把一疊有關《精靈城》的舊設計案拿了出來，“像這樣的方案，我走完一條購物街，就可以抓出一把，這種次品根本就是砸公司的招牌，既然是這樣，就必須注入新的血液，而這個新生命就是《念仙》！”
“如果我堅持要用《精靈城》呢？”我問，不是一定要去爭些什麽，可以這個臨時會議明顯是在排擠《精靈城》，而《念仙》又是a室一手牽出來的，是衝著我們設計b室來的。
“方總監，我相信《念仙》的市場效益和發展空間一定不會讓公司失望的！”印小芮補充道。苗頭指向公司財務。
“你相信？那如果我說我相信《精靈城》呢？”我反問。
“請相信專業！”印小瑞說，態度很堅決。
“專業？一個剛進入設計圈的新人，也可以在這裏高談專業！”我反駁，有些事，不可以讓，也退不了。
“方總監，話不是這麽說，沒有誰不是從新人做起，新人的潛力可是不容忽視，凡事都需要嚐試一下。”聶研宇說。
“那按聶總監的意思，就是自作主張把公司的年度大案當成是一個給新人嚐試的試用品？”我說。很好，跟我說公司利益，那就來說公司利益。
“看來方總監是很懷疑我的能力和專業性？”印小芮轉向我，咄咄逼人，我承認很討厭這種方式，討厭和她這樣的的共存方式。
“我隻是不相信聶大總監會想要利用一個新人來翻身！”我說。轉向聶研宇，不喜歡和女人交鋒。
“方祁易！”聶研宇站了起來。
“看來是談不攏了！”印小芮說。
“不好意思，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迴答。
“其實小芮說的方案，也有道理……”總經理終於說話了，“那，方總監的堅持態度也沒錯，對於《精靈城》和《念仙》我想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一下……”
“總經理，如果各位要討論《念仙》方案的話，那麽我認為這個會議我們b室沒有參與的必要，各位慢談。”我起身走出會議室。小布忙著收拾，跟了我出去。
會議室的外麵，顧添添手裏拿著一疊文件，應該是準備交給彩繪部長的東西，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直徑走過去，我知道對《精靈城》的堅持，不排除有顧添添的因素，但並非全是，她什麽也沒問，進了會議室。
“喂，你們知道嗎？今天會議上，方總監和聶總監已經拉開戰勢了。”
“對呀，我也聽說，據說導火線是那新來的美女設計呢？”
“難道紅顏禍水，有沒私情？”
“反正現在局勢分明，勢均力敵。”
“不過最好別搞砸了，這可是大工程。”
“反正董事會已經說了《精靈城》和《念仙》一起開發，至於上市就擇優！”
辦公室裏八卦一片……
辦公桌前，我在電腦前敲敲打打，“小布，你看這個畫麵。”我叫過小布給他看我新做出來的東西，“絕了，好正點。”他說。“總監，這個地圖太帥了！”
“是嗎？不過我還覺得差一點靈氣。好像死了點，你看這裏……” 我比劃著剛想說明，有人敲了我的門。
“看來真的很較真啊，那麽賣命，7點了！”說法的是顧添添。
我看了看時間，是很遲了，示意小布下班。
“我們晚上吃什麽？”她問。
“隨便，越快越好。”我迴答，整理文件。
“方祁易……”顧添添撐著我的電腦桌，“我發覺，你認真的時候還真是蠻帥的！”我笑，問她，我那個角度看不帥？
“除了前後左右，其它角度勉強……”我用資料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打斷她的話，“還不走，趕時間啊！”關上門的時候我們看到印小芮，我沒有反應，準備走人。
“方總監！”她喊住我，好一句方總監，好一個印小芮。
她走過來，“我們談一下，可以嗎？”她說。
我說添添，不能陪你吃飯了。
兩片檸檬在紅茶裏漂來漂去，我擺布著它們，攪，蠻有意思的，我應該在《精靈城》的方案裏弄一個檸檬森林，我突發奇想，如果顧添添是酸酸甜甜的檸檬，那麽印小芮就是菠蘿，紮手！
“有什麽事說吧，我很忙。”我停下思維停下手對她說，我不是那種可以把情緒隱飾的很好的深沉男人，對於今天的事我很生氣。
“怪我嗎？”
“沒，人各有誌，大家立場不同，找我什麽事有話就直說吧！”我迴答。
“我說的是兩年前……我的突然離開，莫名其妙的分手，怪我嗎？”她問。我打翻杯子，他的話直攻我的防線，服務生走過來收拾，我說不好意思。
“祁易，那場車禍，我……”她無法說下去。手握拳，放在唇邊。
“我知道，都已經過去了。”我說。兩年前的意外車禍，小芮的父母不幸去世了，她是幸存者，可是就是那天起，一切都變了，我自責過，如果那天，開車送印爸爸和印媽媽去機場的人是我，如果我不是忙於工作，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也許是她該怪我。事故後，印小芮消失了三天，再次出現的時候，就簡單的結束我們多年相愛，坦白說那一刻我恨過，不甘心過，恨她放棄，逃避，可是她選擇了離開，我知道她的獨斷，就像我永遠學不會迴頭一樣，所以從那天起，就注定我們之間寫不出結局。
“放棄《精靈城》吧。”她淡淡的說到正題，直白，沒有與我商討的語氣。
“如果一個月前，也許我會考慮，但現在太遲了。”我說。
“有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破遊戲那麽堅持？”她問。“我不想和你敵對，《念仙》是很有前景的，《精靈城》不是什麽好東西，它……放棄
吧！”她欲言又止。
“看來我們沒有共識，我很遺憾。”我迴答。
“退一步，海闊天空。”印小芮一字一句說道，她的臉色不好看，透著脆弱的白。
“是，你可以考慮，‘退一步，海闊天空。’”我說。
“真的沒得商量？”她問。
“如果你要幫聶研宇開發《念仙》，我沒有意見，但是我不會放棄《精靈城》。”
“是不會放棄顧添添吧？”我起身要走，她冷冷的說。
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麽了，我拿出錢放在桌上，心有些灰灰的冷。小芮，我們認識九年，長吧？現在我才知道九年不長，連了解彼此的時間都不夠，我方祁易在你眼裏原來就是這樣的，想起來很可悲也很可笑，我說印小芮，我的有始有終，你這一生都不會懂！拿起外套，我走出餐廳。
街道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街邊的影像店有音樂在放：
讓我如何忘記 忘記曾經相愛的諾言
讓我如何忘記 忘記你那可愛的臉
讓我如何放棄 放棄我們相愛多年
讓我淚濕雙眼仰望長天啊
說好了 陪我去看夕陽的 說好了 你卻失言
答應我 給我的風花雪月 都隨著時間已經褪色
說好了永遠都不分手的 說好了該責怪誰呢
感謝你 給我的快樂幸福 我要一點一點 一天一天感受
是我的勇氣在縮減 還是我們被時間敷衍
曾經桑田滄海轉眼成煙 曾經山盟海誓的感動都已成空
抱著傷痛度過後半生讓我如何忘記 忘記曾經相愛的諾言
讓我如何忘記 忘記你那可愛的臉
讓我如何放棄 放棄我們相愛多年
讓我淚濕雙眼仰望長天啊……
另一邊，聶研宇碰到了顧添添，相視而笑。
“對不起，我無心阻礙《精靈城》，我知道你喜歡這款遊戲，隻是我和方祁易需要競爭。”
“沒關係，都會有定數的。”添添迴答，沒有抱怨。
“我不習慣和喝命運較勁，如果有定數，就讓一切隨緣吧。”他說。
“對啊，我們也改變不了什麽。”添添說。
“你，什麽時候迴那個地方？”聶研宇問。
“快了吧，謝謝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那麽久？”
“方祁易他還是什麽都不知道？”
“他神經太遲鈍。”顧添添說，“其實，你為什麽從來不問我，比如我來這裏的目的之類的問題？”添添反問，發現鞋帶又鬆開了，倒黴，真難搞定。
“第四次了，小姐！”聶研宇笑，牽起添添，讓她坐在路邊的木椅上，然後蹲下，“鞋帶不是那樣係的！”他說，“要像這樣……”他兩手一拉，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微笑，抬頭看著這個眼中的小天使，真的好喜歡。“你覺得我需要問你什麽呢？如果你想說，我就聽，不想說，我就不聽，問根本是多餘的！不過我還是慶幸那次的湊巧，讓我知道你的身分，至少這樣，我可以走近你一些，做朋友也好，做什麽都好，沒有關係。”
天空下，兩個人，簡簡單單的，很美。
我到家的時候，剛好看到聶研宇送添添迴來，他們道別，然後聶研宇離開。
“你就那麽耐不住寂寞？”我問顧添添。
“你在醋嗎？”
“醋？我以為人人都像聶研宇那樣品味獨特，喜歡未成年？”我反駁，事實上是在吃醋。我就不爽她天天跟那隻穿著衣服的狼混在一起，鬱悶五麵八方撲來，我拿出方案準備做事。轉移情緒。
“吃麵嗎？”她問，我才想起我還沒吃晚飯。我沒理她，以示不滿。
一會，她煮了麵端過來，坐在我旁邊，“哇，好漂亮。”
嗯，我應道，心想小布的技術也的確大有長進，做的還真是不錯。
“你還不睡覺？”
“我陪你，反正不困。”她托著腮坐著迴答。
“喂，你含情脈脈的坐在那裏，我怎麽構思做事。我再怎麽無敵，也隻是個正常的男人。”我轉身對她說，她笑，把頭輕輕靠在我的肩上。
“祁易，幸好有你，謝謝。”
“我隻是堅持自己做事的方法，不是因為你。”我說。顧添添沒有迴應，我轉過臉看她的時候，那小家夥已經睡過去了，真讓人受不了，顧添添？我想我是喜歡她的，可是算愛情嗎？如果愛著，為什麽記憶沒有任何對她心動過的痕跡。總是覺得記憶裏少了什麽，有一段一段的空缺，好想被人抽走了一樣，今晚夜色很漂亮，月光下依偎，我們看起來很像戀人。
我突然想起小芮，一個要我做一個不要我做？好笑？誰來教我，天平上，如何兩全？又有誰可以來帶走我，帶走我一個人逃不過的悲哀。
“這個還給你！” 他說。遞給他一樣閃著幽光的東西。
“沒想到還真有那麽守信的人類。”他接過來說。
“人類從來都不會刻意或故意去欺騙。”他迴答。
“ 還習慣嗎？”他問。
“習慣不都是養成的嗎？有些事可以懷念，卻不能成沉溺，有的悲哀在所難免，開始說正題吧。”他淡淡地說。
“其實就是那件事，你應該沒忘記吧？”他問。
“我承諾過的，就一定會兌現，隻要你不要違反遊戲規則，如果沒什麽其他的事就到此吧。”他說。
“這件衣服的顏色很漂亮，很適合你。”他意味深長的笑，輕撩起他的發，說道。
他沒有理會，起身走，“你最好不要忘記了我們的交易條件，再見。”
桌子上留下了他一個人，他端起麵前的茶，聞了聞，冷冷的陰笑，一切被詛咒的存在，被詛咒的未來，被詛咒的命運。這個世界是如此美麗又如此邪惡。
又是一個陽光滿地的工作日，“小布，這些程序你把它整理一下，午飯後送到我辦公室來。”我拿了一疊有關《精靈城》的策劃交給小布。
“總監，剛才收到臨時通知，8分鍾後4號會議室要開臨時會議。”小布說道。
8分鍾？臨時會議？什麽事那麽急？我在納悶著。
“總監？”小布提醒我。
“好了，知道了，你去做事吧！”我迴答。
8分鍾後，會議室裏。
“如果我反對呢？”我說，沒有半點說笑的樣子。
“其實從市場效益這個角度來看，我認為……”聶研宇試圖說明。
“我是在問如果我反對呢？”我重申。
會議室裏一片安靜，總經理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態度，也是，大家都是為公司賣命，他隻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
“各位，在這裏，我想說的是一個優勝劣態的簡單道理，《精靈城》的方案從頒布開始，已經將近兩個月，可是大家看著這些都是什麽？”印小芮把一疊有關《精靈城》的舊設計案拿了出來，“像這樣的方案，我走完一條購物街，就可以抓出一把，這種次品根本就是砸公司的招牌，既然是這樣，就必須注入新的血液，而這個新生命就是《念仙》！”
“如果我堅持要用《精靈城》呢？”我問，不是一定要去爭些什麽，可以這個臨時會議明顯是在排擠《精靈城》，而《念仙》又是a室一手牽出來的，是衝著我們設計b室來的。
“方總監，我相信《念仙》的市場效益和發展空間一定不會讓公司失望的！”印小芮補充道。苗頭指向公司財務。
“你相信？那如果我說我相信《精靈城》呢？”我反問。
“請相信專業！”印小瑞說，態度很堅決。
“專業？一個剛進入設計圈的新人，也可以在這裏高談專業！”我反駁，有些事，不可以讓，也退不了。
“方總監，話不是這麽說，沒有誰不是從新人做起，新人的潛力可是不容忽視，凡事都需要嚐試一下。”聶研宇說。
“那按聶總監的意思，就是自作主張把公司的年度大案當成是一個給新人嚐試的試用品？”我說。很好，跟我說公司利益，那就來說公司利益。
“看來方總監是很懷疑我的能力和專業性？”印小芮轉向我，咄咄逼人，我承認很討厭這種方式，討厭和她這樣的的共存方式。
“我隻是不相信聶大總監會想要利用一個新人來翻身！”我說。轉向聶研宇，不喜歡和女人交鋒。
“方祁易！”聶研宇站了起來。
“看來是談不攏了！”印小芮說。
“不好意思，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迴答。
“其實小芮說的方案，也有道理……”總經理終於說話了，“那，方總監的堅持態度也沒錯，對於《精靈城》和《念仙》我想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一下……”
“總經理，如果各位要討論《念仙》方案的話，那麽我認為這個會議我們b室沒有參與的必要，各位慢談。”我起身走出會議室。小布忙著收拾，跟了我出去。
會議室的外麵，顧添添手裏拿著一疊文件，應該是準備交給彩繪部長的東西，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直徑走過去，我知道對《精靈城》的堅持，不排除有顧添添的因素，但並非全是，她什麽也沒問，進了會議室。
“喂，你們知道嗎？今天會議上，方總監和聶總監已經拉開戰勢了。”
“對呀，我也聽說，據說導火線是那新來的美女設計呢？”
“難道紅顏禍水，有沒私情？”
“反正現在局勢分明，勢均力敵。”
“不過最好別搞砸了，這可是大工程。”
“反正董事會已經說了《精靈城》和《念仙》一起開發，至於上市就擇優！”
辦公室裏八卦一片……
辦公桌前，我在電腦前敲敲打打，“小布，你看這個畫麵。”我叫過小布給他看我新做出來的東西，“絕了，好正點。”他說。“總監，這個地圖太帥了！”
“是嗎？不過我還覺得差一點靈氣。好像死了點，你看這裏……” 我比劃著剛想說明，有人敲了我的門。
“看來真的很較真啊，那麽賣命，7點了！”說法的是顧添添。
我看了看時間，是很遲了，示意小布下班。
“我們晚上吃什麽？”她問。
“隨便，越快越好。”我迴答，整理文件。
“方祁易……”顧添添撐著我的電腦桌，“我發覺，你認真的時候還真是蠻帥的！”我笑，問她，我那個角度看不帥？
“除了前後左右，其它角度勉強……”我用資料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打斷她的話，“還不走，趕時間啊！”關上門的時候我們看到印小芮，我沒有反應，準備走人。
“方總監！”她喊住我，好一句方總監，好一個印小芮。
她走過來，“我們談一下，可以嗎？”她說。
我說添添，不能陪你吃飯了。
兩片檸檬在紅茶裏漂來漂去，我擺布著它們，攪，蠻有意思的，我應該在《精靈城》的方案裏弄一個檸檬森林，我突發奇想，如果顧添添是酸酸甜甜的檸檬，那麽印小芮就是菠蘿，紮手！
“有什麽事說吧，我很忙。”我停下思維停下手對她說，我不是那種可以把情緒隱飾的很好的深沉男人，對於今天的事我很生氣。
“怪我嗎？”
“沒，人各有誌，大家立場不同，找我什麽事有話就直說吧！”我迴答。
“我說的是兩年前……我的突然離開，莫名其妙的分手，怪我嗎？”她問。我打翻杯子，他的話直攻我的防線，服務生走過來收拾，我說不好意思。
“祁易，那場車禍，我……”她無法說下去。手握拳，放在唇邊。
“我知道，都已經過去了。”我說。兩年前的意外車禍，小芮的父母不幸去世了，她是幸存者，可是就是那天起，一切都變了，我自責過，如果那天，開車送印爸爸和印媽媽去機場的人是我，如果我不是忙於工作，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也許是她該怪我。事故後，印小芮消失了三天，再次出現的時候，就簡單的結束我們多年相愛，坦白說那一刻我恨過，不甘心過，恨她放棄，逃避，可是她選擇了離開，我知道她的獨斷，就像我永遠學不會迴頭一樣，所以從那天起，就注定我們之間寫不出結局。
“放棄《精靈城》吧。”她淡淡的說到正題，直白，沒有與我商討的語氣。
“如果一個月前，也許我會考慮，但現在太遲了。”我說。
“有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破遊戲那麽堅持？”她問。“我不想和你敵對，《念仙》是很有前景的，《精靈城》不是什麽好東西，它……放棄
吧！”她欲言又止。
“看來我們沒有共識，我很遺憾。”我迴答。
“退一步，海闊天空。”印小芮一字一句說道，她的臉色不好看，透著脆弱的白。
“是，你可以考慮，‘退一步，海闊天空。’”我說。
“真的沒得商量？”她問。
“如果你要幫聶研宇開發《念仙》，我沒有意見，但是我不會放棄《精靈城》。”
“是不會放棄顧添添吧？”我起身要走，她冷冷的說。
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麽了，我拿出錢放在桌上，心有些灰灰的冷。小芮，我們認識九年，長吧？現在我才知道九年不長，連了解彼此的時間都不夠，我方祁易在你眼裏原來就是這樣的，想起來很可悲也很可笑，我說印小芮，我的有始有終，你這一生都不會懂！拿起外套，我走出餐廳。
街道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街邊的影像店有音樂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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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淚濕雙眼仰望長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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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 給我的風花雪月 都隨著時間已經褪色
說好了永遠都不分手的 說好了該責怪誰呢
感謝你 給我的快樂幸福 我要一點一點 一天一天感受
是我的勇氣在縮減 還是我們被時間敷衍
曾經桑田滄海轉眼成煙 曾經山盟海誓的感動都已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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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如何忘記 忘記你那可愛的臉
讓我如何放棄 放棄我們相愛多年
讓我淚濕雙眼仰望長天啊……
另一邊，聶研宇碰到了顧添添，相視而笑。
“對不起，我無心阻礙《精靈城》，我知道你喜歡這款遊戲，隻是我和方祁易需要競爭。”
“沒關係，都會有定數的。”添添迴答，沒有抱怨。
“我不習慣和喝命運較勁，如果有定數，就讓一切隨緣吧。”他說。
“對啊，我們也改變不了什麽。”添添說。
“你，什麽時候迴那個地方？”聶研宇問。
“快了吧，謝謝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那麽久？”
“方祁易他還是什麽都不知道？”
“他神經太遲鈍。”顧添添說，“其實，你為什麽從來不問我，比如我來這裏的目的之類的問題？”添添反問，發現鞋帶又鬆開了，倒黴，真難搞定。
“第四次了，小姐！”聶研宇笑，牽起添添，讓她坐在路邊的木椅上，然後蹲下，“鞋帶不是那樣係的！”他說，“要像這樣……”他兩手一拉，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微笑，抬頭看著這個眼中的小天使，真的好喜歡。“你覺得我需要問你什麽呢？如果你想說，我就聽，不想說，我就不聽，問根本是多餘的！不過我還是慶幸那次的湊巧，讓我知道你的身分，至少這樣，我可以走近你一些，做朋友也好，做什麽都好，沒有關係。”
天空下，兩個人，簡簡單單的，很美。
我到家的時候，剛好看到聶研宇送添添迴來，他們道別，然後聶研宇離開。
“你就那麽耐不住寂寞？”我問顧添添。
“你在醋嗎？”
“醋？我以為人人都像聶研宇那樣品味獨特，喜歡未成年？”我反駁，事實上是在吃醋。我就不爽她天天跟那隻穿著衣服的狼混在一起，鬱悶五麵八方撲來，我拿出方案準備做事。轉移情緒。
“吃麵嗎？”她問，我才想起我還沒吃晚飯。我沒理她，以示不滿。
一會，她煮了麵端過來，坐在我旁邊，“哇，好漂亮。”
嗯，我應道，心想小布的技術也的確大有長進，做的還真是不錯。
“你還不睡覺？”
“我陪你，反正不困。”她托著腮坐著迴答。
“喂，你含情脈脈的坐在那裏，我怎麽構思做事。我再怎麽無敵，也隻是個正常的男人。”我轉身對她說，她笑，把頭輕輕靠在我的肩上。
“祁易，幸好有你，謝謝。”
“我隻是堅持自己做事的方法，不是因為你。”我說。顧添添沒有迴應，我轉過臉看她的時候，那小家夥已經睡過去了，真讓人受不了，顧添添？我想我是喜歡她的，可是算愛情嗎？如果愛著，為什麽記憶沒有任何對她心動過的痕跡。總是覺得記憶裏少了什麽，有一段一段的空缺，好想被人抽走了一樣，今晚夜色很漂亮，月光下依偎，我們看起來很像戀人。
我突然想起小芮，一個要我做一個不要我做？好笑？誰來教我，天平上，如何兩全？又有誰可以來帶走我，帶走我一個人逃不過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