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赫連玄玉眼眸裏陰鷙一片,狠狠抓起鳳玲瓏的手,厲聲質問:“千年玄玉哪兒去了?”


    鳳玲瓏被他抓得手腕生疼,卻僅是蹙眉,沒有抗議。


    但她總不能跟他說,千年玄玉被一個萬年老怪物吃了吧?就算她如實說,他也不會信。


    “我要是說有人把千年玄玉給吃了,你應該不會相信吧?”鳳玲瓏微微鬱悶地掙紮了下,她手都快斷了。


    赫連玄玉果然一聲冷笑:“你當本王是三歲孩童?”


    你連三歲孩童都不如!鳳玲瓏暗自腹誹,最起碼她說的是真話,可他不信,所以他連三歲孩童都不如。


    本以為這次不容易過關,至少要被折斷一隻手,才符合赫連玄玉的行事風格,但鳳玲瓏下一刻卻聽見赫連玄玉輕笑出聲,不禁有些懷疑她是不是聽錯了!


    赫連玄玉放開了鳳玲瓏,輕笑聲不斷逸出薄唇:“很好,本王倒也不在乎那身外之物,隻是你弄丟了本王的千年玄玉,可要怎麽補償本王才好?”


    鳳玲瓏直覺性地後退,卻被他攔腰製止,然後被他挑起了下巴。


    “赫連玄玉,這個動作真的很沙豬。”她想偏頭躲過,他卻不許,她隻能拿眼睛瞪他。


    赫連玄玉卻不管她的抗議,隻勾唇笑道:“玲瓏不是想退婚?如今弄丟了訂婚信物,可要怎麽辦才好?”


    “我……”鳳玲瓏眼裏頓時浮現懊惱,貝齒咬住了下唇,心想原來他是因為這個才轉怒為笑的。


    “本王寬宏大量,準許玲瓏以身相許。”赫連玄玉看見她的懊惱,愉悅地笑出了聲,眸中千般風華,璀璨如星月,讓人忍不住為之失神。


    “你想得美!”鳳玲瓏冷哼,軒轅南都沒能沾染她的身,何況他!


    “玲瓏,你一定會是本王的,敢不敢與本王一賭?”鳳玲瓏越是不屑,赫連玄玉便越是想征服她。


    不單純是為男人天生的征服欲,而是想看見她那倔強的眼中有他存在,抹掉她總不經意流露的傷痛。


    “我為什麽要和你賭?”鳳玲瓏給了他一個‘你無聊’的眼神,她賭運一向不好,不賭!


    “你怕了。”赫連玄玉勾唇一笑,眸中光華流轉,黑曜石般的眼睛突然靠近鳳玲瓏,直直望進她眼底深處,追逐她深藏不露的靈魂。


    “可笑,我會怕你?”鳳玲瓏嗤之以鼻,瞪大眼睛和他對望,誰怕誰?


    “既是不怕本王,怎不敢與本王賭?”赫連玄玉挑眉,“本王出手救玲瓏,將千年玄玉給玲瓏,都是在賭玲瓏值不值,本王勇氣可嘉,玲瓏卻是個膽小鬼。”


    鳳玲瓏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他還真是不要臉,自吹自擂勇氣可嘉!但……


    他有一點說對了,對於男女之情,她的確望而卻步了。


    “是軒轅南吧?”赫連玄玉輕輕摩挲她垂下的眼瞼,目光微冷,淩厲之氣若不是被強壓下來,此刻隻怕馬車也要灰飛煙滅了。


    鳳玲瓏蹙眉,撇開臉,不想跟赫連玄玉討論這個問題。


    那是她的傷心事,和赫連玄玉無關,也和任何人無關。


    “軒轅南有一相愛十年的準太子妃,名風茗玉。”她撇開臉,赫連玄玉便順勢而上撚著她小巧的耳垂,惹得她連忙迴頭,卻又讓唇落入他指間。


    鳳玲瓏氣惱地看著赫連玄玉,他不是不近女色生人勿近?怎麽在她麵前老是動手動腳讓她想要殺人?


    “不過,風家百餘口人,幾個月前全被斬首了,就連那準太子妃風茗玉,也被斬首於斬妖台上,這軒轅南倒也狠得下心。”赫連玄玉輕笑著談論軒轅南的事,看見鳳玲瓏眉頭越蹙越緊。


    “你管這麽多做什麽?”鳳玲瓏心裏隱隱作痛,但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


    “本來,本王還在想,玲瓏會不會是風茗玉……”


    赫連玄玉這一句話,讓鳳玲瓏的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過,赫連玄玉接下來卻話鋒一轉,笑容慵懶:“但那風茗玉性子溫婉,玲瓏卻是個張牙舞爪的姑娘,想必不是同一人。”


    鳳玲瓏鬆了口氣,又不甘地哼道:“你怎麽知道風茗玉性子溫婉?說不定是你錯看了她!”


    但她心裏卻是承認了赫連玄玉的判斷,隻因當初,她想為軒轅南做好賢惠太子妃,也學了軒轅南內斂起來,所以才給人溫婉的表象。


    不過那十年裏,她的確沒有發過幾迴脾氣,這都是為軒轅南而收斂的。


    現在想想,那十年她也活得憋屈,從來就沒有做過真正的自己。


    “嗬……本王告訴你一件關於風茗玉的糗事吧!”赫連玄玉好心情地調整了兩人摟抱的姿勢,早知馬車停了下來,卻也不急和鳳玲瓏分開。


    她的糗事?鳳玲瓏倒是有了幾分興趣,準備洗耳恭聽看看他能知道她什麽秘密。


    “風茗玉十五歲及笄時,因她是準太子妃,達官貴人便都要為她準備厚禮,本王的父親自然也不例外。”赫連玄玉玩味地勾唇,懶洋洋地道,“本王聽說那風茗玉沒什麽脾氣,便暗中將本王父親準備的禮物給調換了。”


    鳳玲瓏微微愕然,她十五歲及笄時……就是他害得她狼狽不堪,在眾人麵前丟臉的?


    果然,赫連玄玉繼續說道:“本王給那風茗玉準備的禮物,是一條蛇。聽說,風茗玉最是怕蛇。那日滿朝文武與軒轅南都在場,風茗玉狼狽逃跑,連頭發都散了。”


    “我也怕蛇。”鳳玲瓏呆了一會兒後,笑了起來:“風茗玉這件事我也聽說過,事後風茗玉並沒有清算這件事,似乎也一點沒被影響。”


    赫連玄玉或許因為這件事,認為風茗玉性子溫婉的,但其實她那時候……


    她那時,壓抑太久了,赫連玄玉故意針對她,卻讓她有了一次發泄的機會,所以她根本不記恨那件事。


    “若是玲瓏被人這般對付,玲瓏會如何?”赫連玄玉吻著鳳玲瓏蔥白的指尖,漫不經心地問道。


    鳳玲瓏挑眉:“當然是以牙還牙,十倍還迴去!”


    以前是為軒轅南而活的風茗玉,必須要壓抑,如今她是為自己而活的鳳玲瓏,為什麽要戴上麵具?


    赫連玄玉看著鳳玲瓏端詳片刻,輕笑著放開她的手,扶她站定:“鳳府到了,下去吧。”


    鳳玲瓏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依言下了馬車,看著馬車走遠後她才猛然間明白:赫連玄玉是在試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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