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失蹤的消息很快就被傳了出去。


    一時間,a城的輿論沸騰起來。對警方的質疑,對季家的指責,紛至遝來。


    “豪門殺個人算什麽,還不是關上幾天,找個理由放了。跑到國外,又可以瀟灑地活著。”


    “誰讓人家有錢呢?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這麽件小事。”


    林菲殺人的事情早已通過各種小道消息傳了出去,有認為是季勳夜殺人林菲背鍋的,也有認為是林菲故意設圈套殺人的。


    本來已經漸漸平息下去的輿論,隨著林菲的失蹤,再次沸騰起來,把季家推上了風口浪尖。


    “林菲當初殺的,到底是什麽人?”顧雲采聽說過這件事,也知道殺人的確實是林菲。但那個女人的出現為什麽讓林菲那麽恐懼?


    “趙燕真,澳洲國籍。”季勳陽把自己後來調查到的情況跟顧雲采說了出來:“林菲出事後,我派人查了這件事,但始終不是很清楚。趙燕真其實是個同性戀者,在新西蘭的時候跟林菲關係曾經很好——但不能確認是不是那種關係。後來林菲迴國,趙燕真也失蹤了一段時間。後來的事你就知道了,趙燕真找到了a城。”


    “看來,趙燕真是手裏真的有林菲的把柄。我記得當時你說,林菲並不是蓄謀,也不是故意要殺趙燕真的,是不小心誤殺。”


    “不錯。”季勳陽搖搖頭:“我還是想不明白誰會綁了林菲,或者救出林菲。”


    這件事的發生,無非兩個方向,一是綁架,二是“搭救”。


    “不過無論哪種,林菲已經成了一個廢人,在這些人眼裏為何還如此重要?”季勳陽越想越糾結。


    “看你說的,如果我要是成了廢人,你就不要我了嗎?”顧雲采白了季勳陽一眼,隻有他們這種豪門子弟,在遇到這種事情時,才會下意識地把“價值”放在第一位。


    “要,要!啊,不,你胡說什麽?!”季勳陽嚇了一跳,語無倫次起來。


    “算了。要我說,現在確實也沒別的辦法,靜觀其變吧。”顧雲采和林菲之間算不上熟悉,對季勳夜更沒什麽好感,不過一個“季”字,他們也沒辦法撂開手就是了。


    季勳夜其實哪兒都沒去,就在a城。他就住在陳嶽那裏。


    陳嶽並不知道季勳夜為什麽有家不迴,隻是聽他說最近比較煩悶,誰也不想理。


    “林菲失蹤了。你看到新聞了沒?”陳嶽不明白這位好友為什麽一下子從對林菲的迷戀中變得這麽冷漠——季勳夜曾經告訴過他,林菲被關進監獄後,他就再也沒去看過她。


    “陳嶽,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冷血,特別沒有人情味兒?”季勳夜晃晃腦袋,酒氣熏天。


    陳嶽皺了眉頭:“好歹是你曾經真喜歡過的女人,為了她,你還不惜跟顧珊珊離了婚,放棄了你爺爺替你安排好的退路。現在你又這個樣子。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麽迴事。”


    “我也一直以為是真愛,一直以為她是個好女人,是值得我保護的女人。”季勳夜自嘲地笑笑:“所以我第一次,放棄我想要的利益,就隻是為了這個戴著假麵具的女人。”


    “假麵具?”陳嶽驚疑地看著好友:“你是說,林菲她——”


    “你為什麽愛顧蘇?”季勳夜迷迷糊糊地看著陳嶽,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反而向他發問。


    “我——”陳嶽愛上顧蘇,出乎幾乎所有人的預料,季勳夜聽到這個消息時,卻沒什麽意外的表情:“我在a宮第一次見到顧蘇的時候,她是冷靜的,又是溫婉有力的。我被這種矛盾吸引,在每一個有她同在的場合都在觀察著她,發現著她的多麵不同的性格。”


    陳嶽是個豪門裏少見的“乖”少爺,一路按著父母的安排上大學選專業進公司管理企業,是很多家族都羨慕的豪門接班人代表。


    他就像班裏的“三好學生”,事事循規蹈矩,成績也確實不錯,但內心裏,卻有著偶爾叛逆的小心思,所以,他結交的親密些的朋友,就有季勳夜——這也算是他最大的“叛逆”。


    而顧蘇,就像是陳嶽的開放版。她驕傲,飛揚,她按自己的心思去做事,表麵上是個“三好學生”,卻並不像自己一樣死板。


    這或許就是顧蘇吸引他的理由。


    “所以,你是愛上一個想象中的向往的自己?”季勳夜總結道:“所以你在沒有跟顧蘇約會過的情況下告訴父母你愛上她還非她不娶?”


    “很好笑嗎?”看著季勳夜輕笑的醉眼,陳嶽冷冷地發問。


    “是很好笑。”季勳夜躺迴沙發:“你看看我的下場,就該知道,我們自己認為愛的,不一定是適合我們的人。這種事情上,也許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林菲怎麽能和——”陳嶽的話沒說完,突然戛然而止。林菲無論家世、教養,都不能和顧蘇比,可愛情這東西,本就是沒有可比性的。


    季勳夜在陳嶽那裏醉生夢死,林菲成了他記憶中一個不堪迴首的名字代號。而陳嶽,也無意管好友的這樁閑事。


    直到第二天,方警官出現在季勳夜麵前。


    “季先生,您妻子林菲失蹤的事想必您也已經知道林。麻煩您跟我們迴警隊一趟,協助了解一些情況。”


    季勳夜睡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三個警察:“有什麽事在這裏問就可以了。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們多。”


    “不好意思,季先生,我們有充足的理由請您跟我迴去。”方警官不慌不忙地說:“外麵有記者在,我建議您接受我們的要求。”


    “好吧。”季勳夜換了身衣服,跟著警察從後門出去,鑽進了警車裏。


    “警方把勳夜帶走了?”季勳陽聽著陳嶽通過陳岩傳過來的消息,皺起了眉頭:“好,事情我知道了。謝了。”


    掛斷電話,他馬上叫了周向:“走,我們去一趟刑警隊。”


    刑警隊的門衛並沒有攔他們。季勳陽和周向直接進了方警官的辦公室。


    方警官不在,命一位手下告訴他們稍等一下。


    兩人正等得心焦時,方警官迴來了:“兩位來得夠快啊。”


    “方警官,為什麽帶走季勳夜?可是有什麽理由?”季勳陽忙問。


    “季先生,別著急。”方警官摘下警帽,慢悠悠地說:“我們現在隻是請他迴來協助調查,不是逮捕,您暫時不用擔心。”


    “我希望您跟我說實話。”季勳陽的精明可不是徒有其名。


    “嗬嗬,我隻問您一句,當初顧小姐被綁架,獵狐背後是誰,相信您是清楚的吧。”方警官微笑著,語氣平緩,說出的內容卻讓人驚心。


    “方警官,季勳夜配合調查是應該的。”季勳陽也微微一笑,“不過,他的人身安全,也請你們多注意些。”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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