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看完這兩人的互動,從旁邊的柱子後麵走出來,抱怨地跟季勳陽說:“怎麽什麽話都沒說啊?現在怎麽辦?”


    季勳陽也有些後悔:“那會兒全忘了。”他又想想,“不急,別嚇到她了。你定好房間,先定一個月的吧。”


    “啊?”周向吃驚地看著季勳陽:“雖然公司事情您可以遙控指揮,可也不能‘長期抗戰’啊。”


    “照我說的做就行了。”季勳陽肚子這時咕嚕咕嚕響了起來:“你去幫我買點吃的,我在這兒等她下班。”


    周向無奈的搖搖頭去執行命令。


    顧雲采下午下班到大門口看到季勳陽嚇了一大跳。正好胖女孩也跟在她身後下班,立刻朝顧雲采喊:“顧雲采,是你朋友嗎?”


    顧雲采怕她糾纏,忙說:“是啊是啊。”


    她本想裝作沒看見直接走過去的,沒想到一起下班的同事聽到胖女孩的喊聲,又想起中午說帥哥的話,都有意無意地路過看上一眼。


    顧雲采看躲是躲不過了,隻好走上前:“走吧,有話找個地方說。”


    先把他帶離再說。自己剛到公司,鬧出什麽新聞來也不好。


    季勳陽微笑著跟在顧雲采身邊。


    顧雲采和他並肩走在路上。兩人久久無話。


    過了十幾分鍾,顧雲采才抬起頭看看季勳陽:“你給我的股份本來就不是我的,我已經還給了你。你找我做什麽呢?”


    “我想讓你迴到我身邊。”季勳陽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


    “嗬,”顧雲采自嘲地笑笑:“季勳陽,你把我當做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也給你騰清道路了,你為什麽還要再來玩弄我呢?”


    季勳陽急了,又不敢生氣,小心翼翼地看著顧雲采:“阿采,我從來沒有玩弄過你。我承認,最開始娶你,是因為我以為你是顧昀。可是,我跟你結婚後是真的慢慢愛上了你。跟你分開之後,我才想清楚,我真愛的是你,不是顧昀。”


    “是嗎?”顧雲采茫然地望著前方:“我已經弄不清楚什麽是愛,也不知道我到底愛誰。”


    “沒關係,阿采。”季勳陽見了她這樣的神色不由疼惜不已:“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我不想再愛了。你別費心思了。”顧雲采收迴目光,冷冷地說。


    顧雲采不再理睬季勳陽,徑直向前走去。季勳陽緊緊地跟在她身後,也不出聲打擾她。


    顧雲采也不介意,反正也甩不脫他。


    她走到夜市街,從鄰座的一位男生那裏接過一個大包,從裏麵拿出塑料板,鋪好,又鋪上一層紅布。接著從包裏掏出一些珠子、手鐲擺好。她坐在邊上,拿了材料,開始自顧自地編起手環來。


    季勳陽剛看到時有些驚奇有些心疼,不過很快便放開了。他蹲在顧雲采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把珠子串好。


    過了半個多小時,夜幕降臨,夜市也漸漸熱鬧起來。


    季勳陽清了清嗓子,大聲喊:“美女們來看看嘍,獨一無二的小飾品,獨家設計,一款一個,永不撞款!”


    他這麽一喊,倒真的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大家一看又是這麽一位器宇軒昂的帥哥,馬上都圍了過來。


    “您看,這種青色手串適合皮膚白的女孩子,可以試戴一下。”季勳陽熱情地介紹著。


    攤子上頓時熱鬧起來。


    顧雲采本想著涼季勳陽一會兒,他不會習慣這種場合,等會兒就自己離開了。


    沒想到季勳陽竟然吆喝起來,倒把她給嚇了一跳。


    “你幹嘛呢?”顧雲采一把拉住正推銷得興高采烈的季勳陽。


    “幫你賣東西啊。”季勳陽有些委屈地看著她:“給你幫忙呢。”


    顧雲采哭笑不得,隻得由他去了。


    相鄰攤子上的小哥偷偷拽拽顧雲采:“這誰啊?以前怎麽沒見過?”


    “唔,是我一個朋友,從外地來看我。”顧雲采支支吾吾。


    “我看這哥們是個做生意的料,目標顧客明確,懂得怎麽抓住人注意力。”小哥讚歎不已。


    顧雲采胡亂點點頭。那是,季勳陽要再不會做生意就沒人會做生意了吧。


    不到倆小時,顧雲采做好的成品已經售罄,還有幾個姑娘爭著跟她預定明晚的手鐲。


    收了攤子,季勳陽討好地望著顧雲采:“阿采,都快十點了,要不你請我吃點宵夜吧。我中午晚上都沒吃飯。”


    顧雲采瞥了他一眼,無奈地同意了。


    兩人走到一家餛飩店,點了兩碗餛飩,季勳陽還多要了一個燒餅。


    顧雲采從來不知道他這種豪門公子哥也能幹得了這種活兒,吃得下這種飯,也算是拿他沒轍了。


    她不知道,季勳陽說起來沒少吃過苦。


    季家教育孩子,尤其是接班人,那是真舍得放手。


    季勳陽大學時候雖然開著跑車,可油錢得自己付,生活費得靠去自家公司幹實習業務員掙。他剛實習的時候,每天坐公交車去寫字樓掃樓,受人家的白眼,吃飯也是路邊隨便填點就成。


    季家的祖訓,要讓孩子既能吃的了苦也能享得了福。


    眼界要寬,但身架要低。


    這就是世家豪門的範兒。像某所謂首富一樣,兒子給狗買手機買汽車買遊泳館玩網紅包模特的事兒,正經豪門子弟那是不稀罕做的,那是正宗暴發戶家敗家玩意兒幹的事兒。


    吃過飯,顧雲采準備迴家:“你迴吧。我要迴去休息了。”


    “好。我送你到樓下就走。”季勳陽小心地看著她。


    顧雲采沒轍,隻好同意。


    她住的小區是老小區,院裏的燈昏黃暗淡,加上老樹繁茂,看得人心裏發毛。送到樓下,季勳陽懇求地對顧雲采說:“阿采,你到了樓上把燈打開,從窗口跟我喊一聲,我就放心了。”


    顧雲采點點頭,沒再說話,蹬蹬蹬地上樓了。


    季勳陽等著她開了燈,站在窗口朝他擺擺手,才滿意地轉身離開。


    顧雲采關了窗戶,不知怎麽,忽然悲從中來,任自己哭了個稀拉嘩啦。


    季勳陽給周向打了電話來接。迴到酒店,他開始埋頭辦公。季氏國際的事加上昀陽公司的各種公事,一大摞厚厚的文件。


    周向不再打擾他,衝好了咖啡,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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