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的說,你都不知道外麵現在多熱鬧!”


    “真有那麽強啊?”


    “嗯嗯,要不是都在說,我都不信呢,那家夥看起來也就冷一點帥一點酷一點,根本不像是那麽強大的樣子嘛!”


    “嗬嗬,這阿雅姐姐你就說錯了,他一直就很強的啊,隻可惜,我都幫不上他什麽忙,不然的話也不會被丟在這裏了!”


    “誒,沒意思,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早知道就不告訴你啦!”


    “……”


    小村西南角,歲月斑駁的石頭圍牆上,兩個女人坐著,晃蕩著腳丫子,沐浴著夕陽,好不悠閑。


    阿雅剛剛從一處小鎮采購物資迴來,順便還帶迴了玄陰城一戰的消息。


    聽著,芊沫又是開心,又是落寞。


    好一陣,話題總算是扯開,阿雅問道:“小沫,你的滅魂曲練得怎麽樣了?”


    “老樣子,彈是能彈完,不過根本沒有滅魂的效果啊!”芊沫收拾心情,苦笑道。


    阿雅點點頭,欲言又止,想了想,一把拉著芊沫從半人高的圍牆跳下來,“走,看看安達爺爺去,說不定他今天心情好,就會跟你說說哩!”


    話雖如此,其實她自己都不信。


    安達爺爺是村裏最年老的長者,估計活了得有上萬年了吧!


    反正從當年第一眼看到,他就現在那般老態老態龍鍾的樣子,而那個時候距離現在,得有兩三千年了吧!


    別說她了,其實芊沫也不大相信,畢竟能指點的話,早就指點了啊!


    盡管如此,她還是跟著阿雅一起來到村子西北角一間小屋。


    不管怎麽說,安達爺爺是一位慈悲的長者,無事的時候拜見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


    當二人來到的時候,安達老人正坐在屋子門口的天井旁。


    他的身軀佝僂,骨瘦如柴,偏偏一雙眸子溫潤如玉,看上去一點都不渾濁,反而透著一股子看透世事蒼茫的深邃。


    如同許多老人一般,他抬頭看著天邊的夕陽,似乎在緬懷著曾經的青春與崢嶸歲月。


    好久,似乎剛剛察覺到二人到來,老人才迴過神,笑道:“你們來了?”


    聲音很是蒼老,如同古老的樹皮,亦如同他臉上的皺紋與歲月的斑。


    “是呢,剛剛迴來,過來看您呢!”阿雅嗬嗬一笑,十分嘴甜。


    芊沫也甜甜一笑,叫了聲“安達爺爺”。


    老人嗬嗬一笑,儼然是牙齒都要掉光了,道:“老都老了,有什麽好看的,有那個功夫,不如曬曬太陽睡一覺!”


    嗬嗬!


    阿雅笑,芊沫也樂。


    看得出來,老人的心情很不錯,心態也一直都很好。


    陪著說笑好一陣,阿雅眼珠子一轉,眨巴著眼問道:“安達爺爺,滅魂曲真有那麽傳說中厲害啊?”


    進入正題了,芊沫耳朵馬上就豎起來。


    結果老人隻是笑笑,若有深意看了一眼,並不言語。


    阿雅也沒覺著不好意思,繼續搖頭道:“我才不信,肯定是騙人的,滅魂滅魂,一聽就那麽兇惡殘忍,根本跟咱們的路數不一樣嘛!”


    開始激將了,就是有些小兒科。


    老人活過了漫長的歲月,自然不會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


    同時老人也知道,這話並非阿雅本意,畢竟以她的天分,兩千年能領悟三曲已經很不錯了。


    是以,他並未直接跟阿雅對話,反是目光平靜的看著芊沫,道:“孩子啊,過去這些天,你都想好了嗎?”


    芊沫麵色一慌,點點頭,又搖搖頭,紅著臉道:“對不起安達爺爺,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我喜歡用琴聲去引導亡者走向安寧,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接受使命,也不知道能不能肩負得起那個使命。”


    老人也沒生氣,隻是看著她,許久,謔謔一笑,又扭頭看向天邊夕陽,好久好久,不曾出聲。


    以為是下逐客令了,阿雅也有些無奈,瞅了同樣失望的芊沫一眼,拉著她準備告辭離去。


    隻是還沒起身,老人忽然迴頭,笑道:“其實你跟你娘真的很像,記得當年,她也曾這樣子過來問我。”


    一句話,阿雅懵了,“安達爺爺,您到底活多少年啦?”


    不怪她驚奇,她現在是兩千多歲,而芊沫她娘,沒記錯的話,比她要早了好幾千年。


    老人隻是笑笑,並不作答。


    芊沫卻沒有在意,雖然得到一些關於她娘的消息,可真正在老人這裏,她還從未聽到談起過她娘。


    是以頗有些激動道:“安達爺爺,您能多說說一些我娘的事情嗎?我很想知道,還有,您能不能告訴我,她究竟去了哪裏?”


    很簡單的兩個問題,涵蓋的內容卻是不少。


    老人似乎今天心情真的不錯,他說了許多關於芊沫母親的事跡。


    最後,笑道:“關於你娘,其實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她追尋著命運的腳步去了。”


    頓了頓,又道:“我們這一支,從生來那天起,便天棄地厭,為族人所棄,為世人所不容。


    但是,漫長的歲月中,祖祖輩輩,我們從未放棄過理想與追求。


    的確,擁有著先天樂者天分的我們,可以演奏出世間最華麗最動人的樂章。


    但是,我們固執的認為,我們不是神靈們取悅的工具,我們理當擁有更大的存在意義與價值。


    便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們的樂理最終偏離了所謂的正道,我們被神靈驅逐,我們被族人厭棄,我們被世人誤解。”


    如同一曲歲月崢嶸的古老讚歌,臨了的如血殘陽下,老人麵色通紅,卻不知是久違的激動,還是夕陽的血光。


    但不論對於芊沫還是阿雅,這段言語中,她們都得到許多不一樣的東西。


    比如族人!


    比如神靈!


    又比如理想與追求!


    就這樣,不知不覺,夜已深。


    老人終究沒有說那所謂的使命到底是什麽,也沒有說母親的最終去向。


    甚至於,他好像什麽都沒說過一般,先祖來自哪裏,過來此處的目的是什麽,又緣何與神靈扯上關係,所有的一切,他全都沒有說。


    不過很意外,關於滅魂曲的修煉,老人到底還是鬆口了!


    按照老人的說法,村裏一共有一百口天井,其中一口大天井,九十九口小天井。


    這每一口天井下麵,都封印著強大的兇魂,想要修煉滅魂曲,進入天井是唯一的辦法。


    進入天井,以慈悲心去體味兇魂之兇戾殘暴,進而滋生毀滅性的殺意,唯有如此,方可領悟滅魂曲之滅魂真意。


    隻是,這一步是極為兇險的!


    老人的說法,此前之所以不告知,其實並非是強迫她接受使命,隻是出於對後輩的愛護,他不希望她去冒險,畢竟,這一支的族人已經凋零到幾近於無,再損失,或許就滅絕了。


    然而祖祖輩輩的追求又在不斷鞭笞著他,讓他無論如何必須將一切傳承下去。


    是以,這些日子他也在不斷猶豫,直到今天,她跟當年那個孩子太像了,終究,他還是不忍拒絕,將修煉之法告知。


    夜很安靜,老人已經迴屋休息去了。


    外麵,沐浴著月光,天井那麽安靜,看上去,絲毫不像是有兇魂厲魄封印在其中的跡象。


    好久,阿雅壯著膽子往井口看了看,飛快又縮迴頭來,吐吐舌頭道:“感覺好嚇人的樣子,記得小的時候老是想著下去撈月亮,現在才知道,根本都不是月亮,那是魔鬼的臉啊!”


    純粹就是被老人臨走前的話給嚇到了,芊沫倒是沒什麽感覺,走過去伸頭一看,月亮挺圓,挺好呢,相比於魔鬼的臉龐,她倒是寧願當成那木頭人在對她笑。


    見她這個時候還傻乎乎的開心,阿雅有些忍不住了,有些怕怕道:“那什麽,小沫,別說你真的準備下去哦,安達爺爺都說了,下去會很危險的!”


    是很危險。


    按照老人的說法,從井口下去,不會落入水中,而是會進入兇魂封印之地。


    那封印之地封印的兇魂,每一個都是無比強大的存在,每一個都窮兇極惡。


    固然,先祖以匪夷所思的強大神通將他們縛住,並不虞會掙脫傷人,可那蠻橫到極致的兇戾殘暴之氣,足以將人衝擊得神智全無,淪為行屍走肉。


    而偏偏,想要領悟滅魂真意,首當其衝,便是親身去體驗這種狂暴到極致的兇戾殘暴之氣,非但不能抵擋,反而要用博大胸懷卻接受、包容。


    正因為此,過往的歲月中,不乏有優秀的族人進入天井之下,意圖領悟第七曲滅魂真意,但終究沒什麽人活著出來。


    也就是這個原因,老人其實並不希望她進去。


    同時,阿雅也不太願意這個晚她兩千多年的同族妹妹以身犯險。


    隻是,芊沫這個時候卻異常堅定。


    月光下,她的臉上泛著聖潔的光,她的目光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采。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相傳上古有靈山,靈山之上,佛祖割肉喂鷹!”


    “若從未拿起,又何談放下?”


    “……”


    一身轉戰三萬裏,一劍曾當百萬師!


    迴想那一路的崢嶸,迴想那一路他說過的話,這一刻,她心中忽然就有了許多明悟。


    【作者題外話】:啊啊啊,我是豬我是豬我是豬,明明打算快點寫完的,為什麽坑越來越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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