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莽問道,“老鄧你這間店鋪多少錢?”</p>


    鄧國贏愣了一下,“先從我來?”</p>


    郝莽迴答道,“當然。”</p>


    鄧國贏算了一下,“金飾十三萬、櫃台一萬、房價五萬,其它東西加在一起一共二十萬。”</p>


    “好,我買了。”郝莽從米袋子裏取出而是遝現金,“老鄧你起草一份協議寫兩份吧。”</p>


    鄧國贏尷尬一笑撓了撓頭,他說道,“認字我還行,寫字我就不行了。”</p>


    郝莽也覺得自己寫字有點麻煩,他想到,“難道迴現代打印幾份?”</p>


    他正想著呢,鄧國贏那邊卻問道,“小愛你怎麽來了?”</p>


    “我我我……”陳愛被這麽一問,整個人都支支吾吾了起來。</p>


    郝莽卻眼前一亮,迴想起保安大叔和我說陳愛學曆挺高。</p>


    他問道,“你什麽學曆?”</p>


    陳愛答道,“高中……”</p>


    鄧國贏也誇獎道,“小陳有文化,比我這個小學都沒畢業的強多了。我也希望的孩子以後能像小陳一樣上高中。”</p>


    “能念書還是要念書……”</p>


    郝莽感慨了一下,對陳愛說道,</p>


    “幫我和你鄧叔起草一份協議,就說甲方把這家店從金飾,到櫃台,再到房屋產權都轉讓給乙方,一共寫兩份。”</p>


    陳愛稍微反應了一下才理解郝莽的意思。</p>


    驚訝覆蓋了羞澀。</p>


    她問道,“鄧叔,你要把店賣了?”</p>


    “嗯。”鄧國贏點頭。</p>


    “可……”陳愛本想說什麽,但這時看到了櫃台上擺放的齊齊整整的人民幣,又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了。</p>


    這錢真的很多。</p>


    1990年絕大多數人的收入不超過百元。</p>


    她每天又是打雜又是幫忙,一個月也不過能拿到手十元的辛苦費。</p>


    “要是我也能有錢就好了。”</p>


    她拿起了筆,整理了一下思路,在紙上寫下了交易協議。</p>


    郝莽走近了兩步想要近距離看陳愛寫得怎麽樣。</p>


    正在寫字的陳愛卻突然僵硬住了。</p>


    “你繼續寫,不用在意我。”郝莽說道。</p>


    兩人之間的距離其實不算近,可陳愛卻覺得自己手背上的絨毛,能感受到郝莽唿吸的熱氣。</p>


    她艱難地保持住了定力,寫完了兩份協議書。</p>


    她的腦海裏掠過了章玉全部的話,竟麵紅耳赤了起來,“我去外麵透透風。”</p>


    鄧國贏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p>


    郝莽對此卻沒有任何感知,他隻把陳愛當成了寫協議書的工具人。</p>


    不少人被迫在黑心工廠百受摧殘,就是因為簽合同的時候不願意多看一眼上麵的內容。</p>


    郝莽對這種文件謹慎異常,生怕哪裏沒看到就有一個大坑。</p>


    他仔細看了第一遍,誇讚了一句,“字不錯。”</p>


    他又認認真真從頭檢查了一遍才說道,“內容也沒有什麽問題,老鄧,你覺得呢?”</p>


    “我也沒問題。”鄧國贏率先寫下了名字按下了手印。</p>


    郝莽隨後也寫了名字按了手印。</p>


    鄧國贏看著協議把二十萬收入囊中。</p>


    他一邊有些悵然若失,感慨自己苦心經營了一年多的店就這樣屬於了別人。</p>


    另一邊又有落袋為安的喜悅。</p>


    最最關鍵的是,還有對美好未來的憧憬。</p>


    “超過一千平的金店會是什麽樣子呢?”鄧國贏依舊在心動。</p>


    郝莽沒有打斷鄧國贏的暢想,他等待了一會才說道,“老鄧,一口氣把旁邊的房子也買下來吧,免得夜長夢多。”</p>


    “拖久了是有些麻煩。”鄧國深有感觸。</p>


    他這樣開店的小生意人,不怕顧客揮出四十米的大砍刀大砍價,最怕每天來問一次價格看來看去卻總也不買的顧客。</p>


    “可……他們也會像自己這樣輕鬆地就把店鋪賣掉麽?有的人已經在這做了五年,有的人做了十年,這真的是隻要拿錢就能買下來的麽?”</p>


    鄧國贏瞄了一眼郝莽,看了一眼在門外不知該怎麽辦好的陳愛。</p>


    一個想法逐漸浮在了他的心頭。</p>


    “章玉整天嚷嚷自己能開起金店是因為找了個好老公。”</p>


    “這條街上的每一家都知道她收留陳愛,是因為她長得好看,想要釣個凱子。”</p>


    </p>


    “那……為什麽不給郝先生編一個來曆,讓大家覺得他是要為了陳愛這個小姑娘一擲千金,買下一條街的店鋪,開上一家大大的金店給她經營呢?”</p>


    “誰不喜歡有錢人,哪怕得不到太大好處也要往上靠。”</p>


    “隻要給郝先生塑造出一個強大的背景,財大氣粗的形象。他們甚至可能會因為想要交好郝先生,反倒更便宜的賣了。”</p>


    “給郝先生編一個什麽背景好呢?”</p>


    鄧國贏思考道,“港島那邊的富商?”</p>


    鄧國贏搖了搖頭,這邊離那邊太近,大家平時都有接觸。</p>


    就算沒偶爾沒見過那邊的公子小姐,哪怕隻是聽說過的,都沒有郝先生這種風格的。</p>


    “那既說漢語,大家又都覺得富裕,距離還不太近的地方有哪裏呢?”</p>


    鄧國贏突然靈光一閃。</p>


    “有了!李家坡!”</p>


    “李家坡距離這裏很遠,很少有人見過。難道誰能說李家坡的富豪不是這個樣子的?”</p>


    “就是這樣噠!”</p>


    鄧國贏的思路一打開,瞬間覺得事情簡單了起來。</p>


    他看向大米袋子,甚至覺得那裏麵的錢還能剩下不少。</p>


    他走到郝莽身邊說道,“郝先生,我這裏有個想法您看怎麽樣?”</p>


    鄧國贏說著的同時,眼睛時不時瞟一眼陳愛。</p>


    陳愛感受到了這關注。</p>


    她如芒在背,像一隻小白兔,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鄧國贏這邊,又不大明顯地看了一眼章玉那邊。</p>


    鄧國贏這邊時不時看她一眼,章玉那邊虎視眈眈。</p>


    她想要逃卻無處可去,恐怕剛走幾步就會被抓起來關進收容所。</p>


    她不禁質疑了起來自己短短的人生。</p>


    “我為什麽要好好學習?為什麽要那麽認真?”</p>


    “這些都有什麽用?”</p>


    “我如果和其她女孩子一樣上完小學,再加裏再幫忙幾年就找個男人結婚生娃會不會就沒有了這麽多煩惱?”</p>


    “如果我認識不到那樣的人生多麽痛苦,我是不是就會覺得幸福了?”</p>


    “我如果能重新選擇就好了?”</p>


    就在這時,郝莽走了出來,他問道,“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想試一下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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