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贏
首富從穿梭1990開始 作者：月雨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買……廠子？”郝莽愣住了。</p>
他尋思，“九零年的廠子三十多萬能到手，那是因為是九十年代啊。”</p>
“平房兩三萬一棟，三十多萬買個十來棟等將來拆遷都能當個房東財富自由。”</p>
“可在現代六十多萬算啥啊。十多平的廁所都買不下來，還買廠子？”</p>
郝莽狐疑。</p>
於康永笑著試圖打消郝莽的疑慮。</p>
他搓著手，繞過老板桌，提起茶台上的瓶瓶罐罐，“小郝呐，咱們邊喝茶邊聊。你喜歡喝什麽？下關沱茶？陸安瓜片？”</p>
“哎呀，你不總喝茶吧。那咱們就喝正山小種吧，這是紅茶，養胃。”</p>
他按下了燒水鍵，撕開了茶包，思考道，“這小子五萬塊錢買遊戲機都不講價的，賣廠子這事兒有門！看我怎麽包裝！”</p>
他腦海裏浮現出了鞏翰林和趙儷蓉的麵容，閃過《如此包裝》的經典片段。</p>
“那時候的日子真好啊……”</p>
於康永的追憶著往昔的崢嶸，身上的狼狽都去了幾分，恢複了二十餘年前的從容和自信。</p>
“這笑得和黃鼠狼一樣，肯定想著怎麽坑我。”郝莽越發確定於康永沒什麽好心思。</p>
他預防道，“廠長，我讀書少，你別騙我。”</p>
“哎呀，我怎麽能騙你呢！”於康永強調完，緊接著道，“咱們這新城電子廠呐……”</p>
“一百八一杯？”郝莽接道，“廠長，這小品我看過，小時候電視台成天循環播放。”</p>
“什麽一百八一杯？你聽我給你吹！”</p>
氣氛瞬間尷尬。</p>
“呸！”</p>
於康永掏出一張藍白條紋的手巾擦掉口水。</p>
他臉也沒紅一下繼續道，“咱們新誠電子廠，馬上就要四十年了。”</p>
“郭嘉規定工業用地的使用年限就是四十年，到期了就得續費。”</p>
“我年紀大了，幹不動了。”</p>
“現在地價很貴很貴，我留的那點養老錢，哪怕都拿出來，也不夠續費。”</p>
“你呢，今天來找我兩次，我看你也是真的愛這一行，把它當成了事業。”</p>
“我就在想啊，這土地和上麵的附著物郭嘉要收走。可廠子裏這麽多機器，這麽多原料，我都讓給你怎麽樣？”</p>
“你跟我來……”</p>
於康永茶也沒顧得上的泡，拉著郝莽就站到了落地窗前。</p>
“你看，那邊是芯片車間，咱們廠的芯片都能自給自足生產，用不著不求人。”</p>
“可是……”郝莽有些疑問，“廠長，我記得芯片車間就我剛進廠子那年開工過三個月。”</p>
“您那時候風風火火地三班倒著幹，產出來的芯片您推銷也沒推銷出去，咱們用到今年可都才用了一小半。”</p>
“這……”於康永有些尬住了，他醞釀了幾秒才說道，“手中有糧！心中不慌！”</p>
他拽著郝莽走到另一邊，“你看，這邊是咱們的蝕刻車間。當年遊戲機那個火啊，連外殼都短缺，全靠我打好提前量，弄了這麽一個電路板車間，才……”</p>
“廠長，您醒醒。注塑車間五年前就說不符合排放標準，讓您安裝一套環保設備您沒安，那之後就停工了啊！”</p>
“呸！那套破環保指定廠商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五百萬，我安我是冬瓜！”</p>
“唿唿……”於康永壓下火氣，又拉著郝莽換了個方向，“你看那邊是咱們的注塑車間，咱們廠的遊戲機外殼，質量好是有原因的……”</p>
“廠長，兩年前改革，注塑車間機器老舊能耗超標，也關停了啊！”</p>
郝莽提醒道。</p>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於康永忽然歇斯底裏了起來。</p>
“我建這個廠，今年是整整第四十年了。我從當初找配件擰螺絲，弄下了一條又一條產線，一個又一個車間。”</p>
“早上五點起，淩晨一點睡。我拚搏努力掙下的這個廠子，憑什麽今天說這個得停，明天說那個不行！”</p>
</p>
“憑什麽！”</p>
“這裏的一切，就是我活著的意義啊！”</p>
於康永紅著眼雙手抓住郝莽的肩膀，“小子，你能理解我這種心情麽！”</p>
郝莽眼前也掠過了自己的人生。</p>
小時候家長告訴要聽話，被別人欺負了迴家還要被打。</p>
小學時兄長告訴要謙讓，偷偷藏下來的糖塊就這樣被拿走。</p>
初中時老師說學技術好，所以就上了技校。</p>
畢業了親戚說南方好賺錢，於是就進了廠。</p>
工作了線上組長說好好打螺絲就能升職加薪，接下來擰了十年螺絲。</p>
憑什麽！</p>
憑什麽聽話就要挨欺負！</p>
憑什麽踏實肯幹就要牛馬不如！</p>
難道這個世界越不缺幸福的人越幸福？</p>
越不缺錢的人越有錢？</p>
越不缺少苦難的人苦難越多？</p>
“我懂！”郝莽把住了於康永的肩膀，“廠長！我懂！”</p>
郝莽搖晃著廠長，“我買了！廠長我買了！”</p>
“芯片車間我要！蝕刻車間我要！注塑車間我要！組裝車間我也要！”</p>
“廠長，我全都要！”</p>
“好！好！好！”於康永好不容易脫離開郝莽的魔掌。</p>
他說道，“都給你！都給你！”</p>
他雖然向後撤著步子，但嘴上說道，“小郝啊，這些設備在你手裏一定能再創輝煌！”</p>
於康永一邊說著，一邊挪到了膠絲袋旁。</p>
他提起袋子說道，“小郝，這錢我就收了。廠子的土地還有十五個小時就到期了，你要搬走設備要抓緊呐。”</p>
“我就先迴家了，四十年了，終於能隨個好覺了……”</p>
於康永背著錢，消失在悠長而寂靜的樓道中。</p>
他擦去了眼角擠出來的淚珠，忍住大笑的衝動，在心裏狂笑道，“哈哈哈！賺到了最後一筆！投資移民坦桑尼亞的錢終於夠了！”</p>
“陽光！沙灘！人類起源之地！我來了！”</p>
郝莽等待於康永消失不見後也笑了。</p>
沒加錢就拿到了廠子的一切設備和物料。</p>
一個字。</p>
值！</p>
這一波，雙贏！</p>
他尋思，“九零年的廠子三十多萬能到手，那是因為是九十年代啊。”</p>
“平房兩三萬一棟，三十多萬買個十來棟等將來拆遷都能當個房東財富自由。”</p>
“可在現代六十多萬算啥啊。十多平的廁所都買不下來，還買廠子？”</p>
郝莽狐疑。</p>
於康永笑著試圖打消郝莽的疑慮。</p>
他搓著手，繞過老板桌，提起茶台上的瓶瓶罐罐，“小郝呐，咱們邊喝茶邊聊。你喜歡喝什麽？下關沱茶？陸安瓜片？”</p>
“哎呀，你不總喝茶吧。那咱們就喝正山小種吧，這是紅茶，養胃。”</p>
他按下了燒水鍵，撕開了茶包，思考道，“這小子五萬塊錢買遊戲機都不講價的，賣廠子這事兒有門！看我怎麽包裝！”</p>
他腦海裏浮現出了鞏翰林和趙儷蓉的麵容，閃過《如此包裝》的經典片段。</p>
“那時候的日子真好啊……”</p>
於康永的追憶著往昔的崢嶸，身上的狼狽都去了幾分，恢複了二十餘年前的從容和自信。</p>
“這笑得和黃鼠狼一樣，肯定想著怎麽坑我。”郝莽越發確定於康永沒什麽好心思。</p>
他預防道，“廠長，我讀書少，你別騙我。”</p>
“哎呀，我怎麽能騙你呢！”於康永強調完，緊接著道，“咱們這新城電子廠呐……”</p>
“一百八一杯？”郝莽接道，“廠長，這小品我看過，小時候電視台成天循環播放。”</p>
“什麽一百八一杯？你聽我給你吹！”</p>
氣氛瞬間尷尬。</p>
“呸！”</p>
於康永掏出一張藍白條紋的手巾擦掉口水。</p>
他臉也沒紅一下繼續道，“咱們新誠電子廠，馬上就要四十年了。”</p>
“郭嘉規定工業用地的使用年限就是四十年，到期了就得續費。”</p>
“我年紀大了，幹不動了。”</p>
“現在地價很貴很貴，我留的那點養老錢，哪怕都拿出來，也不夠續費。”</p>
“你呢，今天來找我兩次，我看你也是真的愛這一行，把它當成了事業。”</p>
“我就在想啊，這土地和上麵的附著物郭嘉要收走。可廠子裏這麽多機器，這麽多原料，我都讓給你怎麽樣？”</p>
“你跟我來……”</p>
於康永茶也沒顧得上的泡，拉著郝莽就站到了落地窗前。</p>
“你看，那邊是芯片車間，咱們廠的芯片都能自給自足生產，用不著不求人。”</p>
“可是……”郝莽有些疑問，“廠長，我記得芯片車間就我剛進廠子那年開工過三個月。”</p>
“您那時候風風火火地三班倒著幹，產出來的芯片您推銷也沒推銷出去，咱們用到今年可都才用了一小半。”</p>
“這……”於康永有些尬住了，他醞釀了幾秒才說道，“手中有糧！心中不慌！”</p>
他拽著郝莽走到另一邊，“你看，這邊是咱們的蝕刻車間。當年遊戲機那個火啊，連外殼都短缺，全靠我打好提前量，弄了這麽一個電路板車間，才……”</p>
“廠長，您醒醒。注塑車間五年前就說不符合排放標準，讓您安裝一套環保設備您沒安，那之後就停工了啊！”</p>
“呸！那套破環保指定廠商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五百萬，我安我是冬瓜！”</p>
“唿唿……”於康永壓下火氣，又拉著郝莽換了個方向，“你看那邊是咱們的注塑車間，咱們廠的遊戲機外殼，質量好是有原因的……”</p>
“廠長，兩年前改革，注塑車間機器老舊能耗超標，也關停了啊！”</p>
郝莽提醒道。</p>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於康永忽然歇斯底裏了起來。</p>
“我建這個廠，今年是整整第四十年了。我從當初找配件擰螺絲，弄下了一條又一條產線，一個又一個車間。”</p>
“早上五點起，淩晨一點睡。我拚搏努力掙下的這個廠子，憑什麽今天說這個得停，明天說那個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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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p>
“這裏的一切，就是我活著的意義啊！”</p>
於康永紅著眼雙手抓住郝莽的肩膀，“小子，你能理解我這種心情麽！”</p>
郝莽眼前也掠過了自己的人生。</p>
小時候家長告訴要聽話，被別人欺負了迴家還要被打。</p>
小學時兄長告訴要謙讓，偷偷藏下來的糖塊就這樣被拿走。</p>
初中時老師說學技術好，所以就上了技校。</p>
畢業了親戚說南方好賺錢，於是就進了廠。</p>
工作了線上組長說好好打螺絲就能升職加薪，接下來擰了十年螺絲。</p>
憑什麽！</p>
憑什麽聽話就要挨欺負！</p>
憑什麽踏實肯幹就要牛馬不如！</p>
難道這個世界越不缺幸福的人越幸福？</p>
越不缺錢的人越有錢？</p>
越不缺少苦難的人苦難越多？</p>
“我懂！”郝莽把住了於康永的肩膀，“廠長！我懂！”</p>
郝莽搖晃著廠長，“我買了！廠長我買了！”</p>
“芯片車間我要！蝕刻車間我要！注塑車間我要！組裝車間我也要！”</p>
“廠長，我全都要！”</p>
“好！好！好！”於康永好不容易脫離開郝莽的魔掌。</p>
他說道，“都給你！都給你！”</p>
他雖然向後撤著步子，但嘴上說道，“小郝啊，這些設備在你手裏一定能再創輝煌！”</p>
於康永一邊說著，一邊挪到了膠絲袋旁。</p>
他提起袋子說道，“小郝，這錢我就收了。廠子的土地還有十五個小時就到期了，你要搬走設備要抓緊呐。”</p>
“我就先迴家了，四十年了，終於能隨個好覺了……”</p>
於康永背著錢，消失在悠長而寂靜的樓道中。</p>
他擦去了眼角擠出來的淚珠，忍住大笑的衝動，在心裏狂笑道，“哈哈哈！賺到了最後一筆！投資移民坦桑尼亞的錢終於夠了！”</p>
“陽光！沙灘！人類起源之地！我來了！”</p>
郝莽等待於康永消失不見後也笑了。</p>
沒加錢就拿到了廠子的一切設備和物料。</p>
一個字。</p>
值！</p>
這一波，雙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