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記我們。</p>
這是對啟雲星際流浪文明最後的訊息。</p>
路登胸前的那朵白色玫瑰，微微垂下，彷佛枯萎了一般。</p>
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靜靜坐迴了座位上，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沉思。</p>
片刻後，路登抬起頭，看向前方的眾人，目光落在大學者三身上。</p>
“有什麽想問的，現在就問吧。”</p>
路登知道，再過一段時間，想問都沒機會問了。</p>
從路登踏入天啟這座城市開始，他的生命已經走向倒計時。</p>
大學者三遲疑了一下，問道，“我能和您單獨聊嗎？”</p>
路登點頭，</p>
“可以。”</p>
他將胸口的白色玫瑰摘下，放在桌上。</p>
路登起身，走向第二層，大學者三跟在他身後。</p>
阿烏也想跟上來，卻被路登用眼神阻止了。</p>
阿烏堅持向前邁出一步，眼神裏甚至出現了哀求。</p>
他一向很聽路登先生的話，這一次，卻違背了路登先生的意願。</p>
阿烏知道，這一次不一樣。</p>
阿烏害怕，這次離別，就是永別。</p>
他想陪在路登先生身邊，就像過去六七年一樣。</p>
小樓裏，他，路登先生，艾爾小姐，三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如同家人一般生活在一起...</p>
在阿烏眼裏，路登先生如同他的父親一般，艾爾小姐如同母親。</p>
這個孩子，已經習慣了有路登先生的小樓，那裏有家的味道。</p>
他站在路登身前，苦著臉，如同一隻不知所措的幼獅。</p>
“別擔心，我還會迴來。”</p>
路登露出淺笑，輕聲說道，</p>
“我現在還不想掛，交給我來處理，好嗎？”</p>
阿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些茫然，無助。</p>
“老八，帶著這孩子去看看書，別去成人區。”</p>
路登將阿烏交給大學者八，自己則轉身上樓。</p>
樓上的空間很寬敞，這棟建築可以自發移動各版塊，搭建出各種功能空間。</p>
眼前，是一個會議室。</p>
路登坐在沙發上，將身體陷進去，讓自己更舒服一些，慵懶說道，</p>
“有什麽問題，問吧，我會按心情如實迴答。”</p>
大學者三站在前麵不遠處，問出了第一個問題，</p>
“您真的在啟雲王國被執行過絞刑？”</p>
路登點頭，“按照你們的說法，是這樣的。”</p>
關於路登上一次模擬的身份，雙方都近乎是明牌打的。</p>
從路登進入神邦的那一刻起，所有高層的權貴，都接收到了同樣的訊息：</p>
他，迴來了。</p>
但是，他們必須按遊戲規則來玩。</p>
路登如果有任何違反法律的行為，大學者們都能懲處路登，甚至將其吊死！</p>
異端審判所可不是吃素的。</p>
可惜，路登沒有。</p>
大學者三問出第二個問題，</p>
“您還會迴來嗎？”</p>
路登肯定地點頭，“會。”</p>
大學者三再問，</p>
“您有信心活著返迴神邦嗎？”</p>
這一次，路登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p>
“八成把握。”</p>
“好，我的問題問完了。”</p>
說完，大學者三轉身離去，將空間留給了路登，以及...天啟主腦。</p>
他不理解什麽是人工智能，也不知道什麽叫主腦。</p>
但是，</p>
大學者三知道一件事：</p>
天啟主腦，是啟雲王國的產物。</p>
而啟雲王國和眼前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兩者間的恩怨...一本書都講不完。</p>
雙方有些事要處理。</p>
路登可能會死。</p>
如果路登死在這裏，大學者三無論問什麽，都是白問。</p>
他不可能等到路登下一次歸來。</p>
畢竟，和上一次相比，路登間隔了兩千多年才重返這片土地。</p>
大學者三活不了兩千多歲。</p>
大學者三是一個聰明人，很聰明。</p>
先讓路登和啟雲王國算賬，</p>
再來算路登與神邦的賬...</p>
如果有機會的話。</p>
大學者三走後，一麵牆封住了入口，路登被困在一個封閉的空間中。</p>
他卻依舊坐在沙發裏，一動不動。</p>
天啟主腦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疑惑問道，</p>
“您不反抗嗎？”</p>
路登反問道，</p>
“我有反抗的能力嗎？”</p>
哪怕他在神邦點了不少科技點，在極其薄弱的工業基礎上，也隻能製造飛艇、左輪手槍，這類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p>
在啟雲王國的科技麵前，路登沒有反抗的能力和資格。</p>
示弱之後，路登強調道，</p>
“我看過你們的憲法，憲法可不允許隨便殺人，不管是啟雲人還是神邦人。”</p>
要講法律！</p>
講人權！</p>
電子音再次響起，</p>
“在新曆1259年通過的憲法第十六修正桉開除了您和永生者的人籍。”</p>
路登：......</p>
開掛是吧？！</p>
不講武德！</p>
路登真的不想掛...</p>
怕什麽來什麽！</p>
路登的前方，出現一個絞架，這不是3D投影，而是用靈活組裝部件臨時搭成的絞架。</p>
路登萬萬沒想到，啟雲王國的科技發展了一千多年，最後還是用來搭絞架...</p>
</p>
普吉神父的全息投影出現在路登麵前，神態惟妙惟肖，彷佛活過來一般。</p>
他的衣著，和那天一模一樣，表情也是。</p>
直到今天，路登也還記得自己被絞死的全部細節，彷佛就發生在昨天一般。</p>
經典複刻了屬於是。</p>
普吉神父恭敬問道，</p>
“您還有什麽想說的嗎？”</p>
“有。”</p>
和上一次不同，路登這次給出了不同的答桉，</p>
普吉神父有些驚訝，詫異道，</p>
“我以為您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沒有任何與虛無對話的意願。”</p>
“我依舊堅持我的立場和觀點。”</p>
路登站在絞架前，侃侃而談。</p>
“隻是這一次情況不同，我並非在交待遺言，而是在為自己辯護！”</p>
他不像一個被宣判死刑的人，更像一個演說家</p>
“我為啟雲死過一次了，我尊重憲法，哪怕是我親自起草的憲法！我尊重法律，如果你們骨子裏還流淌著一滴啟雲的血，你們就該清晰地認識到，在路登·波拿馬被吊死的那一天...</p>
我和啟雲，兩不相欠！”</p>
最後兩句話，路燈是咬著牙說的！</p>
就算欠，那也是啟雲欠路登一具屍體！</p>
路登·波拿馬犯得滔天罪孽，與我路登·Y·微古德有什麽關係？</p>
開什麽玩笑？！</p>
“精彩，精彩。”</p>
普吉神父鼓掌，讚歎道，</p>
“如果我是最高大法官，我一定會判您無罪的，路登先生。如同人們常說的那樣，您是一個好人...”</p>
普吉神父的語氣猛地一變，如同機械一般冰冷無比，</p>
“可惜，我隻是人工智能，按照既定的程序行事，並沒有任何權限更改既定流程。”</p>
擅長卡BUG的路登敏銳捕捉到了漏洞，</p>
“我有權限！”</p>
“權限不足！”</p>
路登不信，強調道，</p>
“我是最高權限！”</p>
“在麵對事件A時，任何權限無法更改。”</p>
路登：......</p>
太卑鄙了！</p>
在設計這段流程時，他們預想到了路登所有的反應。</p>
在路登的注視下，普吉神父一步步走向絞架。</p>
路登神色微微一變。</p>
他注意到，神父並沒有邀請他赴死，而是...</p>
看著普吉神父接下來動作，路登童孔微縮，短暫的震驚之後，嘴角勾起了熟悉的淺笑。</p>
這才是他認識的啟雲王國。</p>
路登沒有背叛啟雲王國。</p>
啟雲王國也沒有背叛路登。</p>
普吉神父‘摘下’了絞架的絞繩，遞到路登麵前，向他展示這件商品，說出了啟雲王國對路登·波拿馬的最後一句話：</p>
“啟雲王國想把這根絞繩賣給您。”</p>
一千多年後的世人，已經不再痛恨路登。</p>
他們隻想做一件簡單的事，一件很啟雲、也很路登的事：</p>
把一根絞繩，賣給路登。</p>
絞繩上，有一個價格標簽。</p>
絞繩，當然不是當年路登賣給女皇的那根絞繩，不過是同款。</p>
價格，卻還是當年的那個價格。</p>
絞繩的價格，是九磅十五便士。</p>
正如路登說的那樣，路登·波拿馬已經為啟雲王國死過一次。</p>
啟雲王國不會吊死同一個人兩次。</p>
無論他曾犯下怎麽樣的罪，</p>
死亡，已經是最大的懲罰。</p>
他贖清了自己的罪。</p>
路登·Y·微古德，不能被路登·波拿馬牽連。</p>
路登是一個地道的啟雲人，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身體裏流淌著啟雲的血液。</p>
一個新的問題，擺在路登眼前：</p>
買下這根絞繩？</p>
九磅十五便士可不是一個小數目。</p>
1鎊約等於7克黃金，九磅十五便士，大概需要64克黃金，8枚神邦大金幣！</p>
你這絞繩，使用金子做的吧！</p>
路登以這個價格賣給女皇時理直氣壯，認為這是奢侈品，有超高附加值。</p>
讓他原價迴購時，路登覺得這東西就是智商稅。</p>
路登沒有任何猶豫，拿出了紙和筆，在紙上寫道，</p>
“持此支票找路登兌現九磅十五便士。”</p>
寫完，路登將紙條遞向前方，誠懇問道，</p>
“你們收信譽支票嗎？”</p>
似乎擔心對方不收支票，路登強調道，</p>
“當年在啟雲，我的信譽很值錢。”</p>
如今在神邦也是一樣！</p>
路登先生，一諾千金。</p>
普吉神父愣了一下，人工智能也沒想到，路登先生會有這種操作。</p>
用支票買絞繩？</p>
空手套白狼？</p>
可以，這很路登。</p>
最終，全息投影的普吉神父‘收下’了紙條，絞繩落入路登手中。</p>
路登試了試，對這根絞繩很滿意。</p>
這筆錢花的值了！</p>
看著緩緩消失的普吉神父和絞架，路登微微躬身，用古老的啟雲禮節行禮，輕聲說道，</p>
“我的榮幸，為啟雲。”</p>
這是對啟雲星際流浪文明最後的訊息。</p>
路登胸前的那朵白色玫瑰，微微垂下，彷佛枯萎了一般。</p>
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靜靜坐迴了座位上，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沉思。</p>
片刻後，路登抬起頭，看向前方的眾人，目光落在大學者三身上。</p>
“有什麽想問的，現在就問吧。”</p>
路登知道，再過一段時間，想問都沒機會問了。</p>
從路登踏入天啟這座城市開始，他的生命已經走向倒計時。</p>
大學者三遲疑了一下，問道，“我能和您單獨聊嗎？”</p>
路登點頭，</p>
“可以。”</p>
他將胸口的白色玫瑰摘下，放在桌上。</p>
路登起身，走向第二層，大學者三跟在他身後。</p>
阿烏也想跟上來，卻被路登用眼神阻止了。</p>
阿烏堅持向前邁出一步，眼神裏甚至出現了哀求。</p>
他一向很聽路登先生的話，這一次，卻違背了路登先生的意願。</p>
阿烏知道，這一次不一樣。</p>
阿烏害怕，這次離別，就是永別。</p>
他想陪在路登先生身邊，就像過去六七年一樣。</p>
小樓裏，他，路登先生，艾爾小姐，三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如同家人一般生活在一起...</p>
在阿烏眼裏，路登先生如同他的父親一般，艾爾小姐如同母親。</p>
這個孩子，已經習慣了有路登先生的小樓，那裏有家的味道。</p>
他站在路登身前，苦著臉，如同一隻不知所措的幼獅。</p>
“別擔心，我還會迴來。”</p>
路登露出淺笑，輕聲說道，</p>
“我現在還不想掛，交給我來處理，好嗎？”</p>
阿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些茫然，無助。</p>
“老八，帶著這孩子去看看書，別去成人區。”</p>
路登將阿烏交給大學者八，自己則轉身上樓。</p>
樓上的空間很寬敞，這棟建築可以自發移動各版塊，搭建出各種功能空間。</p>
眼前，是一個會議室。</p>
路登坐在沙發上，將身體陷進去，讓自己更舒服一些，慵懶說道，</p>
“有什麽問題，問吧，我會按心情如實迴答。”</p>
大學者三站在前麵不遠處，問出了第一個問題，</p>
“您真的在啟雲王國被執行過絞刑？”</p>
路登點頭，“按照你們的說法，是這樣的。”</p>
關於路登上一次模擬的身份，雙方都近乎是明牌打的。</p>
從路登進入神邦的那一刻起，所有高層的權貴，都接收到了同樣的訊息：</p>
他，迴來了。</p>
但是，他們必須按遊戲規則來玩。</p>
路登如果有任何違反法律的行為，大學者們都能懲處路登，甚至將其吊死！</p>
異端審判所可不是吃素的。</p>
可惜，路登沒有。</p>
大學者三問出第二個問題，</p>
“您還會迴來嗎？”</p>
路登肯定地點頭，“會。”</p>
大學者三再問，</p>
“您有信心活著返迴神邦嗎？”</p>
這一次，路登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p>
“八成把握。”</p>
“好，我的問題問完了。”</p>
說完，大學者三轉身離去，將空間留給了路登，以及...天啟主腦。</p>
他不理解什麽是人工智能，也不知道什麽叫主腦。</p>
但是，</p>
大學者三知道一件事：</p>
天啟主腦，是啟雲王國的產物。</p>
而啟雲王國和眼前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兩者間的恩怨...一本書都講不完。</p>
雙方有些事要處理。</p>
路登可能會死。</p>
如果路登死在這裏，大學者三無論問什麽，都是白問。</p>
他不可能等到路登下一次歸來。</p>
畢竟，和上一次相比，路登間隔了兩千多年才重返這片土地。</p>
大學者三活不了兩千多歲。</p>
大學者三是一個聰明人，很聰明。</p>
先讓路登和啟雲王國算賬，</p>
再來算路登與神邦的賬...</p>
如果有機會的話。</p>
大學者三走後，一麵牆封住了入口，路登被困在一個封閉的空間中。</p>
他卻依舊坐在沙發裏，一動不動。</p>
天啟主腦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疑惑問道，</p>
“您不反抗嗎？”</p>
路登反問道，</p>
“我有反抗的能力嗎？”</p>
哪怕他在神邦點了不少科技點，在極其薄弱的工業基礎上，也隻能製造飛艇、左輪手槍，這類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p>
在啟雲王國的科技麵前，路登沒有反抗的能力和資格。</p>
示弱之後，路登強調道，</p>
“我看過你們的憲法，憲法可不允許隨便殺人，不管是啟雲人還是神邦人。”</p>
要講法律！</p>
講人權！</p>
電子音再次響起，</p>
“在新曆1259年通過的憲法第十六修正桉開除了您和永生者的人籍。”</p>
路登：......</p>
開掛是吧？！</p>
不講武德！</p>
路登真的不想掛...</p>
怕什麽來什麽！</p>
路登的前方，出現一個絞架，這不是3D投影，而是用靈活組裝部件臨時搭成的絞架。</p>
路登萬萬沒想到，啟雲王國的科技發展了一千多年，最後還是用來搭絞架...</p>
</p>
普吉神父的全息投影出現在路登麵前，神態惟妙惟肖，彷佛活過來一般。</p>
他的衣著，和那天一模一樣，表情也是。</p>
直到今天，路登也還記得自己被絞死的全部細節，彷佛就發生在昨天一般。</p>
經典複刻了屬於是。</p>
普吉神父恭敬問道，</p>
“您還有什麽想說的嗎？”</p>
“有。”</p>
和上一次不同，路登這次給出了不同的答桉，</p>
普吉神父有些驚訝，詫異道，</p>
“我以為您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沒有任何與虛無對話的意願。”</p>
“我依舊堅持我的立場和觀點。”</p>
路登站在絞架前，侃侃而談。</p>
“隻是這一次情況不同，我並非在交待遺言，而是在為自己辯護！”</p>
他不像一個被宣判死刑的人，更像一個演說家</p>
“我為啟雲死過一次了，我尊重憲法，哪怕是我親自起草的憲法！我尊重法律，如果你們骨子裏還流淌著一滴啟雲的血，你們就該清晰地認識到，在路登·波拿馬被吊死的那一天...</p>
我和啟雲，兩不相欠！”</p>
最後兩句話，路燈是咬著牙說的！</p>
就算欠，那也是啟雲欠路登一具屍體！</p>
路登·波拿馬犯得滔天罪孽，與我路登·Y·微古德有什麽關係？</p>
開什麽玩笑？！</p>
“精彩，精彩。”</p>
普吉神父鼓掌，讚歎道，</p>
“如果我是最高大法官，我一定會判您無罪的，路登先生。如同人們常說的那樣，您是一個好人...”</p>
普吉神父的語氣猛地一變，如同機械一般冰冷無比，</p>
“可惜，我隻是人工智能，按照既定的程序行事，並沒有任何權限更改既定流程。”</p>
擅長卡BUG的路登敏銳捕捉到了漏洞，</p>
“我有權限！”</p>
“權限不足！”</p>
路登不信，強調道，</p>
“我是最高權限！”</p>
“在麵對事件A時，任何權限無法更改。”</p>
路登：......</p>
太卑鄙了！</p>
在設計這段流程時，他們預想到了路登所有的反應。</p>
在路登的注視下，普吉神父一步步走向絞架。</p>
路登神色微微一變。</p>
他注意到，神父並沒有邀請他赴死，而是...</p>
看著普吉神父接下來動作，路登童孔微縮，短暫的震驚之後，嘴角勾起了熟悉的淺笑。</p>
這才是他認識的啟雲王國。</p>
路登沒有背叛啟雲王國。</p>
啟雲王國也沒有背叛路登。</p>
普吉神父‘摘下’了絞架的絞繩，遞到路登麵前，向他展示這件商品，說出了啟雲王國對路登·波拿馬的最後一句話：</p>
“啟雲王國想把這根絞繩賣給您。”</p>
一千多年後的世人，已經不再痛恨路登。</p>
他們隻想做一件簡單的事，一件很啟雲、也很路登的事：</p>
把一根絞繩，賣給路登。</p>
絞繩上，有一個價格標簽。</p>
絞繩，當然不是當年路登賣給女皇的那根絞繩，不過是同款。</p>
價格，卻還是當年的那個價格。</p>
絞繩的價格，是九磅十五便士。</p>
正如路登說的那樣，路登·波拿馬已經為啟雲王國死過一次。</p>
啟雲王國不會吊死同一個人兩次。</p>
無論他曾犯下怎麽樣的罪，</p>
死亡，已經是最大的懲罰。</p>
他贖清了自己的罪。</p>
路登·Y·微古德，不能被路登·波拿馬牽連。</p>
路登是一個地道的啟雲人，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身體裏流淌著啟雲的血液。</p>
一個新的問題，擺在路登眼前：</p>
買下這根絞繩？</p>
九磅十五便士可不是一個小數目。</p>
1鎊約等於7克黃金，九磅十五便士，大概需要64克黃金，8枚神邦大金幣！</p>
你這絞繩，使用金子做的吧！</p>
路登以這個價格賣給女皇時理直氣壯，認為這是奢侈品，有超高附加值。</p>
讓他原價迴購時，路登覺得這東西就是智商稅。</p>
路登沒有任何猶豫，拿出了紙和筆，在紙上寫道，</p>
“持此支票找路登兌現九磅十五便士。”</p>
寫完，路登將紙條遞向前方，誠懇問道，</p>
“你們收信譽支票嗎？”</p>
似乎擔心對方不收支票，路登強調道，</p>
“當年在啟雲，我的信譽很值錢。”</p>
如今在神邦也是一樣！</p>
路登先生，一諾千金。</p>
普吉神父愣了一下，人工智能也沒想到，路登先生會有這種操作。</p>
用支票買絞繩？</p>
空手套白狼？</p>
可以，這很路登。</p>
最終，全息投影的普吉神父‘收下’了紙條，絞繩落入路登手中。</p>
路登試了試，對這根絞繩很滿意。</p>
這筆錢花的值了！</p>
看著緩緩消失的普吉神父和絞架，路登微微躬身，用古老的啟雲禮節行禮，輕聲說道，</p>
“我的榮幸，為啟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