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考場，鴉雀無聲。</p>
拜德萬的辯論對手，之前如大公雞一般得意洋洋，耀武揚威。</p>
此刻，卻如喪考妣，臉色如同白紙一般，額頭上不停冒出細汗，嘴唇微微顫抖...</p>
所有人在沉浸在之前那句話的震撼之中。</p>
當頭棒喝，振聾發聵。</p>
主持人死死盯著拜德萬，他不明白，這句會流傳百世的話，為何出自拜德萬之口！</p>
“我請求您重複一遍。”</p>
他的語氣沒有之前的強硬，甚至帶著幾分乞求。</p>
對於學者們來講，知識永遠是最迷人、最有魅力的存在。</p>
拜德萬那句話所蘊含的哲理，讓他們此刻放下成見。</p>
“我不認可你的說法，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p>
拜德萬重複了一遍，他剛看見木牌上的內容時，和在場學者的狀態是一樣的。</p>
他趕忙強調道，</p>
“這句話並非出自我之口，而是路登先生...”</p>
拜德萬的話，被衝天的歡唿聲埋沒，興奮的學者們一湧而上，將他高高舉起，拋向天空，以表達內心的激動之情。</p>
</p>
至於這場考試？</p>
不重要了。</p>
這句話對神邦的意義，比一萬個學者還要重要！</p>
主考官倉促宣布拜德萬獲勝，加入了狂歡的隊列之中。</p>
狂歡這種情緒，富有極強的感染力，迅速蔓延開。</p>
當拜德萬那句話傳開時，主持學者考核的大學者當場宣布，暫停後續的學者考核。</p>
這句話，迅速傳遍了全城，成為最時髦的話題，每個人都在興奮地討論著什麽。</p>
阿烏和路登站在街角，默默看著狂歡的人群，顯得有些格格不入。</p>
“路登先生。”</p>
阿烏小聲問道，</p>
“我能理解拜德萬學者贏下辯論...”</p>
拜德萬那句話，在辯論中是降維打擊。</p>
他不認可對方的觀點，卻捍衛對方說話的權利。</p>
那麽反過來呢？</p>
如果對方不認可拜德萬的觀點，同時剝奪了拜德萬說話的權利。</p>
那麽，就違反了神聖法典中關於自由的論述。</p>
神邦是有言論自由的，哪怕當麵辱罵大法官、大學者，都不會獲罪。</p>
當然，辱罵聖裔不行，這個算重罪。</p>
阿烏說出自己的疑惑，</p>
“為什麽...人們這麽興奮？”</p>
他不理解，一句話而已，至於這麽興奮嗎？</p>
“不是興奮，是後怕。”</p>
路登一針見血地指出，</p>
“文明和野蠻是無法分割的兩麵，神邦的文明，建立在對外征服、奴隸製的野蠻上。</p>
你所看到的平靜歲月，隻是將背後的血腥遮掩了起來。”</p>
神邦的發家史，是一部血腥史。</p>
依附神邦的這些小鎮、土地，可不會平白無故接受神邦的管轄，不會輕易獻上水和土。</p>
劍與盾，血和火，才有了今日的神邦。</p>
神邦強大太久了，久到學者們已經忘了血腥味。</p>
所以，</p>
這場末日審判中殘忍血腥的一麵展現出來時，躲在家中的學者們，靈魂在顫抖，在哀嚎。</p>
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有人幸免於難。</p>
來不及悼念死者，他們就已經開始慶祝劫後餘生。</p>
隻有狂歡才能驅散內心的恐懼。</p>
隻有尖叫才能撫平靈魂的傷痕。</p>
“一群懦夫。”</p>
龐格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兩人身後。</p>
顯然，他聽見了路登剛剛的評價，並且很認可。</p>
龐格尊重真正的智者，但不代表他尊重所有學者。</p>
龐格給路登帶來了一個並不驚訝的消息，</p>
“審判長失蹤了。”</p>
異端審判所的審判長，在這次末日審判中失蹤了。</p>
這個消息，至今為止，知道的人極少。</p>
和她一起失蹤的，還有大學者一，尹莎家族的尹莎。</p>
神邦失蹤人口+3.</p>
路登：......</p>
他能理解，一個人分飾多角的快樂，也能理解對方躲在幕後操縱、運籌帷幄。</p>
可尹莎這...也太無聊了吧！</p>
漫長的歲月，長生不老隻給她帶來了短暫的歡愉，留下無盡的絕望。</p>
直到路登重返這片土地，絕望中的尹莎，才重新看到些許曙光。</p>
創建神邦之後，尹莎一直沒有幹涉什麽，任由所有人在框架下胡鬧，演奏這場鬧劇。</p>
她是異端審判所的審判長，八百年裏，卻沒有審判任何聖裔家族。</p>
她是大學者一，卻平衡著兩派大學者的關係，沒有任何傾向。</p>
她掌舵尹莎家族，這個家族不過街頭幾個流浪兒，被尹莎收養，延續至今。</p>
她已經對人類失望了。</p>
她做了自己應做的，在末世廢墟上努力搭建起了一個庇護所。</p>
剩下的，交給人類自己了。</p>
尹莎還記得，啟雲王國之父、女皇的恩師、她的愛人——路登先生，曾教過她一句話：</p>
放下救世情節，尊重他人命運。</p>
尹莎尊重人類的命運。</p>
當她再次見到路登先生以後，尹莎心中重新燃起了火焰。</p>
她想看看，路登先生這一次，又能做點什麽？</p>
所以她走了，離開了神邦，從這個世界‘消失’。</p>
龐格帶來審判長失蹤消息的同時，還帶來有另一件事，</p>
“普吉神父要見你。”</p>
老大失蹤了，身為異端審判所的二把手，普吉神父想要見路登，並不奇怪。</p>
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出來：</p>
神邦這段時間的異動，和路登有關。</p>
這個男人進城後，雖然消停了兩個月。</p>
當他熟悉了環境之後，一旦開始搞事，整個神邦就像油門踩死的過山車，不到自我毀滅的那一刻，不會停下。</p>
路登爽快答應了下來，</p>
“好。”</p>
他和異端審判所的關係一直很好，雙方屢次合作也很融洽。</p>
路登甚至幫對方弄來了一個聖女！</p>
龐格帶著路登，穿過小巷，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偏僻的商鋪前。</p>
路登臉色微變，沒想到見麵地點竟然在這裏。</p>
這是路登花了30萬米索買下的絞繩店。</p>
店鋪裏，普吉神父正坐在板凳上...編絞繩。</p>
龐格站在門外守著，阿烏也沒有跟進去。</p>
路登搬來一個板凳，坐在普吉神父身旁，隨手拿起一根繩子，也開始編絞繩。</p>
他比普吉神父熟練多了。</p>
普吉神父忽然開口說道，</p>
“神邦，不能再死人了。”</p>
從路登擔任倒吊人開始，</p>
糧價暴漲暴跌，整個神邦都被福報契約收割了一遍。</p>
之後的福報交易所，更是讓無數人的財富，一夜灰飛煙滅，從家纏萬貫變成負債累累。</p>
如果僅僅是這樣，尚還可以接受。</p>
路登又推出來一個聖女，進而開啟了末日審判。</p>
馬裏亞家族覆滅，無數人被牽連入獄，等待最終的結局。</p>
大學者、大法官身死、審判長失蹤。</p>
加上獸人來襲，封鎖在即。</p>
外憂內患，莫過如此。</p>
八百年來，神邦從未如此混亂。</p>
路登穩穩點頭，認可對方的說法，</p>
“確實，不能再死人了。”</p>
路登已經靠著之前的鬥爭，殺出重圍，成功躋身棋手之位，和龐格達成聯盟。</p>
他需要的，已經拿到手了。</p>
接下來一段時間，路登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經濟上，而非軍事上。</p>
繼續扳倒聖裔家族，對路登來講，絕不是什麽好事。</p>
他是來割韭菜的，不是來刨韭菜祖墳的。</p>
這樣會打破神邦脆弱的平衡，把所有人拖向毀滅的深淵，永遠沉淪。</p>
有了路登的保證，普吉神父編絞繩的速度更快了一些。</p>
大法官、大學者、聖裔家族，對這件事有高度共識，如今加上龐格和路登。</p>
所有不穩定因素，都穩定了下來。</p>
普吉神父再一次開口，</p>
“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p>
路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問題，</p>
“異端審判所的成員，是否有名冊？”</p>
普吉神父搖頭，“沒有。”</p>
“那身份標識、特有編號？”</p>
“也沒有。”</p>
“能否要求他們摘下麵具？”</p>
“不能。”</p>
路登微微點頭，沒有繼續發問。</p>
異端審判所，屬於不記名的運轉形式，很可能還是單線聯係，由各種暗號、暗語來確認彼此身份。</p>
也就是說...失蹤的尹莎，多半藏身異端審判所之中！</p>
仔細想想，也能猜到。</p>
她好不容易給路登搭建了神邦這個玩具，自己也玩厭了，總算等到了路登。</p>
就算不想和路登重逢，也會想辦法留在神邦，繼續看這出好戲。</p>
她舍不得走。</p>
異端審判所，是她留下最好的掩飾身份。</p>
尹莎在神邦經營了八百年，掌控的勢力超出路登想象。</p>
她卻放棄了所有，隱姓埋名起來。</p>
其他人可能很難理解，但路登明白她的意思。</p>
啟雲王國，最後還是亡了。</p>
如果尹莎願意，她完全可以把神邦建造成第二個啟雲。</p>
她卻沒有這麽做。</p>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尹莎覺得，神邦的人民生活幸福指數比啟雲還要高。</p>
啟雲王國剛建立那會，人們臉上總是髒兮兮的，眼睛渾濁不堪，十指全是汙垢，人均壽命不超過三十三...</p>
神邦的公民，體麵且優雅，博學且開放，眼神清澈，在不計算奴隸、異邦人、神邦平民的情況下，他們的人均壽命超過五十！</p>
堪稱奇跡！</p>
路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p>
“關於審判長，你們都知道一些什麽？”</p>
普吉神父將一根絞繩調整好，隨手塞到路登懷裏。</p>
“我們唯一知道的是...”</p>
普吉神父停頓了一下，深邃的眼神好似幽潭，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平靜說道，</p>
“審判長已經活了八百年，甚至更久。”</p>
拜德萬的辯論對手，之前如大公雞一般得意洋洋，耀武揚威。</p>
此刻，卻如喪考妣，臉色如同白紙一般，額頭上不停冒出細汗，嘴唇微微顫抖...</p>
所有人在沉浸在之前那句話的震撼之中。</p>
當頭棒喝，振聾發聵。</p>
主持人死死盯著拜德萬，他不明白，這句會流傳百世的話，為何出自拜德萬之口！</p>
“我請求您重複一遍。”</p>
他的語氣沒有之前的強硬，甚至帶著幾分乞求。</p>
對於學者們來講，知識永遠是最迷人、最有魅力的存在。</p>
拜德萬那句話所蘊含的哲理，讓他們此刻放下成見。</p>
“我不認可你的說法，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p>
拜德萬重複了一遍，他剛看見木牌上的內容時，和在場學者的狀態是一樣的。</p>
他趕忙強調道，</p>
“這句話並非出自我之口，而是路登先生...”</p>
拜德萬的話，被衝天的歡唿聲埋沒，興奮的學者們一湧而上，將他高高舉起，拋向天空，以表達內心的激動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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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場考試？</p>
不重要了。</p>
這句話對神邦的意義，比一萬個學者還要重要！</p>
主考官倉促宣布拜德萬獲勝，加入了狂歡的隊列之中。</p>
狂歡這種情緒，富有極強的感染力，迅速蔓延開。</p>
當拜德萬那句話傳開時，主持學者考核的大學者當場宣布，暫停後續的學者考核。</p>
這句話，迅速傳遍了全城，成為最時髦的話題，每個人都在興奮地討論著什麽。</p>
阿烏和路登站在街角，默默看著狂歡的人群，顯得有些格格不入。</p>
“路登先生。”</p>
阿烏小聲問道，</p>
“我能理解拜德萬學者贏下辯論...”</p>
拜德萬那句話，在辯論中是降維打擊。</p>
他不認可對方的觀點，卻捍衛對方說話的權利。</p>
那麽反過來呢？</p>
如果對方不認可拜德萬的觀點，同時剝奪了拜德萬說話的權利。</p>
那麽，就違反了神聖法典中關於自由的論述。</p>
神邦是有言論自由的，哪怕當麵辱罵大法官、大學者，都不會獲罪。</p>
當然，辱罵聖裔不行，這個算重罪。</p>
阿烏說出自己的疑惑，</p>
“為什麽...人們這麽興奮？”</p>
他不理解，一句話而已，至於這麽興奮嗎？</p>
“不是興奮，是後怕。”</p>
路登一針見血地指出，</p>
“文明和野蠻是無法分割的兩麵，神邦的文明，建立在對外征服、奴隸製的野蠻上。</p>
你所看到的平靜歲月，隻是將背後的血腥遮掩了起來。”</p>
神邦的發家史，是一部血腥史。</p>
依附神邦的這些小鎮、土地，可不會平白無故接受神邦的管轄，不會輕易獻上水和土。</p>
劍與盾，血和火，才有了今日的神邦。</p>
神邦強大太久了，久到學者們已經忘了血腥味。</p>
所以，</p>
這場末日審判中殘忍血腥的一麵展現出來時，躲在家中的學者們，靈魂在顫抖，在哀嚎。</p>
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有人幸免於難。</p>
來不及悼念死者，他們就已經開始慶祝劫後餘生。</p>
隻有狂歡才能驅散內心的恐懼。</p>
隻有尖叫才能撫平靈魂的傷痕。</p>
“一群懦夫。”</p>
龐格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兩人身後。</p>
顯然，他聽見了路登剛剛的評價，並且很認可。</p>
龐格尊重真正的智者，但不代表他尊重所有學者。</p>
龐格給路登帶來了一個並不驚訝的消息，</p>
“審判長失蹤了。”</p>
異端審判所的審判長，在這次末日審判中失蹤了。</p>
這個消息，至今為止，知道的人極少。</p>
和她一起失蹤的，還有大學者一，尹莎家族的尹莎。</p>
神邦失蹤人口+3.</p>
路登：......</p>
他能理解，一個人分飾多角的快樂，也能理解對方躲在幕後操縱、運籌帷幄。</p>
可尹莎這...也太無聊了吧！</p>
漫長的歲月，長生不老隻給她帶來了短暫的歡愉，留下無盡的絕望。</p>
直到路登重返這片土地，絕望中的尹莎，才重新看到些許曙光。</p>
創建神邦之後，尹莎一直沒有幹涉什麽，任由所有人在框架下胡鬧，演奏這場鬧劇。</p>
她是異端審判所的審判長，八百年裏，卻沒有審判任何聖裔家族。</p>
她是大學者一，卻平衡著兩派大學者的關係，沒有任何傾向。</p>
她掌舵尹莎家族，這個家族不過街頭幾個流浪兒，被尹莎收養，延續至今。</p>
她已經對人類失望了。</p>
她做了自己應做的，在末世廢墟上努力搭建起了一個庇護所。</p>
剩下的，交給人類自己了。</p>
尹莎還記得，啟雲王國之父、女皇的恩師、她的愛人——路登先生，曾教過她一句話：</p>
放下救世情節，尊重他人命運。</p>
尹莎尊重人類的命運。</p>
當她再次見到路登先生以後，尹莎心中重新燃起了火焰。</p>
她想看看，路登先生這一次，又能做點什麽？</p>
所以她走了，離開了神邦，從這個世界‘消失’。</p>
龐格帶來審判長失蹤消息的同時，還帶來有另一件事，</p>
“普吉神父要見你。”</p>
老大失蹤了，身為異端審判所的二把手，普吉神父想要見路登，並不奇怪。</p>
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出來：</p>
神邦這段時間的異動，和路登有關。</p>
這個男人進城後，雖然消停了兩個月。</p>
當他熟悉了環境之後，一旦開始搞事，整個神邦就像油門踩死的過山車，不到自我毀滅的那一刻，不會停下。</p>
路登爽快答應了下來，</p>
“好。”</p>
他和異端審判所的關係一直很好，雙方屢次合作也很融洽。</p>
路登甚至幫對方弄來了一個聖女！</p>
龐格帶著路登，穿過小巷，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偏僻的商鋪前。</p>
路登臉色微變，沒想到見麵地點竟然在這裏。</p>
這是路登花了30萬米索買下的絞繩店。</p>
店鋪裏，普吉神父正坐在板凳上...編絞繩。</p>
龐格站在門外守著，阿烏也沒有跟進去。</p>
路登搬來一個板凳，坐在普吉神父身旁，隨手拿起一根繩子，也開始編絞繩。</p>
他比普吉神父熟練多了。</p>
普吉神父忽然開口說道，</p>
“神邦，不能再死人了。”</p>
從路登擔任倒吊人開始，</p>
糧價暴漲暴跌，整個神邦都被福報契約收割了一遍。</p>
之後的福報交易所，更是讓無數人的財富，一夜灰飛煙滅，從家纏萬貫變成負債累累。</p>
如果僅僅是這樣，尚還可以接受。</p>
路登又推出來一個聖女，進而開啟了末日審判。</p>
馬裏亞家族覆滅，無數人被牽連入獄，等待最終的結局。</p>
大學者、大法官身死、審判長失蹤。</p>
加上獸人來襲，封鎖在即。</p>
外憂內患，莫過如此。</p>
八百年來，神邦從未如此混亂。</p>
路登穩穩點頭，認可對方的說法，</p>
“確實，不能再死人了。”</p>
路登已經靠著之前的鬥爭，殺出重圍，成功躋身棋手之位，和龐格達成聯盟。</p>
他需要的，已經拿到手了。</p>
接下來一段時間，路登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經濟上，而非軍事上。</p>
繼續扳倒聖裔家族，對路登來講，絕不是什麽好事。</p>
他是來割韭菜的，不是來刨韭菜祖墳的。</p>
這樣會打破神邦脆弱的平衡，把所有人拖向毀滅的深淵，永遠沉淪。</p>
有了路登的保證，普吉神父編絞繩的速度更快了一些。</p>
大法官、大學者、聖裔家族，對這件事有高度共識，如今加上龐格和路登。</p>
所有不穩定因素，都穩定了下來。</p>
普吉神父再一次開口，</p>
“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p>
路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問題，</p>
“異端審判所的成員，是否有名冊？”</p>
普吉神父搖頭，“沒有。”</p>
“那身份標識、特有編號？”</p>
“也沒有。”</p>
“能否要求他們摘下麵具？”</p>
“不能。”</p>
路登微微點頭，沒有繼續發問。</p>
異端審判所，屬於不記名的運轉形式，很可能還是單線聯係，由各種暗號、暗語來確認彼此身份。</p>
也就是說...失蹤的尹莎，多半藏身異端審判所之中！</p>
仔細想想，也能猜到。</p>
她好不容易給路登搭建了神邦這個玩具，自己也玩厭了，總算等到了路登。</p>
就算不想和路登重逢，也會想辦法留在神邦，繼續看這出好戲。</p>
她舍不得走。</p>
異端審判所，是她留下最好的掩飾身份。</p>
尹莎在神邦經營了八百年，掌控的勢力超出路登想象。</p>
她卻放棄了所有，隱姓埋名起來。</p>
其他人可能很難理解，但路登明白她的意思。</p>
啟雲王國，最後還是亡了。</p>
如果尹莎願意，她完全可以把神邦建造成第二個啟雲。</p>
她卻沒有這麽做。</p>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尹莎覺得，神邦的人民生活幸福指數比啟雲還要高。</p>
啟雲王國剛建立那會，人們臉上總是髒兮兮的，眼睛渾濁不堪，十指全是汙垢，人均壽命不超過三十三...</p>
神邦的公民，體麵且優雅，博學且開放，眼神清澈，在不計算奴隸、異邦人、神邦平民的情況下，他們的人均壽命超過五十！</p>
堪稱奇跡！</p>
路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p>
“關於審判長，你們都知道一些什麽？”</p>
普吉神父將一根絞繩調整好，隨手塞到路登懷裏。</p>
“我們唯一知道的是...”</p>
普吉神父停頓了一下，深邃的眼神好似幽潭，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平靜說道，</p>
“審判長已經活了八百年，甚至更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