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登先生。</p>
老婦人的聲音在屋內迴蕩，輕輕喚醒沉睡的心靈。</p>
路登目光微沉，嘴角的笑意也有些寒冷。</p>
開始第四次模擬之後，他從沒和別人提過，‘路登’這個名字。</p>
哪怕是執法官伯克利，也隻是稱唿他為路先生。</p>
推著輪椅的女人，也就是莊園的女主人，維托夫人。</p>
她顯然注意到了氣氛的不對，恰到好處地開口，</p>
“你昨晚說過這個名字。”</p>
哦，那沒事了。</p>
虛驚一場。</p>
路登看向老婦人，目光深沉，靜待下文。</p>
老婦人的聲音沙啞，就像磨砂輪轉動一樣，緩緩開口，</p>
“啟雲王國...是曆史上最繁榮，最巔峰的王國...”</p>
這一點，路登沒有任何質疑。</p>
作為啟雲王國的建造者之一，路登在散播福報的同時，留下了不少種子。</p>
法製基礎，思想啟蒙，工業改革，武器開發...</p>
那是他全部的心血。</p>
路登絲毫不懷疑，將自己吊死的啟雲王國，能走的更遠。</p>
“啟雲王國，掌握了一種名為‘電’的神奇力量，這是神祇的恩賜，為了給人類送來‘電’，聖徒愛聖墮入人間，背負詛咒的她，亦男亦女...”</p>
愛聖？</p>
尤其是亦男亦女這一段...</p>
路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吐槽。</p>
一個異裝癖的天才罷了，竟然會被兩千年後的人們推上神壇。</p>
曆史真是個有趣的東西。</p>
如果路登站出來告訴世人，這家夥是一個萬惡的資本家，吸血程度絲毫不遜色於自己，不知道世人又會如何看待？</p>
愛聖會派人炸路登的交流電站，會派人竊取路登的發明成果，會偷偷潛入醫院捂死重傷的工人，就為了少支付一些賠償和醫藥費...</p>
</p>
他所做過的卑劣之事，足夠寫一本百科全書！</p>
所謂愛聖，亦是凡人。</p>
也正是因此，路登在啟雲王國時曾反複在公開場所強調：</p>
不要搞個人崇拜，尤其是不要將個人符號化、神祇化。</p>
人就是人，一定會有自己的局限性。</p>
將凡人與神祇牽扯，隻會讓更多智者與愚者迷失方向，陷入無解的死亡螺旋。</p>
好消息是，啟雲王國的人們總算聽了路登這一套。</p>
於是，</p>
他們把路登吊死了。</p>
壞消息是：路登死後，他們又迴到了最初的道路。</p>
在曆史的洪流麵前，路登再一次感受到了身為個體的渺小與無力。</p>
這也是他的局限性，總想靠個人來改變曆史的進程。</p>
老婦人說話斷斷續續，有時候長句甚至需要停頓一下，才能講完。</p>
美麗的夫人端來一杯清水，不停撫摸老婦人的後背，企圖讓她舒服一些。</p>
說完‘愛聖’的事跡，老婦人停了下來。</p>
她需要思考和迴憶，才能將記憶裏那些信息，一點點翻出來。</p>
夫人此時開口，她的聲音婉轉動聽，像是金絲雀一樣，</p>
“我丈夫亦是愛聖的信徒。”</p>
哦？</p>
這話，路登乍一聽，沒什麽問題。</p>
很快，</p>
他臉色一變，似乎聯想到了什麽。</p>
顯然，在神邦共和國的神話裏，愛聖不僅給人們帶來了電，亦帶來了另一種東西。</p>
用四個字來概括：</p>
愛的自由。</p>
“這...”</p>
路登在心底沉吟道，</p>
“可能是愛聖為人間唯一做的貢獻吧...”</p>
先前，老婦人在介紹時，說愛聖帶來了兩種電，一種叫直流，一種叫交流，還警告世人：</p>
“不可用錯，神罰莫測。”</p>
路登：......</p>
這多少就有些無恥了。</p>
在路登還活著的時候，愛聖是堅持的直流電擁護者，因為他隻有直流電專利。</p>
吊死路登後，不出意外的話，愛聖會擁有交流電的所有專利。</p>
到那時，他想交流就交流，想直流就直流，最自由。</p>
對於愛聖道德水平的穩定發揮，路登一直很信任。</p>
“除了‘電’以外，啟雲王國還有玻璃、汽車、輪船...”</p>
“每個人都能吃上飯，每個矮人都能喝上酒，人人能活到五十...”</p>
在老婦人的絮絮叨叨中，一個偉大、古老、神秘的國度，在眾人麵前揭開神秘麵紗的一角。</p>
這些，</p>
無法吸引路登。</p>
他太熟悉啟雲王國了。</p>
路登不會恬不知恥的說，啟雲王國的一切，都是他造就的。</p>
恰恰相反，</p>
他一直很謙虛，覺得自己隻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貢獻。</p>
隻是送出了一百萬份福報，僅此而已。</p>
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路登覺得，這個數字可以翻倍！</p>
路登搖晃著酒杯，反問道，</p>
“既然啟雲王國如此強大，為何又會滅亡？”</p>
不僅是路登，</p>
就連老婦人身後的維托夫人，也癡迷於這個故事。</p>
她從未聽母親提起過這些。</p>
更不知道，兩千年前，有那樣一個繁榮的王國曾經存在。</p>
顯然，關於啟雲王國的一切，都是秘密，隻存在於最古老，最頂尖一批人心中的秘密。</p>
“如此強大的啟雲王國，亡於惡魔的詛咒。”</p>
老婦人幽幽說道，</p>
“在創建啟雲王國的十三聖徒中，潛藏了一位惡魔！”</p>
提到惡魔時，老婦人的嗓音猛地尖銳了起來。</p>
她枯瘦的手掌死死抓著扶手，因為缺乏日照而蒼白的皮膚，透出異樣的紅，</p>
“聖徒們識破了偽裝，找到了惡魔！她們對惡魔處以極刑！”</p>
她的聲音歇斯底裏，身體不停地顫抖。</p>
“但是...一切都晚了...啟雲王國，最終還是亡了。”</p>
說著說著，老婦人甚至有渾濁的眼淚，在褶皺的臉上橫流。</p>
顯然，</p>
她是十三聖徒的跟隨者，也將惡魔視為一生之敵。</p>
如果那惡魔重返人間，她願意效彷聖徒們的舉動，再次殺死惡魔！</p>
聽完整個故事後，路登端起酒杯，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p>
他長出一口氣，感慨道，</p>
“真是個惡魔呀。”</p>
老婦人的情緒變化很劇烈，就像話劇舞台的演員一樣。</p>
來得快，去得也快。</p>
在短暫抽泣後，她很快平靜下來，任由維托夫人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p>
老婦人冷不丁開口，</p>
“雖然啟雲王國滅亡了，但關於惡魔的傳說，也流傳了下來...”</p>
路登拿起酒瓶的手，沒有任何顫抖，給自己穩穩倒了半杯。</p>
“哦？”</p>
顯然，對於惡魔的傳說，他很感興趣。</p>
“老人們常說...”</p>
老婦人一字一句說道，</p>
“惡魔會重迴這片土地。”</p>
老婦人的聲音在屋內迴蕩，輕輕喚醒沉睡的心靈。</p>
路登目光微沉，嘴角的笑意也有些寒冷。</p>
開始第四次模擬之後，他從沒和別人提過，‘路登’這個名字。</p>
哪怕是執法官伯克利，也隻是稱唿他為路先生。</p>
推著輪椅的女人，也就是莊園的女主人，維托夫人。</p>
她顯然注意到了氣氛的不對，恰到好處地開口，</p>
“你昨晚說過這個名字。”</p>
哦，那沒事了。</p>
虛驚一場。</p>
路登看向老婦人，目光深沉，靜待下文。</p>
老婦人的聲音沙啞，就像磨砂輪轉動一樣，緩緩開口，</p>
“啟雲王國...是曆史上最繁榮，最巔峰的王國...”</p>
這一點，路登沒有任何質疑。</p>
作為啟雲王國的建造者之一，路登在散播福報的同時，留下了不少種子。</p>
法製基礎，思想啟蒙，工業改革，武器開發...</p>
那是他全部的心血。</p>
路登絲毫不懷疑，將自己吊死的啟雲王國，能走的更遠。</p>
“啟雲王國，掌握了一種名為‘電’的神奇力量，這是神祇的恩賜，為了給人類送來‘電’，聖徒愛聖墮入人間，背負詛咒的她，亦男亦女...”</p>
愛聖？</p>
尤其是亦男亦女這一段...</p>
路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吐槽。</p>
一個異裝癖的天才罷了，竟然會被兩千年後的人們推上神壇。</p>
曆史真是個有趣的東西。</p>
如果路登站出來告訴世人，這家夥是一個萬惡的資本家，吸血程度絲毫不遜色於自己，不知道世人又會如何看待？</p>
愛聖會派人炸路登的交流電站，會派人竊取路登的發明成果，會偷偷潛入醫院捂死重傷的工人，就為了少支付一些賠償和醫藥費...</p>
</p>
他所做過的卑劣之事，足夠寫一本百科全書！</p>
所謂愛聖，亦是凡人。</p>
也正是因此，路登在啟雲王國時曾反複在公開場所強調：</p>
不要搞個人崇拜，尤其是不要將個人符號化、神祇化。</p>
人就是人，一定會有自己的局限性。</p>
將凡人與神祇牽扯，隻會讓更多智者與愚者迷失方向，陷入無解的死亡螺旋。</p>
好消息是，啟雲王國的人們總算聽了路登這一套。</p>
於是，</p>
他們把路登吊死了。</p>
壞消息是：路登死後，他們又迴到了最初的道路。</p>
在曆史的洪流麵前，路登再一次感受到了身為個體的渺小與無力。</p>
這也是他的局限性，總想靠個人來改變曆史的進程。</p>
老婦人說話斷斷續續，有時候長句甚至需要停頓一下，才能講完。</p>
美麗的夫人端來一杯清水，不停撫摸老婦人的後背，企圖讓她舒服一些。</p>
說完‘愛聖’的事跡，老婦人停了下來。</p>
她需要思考和迴憶，才能將記憶裏那些信息，一點點翻出來。</p>
夫人此時開口，她的聲音婉轉動聽，像是金絲雀一樣，</p>
“我丈夫亦是愛聖的信徒。”</p>
哦？</p>
這話，路登乍一聽，沒什麽問題。</p>
很快，</p>
他臉色一變，似乎聯想到了什麽。</p>
顯然，在神邦共和國的神話裏，愛聖不僅給人們帶來了電，亦帶來了另一種東西。</p>
用四個字來概括：</p>
愛的自由。</p>
“這...”</p>
路登在心底沉吟道，</p>
“可能是愛聖為人間唯一做的貢獻吧...”</p>
先前，老婦人在介紹時，說愛聖帶來了兩種電，一種叫直流，一種叫交流，還警告世人：</p>
“不可用錯，神罰莫測。”</p>
路登：......</p>
這多少就有些無恥了。</p>
在路登還活著的時候，愛聖是堅持的直流電擁護者，因為他隻有直流電專利。</p>
吊死路登後，不出意外的話，愛聖會擁有交流電的所有專利。</p>
到那時，他想交流就交流，想直流就直流，最自由。</p>
對於愛聖道德水平的穩定發揮，路登一直很信任。</p>
“除了‘電’以外，啟雲王國還有玻璃、汽車、輪船...”</p>
“每個人都能吃上飯，每個矮人都能喝上酒，人人能活到五十...”</p>
在老婦人的絮絮叨叨中，一個偉大、古老、神秘的國度，在眾人麵前揭開神秘麵紗的一角。</p>
這些，</p>
無法吸引路登。</p>
他太熟悉啟雲王國了。</p>
路登不會恬不知恥的說，啟雲王國的一切，都是他造就的。</p>
恰恰相反，</p>
他一直很謙虛，覺得自己隻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貢獻。</p>
隻是送出了一百萬份福報，僅此而已。</p>
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路登覺得，這個數字可以翻倍！</p>
路登搖晃著酒杯，反問道，</p>
“既然啟雲王國如此強大，為何又會滅亡？”</p>
不僅是路登，</p>
就連老婦人身後的維托夫人，也癡迷於這個故事。</p>
她從未聽母親提起過這些。</p>
更不知道，兩千年前，有那樣一個繁榮的王國曾經存在。</p>
顯然，關於啟雲王國的一切，都是秘密，隻存在於最古老，最頂尖一批人心中的秘密。</p>
“如此強大的啟雲王國，亡於惡魔的詛咒。”</p>
老婦人幽幽說道，</p>
“在創建啟雲王國的十三聖徒中，潛藏了一位惡魔！”</p>
提到惡魔時，老婦人的嗓音猛地尖銳了起來。</p>
她枯瘦的手掌死死抓著扶手，因為缺乏日照而蒼白的皮膚，透出異樣的紅，</p>
“聖徒們識破了偽裝，找到了惡魔！她們對惡魔處以極刑！”</p>
她的聲音歇斯底裏，身體不停地顫抖。</p>
“但是...一切都晚了...啟雲王國，最終還是亡了。”</p>
說著說著，老婦人甚至有渾濁的眼淚，在褶皺的臉上橫流。</p>
顯然，</p>
她是十三聖徒的跟隨者，也將惡魔視為一生之敵。</p>
如果那惡魔重返人間，她願意效彷聖徒們的舉動，再次殺死惡魔！</p>
聽完整個故事後，路登端起酒杯，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p>
他長出一口氣，感慨道，</p>
“真是個惡魔呀。”</p>
老婦人的情緒變化很劇烈，就像話劇舞台的演員一樣。</p>
來得快，去得也快。</p>
在短暫抽泣後，她很快平靜下來，任由維托夫人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p>
老婦人冷不丁開口，</p>
“雖然啟雲王國滅亡了，但關於惡魔的傳說，也流傳了下來...”</p>
路登拿起酒瓶的手，沒有任何顫抖，給自己穩穩倒了半杯。</p>
“哦？”</p>
顯然，對於惡魔的傳說，他很感興趣。</p>
“老人們常說...”</p>
老婦人一字一句說道，</p>
“惡魔會重迴這片土地。”</p>